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时雨那只消失了大半个月的鎹鸦“嘎嘎嘎”的扑棱着翅膀回来了, 顺便还带回来一个消息。
“嘎啊时雨实弥匡近立即前往鬼杀队总部, 参与柱合会议”
鎹鸦飞过来的时候, 一行人正在吃早饭, 黑色的乌鸦盘旋在几人的头顶, 用粗嘎嘶哑的声音来回重复着这一句话。
时雨放下手中的筷子,抬手一把掐住这只鎹鸦的脖子, 笑眯眯的警告它,“有什么事等吃完饭再说,再嘎一句就把你宰了加餐。”
方才还聒噪的鎹鸦立即噤了声,乖乖的跳到角落里缩成一团, 时雨随手给它撒了一把米,它就这么缩在角落里安安静静的啄起米来。
匡近有些无语的看着在角落里乖巧啄米的鎹鸦,“你这是把它当鸡养了吗”
时雨没有回答,只是拿起筷子笑眯眯的看着匡近面前还没动几口的饭菜,“你怎么还剩这么多饭菜, 要是吃不下了哥来帮你解决。”
此话一出,匡近也噤声了, 立马低下头安静如鸡的吃起了早饭。
其他人对此见怪不怪, 专心吃着早饭,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两人。
狭雾山的一天,从吃早饭开始, 至于能不能吃得到, 能吃多少, 这都要靠个人的实力,指不定刚刚摆在面前的烤鱼下一秒就落在某只夜兔的口中。
身边有这样一个胃洞堪比黑洞的夜兔,吃个饭就跟打游击战似的要打起十二分精神防止被抢食,一顿操作下来,几人的洞察力和反应力都大幅度上升了。
饭后,时雨朝着在角落里啄米的鎹鸦挥了挥手,鎹鸦立马停止啄米,扑楞着翅膀飞到时雨身边。
“三千世界。”
时雨召唤着自己的鎹鸦,其他人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这是你给这只鎹鸦去的名字吗”
锖兔有些疑惑的询问道。
“对啊。”
时雨点点头,“三千世界鸦杀尽,与君共寝至天明。”
“什么意思我书读的少,谁来跟我解释一下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匡近一头雾水。
“原意是想要杀死外面吵闹不休的鸟儿,希望它们不要打扰到他和心爱之人的睡眠,但这是高杉晋作先生的诗,所以也有人认为高杉先生是想在挥剑斩尽这世间的所有黑暗后,只愿与心爱之人共度黎明。”
锖兔耐心跟他解释着,视线却望着说出这句诗的时雨,灰色的眼底夹杂着几点柔软。
“哦哦。”
匡近不明觉厉的点了点头,虽然他没怎么读过书,不过高杉晋作的大名他还是听说过的。
“不过时雨哥你竟然也会有这种浪漫细胞还是说你其实已经有了那个共寝至天明的对象”
匡近瞬间化身八卦小能手笑嘻嘻的凑到时雨旁边,试图从他那里挖掘出什么独家密料。
其他人听到这句话后纷纷将注意力转到时雨身上,就连在走廊上喝茶的鳞泷先生都放下了手中的茶杯,不动声色的观察着这边的一举一动。
“共寝至天明的对象”
时雨歪了歪头,“当然有啊”
“真的吗”
匡近一脸震惊,他只是随口调侃一句,没想到竟然真的有,“是什么样的人”
其他人也纷纷竖起耳朵瞪大双眼一动不动的盯着时雨,生怕错过什么关键词。
“那当然得是你们这群可爱的弟弟们了。”
时雨笑眯眯的给出回答。
“”
众人纷纷沉默。
白期待了,他们想听到的可不是这种答案啊
“啊咧难道说你们不想跟哥哥我共寝至天明吗”
看到众人的反应,时雨故作惊讶的瞪大双眼,随后他一脸受伤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装模作样的擦拭着眼角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水。
“原来那些都只不过是哥哥我的一厢情愿罢了,果真是弟大不由哥,这么多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寒叶飘飘洒满我的脸,吾弟叛逆伤透我的心”
“我们才认识半个月吧,哪来的多年的感情。”
匡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没忍住吐槽了一句。
时雨收起手帕笑眯眯的看着他,“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深厚程度怎么能用时间来衡量呢。”
匡近刚想开口反驳什么,但是时雨接下来的一句话成功让他停下吐槽的步伐。
时雨说“我会优先给听话的弟弟找老婆。”
“对,哥哥你说的都对,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深厚程度那能用时间那种肤浅的东西来衡量呢哥你看我是不是你最听话的弟弟”
匡近的一番操作惊呆了众人,其他人纷纷用一种类似于鄙夷和一言难尽的眼神望着他。
时雨笑眯眯的摸了摸少年毛茸茸的脑袋,“嘛,不过我确实没什么浪漫细胞,给这只烦人的小乌鸦取名三千世界也只是为了警告它在我睡觉的时候最好别烦我,不然我就把它宰了当零食吃。”
鎹鸦被时雨的这番话吓得鸟身一哆嗦,好好的一只乌鸦都快被吓成了鹌鹑。
关于柱合会议,鳞泷先生的意思是让时雨他们三个人尽快动身,时雨对此没什么意见,实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太乐意,但也没表现出太大的抗拒心理,只有匡近的态度跟两人不同。
“我真的能和你们一起参加那个柱合会议吗可是我那个时候并没有”
虽然嘴上一直说着想要当柱,但真的被通知去参加柱合会议,匡近却突然变得有些茫然无措起来。
对此,一旁的玄弥安慰他,“放心吧,匡近哥哥,柱合会议喊你去也不一定是为了让你当柱,有可能只是为了让你讲述一下那天的事情经过。”
匡近“”
不会说话就请不要开口好嘛,他完全没有感觉被安慰到。
不过也多亏了玄弥的这句话,匡近的那股子紧张感才消除了不少。
临走前,时雨给了义勇和锖兔一人一个拥抱,他去参加柱合会议的这段时间,这两人估计也会被安排其他的任务,下一次相见也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等什么时候这个世界上没有鬼这种东西了,咱们就能真正的共寝至天明了。”
时雨摸着两人毛茸茸的脑袋,笑眯眯的向两人道别。
两人站在原地,目送着三人离去的身影。
“每次当我感觉离他更近一步的时候,现实总会告诉我我跟他之间至少还隔着一座富士山。”
锖兔望着远处那名撑着伞的黑发青年,突然间喃喃自语道。
“富士山也并非不可跨越的。”
站在他旁边的义勇突然开口。
“只要打败十二鬼月,就可以成为柱。”
锖兔有些惊讶的回过头望着他,“我以为你不会在意这些。”
这也怪不得锖兔吃惊,毕竟义勇平时给人的感觉就是一副什么都不关心的印象。
“想要与他站在同一,就必须变强。”
义勇望着时雨逐渐远去的背影,一脸平静的说道。
锖兔愣了一下,而后他突然笑了起来,“也是”
他抬头看了眼灰蒙蒙的天空,狭雾山的天空永远被厚厚的云层所覆盖,但是锖兔很清楚在这些积厚的云层之下必定是万里晴空。
“那我们就来比一比,看看水柱之名最终会落在谁的身上吧。”
鬼杀队的总部藏在一个极为隐蔽的位置,除了鬼杀队的当主身边的亲信和正式的柱之外,没几个人知晓它的具体位置。
一路上,时雨几人被要求蒙着眼睛走过去,中途还换了好几波引路人,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遍后,才总算是到达了鬼杀队总部的宅邸。
刚抵达鬼杀队的总部,时雨就被铺天盖地的紫藤花香给熏晕了脑袋,他急忙赶在身上起红疹子前就戴好手套和面具,顺便还将一个崭新的狐狸面具递给了旁边的实弥。
“这是我拜托鳞泷先生帮你做的,匡近,这是你的。”
时雨又掏出另外一个狐狸面具递给匡近,匡近迟疑着接过面具,有些疑惑的看着时雨,“为什么我也有,我看上去又不吓人”
他刚把这句话说出口,就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面对旁边实弥冷淡的视线,匡近笑呵呵的跟他打着马虎眼,“我只是举个例子,举个例子,绝对没有说实弥你的表情很吓人的意思哦。”
实弥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径直从时雨手中夺过那个面具,不过他并没有把面具扔掉,当然更没有要戴上去的意思。
“我和义勇还有锖兔他们都有一个这样的面具,玄弥将来去参加选拔试炼的时候鳞泷先生也会给他做一个,就剩你们俩没有的话有点说不过去,所以我就拜托鳞泷先生多做了两个,一家人就应该整整齐齐的才对嘛。”
时雨笑眯眯的说道。
就在匡近以为实弥又会抛出那句“谁跟你是一家人”的标准台词时,出乎意料的是实弥竟然什么都没说,只是象征性的瞪了时雨一眼,就跟着前面的引路人进入了宅邸。
匡近有些难以置信的抬起头看着万里无云的明朗晴空,他严重怀疑下一秒天上就要下红雨。
时雨三人到达的时候,其他人都已经到了,正在那里等着他们。
鬼杀队目前只有三位柱,岩柱悲鸣屿行冥,音柱宇髄天元和花柱蝴蝶香奈惠。
“就是你们三个杀了下弦之一话说怎么还有两个小鬼”
最先开口说话的是一个扮相夸张的白发男子,额头带着一块镶满钻石的头巾,眼角还画着有些一言难尽的妆容,他将时雨三人轮流打量了一番,态度可以说是相当傲慢,但也算不上是恶意。
哪里来的杀马特
时雨紧盯着他眼角那些诡异的红色花纹,有种想把人按到水龙头底下卸妆的冲动。
不过还没等他付诸行动,就又有一人开口了,不过这一次好像是在为他们三个说话,“宇髓先生也好像不比他们大几岁吧,小鬼的称呼是否不太恰当”
旁边传来一阵轻笑,身披一件蝴蝶花纹羽织的少女缓缓开口,“而且现在是在主公面前,宇髓先生你不觉得在主公之前出声有些失礼吗”
她说话的语气中不含半点责备之情,甚至可以说是温柔,但就是这样一个轻轻柔柔的声音却让刚才还气焰嚣张的白发男子瞬间哑火,他立马转身单膝跪下向鬼杀队的那位当主谢罪。
“是我失礼了。”
“无妨。”
侧手边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声音不大,却让人觉得相当舒心。时雨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一名身披白色羽织的俊朗少年正静静的站在宅邸的屋檐下,少年的年纪不大,约莫十七八岁,他的身边还站着一名极为美丽的白发女子,时雨一眼就认出这名女子正是他参与选拔试炼时的那位主考官。
时雨大概猜出了这名少年的真实身份。
鬼杀队的现任当主,产屋敷耀哉。
说实话,这位当主的实际年纪实在是出乎时雨的意料,提起鬼杀队的领导人,时雨脑海中第一秒浮现出来的就是一个须眉尽白的老头子形象,他没想到这位家主竟然会如此年轻,看上去应该还没有超过十八岁。
不过时雨自己就是十几岁当上烙阳之主的人,这份震惊并未持续多久,反观一旁的实弥和匡近,他们俩才是真正震惊的,他们也没想到鬼杀队的领导人竟然只比他们大上几岁。
“在主公面前应当行礼。”
一直在一旁沉默的黑发男子突然出声,男子的身型十分高大,鬼杀队的制服外面披着一件写有“南无阿弥陀佛”的棕色袈裟,从时雨走进来开始,他就一直保持着双手合十的姿势,他的双眼尽白,看不到一点眼黑,应当是个盲人。
不过时雨不懂他为什么一直在流泪。
沙眼吗
“为什么”
时雨有些疑惑的看着他,尽管他知道男子看不见,但他还是将脑袋偏向了该名男子。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脸上也带着面具,其他人也看不到他面上的疑惑。
“我为什么要行礼”
余下的二人听到这话也愣了一下,抬起头看着说出这句话的时雨。
“你难道不知道面前的这位大人是谁吗”
旁边给他们带路的鬼杀队人员忍不住出声呵斥。
“知道。”
时雨点点头。
“鬼杀队的当主,产屋敷耀哉。”
“你怎可对主公直呼其名何等无礼的行为”
听到时雨对他一向敬重的主公直呼其名,引路人立马厉声训斥。
“名字这种东西不就是用来喊的吗不然你父母给你取名字是为了什么仅仅是为了方便上户口吗”
时雨有些莫名其妙的瞥了他一眼。
旁边突然传来“噗嗤”一声轻笑,时雨回过头,正好瞧见刚才帮他说话的那名少女忍俊不禁的模样。,察觉到他的视线,少女冲着时雨投去一个友好的微笑。
“你”
引路人被他的这番话气得火冒三丈,偏偏他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只能干瞪着眼,气呼呼的指责他,“你既然已经加入鬼杀队,就应该遵守鬼杀队的规矩,你一个鬼杀队的新晋剑士,见到主公应该单膝下跪行礼才是”
时雨挑了挑眉,“什么规矩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话说回来我跟鬼杀队难道不是雇佣与被雇佣的关系吗我帮你们杀鬼,你们只管给我打钱就是,哪来的那么多麻烦事。”
他再怎么说也是烙阳之主,只有别人给他下跪的份,他怎么可能会跪倒在别人面前。
引路人被他的态度气得不行,恨不得把这人从哪里来丢到哪里去,但是这里还轮不到他一个小小的引路人做决定,所以他只能将求助的目光转向对面的鬼杀队当主,希望他能够好好惩治一番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晋队士。
匡近扯了扯实弥的衣袖,用着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小声说道,“我说这是不是有些不妙啊。”
他的眉宇间夹杂着浓浓的担忧,“万一那位当主生气了真的把时雨哥逐出鬼杀队怎么办”
实弥没有回答,只是平静的看着一旁的时雨。
片刻后,鬼杀队的当主开口了。
“无妨。”
依旧是沉稳平静的清朗声线,产屋敷耀哉的脸上并没有匡近预想中的生气或者愤怒,他的表情很平和,仿佛春日里和煦的微风。
“鬼杀队的主公也不过是一个虚有的名号,就按照你喜欢的称呼就行。”
“主公”
引路人难以置信抬头的看着自家主公,就连下面的三位柱都有些震惊。
时雨依旧淡定,“产屋敷太拗口了,我就直接叫你耀哉了,反正你看上去比我小,直接喊你名字也不算占你便宜。”
引路人已经快气得晕厥了,他现在正在痛恨自己当时给这家伙带路的时候怎么没有干脆把他带到沟里埋了。
一旁的匡近都惊呆了,他早就知道时雨有乱认弟弟的癖好,但是他没想到他竟然神经大条到把主意打到了鬼杀队主公的身上。
你是命里缺弟吗
如果不是场合不对,匡近都想直接摇着时雨的肩膀对他吼出这句话来。
不过好在时雨偶尔也能注意一下场合,没有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询问鬼杀队的主公要不要当他的弟弟,不然他是真的想随便找块地把自己给埋起来。
“今天找三位来,是想询问一下当日你们三人击败下弦之一的情况。”
兜兜转转的说了一些有的没的,话题总算是回到了正轨。
时雨并不了解事件的来龙去脉,实弥也没有要开口讲述的意思,所以向众人复述当时情况的这个任务最终落在了匡近的身上。
匡近“”
还真就被玄弥给说中了,他就是来负责讲述事发情况的。
将事件的起因经过完完整整的讲述了一遍后,众人陷入了沉思,最后还是最开始的那名白发男子开口打破了沉寂。
“所以你们之中是谁把下弦之一给杀掉的”
他的视线在三人中来回巡视,实弥和匡近则直接将目光转向了时雨。
“是你”
白发男子眯起双眼。
“是我。”
时雨很干脆的点头承认。
“你是怎么杀了他的我记得你才刚加入鬼杀队没多久吧。”
男子对这件事表示怀疑。
“杀鬼还看资历的”
时雨冲着他眨了眨眼,可惜有面具的阻挡对方看不见。
“那我下次杀鬼之前是不是还得提交一份申请书等上头的批准下来了我再把他脑袋给砍下来”
“”
男子被他的这句话噎得无话可说。
旁边的少女再次笑出声,“真是个有趣的人。”
一旁身材高大的男子没有说话,依旧双手合十双目含泪,嘴里似乎在念叨着什么经文。
“说起来我好像没有见到你的日轮刀,你平时都不将日轮刀带在身上吗”
披着蝴蝶羽织的少女有些好奇的打量着时雨,她没有在时雨的身上看到任何武器。
时雨对这位帮他们说话的少女挺有好感,就耐心回答了她的疑惑,从手中雨伞的伞柄中抽出了一把锋利的刀刃,几乎就在他抽出刀刃的一瞬间,除了少女和他旁边的那名身材高大的僧侣,其他人都纷纷抽出腰间的佩刀一脸警惕的盯着时雨。
旁边的匡近立马伸手扯了扯时雨的衣袖,一脸紧张的说道,“快把你的刀收起来不然别人以为你是想叛乱。”
时雨眨了眨眼,他只不过是把刀拔出来而已,这些人有必要那么紧张吗再说他要是真想做些什么不好的事情,根本就用不上拔刀好么
地球人真是容易大惊小怪。
“阿咧你的日轮刀怎么好像没有变色”
蝴蝶少女好奇的走上前仔细观察,她观摩了一阵子后得出结论,“唔,看来不是我的错觉,你的日轮刀确实没有变色。”
她的这句话引来了一旁的白发男子的注意,他朝着这边走了过来,一边说着“日轮刀怎么可能会不变色”一边探头望着时雨手中的日轮刀。
当他真的看到时雨手中那把完全没有任何变色痕迹的日轮刀后,整个人都愣住了,“真的没变色”
而后他突然转过身看着时雨,“这是怎么一回事你的日轮刀为什么会没有变色”
“我哪知道。”
时雨一脸郁闷。
你问他他问谁去
时雨一度怀疑他是被他的日轮刀给嘲讽了,嘲讽他不配呼吸所以它才不会变色。
“那你用的是什么呼吸法”
白发男子继续询问道。
“嗯”
时雨仔细思考了片刻,给出一个答案,“唔,口之呼吸”
“那是什么”
白发男子一脸茫然,“你自创的呼吸法吗”
时雨眨了眨眼,“我觉得这个大家应该都会。”
哪有人不懂得用嘴巴呼吸的
白发男子顿时更加茫然了。
“话说回来你为什么要一直撑着那把伞”
披着蝴蝶羽织的少女很快又将话题转向了时雨手中的那把黑色的雨伞上,她抬头望了望万里无云的晴空,“今天没有下雨啊。”
“我撑伞是为了遮太阳,我在太阳底下会变得很虚弱。”
时雨继续耐心跟她解释道。
“难怪你的皮肤会这么白,我下次要不要也撑伞试试看呢”
少女看着时雨颈间露出来的一点皮肤,语气中隐约透露着一丝羡慕。
“重点不在那里吧蝴蝶重点难道不是这家伙在太阳底下会变得虚弱吗正常人哪有晒到太阳会变得虚弱的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人”
白发男子听了这句话后,望向时雨的眼神也变得越发警惕起来。
时雨一脸无辜,“我们老家的人都不喜欢阳光,在阳光底下都会变得很虚弱,这大概是基因问题吧。”
夜兔为什么会惧怕阳光关于这个困扰了他们夜兔成百上千年的重大问题,至今都没有得出有效的结论。如果条件允许的话,他也想去海边做个日光浴什么的,但事实上他如果真的在海边的沙滩上曝晒,最后只能落得一个被晒成夜兔干的结果。
“那面具呢能把你的面具摘下来给我看一下吗”
蝴蝶少女的注意力又转向了时雨脸上的那块狐狸面具上。
“面具是我认识的一个人送给我的,是他亲手制作的,你要是感兴趣的话我可以把他介绍给你,报我的名字可以给你打七折。”
时雨认真的对着面前的少女比划了一个“七”的手势,他从来不放过任何一个给鳞泷先生打广告的机会。
匡近一脸无语,他在想时雨到底是来这里干什么的,不是说参加柱合会议吗怎么突然就开始推销起鳞泷先生的面具来了,鳞泷先生该是有多缺钱,时雨才会见到一个人就给他推荐面具。
话说回来上次给实弥介绍的时候好像说的时候打八折,这次竟然变成了七折,这个折扣竟然不是固定的,而是因人而异的吗
匡近悄悄瞥了一眼旁边的实弥,对方依旧板着一张脸看不出任何表情,对着这样一张脸,匡近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蝴蝶少女笑着摇了摇头,“比起面具,我更想知道你的长相,你为什么要在脸上带这样一个面具呢在战斗的时候不会阻挡视线吗”
时雨发现这姑娘的问题还真不是一般的多,他突然想起了神乐小时候也总喜欢像这样喋喋不休的跟他问东问西,也不知道神乐现在过得怎么样了
“我对花粉过敏。”
时雨如实向她坦白,“这里的紫藤花太多了,我要是不把自己裹严实点,身上就会起很多像这样的小疹子。”
时雨将左手的手套稍微往下拉了一点,洁白的手腕上起了好几个红色的小点点。
“啊。”
蝴蝶少女有些惊讶的睁大双眼,“还真是过敏的症状,你准备就这么放着不管吗”
“习惯就好。”
时雨无所谓的回答道,他花粉过敏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情了,只是地球上的春天会比较难熬。
“这样的话你要不要来蝶屋看看”
少女轻声提议道,“蝶屋是我和我妹妹开的,唔,算是鬼杀队的医疗所吧,你有空的话可以去一趟蝶屋,我们说不定能治好你的花粉过敏。”
不等时雨说好,旁边的白发男子再一次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我应该没听错吧,你不仅在阳光底下会虚弱,还对紫藤花过敏。”
男子方才还只能算是警惕的视线立马变得犀利起来,“你这家伙该不会是鬼派过来的卧底吧”
时雨“”
不仅是时雨,在场的其他人也是满脑子疑问。
“那个,宇髓先生你最近是不是话本小说看多了”
蝴蝶少女有些委婉的开口道。
就连一直在诵念佛经的高大男子也出声说了一句,“鬼照到阳光即刻灰飞烟灭,并不仅仅是虚弱了事。”
白发男子皱眉,“鬼诞生至今已有千年的历史,不排除会出现产生变异的鬼。”
总之他就是无法信任这个来路不明的人。
“那个”
一旁的匡近弱弱的举起手,“我可以证明时雨他不是鬼”
几人立即将视线转移到他的身上,头一回面对威严感这么强的视线,还不止一个人,匡近顿时觉得压力压力感倍增,不过他还是吞吞吐吐将自己想说的那些话给说出来了。
“那个时候我和实弥被下弦之一伤得很重,身上到处都是血,如果时雨是鬼的话,应该当场就把我们吃掉了”
“鬼靠吞噬人类血肉为生,他们应该无法抑制对血肉的渴望。”
蝴蝶少女在后面补充了一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底闪过了一丝近乎怜悯的悲伤。
“但他如果是为了当卧底,所以当时强行抑制住吃人的本能”
说到这里,白发男子突然顿住,他也说不下去了。
不吃人的鬼还能叫鬼吗
“他不是鬼。”
在众人皆沉默的时候,从进门开始之后就再也没有出声的实弥突然开口。
匡近有些惊愕的回过头看着实弥,他没想到实弥竟然会主动为时雨说话。
“你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吗”
白发男子看着他,在几人的轮番讨论下,他心底的怀疑其实已经消失了大半,不过他现在还是不能彻底消除对时雨身份的怀疑。
“我是稀血。”
实弥没什么表情的回答道。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几乎没有鬼能抵抗住稀血的诱惑,稀血之于鬼,是蜜糖,更是宝藏。
白发男子不说话了,蝴蝶少女和她身旁高大的僧侣也没出声,三人此刻都将视线转向了位于高处的鬼杀队主公,这件事到底该如何了断,决策权最终还是在鬼杀队的这位年轻的主公手上。
时雨浑然不觉周围一转肃穆的氛围,他此刻正一脸感动的望着身旁的白发少年,如果不是脸上还戴着面具,他可能就直接从口袋里掏出他的小手帕对着少年一顿“嘤嘤嘤”了。
“我就知道实弥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哥哥我现在真的太感动了。”
时雨伸出双手,刚想给身旁的白发少年来一个爱的抱抱,结果就被少年无情拒绝了,顺便还附赠了一个恶狠狠的瞪视,“你给我闭嘴”
“嘤,你又凶我。”
被凶了一顿的时雨立马回过头去匡近那里寻求安慰。
匡近十分无语,大哥你耍宝也要看看场合好吧,这里是用来让你上演“兄弟情深”的地方吗
察觉到周围鬼杀队的队员们朝着这边投来的一言难尽的视线,匡近突然感到一阵心累。
“时雨。”
站在屋檐下的鬼杀队主公突然出声,众人屏气凝神,他们知道这位年轻的领导人是要给出答案了。
时雨暂时停止了耍宝的行为,站直了身子看着对面那名俊朗的青年。
“你愿意担任鬼杀队的柱吗”
此话一出,满场愕然,众人也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抬起头震惊的看着这位年轻的主公,“主公大人,这”
真的要让这样一个无礼而且来路不明的家伙担任鬼杀队的最高职位吗
“时雨亲手斩杀了下弦之一,自然有成为柱的实力。”
面对众人的不解,产屋敷耀哉不急不缓的说出自己的见解。
“且在那等危机时刻,他还能将两名同伴成功救出,足以见得他的仁义。”
时雨被他夸的有些不好意思,实力强他承认,至于“仁义”,这就有待探讨了。
“既是主公的决策,我等也不好再妄加议论。”
白发青年单膝跪地,动作言语间处处透露着尊敬,跟刚才那个咄咄逼人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蝴蝶少女和僧侣青年也低头表示认同,至此三名柱都对鬼杀队主公的决策表示了肯定,剩下的鬼杀队成员虽然对于时雨刚才那番无礼的态度颇有微词,但是看到顶头的几位大佬都同意了这件事,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只能用沉默来代替回答。
现在所有人都同意了,就只差时雨这个当事人自己的回答了,鬼杀队年轻的当主用温和的视线看着对面的黑发青年,耐心的等待着他的回答。
匡近有些紧张的抬头看着身旁的时雨,生怕他突然来一句“但是我拒绝”。
时雨本来就是冲着当上柱才来参加这个柱合会议的,既然现在这位鬼杀队的年轻当主主动提出让他当柱,他自然没有要拒绝的道理。
“好。”
时雨毫不犹豫的点头答应,“只要钱给到位就行。”
只要金钱给到位,鬼王都给你干废。
半跪在地上的白发男子听到这句话后顿时回过头看着时雨,目光中夹杂着些许鄙视,“你怎么张口闭口都是钱钱钱的,你就这么缺钱吗”
时雨不甘示弱的回怼了一句,“往脑门上镶一堆钻石的暴发户没资格说我。”
“哈你这家伙说谁是暴发户啊”
白发男子听到“暴发户”这个词顿时怒了。
“我底下还有一堆弟弟等着娶老婆,我能不缺钱吗”
时雨义正严辞的说道。
白发男子冷哼了一声,“我有三个老婆要养也没像你这样钻进钱眼里。”
“什么三个老婆”
时雨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这个无论是外表还是品味都一言难尽的男人,大脑仿佛受到了暴击,“就你这样的还有三个老婆”
地球上的女孩子现在都好这一口了
“那个宇髓先生,还有时雨先生主公的话还没有说完呢,你们俩要不还是等主公把话说完再吵吧。”
蝴蝶少女轻声开口提醒了一句,方才还剑拔弩张的两人顿时偃旗息鼓。
产屋敷耀哉并没有责备二人的意思,他将视线转向时雨身旁的两名少年,“虽说最终斩杀下弦之一的人是时雨,但你们二人也与下弦之一缠斗过并且成功活了下来”
“不用了。”
产屋敷耀哉的话还没说完,实弥就直接出声打断,“杀死下弦之一的是这个家伙,跟我没关系。”
“你这家伙怎可打断主公的话”
鬼杀队的队员今天快被气死了,有一个不懂礼数的就算了,竟然又来了一个这几个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匡近瑟瑟发抖,求不要一棍子打死,他还是很懂礼数的
“我早晚会亲手击杀十二鬼月。”
在说出拒绝的话后,实弥突然话锋一转,扔下一颗堪称重磅级的炮弹。
“在那之前,就把柱的位置给我留着吧。”
其他人都在用一种不满的视线看着这位大放厥词的白发青年,只有时雨一脸自豪。
真不愧是我弟弟
“好。”
出乎意料的是,面对白发少年这般狂妄且毫无根据的自大话,鬼杀队的年轻当主竟然表示了认可。
“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柱合会议结束后,身为新晋口柱的时雨立马就被委派了一个任务,要去某个地方驻守一段时间。
驻守的地点是东京都,浮世绘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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