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肉虫摇头摆尾, 横扫四周。
乌云越聚越多, 雷鸣越来越盛,但是狭长的亮白闪电劈在它身上, 就跟挠痒痒似的,根本不管用。
被西斯砍成两截的黑袍人。
肉|体慢慢聚拢, 爬到巨虫面前, 即便已经扭曲腐烂不成虫形, 也奢望获得“青睐”。
“沫……沫沫……吃我吧……”
嘶哑难辨的声音, 在嘈杂的场地十分微弱。
西斯爬出巨口, 勉强从狰狞的牙缝探头。
遮天蔽日的死亡蠕虫, 光是凝视都能叫人疯狂。他找不到她的眼睛, 也无法看到她的心……
只有茫茫, 茫茫的猩红和不断扬起的灰尘, 充斥视野。
滋滋——滋——
植入牙根的通讯器,传来里克焦急的声音。
“大哥,西斯大哥!”
“活着呢。”
“呼, 太好了……这是沫沫小姐的本体吗?我擦嘞, 怎么比你的虫身还要丑……”
“你想死?”
敢骂他的崽?
里克忙转换话题, “母舰的探子都聚到斗兽场了,乔森把剩下的驱虫剂放到补给包, 马上给你空投过来。”
西斯塞在陈沫牙缝里,屁股上的布被可怕的烧碱口水融出个洞。
在果奔的边缘差点越界。
小蜘蛛急得不行,“哥,我亲哥, 女人而已,长这么丑谁下得去嘴?她漂漂亮亮的时候你不吃,现在虫老身粗,我们还是赶紧灭了这祸害吧。”
追随西斯的雄虫,多多少少都开始返祖。
在男人孜孜不倦的教导下,随身携带抑制剂,一有冲动就疯狂扎针。
虫族这边全军覆没。
他们潜在暗处,心惊大过躁动,还能提着裤子隔岸观火。
里克的话刚落。
从天而降的补给包就砸西斯脸上。
负责投递物资的无人机,很快被死亡蠕虫拍碎。西斯拿着包裹,看着暴走的巨虫,想起自家崽崽抿着嘴瞪人的小模样。
唇边有点浅浅的笑。
她那么倔的。
其实比谁都好说话。
那么怕死的,却有着男性也少有的孤勇。
“如果你是我,看到母亲吞噬父亲时,肯定不会害怕地躲在暗处,而是会挺身而出吧……如果是你……”
宁愿饿死。
也不会吃臭男人充饥。
西斯亲下蠕虫狰狞的牙,双手抱住粉粉的牙床,带血的唇笑着亲吻怪物狰狞粗糙的皮,绿眸中满是怜爱的戏谑。
“这么淘气任性,见谁吃谁,肯定是那只骗吃骗喝骗亲亲的小白眼。”
男人知道陈沫有两个虫格,还附带一个总是想篡位的老妖婆意识。
作为一只自然繁殖的雄虫,他对雌虫有天然的养育本能,总是忍不住亲亲抱抱举高高,但是那种叫他牙痒的心碎和悸动……
只在“她”在时,才存在。
将弟兄们空投来的驱虫剂放到空间胶囊。
衣服破破烂烂的西斯爸爸,一不做二不休,拉下裤头,手臂化成的黑镰朝着肚脐下发红发胀的裂痕划去。
皮肤、脂肪、肌肉层层划开,汹涌的血液朝着虫口落下。
一股股……
一波波……
源源不断,直到枯竭。
兰花的芬芳,在空气中轰然炸开。
就像玻璃花房顷刻崩塌——浓郁的雄虫信息素藏在血液,尚未到达胃袋,便被死亡蠕虫吸收。识海中暴跳如雷的女孩慢慢平静,跟随熟悉的香味之线,重新回到开掘星相见那天。
他站在高台之上。
瞧着绝望的奴隶、兴奋的买家……无动于衷,只在目光同她遥遥对上时,笑起来。
说来奇怪。
虫和虫之间,真的有宿命之线么?
如果真的有,这条线该如何剪断呢?
陈沫感觉喉咙有些梗,从暴怒状态出来后,这才意识到自己变成一条庞大丑陋的虫。脚下排列着许多表情古怪的雄虫,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
她咽下口水,饿得厉害。
高处的空气十分清新,她觉得吃雄虫,跟吃炸泡泡鱼或许没区别。
俯身张口。
很快听到沙哑的呼喊,微弱又固执,“沫沫……沫沫……求求你,也把我吃掉吧。”
——是雷诺。
变成虫之后,作为绝对强者,陈沫对弱者的同理心不断缩小,同时强悍的身体素质又使得感官更加敏锐。
“害,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她没法说话,只能发出号角似的低呜。
吃东西最怕吃到熟人。
女孩一激灵,感觉喉咙更难受了,干呕两下,这才吐出一团被唾液包裹的制服雄虫。
呃——
怪不得消化不良。
雄虫再帅,说到底还是臭男人,男人本来就很难吃嘛。
脑子里奇奇怪怪的回路转来转去,女孩屁股有点痒。
想着扣扣,一下就从虫形变成人形。
才剪掉的头发,重新长长,乌泱泱垂到小腿,瀑布似的,散发着迷人的星辰之光。
还是那张端方清绝的脸,还是那只爬来爬去的小屁虫……但即便赤身裸|体一动不动站在那。
信息素的味道几乎将虫溺毙。
周围的雄虫依旧不敢直视。
雷诺更是缩成一团,身子颤抖个不停,死死捂着自己的脸。
终于扣到屁股。
女孩满足地哼哼,摸下头发,有点乐——嘿,这发量真令虫欣喜。
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英年早秃了。
又回到一丝不|挂的状态,陈沫一脚踩在最近的雄虫肩上,小巧的脚趾动了动,笑,“喂,衣服借我穿穿。”
那雄虫本来是此次行动的指挥官,老脸一红,当着众多下属的面就开始解扣子,一边解还一边流鼻血。
即便长高很多,女孩依旧不如雄虫高。
穿上军装外套就已经盖住大腿。
再穿上靴子,整个人就像偷穿大人水鞋的小屁孩,晃晃荡荡走两步,比不穿的时候还诱人。
躲在几公里外监视的反叛雄虫们,默默擦干鼻血。
一边想着还是老大觉悟高,舍身饲虫居功甚伟,一面又非常正直地翻出高清相机,拍小姑娘穿大号军装的绝美模样。
嘤嘤嘤。
腺体好胀,要炸了。
照片一定要洗出来舔,这腿这屁股要虫老命了。
嘤嘤嘤。
陈沫捋下头发,到处走。
雄虫们跟在后面,到处爬。捡头发、拓脚印、流口水……把所有痴汉敢做和不敢做的事情都做了。
白发男人躺在坍塌的擂台。
只露出一只脚。
女孩搬钢筋石板,就跟捡泡沫板的,那么小一只,武力值如此强悍。就连想献殷勤帮忙的雄虫都只能默默列队,任由鼻血比刚才更加汹涌。
如果说陈沫的颜值已经封神,那么这彪悍霸道的虫族作风,简直就在他们的心上戳洞洞。
“唔……好空虚。”
“唔……好寂寞。”
“唔……好想嘤。”
一只只活了不知道多少年的雄虫,让其他种族闻风丧胆的爆破天团,就这么面红耳赤,连眼睛都不敢眨。
灰头土脸乖巧站立,生怕少看一眼心爱的女孩。
“死了都值。”
“死了都值。”
“死了都值。”
一只说话,其他复读。
灭霸虫秒变憨憨虫。
西斯单手遮住眼,看到灰尘之后的她,欣慰地笑了笑,“都告诉你不要乱吃……会消化不良的。”
女孩蹲下来,宽大的黑色军靴落在他耳畔,伸手拍拍男人灰扑扑的脸。
“刚才是不是你在我屁股挠痒痒?”
“……嗯,那是你屁股?”
“……”
他唇角的血已经干涸,笑容还是那股欠欠的狗味,“我不知道啊……没见过有人屁股还长牙的。”
陈沫抬手拧英挺的鼻子,平静道,“哈老师也是你?”
“……嗯。”
“你……还在我面前撒尿?”
“崽啊,那不是撒尿。”他亲亲她的手,闷哼一声,“那是标记领地……每只狼都会干的。”
“哦,那你再撒一个我瞧。”陈沫收回手,嫌弃地擦擦,“撒完我放过你。”
“膀胱还没长出来……”他有些委屈。
陈沫,“……”
哦,算你狗。
女孩撑过去,瞧西斯腹部的伤口。
腺体部分几乎空了,血肉模糊的空洞比刚做完切割手术时还疼。男人难受得都不想活,勉勉强强等身体复原,瞧她套着虫族的军服撅着屁股就很看不惯。
多觑两眼,目光渐渐凝固。
女孩衣下,空荡荡的,一览无余。
没,没穿底裤?
……
第一次返祖虫体。
陈沫身上的雌虫信息素十分浓郁,闻着特别甜。
从没见过女人那里的西斯,开始挺迷茫挺震惊的,心想,这崽子怎么没有棒棒,平平的,难道是变态发育之后残疾了?不行啊,这样会自卑的。
等摔昏的脑子不断闪过女性、雌虫、繁育等等等等关键词后。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看到了什么。
女孩子本来就没有棒棒……
白花花的大腿,若隐若现的……
没有腺体的西斯同学安静片刻,眼睛一眯,喷鼻血了。
之所以用喷,是因为鼻血飚出三米高,非常激进,虽然后续乏力,但是不用这个动词无法形容。
他裂开了。
脑子里闪现过无数动态马赛克。
然而更幵裂的事情还在后面。
女孩朝眼睛都要滴血的围观雄虫要来治愈喷雾,拔开盖子摇匀。
宽大的衣服包裹着浑|圆的小屁股,腰肢折出脆弱的弧,就这么毫无防备坐他胸口。两条均匀肉感的腿用力蹬地,夹着男人小麦色的上身,不给动。
“你别动,一次性喷完效果好。”
陈沫说完,俯身专心处理伤口。
西斯胸膛一片柔软,像被娇嫩的花瓣亲吻。
健硕的手臂青筋暴跳。
鼻血顺着脖子流成河。
围观的雄虫露出屠戮同族的冰冷眼神,一只只默默掏出称手武器,打算和这只阴魂不散的狗虫子决一死战。
“西斯·黑镰……”
你罪孽深重,不死不足以平虫怨。
陈沫“咦”了一声,奇怪道,“你肚子除了膀胱,怎么还有别的东西在复原,哇……好大一坨紫色的东西,好恶心。”
眼睛差点辣瞎。
女孩急急起身。
白发男人猛地坐起,从后面一把抱住女孩,强壮的手臂不断收紧,几乎给人勒死。
陈沫喘不过气。
咳嗽两声,要跑么,身下有东西硌着,就使不出力。
“喂……你疯什么!”
她猛拍他手。
和之前不痛不痒的攻击不一样,沫沫大王现在是大力金刚,一掌下去直接把男人的手臂打骨折。咔嚓的响声,特别振奋虫心。
女孩惊得收手。
饶是如此,断臂西斯依旧不放,脑袋在她后颈闻来闻去,声音哑得黏黏糊糊,“崽崽,你好香啊……唔,好香。”
“啊!”
陈沫一摸,肩膀上全是口水。
跟下雨一样。
“啊!恶心死了!”
她要跑,心急如焚的西斯更想跑。
重新长出腺体的身体重回巅峰,总是不服管的微卷白发重焕新生,长到耳畔,焗了油似的,油光水滑熠熠生辉。
他本来皮相精美,现在更是天神下凡。
狂气凛然。
围观女神的雄虫哪还闻不出西斯的骚。
这汹涌的雄虫信息素,都快上天了。
一只只气得要死,疯狂发动攻击。
就连躲在角落不敢见陈沫的雷诺,都不管自己的脸了,重新激出触角,打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强抱女孩的狗虫子生生震死。
“西斯·黑镰,放开沫沫!”
奈何全盛时期的西斯只有一首BGM。
无敌是多么,多么寂寞~
无敌是多么,多么空虚~
擦一擦嘴角的口水,男人踢飞穷凶恶极的竞争对手,笑道,“滚,老子的崽一根头发丝都不给你们。”
怀中的小人要挣扎。
瞥到男人磨皮高光加闪的巅峰帅脸,心想这希腊神话一般的颜值也太犯规。耳朵一红,下意识摸到那梆硬的火热胸肌,吃起豆腐。
她暗戳戳捏。
他也不恼,就这么跳啊跳的,将全宇宙甩在身后,拉风得欠揍。
女孩瞥到地上痛苦扭曲的雷诺,又拍拍西斯的脸,“带他走。”
“你心疼?”
“……带不带?”
男人吸溜口水,冷道,“不带,关我屁事。”
这种小虫崽子,有一只算一只,不捏死都是他良心。
“你信不信我吃了你?”
陈沫道。
“哦,你试试看?”
他亲她脸,有些宠,“你爸爸我现在可是全宇宙最强的男人。”
女孩学着他“哦”一声。
面无表情,默默伸出左手,可爱纤长的手臂转瞬变成肉色触手,橡皮人一般伸长,一把捞起地上的雷诺。
西斯还没反应过来。
陈沫按在他胸上的手,瞬间变成死亡蠕虫那满布牙齿的嘴,嘶吼一声,骤然张开,将男人囫囵吞下。
地上追击的雄虫纷纷停下。
就很绝望。
如果说西斯掳走雌虫,让他们愤怒。
那么雌虫将虫族公认最强的家伙轻松制服,就让他们,嗯……绝望。
这他妈,谁都吃不到啊——
这他妈,怎么办啊?
暗处偷偷观察,为老大重振雄风的里克还没高兴多久,目睹变故后,又默默将西斯阵亡的消息发给弟兄们。
小蜘蛛,“大哥他又被吃了,沫沫大王一手拖着大哥,一手拖着丑了吧唧的改造雄虫,找地方偷偷进食去了。”
乔森:蜡烛。
里克:蜡烛。
贝塔:蜡烛。
舒克:蜡烛。
【虫族反叛军星际2333年第233号公告】
今夜,让我们为西斯·黑镰,伟大的先驱者,永恒的镰刀王,虫族最帅的雄虫亮一盏灯,让他路上别那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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