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不是踩到了什么东西。
手冢低下头,脚底的拉扯力还在,眼中能看见的,却依然只是自家整洁光亮的木质地板。
[家里果然是有什么东西存在吧。]
思索至此的手冢凝神去看,竟也能隐隐约约看到些许流动的红光,那红光犹如海上的波纹一般荡漾开来,视野霎时变得清晰。
这是条很精美的裙摆,大红的色泽比看到的任何红都要纯正,刺绣而上的各色花朵在上面绽放宛若鲜活,层层叠叠的铺开如同海浪。
再往上看,是只到自己胸口的黑发红眼少女在对着自己怒目而视。
“喂,你踩到我衣服了。”
手冢听到少女用很平静的语气陈述着。
“……抱歉。”手冢抬起脚。
羽衣立马抽出自己的裙摆心疼的吹吹拍拍,折腾了好一段时间才抬起头:“没关系,下次小心点。”
“啊。”
——很普通的对话,但是好像有哪里不对。
“请等一下。”手冢一个箭步上前,拦住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打算施施然离开的羽衣,“你是什么人?在我家做什么?”
“我?”羽衣嫣然一笑,指指前方的红木桌面,“我是你家的供奉神明啊。”
桌面上不知何时出现的神位牌,那鎏金的字体好似在散发金光。
“羽衣神?”手冢沉声念到。
“是的。”羽衣走到靠椅前坐好,一脸老神在在,“遵从你们的愿望而来,助你们心想事成的神明——羽衣。”
“愿望?”手冢皱了皱眉,很快就发现了重点,“是梨奈?”
“是我。”梨奈如同幽灵一般的一身白色睡裙站在手冢身后,语气有些说不出的奇怪,“我可是很希望哥哥带领的队伍能够拿到全国大赛的冠军呢。”
“胡闹!”手冢呵斥,“青学绝对不会以这种不正当的手段获得比赛的胜利!”
“还真是正义的宣言呢……”坐在一旁很自觉的拿过水果拼盘自顾自吃得开心的羽衣微微抬眼,“但是手冢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如果这个世界上靠祈求神明就可以心想事成,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的求而不得。”羽衣吃完苹果吃香蕉,腮帮子塞的鼓鼓的,“要知道供奉神明从一开始就是一项不对等的条约。”
手冢沉默的看着她。
“首先,你需要解决衣食住行这些必要条件,其次,你还要满足神明的喜好,比如说——酒,当然,最重要的还是自己要奋斗。”
这点手冢倒是赞同。
“最后。”说到重点,羽衣笔直了身子,“成功了功劳归我,不成功那是你自己不够努力。”
手冢:“……”
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徒。
“我只是一个协助者。”偷偷瞄了一眼梨奈,自觉这样会掉粉的羽衣话语一转,“作为辅助,我只会训练你们而不会插手任何正式场合。”
羽衣竖起五根手指:“除却之前供奉的必要条件,委托费一周5000日元。”
“不需要。”
“那还真是可惜。”
羽衣打了个哈欠:“交易失败,我去休息了。”
“留步。”手冢再次挡住羽衣,“我想我们家并没有什么需要神明的地方。”
手冢语气生硬,送客的含义很明显。
“恐怕不行呐。”羽衣转过身看向手冢,柳叶般的黛眉微微蹙起,纤长的睫毛垂下,一脸为难,“你要知道,除非是神明自愿,否则一般人是不可能看见神明的。”
“这和之前的没有关系。”
“有关系,而且还是很大的关系。”羽衣弯弯眼,“你能够在并非特殊体质的情况下看见我,只能说明——”
“手冢国光,汝为有缘人。”
手冢用他漂亮的眼睛瞪着羽衣。
请神容易送神难,何况是铁了心要赖在这儿的相叶羽衣。
“对了,麻烦你告诉伯母明天早餐加个鸡蛋,七成熟,牛奶要热的,谢谢。”
手冢眼神一沉:“请……”
“今天一天还真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呢,没什么事了梨奈,我们去睡觉。”羽衣在背后推着梨奈往房间走,“去睡觉,去睡觉~”
突然就被留下的手冢面对空荡荡的客厅一阵沉默。
“怎么了国光?”与客厅相连的走廊内有扇门被推开,手冢彩菜扒着门框露出一个脑袋,“大晚上的不睡在自言自语些什么呢?”
“抱歉,马上就好。”
彩菜打了个哈欠,看见手冢没有动静又疑惑的询问:“还有什么事吗?”
“家里——”手冢踌躇了一下突然就叹了口气,“算了……母亲,明天早餐加个鸡蛋,七成熟,再加一杯热牛奶。”
“男孩子长身体的确要多吃点。”彩菜缩回脑袋关上门,“知道啦小光~”
——家里养着一个神明,母亲。
但是这种事……
手冢突然就很头疼。
既然目前没有什么有效的解决办法,那就先——
养着吧。
那边,羽衣把梨奈推进房后自己也走进了隔壁的客房,洗漱了一番后拧上水龙头。
“真是糟糕呢。”
羽衣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晶莹的水珠划过脸颊,那双看过无数死亡的血眸比起之前有了更多的温度。
她在《元气》呆了两百年,所缔结的缘分竟没有在这里的几天多。
“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羽衣走出内卫,背后,水龙头下凝聚的水珠突然有一颗滴落下来,带着奇异的音律。
再看床上,多了一个蹲坐着,双手托腮的白衣少女,除了一张白净的脸,身上裸露出来的所有肌肤都刻上了红色的小篆符文。
“还真是漂亮呢。”野良看着羽衣,嘴里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赞叹。
“你来干什么,野良?”
“作为神器不呆在主人身边还真是任性呢。”野良微微眯眼,“不过没关系,你不在,夜斗一直都有好好的使用我。”
羽衣看了眼野良,爬上床。
“夜斗的能力是斩断一切,这样看来你似乎没什么用呢。”
羽衣困倦的打了个哈欠。
“而我,无论多碍事的东西,都可以漂亮的砍掉给他看。”
“……无聊。”羽衣直接蒙上被子。
野良没有生气,只是微微勾起唇角:“总有一天,你会被抛弃的。”
野良走了,羽衣突然很想笑。
“挑拨离间之前能拜托先搞清楚事情真相吗?”
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听了真的好尴尬。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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