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怕空气陷入沉默。
两人端坐着相顾无言了很久——
“……”
“……”
“……真的很丑？”
“……是。”
拉黑吧。
羽衣绷着一张面瘫脸起身绕到白哉身后，伸出双手推着就往外走：“短时间内我都不想再看到你了，再见！”
朽木白哉被动着走到门口，外面是多日不曾切身体会到的明朗天气微风拂面，白哉停下脚步，顿了顿后突然回身按住了即将甩上的大门。
“有事？”
“还请兑现你自己的诺言。”
“你会说这句话，算不算是已经对我产生了信任。”羽衣沉默了一下突然握住白哉的双手热泪盈眶，湿漉漉的黑眸中水光跳动，“谢谢。”
“……”
如果不暗中关门，这句‘谢谢’大概会更有诚意一些。
羽衣在门后推了半天，单手改双手，双手加半个身子都挪动不了分毫后终于泄气地探出小半个脑袋：“朋友，可以挪一下手吗，外面风大，冷。”
“外面无风。”
“我说的是你。”
“……”
朽木白哉算看出来了，这家伙就喜欢时不时的膈应着他玩吧？
“喂，白哉。”头顶‘Biu’的一下翘起一根呆毛，羽衣扒着门沿眉眼弯弯，“真相我可是很早以前就告诉你了的。”
白哉睫毛一动，微微抬眼。
“只要你认真听过我的那些胡言乱语就能找到蛛丝马迹。”羽衣顿时扬眉吐气脸，“信任是双方的嘛。”
被羽衣拿自己的原话回敬的白哉眼角抽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谁第一次交流说自己叫‘长谷川叶子’结果没几天就被市丸银无意识戳穿。
哪来的底气。
“我猜你现在一定在想我说的是否真实可信。”羽衣挣扎着给自己洗白，“我不常说谎的，真的。”
“啊。”白哉淡淡的应了一声。
是真的。
一句真话也就注了半句的水，混合后再加点料，最后来个大包装而已。
能品出原味来才是见鬼了。
看不出真实的谎言。
朽木白哉似乎有些明白了羽衣的说话方式。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只要剥丝抽茧下去一切终将浮出水面。
但这似乎并不是什么好事？
一想到要从无数层包装下提取存在感微弱的真相，白哉顿时感到了批阅堆积成山的公文也没有体验过的头脑炸裂。
大概这就是阴影吧。
“……朋友。”依然锲而不舍试图关门的羽衣伸手戳了戳抵在门口的手臂，“我说你差不多可以撒手了吧。”
“有件事我还想知道。”似乎在纠结该不该询问眼前的人，朽木白哉垂眼沉默了很久才再次开口，“和你在一起的那个女孩……”
“她叫露琪亚。”
朽木白哉松开手。
猛然砸上的大门震下了不少墙面的石灰，并没有走开的白哉听到了里面不大的痛呼声和口齿清晰的‘混、蛋’。
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地挑了一下眉梢，朽木白哉转身离去，远远地，有一高一矮两道身影嬉闹着走来。
“朽、朽木队长？”
熟悉的声线让白哉一愣，回过神。
即便男子有收敛灵压，但在那双没有任何感情波动的眼注视下，露琪亚依旧感受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
露琪亚努力挺直腰杆：“朽木队长好。”
“嗯。”朽木白哉应了一声。
这是一张和绯真极度相似的脸，但因为眼神的不同造就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一个是小心翼翼的温婉，一个是故作镇定的坚毅。
后者紫眸绽放的光芒，似乎更亮眼一些。
没有多做停留，朽木白哉也只是在脚步微顿后与露琪亚擦肩而过。
“……吓死我了。”许久后，站得有些僵直的露琪亚终于呼出一口气，扶着恋次的臂膀大吐苦水，“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碰到朽木队长，不过话说朽木队长来的方向似乎是我们家？”
“大概是在附近巡查吧。”恋次有些不确定。
小插曲很快就过去，露琪亚回到家打开门，抬眼就望到了额头敷着毛巾躺椅子上半死不活的羽衣。
“……羽衣你发烧了？！”
“没，但我遭到了史无前例的重创，你看。”羽衣侧过脸，滑落的毛巾下红肿的额头显得格外扎眼。
露琪亚伸手轻轻碰了一下。
“疼疼疼疼疼疼疼。”
“……”露琪亚抽了一下嘴角，“肿成这样你是拿板砖磕头了吗。”
“我没这么想不开。”羽衣起身，“露琪亚，如果有个人跑到你面前套近乎要认你做妹妹你会怎么想。”
这个话题跳的有点远。
不过露琪亚现在已经能够适应羽衣东扯西扯的话题了。
露琪亚思索了一下：“大概是有病吧。”
“这样的想法非常治愈，请保持。”
“……？”
露琪亚悲哀的发现，即便她跟上了羽衣的速度也跟不上羽衣的脑回路。
恋次去附近买了药，清凉的药膏涂到火辣辣的额头上，羽衣总算是活过来了些：“没多久就要开学了吧。”
“具体来说还有三天。”露琪亚对日子倒是记得很清楚。
“三天？！”
“……嘛，还真是你该有的反应。”
“等等等等。”羽衣扶额，三天时间她要从哪里变一把斩魄刀出来，她还要混几天真央呢朽木白哉你先回来！
“有时候我还真不明白你进真央是为了什么。”露琪亚戳了戳石化状态的羽衣，随后坐在一旁单手托腮叹了口气，“相比成为死神，羽衣你似乎对建筑尤其是神社更感兴趣。”
“的确是这样。”羽衣托着下巴，“但是进真央的目的不一定就是想要成为一名死神吧。”
“……咦？”
“难道很大一部分不是因为治安超好包吃包住还餐餐有肉吗？”
“……”怎么办无法反驳，对方说的好有道理。
羽衣笑着朝露琪亚举起只装了半盏清水的小茶杯：“这就是生存啊。”
她过的那才叫生活。
这就是羽衣把剩下三天也浪过去的理由。
第四天清晨，羽衣同恋次、露琪亚再次站在了雄伟的真央灵术学院门口。
粗糙的御守已经经过通力重新幻化，万事俱备，只等一道东风。
时间不会为谁而停留，也不会为谁而加快、跳过，剧情总会拖着它不紧不慢的脚步到来，而羽衣已经迫不及待。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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