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
陈沫复读机似的念一遍, “有什么不同吗？”
难道是她眼瞎了不成。
蓝天白云, 还有抓着蒜头飞来飞去的小白，根本没什么奇怪啊。铁石微微一笑, 只说，“我们先去高处吧。”
银色魔仙堡有三栋建筑, 大小高低各有不同, 中间有通道连接。
铁石带着陈沫往里走。
建筑中间的平地建有小型水池, 形状并不方正, 反倒是像自然生成的湖泊。水面有些白色的雾气缭绕, 池水中植有半透明的莲花, 根茎叶片都能看到脉络的, 长得十分清奇。
水中隐隐有生物游动。
所过之处, 叶片花朵轻轻摇摆。
女孩以为自己逛景点呢, 从空间胶囊里找点食物扔进去，很快就瞧见半透明的蛇形鱼出现。
鱼的皮肤也是透明的。
肉眼就能看到鳞片轮廓，里面的脏器分布亦清晰可见。察觉到水面的波动, 蛇形鱼快速游过, 一口咬住陈沫丢进来的面包碎。
女孩便眼睁睁看着自己吃剩的食物是如何被鱼儿吞吃入腹的。
她有些惊。
“这是河里的鳄龙？”
“对。”
“怎么掉色了？还有这些莲花……”
“这地方是整颗星球的能量眼, 以前只有红龙居住，其他生物没机会染指。我演算过, 这两样东西跟沫沫小姐的能量场极相合，所以就放进来辅助你。”
铁石说到这，忽然插了一句。
“小姐，你身边有一个非常大的危险。在城堡建成之前, 我以为是你长期居住在食蝇草旁，能量场过低，但是现在建好了，那种威胁依旧存在。”
陈沫顿了一下，“难道我身为雌虫还不够危险？”
“不，那是一种难以描述的危险。”
铁石没敢说，魔仙堡建成那天，他梦到巨大的蛇形生物缠绕在城堡主楼，昂扬的兽口布满利齿。
无眼无鼻。
生腥丑陋。
水池里冰清玉洁的莲花和鳄龙，也染上可怖的猩红。
还有一种奇怪的低语。
那是从未听过的语言，但即便不知道意思，语言本身自带的恐怖威压还是让他醒来以后高烧不断。
铁石从没见过这样的生物，翻遍资料也找不到答案。
作为顶级工匠，他完成过不少委托。虽然说起来像是故弄玄虚，但是每一份工作完毕，他都会做一个相关的预知梦。
如果梦很好，金主将会飞黄腾达、步步高升。
那么他就多要点工钱。
如果梦不好，按照行业操守，他要打折的。
毕竟金主可能马上全家火葬场，连宠物都不能苟活。
银色魔仙堡落成后所做的这个梦，是他职业生涯中最不可名状最具精神攻击的预知梦。
铁石说完，矮小的身体几乎凝固。
这种不确定的事情随便说出来，有咒人的嫌疑。他以前只会暗暗提醒金主，但是面对陈沫，还是悉数说出。
“你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奇怪的事？”矮人问道。
“我认了个爹。”女孩手指绕着头发，斟酌道，“是条狗。”
铁石，“……我不是在过问您的特殊癖好。”
矮人说完，选择闭嘴。
反倒是陈沫笑起来，“屋漏偏逢连夜雨，船到桥头自然直。”
铁石正要说她心胸豁达，吉人自有天相。
女孩又来了一句，“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轮不到我们两个矮子操心。”
铁石，“……您，说的对。”
还能怎么滴，他做的防御体系价值三十亿星际币。就是全宇宙炸了，也轮不到陈沫炸。
仔细想想，除非小姐自己把自己搞死，或者他们中间出了个内鬼，否则根本就不可能有灾祸嘛。
嗯。
铁石老师分析的对。
分析的太对了。
“我们怎么上去？”
“稍等。”
两人所站的地砖忽然浮空，慢慢加速过后，将他们送到了主建筑的最顶端。
陈沫伸手摸身边的云，表面一派淡定从容，内心正在御剑飞仙。
她在不知离地多少米的高空，看着严丝合缝根本没有门可以进入的建筑，问道，“铁石老师，我们要怎么进去？”
她今天好像说了一万个“怎么”。
深刻感受到读书回来还是傻子的挫败。
不等矮人解释。
银色的建筑外墙忽然融出一个孔洞，地砖慢慢飞进去，平稳落地。
陈沫，“……是在下乡巴佬了。”
这门这么智能的吗？
哪里都能开？
“这个星球遍布能量石矿脉，这里是能量眼，即便不开采不使用能量石，还是有大量的精纯能量溢出。我早年设计过一套星云防护系统，可以将整个星球包裹，所有人都说我疯了，哪个土财主舍得每时每刻消耗数以万计的能量石保护全球……”
矮人眼中有些感慨的光，“其实我也知道自己在做梦。”
“但谁料到，白日梦也能成真呢？”
铁石说完，唏嘘片刻，手指碰了下墙壁，银色的建筑很快透明。两人像站在云端似的，他指着一片天空问，“沫沫小姐，您现在看清了吗？”
“看清了。”
这避雷针似的建筑，在源源不断向天空发射能量。
那些能量聚集成透明保护罩，牢牢包裹在外太空，将整颗默星保护起来。在地面看不到，站到云层之上，很快就看到那散着淡淡光芒的屏障。
这可真是太牛逼了。
然而铁石接下来说的话，更加颠覆陈沫的常识，“和您之前使用的抵御型保护罩不一样，我们的星云防护层，加入了时空技术。”
“什么意思？”
“所有针对默星的攻击，都会被转移到另一个坐标。”
“坐标是可控的，如果有一天虫族母舰来袭，您完全可以将坐标设置为母舰位置。”
这样他们所有针对默星的打击，都会降到自己头上。
这就是铁石同志价值三十亿的星云防御无限反杀系统。
一个一经推出，就会让所有人下巴松动，脑髓震撼的超级系统。
陈沫盘腿坐地上，看着高高在上的保护层。
她没说话，甚至完全看不出高兴。
许久女孩挥挥手，让铁石坐到自己身边，声音很轻，“老师，您这不只是给我做防御，还给我做了套免费攻击系统啊。”
铁石，“客气了。”
好不容易有人放开手让他做，他干脆连裤子都脱了。
但是女孩看到的更多。
她的敌人大概率是虫族……虽然思想方面小姑娘还是自诩根正苗红地球好儿郎，但是她知道——自己是虫，不可以对同族犯下不可饶恕的事情。
和雷诺的接触，和底层雄虫的接触，让她看到了自己种族悲剧残酷的一面。这些帅气固执的虫虫，可能在别的种族眼里，就是群破坏狂战斗狂。
最好死光光。
但是在她眼中，都是群好骗好用好傻的工具虫。
她无法忘记西斯死在太空的样子。
她不想看到，大战来临的那天，炮灰虫们在默星外漂流浮沉，尸横遍野。
至少，不能是因为她的反击，让那些虫子死亡。
要不然，她和那些流放雷诺、追捕她的老不死们有什么区别？
女孩笑笑，单手杵着脸颊，眼眸低垂，明晰清绝的面孔染上淡淡的光。
她本来就不是个东西了。
还不想彻底变成臭狗屎。
“比起绝地反杀，我更想挣钱。既然老师你能让星云系统无限反弹外部攻击，那么是不是可以把那些攻击，转化成精纯的能量呢？”
之前从开掘星带回的能量液提取设备已经在运作，大触储备了很多，时不时还会拿一部分出去卖，偿还贷款利息。
她去往暮光星球不过大半年时间。
但是默星的时间已经过去将近十年。
这才使得她一回来，就能看到建好的防御系统。
这十年，因为能量液的暴利，才让她不至于被贷款利息拖垮。
铁石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作为一个基建狂魔，在资金充足的情况下，他是知道如何把东西做到极致的，但是更深的东西，他考虑不到。
矮人忽然想起当初陈沫说的话。
有心问道，“沫沫小姐，这就是你说的没有压迫，只有剥削的地方吗？”
“我不知道啊，铁石，你过来有被压迫的感觉吗？”
“没有。”
他和陈沫之间还有奴隶契约，但是这段在默星的日子，可以说比他还是自由人时更加舒爽。
矮人王子忽然明白了女孩的意思。
“我会考虑看看，如何改进。”
铁石真诚道。
没有压迫的世界，是一个“非攻”的世界。
如非万不得已，她只想保全自己，多挣点钱，趁着还没入土吃绝泡泡鱼。按照女孩这种程度的天真，早该死八百回了，但是竟然到现在都没死。
绝了。
真的绝了。
铁石拍手笑起来，胡子抖得厉害。笑完跳起了矮人族祭拜基建神的传统舞蹈。他一会儿转圈，一会儿摆手，一会儿撅屁股狂甩。
甚至还拔了一根胡子。
陈沫默默看着这货发疯。
眨巴眼睛。
许久对方摘下头上的灰扑扑的小帽子，弯腰示意，“沫沫小姐，作为一名流浪王子，我一直在为族人寻找新的栖息地，如果可以，能否让我带一支人过来定居，我们矮人族将会视您为永远的朋友。”
“哦，随便。”
她这颗星球上什么玩意儿都有，多点花园小精灵没问题的。
谁让她沫沫大王是仙女呢？
铁石就知道这人心大，看起来精明，其实不重要的根本不会多想。谢过，回去向国民宣传新栖息地的消息了。
大触张罗着举办欢迎会。
还学着矮人拉了个横幅，“热烈欢迎沫沫回家，顺便欢迎首批到我星做客的旺财和小胖……”
这个顺便就用得很灵性。
要不是他是仿生人，旺财和小胖就该怀疑自己被针对了。
宴会在魔仙堡的中庭举行。
四周是仙气缭绕的水池，骨骼清奇的莲花和同样清奇的透明鳄龙。
到场人物有：远古巨龙小白白、胳膊外拐叛徒草、儒雅英俊陈大触、瑟瑟发抖小胖尸，以及陈沫永远永久的奸商伙伴，吉吉星人绿旺财。
到场的食物有：油炸泡泡鱼、油炸巨骨蓝鸟、油炸石头怪、油炸超级蚂蚱。小胖不吃加工食物，大触给他单独抱了只刚刚剥皮的鳄龙。
大家吃得胸闷气短，食道堵塞，纷纷询问有没有饮料。
宴会举办者，陈大触表示有。
“你们自己到水池里喝。”
众人：……
这仿生人的被动技能是气死人吧。
但是在见识过陈大触绝妙精准的触手攻击后，谁也没抱怨，就一副噎死就噎死的英勇表情。毕竟不是所有人对触手都有好印象，他们很怕自己饭没吃完，就手拉手唱上了菊花残。
互相写起了“惨”。
宴会举办完毕。
陈沫来到自己的房间，位于最底层的豪华主卧——房间内部，一整面墙都是透明的，外面是银色魔仙堡的水池，晶莹剔透，脏腑可见的鳄龙游来游去，莲花半透明的根茎在水下，散发着淡淡的荧光。
她脱掉外套，走过去，手指摸着透明墙壁。
外面的鳄龙仿佛有感应一般，甩动尾巴慢悠悠过来，亲了亲她的手指。
而后便一直绕着她游动。
铁石说她适合黑暗潮湿的环境。
陈沫进来，果然像矮人说的那样，全身心放松下来，脑海一片清明，甚至连视力都好了很多。
看来玄学，不是，能量学真的有用。
大触开门进来，站在女孩身后。
“你答应铁石带人过来。”
陈沫没说话，就连眸光都是散的，她很少这么放松过。
仿生人接着说，“你认识的人越多，越可能遭受背叛和欺骗，所有的生物都是趋利避害的，他们表面尊敬你，背地应该在帮你打棺材。”
陈沫脸贴着墙壁，感受沁人心脾的凉，笑道，“如果当初我没有走出洞穴，没有踏上彩彩人的飞船，就不会遇到你。”
“你骗过我吗？”女孩指尖轻敲墙壁，“你想帮我打棺材吗？”
“我是机器人，我的设定不允许伤害你，但是他们……”
女孩打断了他，“如果有一天，你的设定被篡改，要求你干掉我，切成一块块喂狗，你会照做吗？”
“……”
陈大触没说话。
一直沉默。
陈沫却很清楚的。
她很清楚智慧生物的善恶一念间，毕竟上辈子生在信息爆炸的时代，社会新闻每天都在刷新三观。
她也很清楚仿生人的机械回路——或许永远也无法像生物那样感性。
她其实不是心大，只是心里的一亩三分地过于有谱，于是表现出一副昏头昏脑的死样子。
与其考虑可能、或许……把自己关起来当基督山伯爵。
她还是想浪一浪。
试着去相信。
窗外越来越多的鳄龙游过来。
陈沫的睡意越来越浓，她滚进软绵绵的床，刨了个舒服的姿势，慢慢睡去。
陈大触关灯。
临走，看了一眼睡在满室荧光中的女孩，不太有表情的脸展露温柔的弧度，总是邪魅狷狂的程式化笑容，流出沮丧和欣慰。她成长得很快，已经到了他无法预见的程度。
也许路越走越黑。
也许……上天总爱傻瓜。
铁石很快带着他的族人，穿过时空通道来到默星。
因为是游说来的志愿者，所以大部分都是之前参与过魔仙堡建筑的工人，以及他们家属。陈沫是第一次见女性矮人，看到系着围裙的妇女牵着更矮的孩子从光圈中走出，她整只虫都精神了。
天。
真的是精灵。
真是的小！精！灵！
女孩开心得整张脸都在颤。
忍不住蹲下来，跟只有膝盖高的矮人小孩说话。
比起铁石沧桑老成的脸，每只小宝宝都很萌。她想做娃娃衣服，想做小房子，和小矮人们拉过手指，虫心都在冒泡泡。
最后拿出自己珍藏的零食捧在掌心，听着一句句“谢谢阿姨”，笑得扭曲又姨母。
她倒是开心了。
多年夙愿终于实现。
然而小白不开心了。
蒜头也很难过。
两只小东西，一个张嘴咬她的衣服，一个扇动着小翅膀，双脚遮住陈沫的眼睛，不允许她和这些小矮人玩。
“蒜头，咱爸要在外面带野种，我们两的遗产要被野种侵占了！”
“呜呜呜，不要，呜呜呜不要！”
陈沫晃来晃去。
差点给两只孝子跪下。
蒜头，“龙哥，咋办？妈妈不爱我们了。”
小白，“只有杀了篡位，没有第二条路了。”
红龙眼中杀机骤现，一口龙息刚刚预备，就让天外飞来的触手捆了个结实。陈大触将红龙和蒜头绑起来，吊在空中鞭打。
啪啪啪的声音十分悦耳。
陈沫抚着胸口顺气，半晌，咳嗽道，“你们两只……要是我亲生的，老子不给你们溺死。”
蒜头还在哭，它从来没这么崩溃过。
“原来我不是你亲生的吗？原来我是捡来的吗？”
陈沫也很震惊，“我们俩从头到脚哪一点像？你是棵草，还会吃屎，我是只虫，说起来还会吃草。”
很长时间没长过身形的蒜头忽然暴涨，弹指间，飞沙走石，天空变色。紫色的雷晴天霹雳，炮仗似的轰隆轰隆。
这等阵仗如斯恐怖。
铁石老师掐指一算，“糟糕，这只霸王食蝇草要超级进化啦。”
陈沫，“……”
原来食蝇草进化还有天雷劫的吗？
原来蒜头竟然在背着她修仙的吗？
等灰尘慢慢平静，霹雳雷响渐渐消失。
就看可可爱爱一米来长，谁都可以吊起来打的蒜头小可爱，变成了一株八米高，八米长，牙齿比它亲妈手还长的超级霸王食蝇草。
现在的它，一口吃下三个亲妈，还不用嚼。
陈沫脸都绿了。
她镇定了很久的憨批身体又要哭。
刚刚拖家带口搬过来的小矮人，哭唧唧挤成一团。
铁石站在最前面，表情严肃举着根棒槌。
看起来只能抵挡一秒。
一秒过后，所有人都会在蒜头的大嘴里整整齐齐。
巨型蒜头哭得口水直流，生气道，“我要吃了你们！”
小白依旧被大触捆着，拼命晃悠两下，声嘶力竭道，“蒜头牛逼，大哥永远支持你！”
全场所有人，只有陈沫一动不动。
许久，仿佛跨过了羞耻的底线，走入了不可描述的深渊。
女孩张口手臂，深情呼唤道，“蒜头，我的儿啊，你见过哪家亲妈会承认孩子是亲生的？你想想，你要不是我亲生的，至于给你一天三顿打，按照吃饭的频率从来不停歇吗？
“真的吗？”
“真的啊！其实你和小白都是我亲生的。”
小白：……不，我不是。我只想要便宜爹，不想要亲爹。
她这么一说。
蒜头闻着陈沫身上熟悉的味道，口水当即决了堤。
它扭着两片遮天蔽日的肥厚叶子奔过来，像是要抱陈沫，但是扬起的灰尘，差点给女孩呛死。
“你变小一点行吗？这么大，你是妈，还是我是妈？”
“呜呜呜呜呜呜，妈妈！”
蒜头迅速缩小。
又变回之前那只痴痴呆呆的憨批草。陈沫很想捶爆它的绿脑袋，想了想，又觉得教唆蒜头干坏事的小白更可恶。
当即强忍身体不适，摸摸蒜头的脑袋，认真道，“其实你和小白都是我亲生的，你是哥哥，小白是弟弟，以后你不能叫小白大哥。不能惯着弟弟，必须一天三顿打，否则小白要是闯祸了，到时候就是你做哥哥的责任，懂了吗？”
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远古巨龙：我呸！
蒜头吸吸口水，点头，“知道了，妈，以后弟弟不听话，我就把它放到嘴里关一会儿。”
小白声嘶力竭，“……我呸！”
安抚完两只孝子，陈沫也不敢和小矮人玩了。
赶紧让铁石把人带走，拎着两只大宝贝回家。陈大触跟着后面不声不响的，忽然幽幽问了一句，“沫沫，以后还说我打得重么？”
“……”
行，使劲打吧。
今天不打它，明天它就张嘴吃人了。
陈沫心力憔悴。
好在小胖和旺财那边进展很顺利，采买来的生产设备调试过后，现在已经开始运作。这个季节的食蝇草很多，小胖作为一具死人，靠近它们也没被咬。
天天就看这两人带着家伙出去采集口水。
陈沫不是没想过圈养。
只是食蝇草跟她相处这么久，习性多少还是知道的。这些家伙说暴躁暴躁，说胆小胆小，自从拿粪球好好喂过之后，或许是内部信息有交换，基本所有的食蝇草看到她都会拔腿就跑。
那叫一个慌不择路。
叶子都不要了。
它们现在看到她，根本不会流口水。
圈养起来撑着不枯萎都算一条草汉。
她想了好些日子，想破脑袋都没办法。
现在看着痴痴呆呆，每天追着小白叫弟弟的蒜头，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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