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笙琢磨了一下, 跟约翰说,“这人我好像认识。”
“恩?那他叫啥啊?”约翰一颗八卦的心全写在了脸上。
言笙沉默了一秒, 她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记得了,怎么可能记得别人的名字呢?
但是这人显然是突破口, 说不定能帮她找回记忆。言笙再三犹豫,还是决定去和他“相认”一下。于是深吸了一口气道,擅自给对方安了个名字,面不改色地告诉约翰道, “他叫赵日天,是和我一起应征入伍的兄弟。”
“嘿,这家伙的名字还挺拽的你别说。”约翰对言笙的心思没有丝毫的察觉,单纯地相信了她的鬼扯。
言笙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又在心里做了下动员工作, 然后像个蜗牛一样爬到了假赵日天真龙天瑞面前, 拍了拍他的背道, “赵日天!你脑子又出毛病了?”
龙天瑞看到言笙便觉得很熟悉,觉得他俩肯定认识。他此时又满脑子浆糊, 于是顺理成章的接受了自己的名字,“赵日天?是我的名字?”
言笙硬着头皮道,“对啊。”
龙天瑞见言笙就像看见了救命恩人一样, “兄弟你咋不早来呢?我在这边问了好多个人了, 他们都当我是神经病!”
“你难道不是?”言笙一个没忍住便道。
“我当然不是啊!”龙天瑞拍着脑壳保证,“我脑子可正常了,就是失忆了而已, 要不,你给我讲讲我之前是啥样的人,看能不能帮我回忆一下?哎,我连你叫啥都给忘了,不过我一看见你,就觉得特亲切!”
“你怎么连我都忘了,我是言笙啊。至于你以前……也就那样,有啥好说的。”言笙自然是答不出来他的问题的,也不想再编其他的谎言,便随意敷衍了过去,“我先给你介绍一下我在这儿认识的人吧。”
说着,她把龙天瑞拉到了约翰的面前,“约翰,这位就是赵日天。日天,这是约翰。”
约翰直爽的一笑,“你好啊,以后就是兄弟了。”
满脑子“就那样到底是哪样”的龙天瑞稀里糊涂的就和约翰成了兄弟,不过还好,他性格本来就比较不拘小节,又喜欢交朋友,所以没一会儿也和约翰关系好了起来。
一天的行军之后,天色再次黑了下来。
一会儿是穿越森林,一会儿是在沼泽地里前行,言笙深切怀疑失忆前的自己到底是哪里想不开,非要跑到军队里来实现自我价值。
龙天瑞倒是很精神,还有工夫一边走路一边问言笙关于自己过去的事情。
言笙被他问的烦了,便结合现在的情况随口说道,“你从小到大就想做个战士,天天都想着上场杀敌。”
龙天瑞挠了挠头,觉得挺稀罕,“你确定你说的是我?战争有啥好的啊,我失忆醒来发现自己要跟着将军征服全球,还以为我脑子坏掉了呢。要说是被迫反击就算了,这主动出兵去打无冤无仇的邻国,实在是不是我的作风。”
他悄悄地凑到言笙身边道,“你是不知道,我一醒来那会儿,就说了一句打起仗来苦的永远是我们这种小兵和百姓们,那群士兵看我的眼神简直像是见了鬼一样,一个个的在那儿表忠心,恨不得立刻去把敌国给灭了。”
言笙记起约翰似乎也说过类似的话。
“只有征服和掠夺了其他的国家,才能证明我们是最强的啊。”
她将这句话重复给龙天瑞听,对方疯狂点头表示就是那群士兵就是这样讲的,然后微微顿了一下,想到了什么一样小心地问道,“你不会也是这么想的吧?还是说,失忆前的我也是这么想的?”
“我当然不这么想,至于你,大概只是想当英雄吧。”言笙安抚了他一下,心中却暗自把这里的异样记在了心里。
如果说只是一两个人疯狂的崇尚战争,这还是正常的,可如果说所有人都崇尚战争,就未免有些不对了。
在言笙还没想清楚自己为什么忽然开始分析起了现状时,她脑中的危险雷达已经在疯狂报警。
此时军营里出现了一场闹剧,一个偷偷摸摸想着抛出军营的男子被抓了回来,被士兵们拖进了将军的帐篷。就在他进入帐篷的前几秒,还叫嚷表示自己不要打仗了,要回家养老,可一进入帐篷就没了声响。
如果言笙还有记忆的话,她就会认出眼前的男子就是她的队友之一,在最初的炼狱一关之后就走散了的中年男子。
言笙和龙天瑞对视了一眼,彼此都意识到原来这个军营里也不是铁板一块,既然有逃兵,那就意味着他们并不算是异类。
这个认知让言笙刚刚有了突破口的思绪再次被堵死,让她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她强制让自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自从失去记忆之后,她似乎总是纠结在一些奇怪的事情上,可这些真的重要吗?
言笙疑惑着。
她本来已经打算安安生生做个士兵算了,却没想到,短短半个小时后,事情出现了反转。
再次见到中年男子时,他已经完全变了样子。
他不见之前的畏畏缩缩,大口吃肉大口喝着酒,颇有一股豪迈的气息。约翰跟他闲聊了两句,问起下午的事儿,“你终于想开了?”
“之前是我太懦弱了。”中年男子摆了摆手道,“就想着生呀死呀之类的问题,现在想想,这些都是小事情,为了战争,我愿意付出一切。”
约翰丝毫没感觉到奇怪,反而认为他的转变十分正常,“你能这么想真是太好了,一定是将军的气势感染了你。”
“那是自然,将军改变了我对战争的看法,以前我觉得打仗那都是什么事儿啊,现在我认为啊,能在战场上挥洒鲜血才是男儿本色。”中年男子一脸感慨地道,“没想到我都这个年纪了,才意识到这点。”
约翰乐呵呵地勾住他的肩,“也不迟啊。”
言笙看着这俩人哥俩好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诡异。
不是说觉得中年男子就一定是个没血性的人,只是他的变化来的太突然了,一个人哪怕从不爱吃香菜到爱吃香菜都有一个过程,更何况是对死亡的恐惧?
即使是看开了,也得有个契机吧。
没人注意的时候,言笙悄悄地拍了拍龙天瑞的肩膀,“过会儿将军如果叫你过去,你就把你听到的别人说的话跟他说,千万别暴露你不爱打仗的事。”
龙天瑞用力地点了点头。
言笙一语成谶,不过那个被叫过去的人却并不是龙天瑞,而是她。
或许是因为她和展游说不清楚的关系,将军比起龙天瑞更加担心她一些。
她被一群士兵带进了张篷,看见将军高高坐在上位,平静而又冷漠的视线打量着她,那把鲜红的大刀正挂在墙上,滴答滴答的流着不知道是什么的红色液体。
“言笙?”将军抬起眼帘看着她,“在军营还习惯么?”
言笙乖巧地坐在小板凳上,回应着,“还好,还算比较习惯。”
“是么。”将军也不迂回,直接打了直球,“今天看到那个逃兵,你有什么想法吗?”
言笙轻嗤一声,眼里充满了唾弃,她的语气依旧很恭敬,但叹气逃兵时说的话却显得不那么美妙,“将军,我这人的话可能不太好听,但那种人,根本不明白战争的意义,将军您能饶恕他,还感化他,是您的大气。”
将军有些意外,他深深地看了言笙一眼,“你真这么想?”
言笙毫不回避的对上他的眼睛,“没错。”
“不错,你很有看法。”将军确定她没有骗自己后,露出了一个不太明显的笑,“你喜欢军营里的生活么?”
“如果不喜欢,我早就和展游离开了。”言笙耸了耸肩,坦然地道。
将军不置可否,他知道眼前的人没有对于过去的记忆,会说出这种话无比正常。但看透一切的将军知道,虽然展游专门来找了她,但也仅限于如此,那个人对自己设下的游戏最是遵守规则,不会为任何人破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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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笙离开的时候,看见约翰和龙天瑞就在不远处等着。
约翰打了个哈欠,劝龙天瑞,“哥们儿,咱别等了,言笙是去找将军,又不是去见什么洪水猛兽。”
抬起头,他看见言笙正向着自己的方向走来,便往龙天瑞胸口上一锤,“你瞧,人家这不是没事儿吗?别瞎操心了。”
龙天瑞却静不下心来听他的话,焦躁地直起了身,去接言笙。
约翰已经困得不行了,他跟言笙打了声招呼,就打算离开,“言笙,日天在这里等你好久了,就非要见到你才行。要不是大家都是男人,我还以为他对你有啥见不得人的想法呢。”
龙天瑞一听这话张嘴就想回一句“别侮辱我和我大哥之间纯洁的友谊”,但看到言笙的小身板,又开始在心里疑惑自己怎么会有认言笙做哥这种奇怪而又顺理成章的想法。
可他还没来得及纠结,就见言笙投过来一个疑惑的视线。
“……什么日天?”
作者有话要说:在龙傲天和赵日天之中纠结了很久,最后还是觉得日天比较合适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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