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纪气的五步路的距离两步就跑过来,恨铁不成钢地捂住林肆的嘴,小声骂道:“我是这么和你说的吗?”
“你不是说要警告陆厌和我保持距离,让我小心被他睡,不要和他发生性.关系。”林肆说,“那我被他睡不就是被他……”
“林肆,你下个月和下下个月都不要吃甜品!”
“那我让他不要搞我,会不会比较温和一点?”
“你闭嘴!” 廖纪抢过手机放在耳朵边“喂,陆总啊”,结果发现,陆厌已经,挂了。
挂了……
廖纪反复查看,告诉林肆这个不幸的消息:“……恭喜你把陆厌气走了。”
“你哪里学来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词!”
林肆: “我前几天网上提问,问我那个病还有没有别的办法……然后网友和我说的。”
“我怎么规定的,不许看这些,不许刷这些东西。”廖纪说。
廖纪给他气的背过去,林肆就摸摸他的胳膊:“那怎么办,陆厌还和我一起住吗?”
廖纪重新拨通了盛世集团秘书室的电话,转线以后冲林肆竖了个噤声的手势:“你再说话,下下下个月也不能吃。”
林肆只好撇着嘴角望着廖纪,等他重新外交。
“段洋,我是廖纪,”他说,“我找陆总,你和陆总说下,是我,不是林肆,看看能不能再通一次电话。”
他俩搓着手等了半天,终于等到陆厌再次接电话。
“陆总,不好意思,我代林肆给您道个歉,他不会说话,他的意思其实是说,怕自己打扰到你,搬进去以后会和陆总保持距离的。”不知道电话里陆厌说了什么,廖纪又沉思了一会儿,“……其实他家还算安全,以前有狗仔,蹲了几年没有料就很少有人蹲了。”
陆厌应该在说话,廖纪纠结地看了看林肆,同电话里说:“哦,我了解,那这样会不会有些麻烦……哦,行的,确实比较合适。”
他挂了电话,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陆厌说什么?”林肆小声问。
廖纪把林肆好奇的脑袋按下去:“准备搬家。”
“啊?”林肆抓着他袖子,“为什么我要搬家啊?不是他来我家住吗?”
“陆厌没理我的道歉,”廖纪看他一眼:“你年会的时候中了一套西江的单身公寓。”
林肆完全忘记这回事儿:“有吗?”
“回家找找,应该有个信封,里面放了准入卡。”
下戏以后,他们回去,林肆翻了好一阵才从某个装满了不重要东西的抽屉里找到准入卡。
“我为什么要搬家到西江去啊?”林肆问。
“你现在住的这里不够安全。”廖纪说,“以前你是无所谓那些狗仔跟过来,但是以后你和陆厌一起住,就不那么方便了,万一拍到同框很难解释,然后陆厌那边……也不是很想你去他家住,西江是陆厌自己的房地产公司,安全系数高,是现在最好的选择。”
“……我为什么突然被陆厌嫌弃了,明明是我先嫌弃他的。”林肆躺在床上,“他都不想我去他家住,干嘛还要答应我。”
廖纪看了看他:“不知道怎么说,我觉得,陆厌和陆绍明不一样。”他沉思良久,“你说会不会,他心里对你有愧疚,想补偿你?”
“……我不信,”林肆摸了摸耳朵,“怎么最近老提这些事,本来我不难过的。”
“好好好,不说了,休息会儿,明天晚上参加完晚会就放假了。”廖纪又警告他,“操——这个字,不要再让我从你的嘴巴里听到,不然你一年都不要吃甜点。”
林肆抱着廖纪假哭,足足三分钟都没有打动廖纪。
廖纪离开后,林肆用脚把床边的手机勾过来,看上面的通话记录。
虽然有些曲折,但总的来说,麻烦还算不错的解决了。
他关掉画面,手指头敲了敲被子,赤脚踩在毛毯上,忽而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
————
单方面禁止忘了爱匹配Alpha以后,陆厌没有得到回应,这种情况让他看起来非常自说自话。
年底工作繁杂,陆厌花了五分钟纠结这件事,接着又起身去了会议室。
临近下班时间,他才抽出一个小时到萧山医院匆匆看陆绍明一眼。
邓恬坐在椅子上打电话,小声说笑,听到门开的时候慌的像刚偷完东西的贼。
陆厌脸色明显可见地沉下来,段洋很有眼色,将邓恬“请”出了病房。
床头有一束不算特别新鲜的马蹄莲,大约是邓恬没有保养,陆厌回忆,会在临近年节还记得陆绍明的,除了自己,可能只剩下那天正好在医院的林肆。
在信息素测试的空隙中,他也确实听到林肆想去探望陆绍明的请求。
他掐了掐花瓣,随后坐在很远的地方,看陆绍明。
医院四处都贴上了迎新春的对联和红灯笼,邓恬没有心思给陆绍明弄这种玩意,医护人员也不敢因为这种小事打电话给陆厌,所以陆绍明的房间依旧只有几种单调的颜色。
陆厌望了许久,也无法在脑海里联想起和陆绍明共度的任何一个温馨时刻。
他想,他们之间本来就没有这些,确实再怎么也无法凭空捏造假象。
离开萧山医院的时候,天阴下来,不是要下雨的兆头,却是让人觉得沉郁不得解脱的那种残灰色。
地上雪积的很厚,陆厌将手套脱下来,给了段洋,半望着天空站了几秒,才钻进车里。
“陆总,上次那个体检结果,你……要不要试一下?”段洋试探着开口,“要不我给你找个干净的Omega?或者我多找几个,你挑?”
陆厌阖眼:“你想留在医院过年?”
段洋立刻收声,良久才小声说:“不喜欢Omega,那试试Beta?”
“下车。”陆厌说。
段洋在副驾抓住安全带,咳了咳,很老实地不说话了,只是在脑海里回忆陆厌主治医生的话——
“体征无异常,但我还是是希望你可以暂停使用抑制剂和阻隔剂,合理纾解欲.望。”
陆厌只是问:“我用抑制剂,会影响林肆的病吗?”
医生去和李成集沟通确定有影响后,陆厌还是决定暂停一段时间,并且要了几只最强效的抑制剂,以防生变。
陆厌主治医生笑着说他“哪有你这个年纪这个地位Alpha还没有性.生活的”,陆厌当时只冷着脸回复——“我不需要”。
段洋扭头偷偷看了一眼陆厌,确实难以想象一个帅气英俊的Alpha怎么在分化以后,没有任何性经历,并且每天像个机器人一样工作生活。
如果陆厌不用去医院看望陆绍明,段洋会理所当然认为,陆厌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
坚硬,又排斥一切柔软的事物。
他们的话题以陆厌的威胁作为终止。
空气里飘散起不明晰的雾色,笼罩整个城市,和细小雪花一起,将抛光明亮的车辆覆了一层磨砂质感的薄白。
这种沉郁,一直至陆厌收到忘了爱消息的时候消弭无踪。
陆厌在灯火辉煌的写字楼里,静静读着屏幕里那句话:【我还是觉得你最好】。
他甚至愣了愣,才想起之前自己对忘了爱说过什么话。
——【不要匹配了,以后再说吧。】
联系上下文花了一点时间,忘了爱已经又问他:【你吃过饭了吗?】
正巧段洋拎了保温袋进来,陆厌抬眼,叫住他。
“通知乐游负责人,一个小时以后视频会议。”
段洋很快问:“需要准备些什么?”
“泡泡实名登记和准入认证相关资料。”陆厌说,“再让他们拟出一个初步方案,杜绝平台出现性暗示和□□易内容,切实保护……”他顿了顿,想了一个还不错的词汇,“无危机意识群众的人身财产安全。”
段洋点了点头立刻离开。
门关上的时候,陆厌告诉“无危机意识群众代表”忘了爱:【还没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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