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第一天的工作,相卜命换下工作服出来,发现齐木楠雄一个人坐在那儿,仿佛一雕塑,“妈呀,齐木你斗鸡眼都维持一天了啊??”
由于有齐木的超能力,什么活基本都不用他们出力,以至于一天下来该摸鱼的摸鱼该搞破坏的搞破坏,好在第一天客人不多,没发生什么灾难事件。
但是对于齐木来说,恐怕今天有点“灾难”。
不然他也不会从千果离开以后一直将千里眼专注在她那边。
可惜效果甚微,他确定了那栋房子被施了结界。
“喂,齐木。”相卜命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你傻了吗?”
你才傻了。我只是眼睛瞪太久回不来了。齐木说着,抬手,一巴掌拍在自己脸上,眼珠子才回到原位。
相卜命看得一愣一愣的,“呐,”她忽然提议,“如果这么在意,那就去找她好了啊?”
你在说什么傻话?齐木冷淡瞥她一眼,从凳子上起身,我只是想找出为什么心灵感应对她失效的原因。
“既然不在意,那么能不能听到对方心声也无所谓吧?”相卜命说,“什么时候开心,什么时候难过,会不会寂寞会不会想念,不在意的话,也无需听到吧,把她当作第二个燃堂不就好了吗?”
一语中的。
相卜命挺少会说这么正经的话,一瞬间甚至称得上严肃,总之画风严重不符,但也显得十分印象深刻。
……我只是不习惯而已。齐木面无表情转身,不想再与她多言,该收工回家了。
打了个响指,所有的灯都灭了。
手一甩,所有的窗户都关关好。
齐木楠雄,为数不多的超能力者,今天的超能力一如既往好用。
相卜命说得没错,他听不听得到真田千果的心声其实无所谓,千果是个好人,不太可能去做坏事。
齐木自己也没说错,他不是在意,只是不习惯而已。
作为超能力者,他不习惯听不见别人的心声。
作为“前男友”,他不习惯无法知晓她的心情。
带着某种郁闷的情绪,齐木不客气地把趴在桌上睡大觉的鸟束零太给揪起来弄了出去,并将门口挂牌翻到了【Closed】一面,锁门,本想瞬间移动直接回家,也能避免听那两个咋呼的家伙吵闹。
但是他今晚突然想这么走走。
于是耳边就开始不清净了……
鸟束:“哎呀呀,想不到千果酱这么年轻就要结婚了呢,听说对方是个才交往三个月的家伙啊,千果酱是不是卷入什么麻烦了?”
相卜命:“麻烦?”
鸟束:“是啊是啊,比如自己原本解决不了的麻烦,于是那个她要嫁的混蛋男人恰巧在这时候出现将失足少女拯救于水深火热之中,于是千果酱就不得不用一辈子去偿还什么的……”
齐木:……
槽点太多,反而不知该从何吐起。
“哎呀哎呀,要不是当初某人无情到逼走人家,人家也不至于被外面的野男人这么糟蹋,唉,真是造孽唷……”鸟束开始作死了。
幸好相卜命救了他一命:“果子人这么好,想必找的老公应该也不会太糟糕才对?话说齐木啊,果子今天都那么拜托你了,人家的婚礼蛋糕你打算怎么办啊?”
齐木:与我无——
相卜命翻出小本本:“听果子说五十人左右的宴会,还希望除婚礼蛋糕以外,甜点和小喜饼也跟我们订。”
齐木:……
相卜命继续叨叨:“不出意外的话这将是咱们店的第一笔大单,不知道果子的老公有没有钱,出手大不大方……”
齐木:我都说了,婚礼蛋糕什么的太麻烦了,让她找更靠谱的店做吧。
“这是结婚蛋糕!是千果酱一生只会吃一次的蛋糕!”鸟束终于听不下去了,恨铁不成钢道,“这点心愿你也不满足人家吗?!”
齐木死鸭子嘴硬:与我无关。
“哦,我知道,你酸了,是不是?”鸟束嘿嘿一笑,干脆将胳膊搭到他肩上,面露猥琐:“你想想啊,在千果酱的婚礼上,你虽然不是新郎,但是融入你全部热情的fen身般的咖啡果冻被她咬入口中,融入体内,以至于她每晚每晚都会想起你,因为太过想你然后拒绝和丈夫亲热,只能一直一直吃着你做的咖啡果冻,想象着和你水/乳/交融的情景。”
……简直色到无法直视,这种违背伦理的台词也敢说出口的你请原地升天,齐木面无表情一个抬手就要把鸟束扇飞。
可手抬一半停住了,或者说,僵住了。
鸟束零太是灵能力者,可以看到幽灵,而齐木通过接触感应可以达成视觉共享,也可以看到幽灵——
本来可以看到幽灵的,但是它们全都跑走了。
抬头往后看,幽灵从四面八方朝着同一个方向飘聚,那个方向……齐木眉头微蹙,是真田千果新家的方向。
正巧相卜命这时又提道:“不过那时有时无的死相还真的有点令人在意啊,我倒是有种预感,这会不会和她老公有关系……”
齐木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齐木?”
两人疑惑回头,发现齐木“biu”地一声消失了。
·
同一时间,幽灵聚集的房子内。
偌大的浴室水声潺潺。
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气从浴室的门缝渗进来,千果打了个哆嗦,赶紧下池子泡起热水澡,薰衣草的味道让她有点犯困,许是因为飞机劳累,以及刚吃饱没多久,又和先生喝了点红酒,全身都被温暖的水包裹,这下睡意越来越浓,快撑不住了……
浴室外,屏风另一面的客厅。
宽大的液晶电视上播报着晚间新闻:“实时速报,东京三丁目神原町突发一起恶意伤人案,作案者为一名三十岁男性,据目击者称,该男子行凶时面露异状,像是中毒失智所致,未携带任何武器,仅用牙齿就将受害者女性咬致颈动脉大出血,该女子正被送往医院急救……”
卡嚓。
电视机被关掉了。
月彦岚将遥控器往沙发上一扔,默默将吃剩的食物倒在一个盒子里,看着里边的几个完好无损的寿司,此前对妻子温柔无比的脸此刻却冷酷寡淡。
真是可惜,明明是他特意挑的上好的“肉”。
可是妻子不吃,怎么办呢?
只能倒掉了啊。
于是他将余下的寿司倒入了厨余垃圾袋,将玻璃餐盒归为可回收垃圾。
一百年后的令和时代,垃圾分类已世界普及。
比如那些他吃剩的“肉”,就属于易腐烂的湿垃圾,来到这个时代的这一年他一直有好好在做垃圾分类。
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或者最后一个词应该改掉,他是比“人”更崇高伟大,无限接近于完美的生物。
他的真名也不叫月彦岚,而是鬼舞辻无惨,但这名字听着太像反派了,他不想在这个时代引起太多注意。
他出生于距离现在一千年以上的平安时代,经历过平治之乱,见证过幕府的兴衰……可以说历史上任何一场有名的战役他都参与过。
一年前,一场史诗级大地震,他再睁眼便来到了这个时代。
但对于见证过无数个时代更迭的他来说,时间与空间对他来说并无太大意义,要做的事情始终都没变。
只是没想到,会在一千年后的这个时代,碰到那个女人……
“千果,还没洗完吗——”
最后一个字被扭在半空中。
他死死屏住了呼吸。
从浴室飘出来的,除了水蒸气,还有一丝血腥气……
他几乎是一个瞬身便破门而入。
水雾弥漫的浴室,千果泡在浴缸里,闭着眼睛失去了意识。
他伸手从热水里捞她,发现了有红色从她下半shen冒出,化开在水池里。
喉咙涌上一股灼烧感,他死抿着唇,将妻子从水池里横抱了出来。
他把她放到床上,用毛巾把她湿漉漉的身体擦干,从她的行李箱里找出了备用的卫生棉条,刚要给她塞上。
不可思议的甜腻从那儿传来,再一次刺激着他的神经,他差点就醉了。
他的妻子,是稀血。
稀血对于鬼来说,相当于木天蓼之于猫,能使其疯狂。
但鬼舞辻无惨毕竟是千年鬼王,这种诱·惑要把持也完全能把持住,只是……
他直起身,目光死死地盯着床上的人,血红的眼眸锁在她光洁无痕的美味肌肤,以及因泡澡过度而透着健康鲜艳的红色,让他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
从一年前的初遇,或者更准确点,于他来说是重逢,以及后来交往的三个月来,面对如此美味的人类他一直忍着没动手,交往时期只进行到接吻那一步,而光是她的唾液就那样美味,无惨无法想象整个人品尝起来会是怎样的滋味。
如今安定下来,她终于成为了他的妻子,从头到脚全身上下都属于他。
可以说,现在这状况,任凭他处置。
妻子对着咖啡果冻流眼泪的画面突然闯入他的脑海。
区区一盒咖啡果冻,能让她吃到流泪,而他为她特意做的“寿司”她却连吃都不愿吃。
想到这,他不由地开始释放寒气,让房间顿时充满了恐怖阴森的气氛。
咻。灯光熄灭,房间陷入黑暗。
他在黑暗中浑身一动不动,唯有一双充斥着恐怖杀意的嗜血双眸,一张白得吓人的脸。
他身上的黑气开始往四周扩散,指甲变紫变尖,朝床上的人伸去……
想要血,想要肉,想要渣滓,想要坟墓。
想看她泫然欲泣且因疼痛而扭曲的表情。
突然间
熟睡中的千果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轻轻地打了个寒颤,忽然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直了起来,惊呼——
“啊!差点忘了那个重要的事情!”
无惨在她起来的那一瞬立刻收敛了一身黑气,表情也顿住,可又发觉自己的举动简直就像在怕了这女人一样,顿时心里又怒了起来。
“对不起啊,岚君,我竟然在搬进新家第一天就这样丢下你睡着了,你会不会生气啊?”
千果如此地深情而又歉意的声音硬是让他连那怒火都一下子灭了,甚至带上了一丝诧异。
“你生我气了吗,岚君?真的很抱歉,能够和你生活在同一屋檐下我真的很开心,今天各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忙了一天,现在,我们来H吧。”
无惨:“……!!”
这种虎狼之词,生生让他这个存活千年娶过N个老婆的恶鬼都惊得战术后仰了几分,指甲缩回原来的长度,盯着她迷迷糊糊的脸,试探道:“千果?……你来月事了。”
意思是来大姨妈不能啪,先生真是体贴。
“哦,说的是诶……”千果软糯地应了一声,又倒了回去。
无惨:“千果?”
“Zzz……”
“……”这是梦游?还是梦话?
怎么说呢,心里十分不愉快。
才退下的黑气重新在无惨体内扭曲成型,他面无表情地走到呼呼大睡的千果身边,苍白的手指直直抚摸上她白皙光滑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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