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巴卫还是没能做成他人生当中的第一次黑暗料理。
毕竟经过伊尔迷的精密计算，把这怪物的头颅拿去包装一下再卖给钱多的傻子要比自己留下来品尝要赚得多得多得多。
——这玩意味道不一定好吃，但物以稀为贵啊。
“……可是，伊尔迷。”羽衣一脸欲言又止，“问题的关键难道不是在于你居然真的考虑了「吃」这个操作的可行性么。”
你怎么下得去口。
“口感和外表无关。”库洛洛扫了眼因恐吓失败而导致整个狐狸脑袋都在冒青烟的巴卫，又补充，“和伊尔迷到底想不想吃也无关。”
“……噢。”所以刚刚这是无形当中过了一个回合吗？
“你似乎很遗憾。”集火中心，伊尔迷一拍手，黑漆漆的大猫眼看上去总是带了点无辜的样子。
“确实。”巴卫摇着他的小折扇火力十足，“头部脑髓是精华，再辅以三味高等生物，用大火慢热入味，加点人参鹿茸、老姜生抽，可以用来煲养生汤。”
“是吗。”伊尔迷拿出计算器，“友情价，我给你打九折。”
羽衣：……？？？
可这玩意不是我切下来的吗。
算了。
羽衣退出交战区。
之后，这奇奇怪怪的、疑似推销的对话还是以伊尔迷手机铃声的响起为结束。
揍敌客家大门正对面突然出现一座未知建筑已经引起了他父亲席巴的注意。
“嗯，嗯，我知道，没关系。”伊尔迷说了几句就挂断了电话，他晃晃手机，“我得回去一趟。”
“好的慢走。”羽衣想了想，忧心忡忡，“但记得和席巴先生说一句，我们好歹也是流动的街坊……很无辜的，别给炸了。”
巴卫则是一副死鱼眼，抬着垂下的双手向外扫了扫。
快走快走。
这浓厚的赶人意味即便是站在最远的库洛洛都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看来今天是我们拜访的时机不对。”
“下次你们可以偷偷的来……”
羽衣手掌放在嘴边，声音压得超低超低，但还没来得及说完，巴卫就一爪子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羽衣顿了顿：“我有说什么吗。”
“那就下次再见了小羽衣～”西索纸牌放在嘴边碰碰，眨眨右眼来了个飞吻，“另外，两个月后的今天，相约天空竞技场两百层，我和库洛洛～等你哦～”
“知道啦。”
这是两人决战的地点和日期，羽衣琢磨着西索是不是有点想不开，干的尽是些自杀式袭击。
用时回香炉把西索和库洛洛送回流星街，羽衣心底盘算着打劫麻毛理神的计划，一抬头就看见巴卫揣着双手，狐狸脑袋盯着她。
羽衣弯起眼，慢慢地、慢慢地抱住了他的大尾巴。
“……别想着萌混过关。”巴卫抖耳朵，“这几个月的祈愿又堆积的老高，别忘了接下来的你还要去参加众神的跨年聚会。”
“那要不干脆等明年再看？”
巴卫连瞅羽衣好几眼，最后揪着衣领把她拖到了小桌板前：“今年的祈愿放明年看，明年的是打算放后年看吗。”
——这很合理。
“而且祈愿是有时效性的这你应该比我清楚。”巴卫使劲戳她眉心，“你不在这些活一大半都是我帮你做的！”
羽衣鼓起包子脸，把下巴搁在了桌面上。
“好好看，我现在出去一趟。”
“欸？不是刚回来嘛。”
巴卫放下小背篓，从椅子上拿过汗巾虚搭在了肩膀上：“抓鲫鱼。”
……
回到神社的第一天，羽衣如愿以偿地吃到了巴卫做的大鲫鱼，捧着脸那么大的瓷碗小口小口喝着浓汤，巴卫就坐在对面单手托腮看着她。
上挑的狐狸眼因为柔和下来的脸庞化成了一汪湖水，蓬松的大尾巴也因为主人此刻愉悦的心情而悠悠地甩了甩。
“话说今年跨年聚会的具体日期定下了吗？”羽衣放下手里的空碗，“每个世界季节都不一样，我现在已经完全没有时间的概念了啊。”
“就在三天后，乙比古有送来请帖。”
“三天后……”羽衣喃喃，“那还有充足的时间准备，恶罗王和瑞希呢？”
“恶罗王那家伙被战神追烦了躲其它世界去了，至于瑞希——”巴卫顿了顿，“他在冬眠。”
“冬眠？”羽衣一脸不可置信，“这天气不至于吧，我去看看。”
“喂等等……”
巴卫没来得及阻止羽衣。
羽衣起身拉开了瑞希的房门，一阵冰凉刺骨的寒气便猝不及防地从脚板底径直冲到了天灵盖。
房间内，一个巨大的鼓风机正对着瑞希的床卖力地运作，头顶的空调则在源源不断地制造着冷气。羽衣拿过遥控器看了眼……啧，16度。
无语地把最低温度重新调回到温暖的室内温度，羽衣关掉鼓风机朝门外喊了声：“巴卫——”
巴卫就在门口，双手放在膝盖上，垂着脑袋正襟危坐。
羽衣：“……”
羽衣过去揪揪他耳朵。
倒是忏悔得挺快。
“又和瑞希掐架了？”羽衣对眼前发生的这一幕真是丝毫都不意外呢。
毕竟这两只从小到大就·没·折·腾·停·过，至于胜负……假设巴卫和瑞希一共打了二十次架，那么不出意外，瑞希就是二十比零的那个零。
羽衣双手叉腰，如此半晌：“……你工资没了。”
“？”巴卫抬起头。
他们什么时候发过工资？
这时，作为一名从未给过生活费、开着连锁神社的财政供养企业大老板，羽衣背着双手从巴卫身边悠哉悠哉路过。
三天后就是一年一度的众神跨年聚会了，史上又称诸神的大型攀比、吹嘘现场，她该穿什么衣服出门好呢……
“巴卫巴卫。”羽衣从自己的房间里探出头，“要是穿神装去聚会的话，头饰插什么比较好呢，原配的太重，其它的又怕撑不起衣服的气场，关键是我不会梳头哇。”
“来了！”在厨房收拾碗筷的巴卫应了声。
羽衣乖乖地扒在门框上望眼欲穿，没过多久，巴卫便走过来把她按到了镜子前。
“衣服先换上。”巴卫从柜子的抽屉里翻出一大盒首饰来，手指在里面扒拉几下，“另外……要不要试试波浪刘海？”
“是最近开始流行的复古潮吗。”
“嗯，这就要换成金属发饰，再点缀金粉。”巴卫拿起小梳子，“可以先试试。”
紧跟潮流还特别心灵手巧的巴卫手指穿梭在羽衣垂下的漆黑长发上，从发梢传来的酥酥麻麻的感觉让羽衣微微眯起眼。
如果服装复杂，盘发就是个尤其浩大的工程。
羽衣半合眼了一会便开始埋头刷起手机来，几个月的时间网页上出现了许多新闻，还有些奇奇怪怪的话题和搞笑视频。
等巴卫插完最后一个发簪，低下头突然发现羽衣正对着手机捂嘴偷笑，肩膀微微抖动忍得难受。
“……你在看什么？”
“巴卫巴卫～”羽衣笑容灿烂地回过头，举起手机让他看屏幕，“巴卫来一个！”
屏幕上播放的是一个动图。
冰天雪地里，一只纯白毛色的北极狐对着前方的雪堆歪了歪脑袋，然后纵身一跃，整只弹起来囫囵个扎了进去，只剩下半个身子和两条后肢在空气里蹬啊蹬啊蹬。
巴卫：“……”
巴卫看着笑着笑着突然就变得可怜兮兮的羽衣，转到她跟前幽幽地盯着她。
“你变成人形之前就是这样的吗？”
羽衣看热闹不嫌事大，这句话刚问出口，双肩就被用力一按向后倒在了地板上。
巴卫双手撑着地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于呼吸交缠之中慢慢俯下身，露出两颗小尖牙埋在了羽衣肩窝。
在脖子上轻轻咬上一口，巴卫蹭一下起身走到了门外关上推拉门，只留下一个剪影晃晃大尾巴。
“你要的狐狸捕食。”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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