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肆没想过会收到陆厌这么重的礼,看上去像在求婚似的, 下一秒就要托付终身。
他攥着手镯一会儿, 小心翼翼问:“你给这个给我是什么意思啊?”
“想和你结婚的意思。”陆厌说。
林肆腾一下红了脸, 耳根子都烧得滚烫,他手肘抵着陆厌的胸膛, 扬起脖子追问:“什么结婚?”
“我喜欢你,想和你结婚的正经喜欢, ”陆厌在他脸颊上摸了摸,将他那些惊慌失措的表情都抚下去,“你年纪小, 说结婚太突然, 但是——”
他用额头贴了贴林肆:“我到了结婚的年纪,你先答应我。”
林肆用力推他一下:“骗人,你到什么结婚的年纪了,哪有人管二十四岁叫结婚的年纪!”
“很多Alpha二十四岁已经有小孩了,我为什么不能结婚?”陆厌和他鼻尖抵着鼻尖说话。
林肆觉得痒,就往后躲了躲, 下一秒被陆厌拽回来,逼他看着自己。
“我都还在说和你谈恋爱的事儿, 你一下就说结婚,搞得我好紧张。”林肆抠了会儿指甲, “而且我现在这个情况,大家都以为我是Alpha,别说是结婚了, 就光是告诉别人咱俩在一起,那都要完蛋了。”
陆厌笑着揉了揉他的后脑勺,手搭着他腿窝将他抱起来放进被子里,闲聊似的和他说:“你如果想做回Oga,我会想办法,退一万步,你即使用Alpha的身份和我结婚,也没关系,婚姻法是承认同性恋的。”
“可是这样会被很多人说的,我不要紧,”林肆说着,手在陆厌腿上拍了拍,语重心长,“但是你不行。”
“……”
陆厌压住他的手背:“我为什么不行。”
“你就是不行啊。”林肆理直气壮,“哪里都不行。”
陆厌:“……”
“你为什么不要紧?”陆厌换了一个问话方式,绕开到底行不行的问题。
林肆得意地抬下巴:“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那些网络舆论早就伤不了我了,”他说完又看陆厌一眼,“你不一样啊,你那么多公司和资产,万一影响了……”
“没关系。”陆厌靠在床头,手在林肆耳朵上似有若无地捏着,“这些事情,你可以相信我。”
“我没有不相信你,只是你不要想这么快这么远,”林肆抓他衣角,“我从来没想过这些事情,你得让我缓一缓,”他一颗心跳的毫无章法,又不高兴地从被子里伸脚出来踩陆厌的腿,“我本来今天要告白的,都怪你截胡!”
不规矩的脚踩上去也没什么力度,但硬是被陆厌当作什么坏东西一把抓住。
林肆挣扎着动了动:“你干嘛抓我。”
“是你先伸出来的。”陆厌垂眸,白玉般的脚踝落在膝头,他不住揉了揉,“我听李集成说你脚踝上有旧伤?”
“嗯,”林肆任他揉着,说,“很久前的事了,跳舞总会受点伤的。”
陆厌用手心捂热他的脚踝:“你只唱歌也会很红。”
林肆咯咯笑:“是谁之前说不听我唱歌?”他嘀咕,“因为你公司测试的那个员工,我还以为你是我的粉丝……”
“你的歌已经都听完了。”陆厌说。
“好听吗?”
“都好听。”
林肆爬起身,蹭着膝盖爬到陆厌腿上,腿环着他的腰,高兴地在他唇上吧唧一口:“你现在是我男朋友了。”
不懂事的Oga肆意撩拨,像贴着墙角留下自己气味的小猫,林肆抱着陆厌:“之前的事你不要生我的气了,你现在在我心里就是世界上最最最好的人。”林肆又嘴甜地夸他,“以后也是。”
陆厌被他弄得不上不下,都没法好好回一句话。
在林肆面前,陆厌似乎总是有一些说不出的窘迫,像时间倒流回青葱的年少,经历着忐忑的思春期。
“你快去洗澡,我们躺着说话。”林肆爬下来,左看右看,“你行李没带来吗?”
“现在让段洋送过来。”陆厌说。
林肆小心问:“会不会有点太引人注目了?”他跑去翻自己的行李,“不然你穿我的?”
陆厌过去,按住他的手:“别找了,穿不下。”他拉了林肆起来,边打电话交代段洋。
不想电话刚拨出去,同一时间,屋子里也响起震动,他俩错愕了半秒,齐齐望向林肆放在床头的手机。
“你错打给我了?”
走过去,弓腰一看,屏幕上和之前一样,写的是向阳哥。
没来得及深究,段洋也接通了,陆厌便没来得及询问林肆一句。
林肆看他忙,就自己接起电话,给那头打招呼:“向阳哥。”
“听说你今天回剧组了?”徐向阳问。
“嗯,今天刚回呢。”林肆说。
徐向阳听他语气,也轻松着:“今天心情这么好?”
林肆人逢喜事,一被问就笑:“是啊,今天特别开心。”
“开心就好,我打电话来是和你说,我的电影杀青了,接下来一段时间人就不在影视城了,你要还不困的话,出来吃个夜宵吧,”他补充道,“还有我这边剧组的几个朋友。”
林肆“啊”了一声,回头看陆厌,正对上他的目光。
“我……”林肆不知道怎么说拒绝,一时间又想不出回绝的理由,只能干巴巴说,“我今天去不了,你们吃吧。”
他的语气听上去很为难,徐向阳不得不多问一句:“是出了什么事吗?”
“没有没有,”林肆摸摸鼻子,“我就是有点累了。”
“林肆,有什么事你和我说,”徐向阳想歪了方向,“我就在你酒店附近,三分钟就能上去找你。”
林肆一头乱麻,匆忙说了句“别别,你等一下”,他静音以后看陆厌,想要他给自己支个招:“向阳哥叫我出去吃夜宵。”
陆厌脸色没变,看着林肆,唯独目光危险,让人不寒而栗。
“……”林肆往后缩了缩脖子,换成扬声器模式,同徐向阳说:“廖纪不让我去……我昨天打游戏通宵,他很不高兴。”
听到是廖纪,徐向阳才放心下来,遗憾道:“那等路演的时候,再请你吃夜宵。”
“好啊,”林肆忙应承道,“到时候我请客,不能让你请。”
“那就你请,”徐向阳笑着,“你早点休息,晚安。”
啰嗦了几句后,电话终于挂掉,林肆一把扔掉手机,追着去浴室的陆厌跑:“段洋都还没送睡衣来呢,你就去洗澡吗?”
陆厌摸着门把手:“我上个厕所。”
“我没有要扔下你去玩的意思,”林肆说,“就是向阳哥一直问,我又不好说你在我这里。”
陆厌见他连自己介意的点都弄错,心头一股子酸味只能憋着了:“真的上个厕所。”
林肆拉他的手:“你好不容易来一次,我才不舍得和人家出去玩。”他又挤进门里,“那你上厕所,我顺便把毛巾用热水冲一遍。”
“……”
陆厌像个青涩的少年,被心上人的话弄得手足无措又五味杂陈,手上忍不住,捏着林肆的脸,像是惩罚一样,两边一起将林肆捏成可爱的样子。
“里干嘛啊!”林肆支吾着弄走陆厌,用手揉自己的脸,“疼死了!”
陆厌压着嘴角笑意,走出浴室:“哦。”
林肆看他一点错了的意思都没有,从拖鞋里伸脚丫出来,在半道上,用力踩陆厌的脚:“叫你欺负我!”
这一脚没省力,陆厌感觉到痛,愣了两秒,忽而伸手捏林肆的鼻子。
“陆厌!大混蛋!”林肆追着他踩,“谈恋爱第一天就打我!坏东西!”
他追着追着就被陆厌捆住,不能动弹。
林肆在陆厌臂弯里螺旋着打转:“你不松开我你死定了!”
身后是连续不断的低低笑声,陆厌松开他,捡了林肆踹飞的拖鞋:“不闹了。”
“你是高兴了,还一个劲儿的笑。”林肆伸手去掐他的脸,刚放上去,就不动了,瞪了好一会儿,手上的力气转为抚摸,“算了,笑这么帅,我下不了手。”
视线对上,陆厌又亲他,好在没有像之前一样把他弄得上气不接下气,这次只是一个温柔缱绻的吻,轻易饶过他。
“不上厕所了?”林肆红着嘴唇问。
“不上了。”
林肆站住,回头看一眼,又拽陆厌:“是不是我和你一间你不太好意思,那你自己去上厕所吧,不要憋坏了,对身体不好。”
“……”陆厌停住,“我不想上厕所。”
“你怎么这么害羞啊,”林肆用力推他,“好了好了,你自己一个人去,我不跟着你。”
段洋敲门的时候,陆厌正被迫在厕所思考人生,林肆往监控里看了一眼,做贼般拉开门,从门缝里悄声说:“给我就行啦。”
“……陆总没有告诉你,这家酒店是他的产业吗?”段洋说。
林肆:“???”
“没事,放心拿吧,”段洋从门缝里艰难地伸手进去,溜的飞快,“不打扰你们,我先走了。”
“走吧走吧,”林肆还是小心观望,“遮着点儿脸啊,不要被人家看见。”
段洋:“……”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卑微。
陆厌洗完澡,时间都不太早了,林肆掀开被子,用手拍了拍:“快过来睡!”
被子里刚填进人,林肆就带着体温趴到很近的地方,眼睛都不眨地看陆厌。
“怎么了?”
林肆在被子底下牵他的手:“看你一下。”
陆厌便侧过身,揽了林肆到怀里。
林肆比所有Oga都要黏人。
能统计的话,林肆可能算是世界上最黏人的Oga。
在泡泡里刚接触林肆时,陆厌只当他是为了有一个Alpha所以不停追着自己,他觉得林肆黏他,大概率是和所有Oga一样,喜欢Alpha提供的依赖感,陆厌虽然享受林肆的黏人,但前期一直将这部分归类到Oga的性别成因。
直到这一刻,林肆滚到他怀里,他心里的念想才完全反过来。
他是依赖林肆的。
林肆出现前,他的生活像一片干燥沙漠,连杂草都长不起一棵,不管白天黑夜,风吹过去全是老旧而无趣的尘土,沙漠上的太阳有规律地升起落下,日复一日,将本就不年轻的心烤成迟暮,从头到脚都失去活力。
而林肆是那个忍着烈日,一步一脚印走进来的花农,他辛苦地播种,笨拙地盘腿坐在种子边念奇怪的咒语,坚定地相信会从坚硬的土壤里开出锦簇花团。
他纯粹又热烈,嘴里说出的喜欢是爱意,唇角露出的微笑是爱意,眼睛流出的泪水是爱意,每一个望向你的灼灼目光也是爱意。
爱一个人,最好要肌肤相亲,才算捧着彼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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