有陈柯木在范闲很自觉得不与皇室中人保持距离,但是架不住有些人硬是腆着脸往上凑,这已经不知道多少次二皇子在街上堵他了,这次他不躲避直接上前学着他的模样拿起一串葡萄酒开吃。
“范闲,你总算愿意来见我了。”二皇子似笑非笑“为什么躲我,我们二人好像没有过节?”
“有人让我躲着你点。”范闲也毫不避讳就说了出来,放眼京城当中能够对柯木动手的人手指头都掰得出来,再加上背后有监察院在更是在这权势遍地的地方横着走。
李承泽吃葡萄的动作一顿,他知道范闲身边有些高手,可是就这么个私生子到底有着什么魅力居然引得各方势力看重“那你现在为何不躲?”
范闲背靠在桌案“那也要殿下给我一个机会啊。”这几日上街总是会见到他,但是他一出来就会把整条街都清空,故此每次他想要给柯木买礼物最后都空手而归。
二人在街上就这么聊着,从吃食聊到心爱的姑娘。
于范闲来讲并未有多大的损失,但是二皇子想要的结果达到了。
为此庆帝还专门宣陈柯木入宫。
一个时辰后她才从宫中出来,坐在马车上,回想着庆帝的话不免陷入沉思。
不可否认她确实限制了范闲的交友,这对他的发展并没有多大的好处,并且会成为他向高处走的绊脚石。
她伸手撩起帘子看着外面的天,太阳当头,估摸着范闲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她的府上。
果不其然,待到她下马车的时候就见着范闲守在她的府邸的门口。
“柯木!”
为她驾车的是宫中的人,她下了马车摆手让他回宫去了。从怀中掏出手帕递出去“擦擦汗吧,今日太阳毒辣也不知道找个地方躲着点。”
范闲笑着从她手中接过手帕“这不是想你回来就可以看见我嘛。”
“先进去吧。”她道。
二人并肩而入,于凉亭之下席地而坐,她端起案前的茶壶为他倒上一杯“喝吧。”
见他二话不说就端起一饮而尽。
“你便如此相信我,倘若杯中的是毒药你也这般喝下?”
范闲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本正经“就是毒我也喝下去,再说我师从费介若要说起用毒还是我比较擅长。”
瞧他趾高气扬的样子,像极了开屏的孔雀。
“听说你前几日和二皇子遇上了?”
“是。”范闲看了她几眼“你会不会不高兴?”比较她好似不大愿意他和皇室中人接触。
“不会。”
她抬眼看他“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先前是我太过专横限制了你的交友。你若是想要做什么就去吧。”
陈柯木喝着已经冷了的茶水“但是你还得多留个心眼,别让我担心。”
范闲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那是自然。”他说罢一手撑着脑袋看着对面坐着的人“柯木你说这赐婚的圣旨怎么还不下来啊。”他都等不及将她娶回家了。
“你倒是猴急,这件事急不来,陛下心中自有定夺。”
她前些天和范闲说了交友的事,不过几天他就惹出了麻烦,程巨树当街伤人!
她来不及多想就赶往牛栏街,当她赶到的时候就见范闲还有滕梓荆被打伤落在了废墟当中。
陈柯木来不及多想拔剑便冲了上前,程巨树是八品高手她是九品,虽说二者之间只隔着一个品级但是却有着明显的差距。
几个来回程巨树便在她的手中撑不住了,两条手臂被废腿也断了一条,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伤口,一时间流血过多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见程巨树倒下,她这才转身去搀扶范闲还有滕梓荆。
二人都受了伤,也算是命大,她来的时候就看见还有两个人倒在地上,角落里还有暗器的痕迹,二人能够撑到现在实属不易“范闲。”她颇为担心。
范闲狼狈的擦拭着嘴角的鲜血“我没事,要不是你来的及时我们两个今天就要搭在这里了。”
陈柯木见他虚浮的脚步不免有些担忧,检察院的人姗姗来迟,一时间本就不大的院子里站满了人“来几个人,送范闲还有滕梓荆去见医官!”
她不能跟着去,北齐高手出现在京城这件事将由一处接手,故此她只能差遣几个手下先行一步送受了伤的二人去治疗。
转身见倒在地上的程巨树“送回检察院由朱格大人定夺!”
待陈柯木从监察院出来去范府的时候范闲和滕梓荆早已处理好伤口,如今滕梓荆那个狼狈的模样回了家中只会让妻子担心,派了下人去带话晚上不归。
陈柯木端坐在范闲的屋内,这还是她第一次出入男子的别院。
“程巨树出现在京城是件大事,这个手笔背后牵扯的人数众多。”在现场她还捡到了北齐的信物,那么这件事就还牵扯了北齐埋伏在京的暗探,如今整个检察院一时之间都开始着手这件事。
范闲追问“那如今有背后凶手的下落了嘛?”他可知道那程巨树是北齐的人,北齐又怎么会知道他这么个小人物,总不会是言冰云在北齐雇佣了人千里迢迢回来杀他就为了夺取一个提司腰牌吧。
“正在查,若是找到北齐暗探这件事便会容易很多,但是后面的势力不容小觑。”她面色不好看“你方才来到京中不过月余罪过什么人吗?”
“郭宝坤算吗?”不然他还真想不到自己开罪了谁。
“他没有那个手段,你们不过是口角之争郭攸之断然不会下手,并且行事如此张狂。”她看了眼范闲“不过你身后牵扯的利益之大就注意让宫中的人眼红。”
动用北齐的人在京中动手如此疯狂的举动只会让她想起一个疯子。
她忽然想起一直深居宫中的那个女人“李云睿。”
“长公主?”
滕梓荆不解“为什么?”
“她是个疯子,喜欢权势。如今范闲出现会从她手中拿走内库财权还有她的女儿,杀了范闲就没有这个烦恼。”
“她既然是长公主那她应该知道婚约的全部内容,我有一半的可能不会娶那个林婉儿。”范闲忽然道。
陈柯木手下一用力茶壶顿时发出沉闷的一身“你娶了她的女儿,她会失去内库财权。你与我之间来往从不遮掩,你娶了我就会成为下一任院长。她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杀你是怕监察院落在你手上。”
范闲仿佛知道她想表达什么“也就是说她有意将监察院归入囊中!”
滕梓荆立马提出反对意见“不可能,监察院皇室中人不得接触,这是陛下的旨意。”
“那说明对方在监察院中有人。”范闲不免被自己的脑洞吓到。
“如今只是我们猜测,没有凭据,监察院的事我会禀报院长。”陈柯木放下手中的茶杯,那茶杯尚未放稳就四分五裂,各自散落在桌上。
李云睿是会做出这种事的主,她热爱权势,并且行事从来不计较后果不然,林婉儿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说明。
陈柯木看向外面的天空,太阳就要落山了“你们二人好好休息,今日也晚了我先行离开。”
范闲起身相送被陈柯木拦住,按在了床上“你如今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想,先把身子调理好。我改日得空再来看你。”她从袖内拿出一瓶药“想着你是费介的弟子我这药你或许是看不上,但是对你伤处有些好处,你先收着吧。”
范闲看着掌中多出来的药瓶子,上面还有柯木残留的体温。
送走陈柯木范闲就迫不及待得从床上下来,在屋子里翻番找找。
滕梓荆见他似乎在找上面“你在找什么?”
范闲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掏出一个闲置的盒子将那瓶伤药小心翼翼得放了进去。
看他这个架势还要找个地方把那盒子供起来“你不用吗?”
“这哪能啊,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范闲激动得搓着手掌,刚刚柯木碰着他的手了!
瞧他那走火入魔的样子,滕梓荆不屑瞥了瞥嘴角“疯了!”
“不不不,这种快乐是你想象不到的!”
瞧着他的那个贱嗖嗖的样子他不自觉握紧的拳头,他忽然有点想娘子了,也不知道她这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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