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余骤注意到刘善的表情变化, 沉默了会儿，还是硬着头皮道；“那，教练, 能给我拷贝一份儿么？”
刘善的脸色又黑了几分，一脸警惕, “做什么用？”
余骤头一次有点尴尬心虚, 摸了摸鼻子，捻着手指嗫嚅道：“就……”
余骤用下巴点了下趴在桌子上跟个花痴似的看自己的谢皙，“给他一个名分，省得网友都觉得我是渣男。”
“不行！”
“噗……”
叶琛和刘善两人几乎同时发出截然不同的声音。
刘善瞪叶琛。
叶琛一眼迎上刘善想杀人的眼神，急忙捂嘴, 忍得双肩颤抖。
叶琛一直以为，亲口在教练面前承认狗男男关系的人, 应该是谢珏。
他是真没想到, 这话是由余骤来说的，叶琛抖着肩, 本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给余骤竖了个大拇指。
刘善的脸色黑得能拧出水。
在刘善眼里，自从谢珏到了ST跟余骤拉扯不清开始，刘善对谢珏的映像就越发的差。
以前的余骤舔着谢珏的时候, 刘善对谢珏不屑情情爱爱的态度是欣赏的, 余骤也没少被刘善骂。
但自从现在的余骤来以后，谢珏突然变成了曾经的余骤，刘善颇见不得他这种不良作风。甚至一度怀疑谢珏怎么突然就缠上余骤了，是不是有什么目的。
每次看到谢珏到处大肆宣扬和余骤不三不四的声音, 刘善就牙齿咬都咯吱响，有种自家干干净净的闺女名声全被谢珏玷/污了的感觉，刘善恨不得劈头盖脸揍他一顿。
但奈何谢珏咔位和实力都摆在那，也没耽搁训练，也没拖战队后腿，说他有什么阴谋吧似乎也不成立。
再加上和谢珏也没熟到能臭骂他的地步，刘善憋着一口看不惯的气没地儿撒，这么长时间都让叶琛当了出气筒。
后来听到队内语音余骤喊谢珏宝贝儿，刘善差点一口气上不来窒息而亡。
在这之前虽然有心理准备这两人是真的，但向来都是谢珏单方面在搞幺蛾子。
突然听见余骤给予的回应，刘善大有一种自家乖巧自爱的娃，被社会混混带成了主动提去开房的坏孩子的感觉，冲击力堪比惊雷。
但刘善最终也没说什么，做了自己半宿思想工作，好不容易说服自己。
谈恋爱么，这有什么接受不了的。
虽然余骤找的对象作风不怎么纯良，但到底余骤自己守住了自己的底线，没跟着谢珏一起在外面瞎胡搞。队内语音嘛，也算个私人地盘，刘善勉强说服自己，还算安慰。
现在余骤竟然也被谢珏带得歪风邪气的开始往外飘了，刘善实在有点接受不了。
面对余骤的为什么，刘善被气得呼吸紧促。本就不善跟人理论的嘴，翻来覆去就只有一句，“反正就是不行！有什么好公开的？网友知道什么，热度过了自然没人讨论了。”
余骤虽然知道公布感情不算完全私人的事情，但怎么也没想过刘善会有这么大反应。
“比如呢？”余骤有点不解，“有什么顾虑？”
顾虑有点管得太宽，刘善没说。
刘善死活不想让余骤亲口公开，仿佛是替余骤守住最后一片干净一样。
只要余骤不亲口在公众场合回应谢皙那些乌七八糟的节奏，余骤就还是那个成熟知分寸的余骤。
余骤沉默的看了刘善一会儿，语气依旧平淡，“咱们这个世界，应该是接受同性/爱情观的吧？”
一本耽美小说的世界，怎么可能不接受同性/爱情？
刘善被问得哑口无言，但就是不想松口。
“教练，”余骤语气淡淡的，态度不卑不亢，“我知道你想什么，也能理解。但是公开小皙仅代表我对感情的一个态度。这个态度并不是一道坎也不是一条岔路，我是什么样就还是什么样。谢皙也一样，偏不能概全。”
“谢皙？？”叶琛一脸震惊站起身，懵逼的看着谢皙。
“惊喜吗？”谢皙一把扯下叶琛。
“卧槽！”叶琛被谢皙拉得一个趔趄，屁股实实的落在凳子上，丝毫没顾上疼。
“全队都知道是我了，”谢皙笑着奚落叶琛，“就你蠢！”
被叶琛着重提出来才留意到余骤喊的是谢皙而不是谢珏的刘善：“……”
刘善也懵了，呆呆的看看余骤，又看看谢皙，磕巴了，“他……”
“你也蠢！”谢皙伸了个懒腰，趴着的姿势换成了倚靠在身后的柜子上，搭着眼皮看着刘善漫不经心道：“把我的人捂得跟亲儿子似的，怕我把他带坏了？”
刘善还没缓过来，被谢皙一语说中，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反应不过来。
“也不问问我同不同意。”谢皙知道刘善不喜欢自己，平时井水不犯河水，今天碰上了，也没多尊重，“要不要叫你一声岳父啊？”
“……”
余骤白了谢皙一眼，“好好说话。”
“实话。”谢皙瘪嘴，眼里多少带了点嘲讽看刘善，“别拦着了，于公对战队不造成影响，于私……”
谢皙呲笑，“你管我们呢？”
刘善脸色清白交替，还是没说话。
谢皙哼笑一声，起身走到刘善身边，悄声道：“发现他跟你预想的不一样就要干涉他，算什么爱？”
？？？
刘善猛地偏头看谢皙。
“我是说欣赏。”谢皙按住刘善，“欣赏就欣赏，别拿他当你儿子看，我不认你这个爸。”
萧瑾接完电话回来，正好看到谢皙和刘善坐在一起的画面，挺意外的多看了两人两眼。
谢皙松开刘善，坐到了旁边。
萧瑾这才发现屋里人脸色似乎都不太正常，“怎么了？”
萧瑾扫了一圈众人，“发生什么了？”
“经理，”叶琛还没缓过来，反手指着谢皙，磕巴道：“余哥，余哥说，他是谢皙。”
叶琛说着胡乱比划了两下，“谢皙！想起没？就……就是余哥原来那个……昏迷的，记得不？”
萧瑾楞了下，笑着推了推眼镜，“你也知道了？”
“？？？”叶琛满脸问号，“你知道？”
“嗯。”萧瑾微笑点头。
“卧槽！”叶琛偏头看蓝焰，蓝焰处变不惊，云淡风轻的态度说明一切。
“……”
叶琛坐在凳子上也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卧槽了好半响，才看着谢皙喃喃道：“刚知道你俩睡了那会儿，我他妈还以为余哥是个渣男！”
余骤斜了叶琛一眼，笑笑没说话。
“教练？”余骤看刘善，“单独聊聊？”
余骤不傻，自然懂得刘善的心思。
刘善作为一个圈内遗憾了半辈子的人，还是选手时，在役八年，和冠军最近距离的一次，却因为自己的失误失之交臂，遗憾成了心病。
如今是教练时，兢兢业业的为ST竭力了好几年，别说冠军，正式赛都没进去过。
余骤的突然出现，像是他的救赎，他遗憾和愧疚的救赎。
带ST拿冠军是刘善几近走火入魔的目标，哪怕就一次也行。
这个曾经遥不可及的梦，如今因为余骤变得炙手可得，刘善对余骤的喜爱和期望都超出了范常。
刘善想要的不过是一个骄傲，余骤就是他的骄傲。
偏偏某些神经不太发达的他把感情这种事情摒弃在了骄傲之外，故而才会觉得余骤向外宣布了感情，就等于毁了自己的骄傲。
余骤的性格和处理方式都不和谢皙一样自我。
说清楚是最好的。
余骤又问了一遍，“聊聊吗？”
刘善没作声，沉默半响，直接把外盘递给了余骤，“队内语音。”
余骤楞了下，放松一笑，“谢谢。”
萧瑾玲珑通透，看几人脸色也能猜个七七八八。
又见这会儿刘善才把录音给余骤，萧瑾还挺欣慰，笑笑问余骤：“打算怎么做？要不用官博发？”
余骤楞了下，失笑，“不用，没有第一时间发就算了，还用官博发，那真要渣男实锤了。不过不介意的话倒是可以用官博也转发一条。另外……”
余骤说着顿了顿，“虽然你们都知道了，还是要正式介绍一下。谢皙，析白的皙，从我原本那个世界追过来的……小男朋友。”
气氛沉默两秒。
叶琛站起身啪啪鼓了两下掌，抹了一把眼睛，“妈的！老子羡慕了，我珏神……哦不是，小皙你他妈是神仙么这都能追过来。当时还以为你殉情，没想到你是寻情。”
余骤看着叶琛一副要哭的样子，嗔笑了下，“出息！”
叶琛焉焉坐下，“本来看你两狗比天天秀来秀去很不爽的，现在……”叶琛不大自在道：“恭喜恭喜，你俩好好在一起吧，酸不死我算你俩没能耐。”
萧瑾脸上的笑意就没淡过，但是也没过多说什么。
叶琛拉着谢皙问东问西问了半宿，谢皙实在不耐烦了才堪堪放开。
一顿晚饭吃了近两小时才堪堪结束，刘善和萧瑾帮忙收拾了残局，腾出地方给几人训练。
几人稍微歇了会儿，消了消食，各自挑了个位置坐下了。
训练也没四排，各自根据刘善复盘指出来的小失误加强训练。
余骤挑了个最角落的位置，打开电脑在队内语音里把自己喊谢皙宝贝儿的那一段剪切了下来。
余骤本来打算就发一段录音的，剪完录音发现似乎有点单调。
余骤楞了下，索性重新剪了一段能听见自己叫谢皙宝贝儿，又不显得战队懈怠比赛的音频，跟复盘视频里谢皙替自己挡伤害那段儿视频重新合成了个新视频。
余骤把视频交给萧瑾，让萧瑾用官博发。
萧瑾：“不是你发？”
余骤飞快打字：“我重新发一个，官博发这个就行，视频里大部分是关于比赛，不会被网友诟病。”
萧瑾没再回消息。
余骤偏头看了看谢皙，破天荒的打开了摄像头，定好时间，余骤喊谢皙，“小皙。”
“嗯？”谢皙回头。
不等他反应过来，余骤直接覆上谢皙的嘴唇，拍了一张接吻照。
谢皙被余骤亲了个措不及防，懵了好一会儿，谢皙微微偏头，嘴角扬起一个好看弧度，无声笑了。
好半响，谢皙回头看着余骤色气的擦嘴唇，“宝贝，这么狂了？”
“要我发微博公开你吗？”余骤答非所问。
“那自然好了，”谢皙凑近余骤，“要不要重新拍个没穿衣服的发？”
“……”
余骤推开谢皙，没搭理他。
反复看了几遍照片，余骤点开微博开始编辑。
ST-breath：伸手就能碰到的安心距离，触碰远比剖白的语言迷人。@ST-spirit/心。[图片]
几乎同时，萧瑾用官博也发了新的微博：他们自是少年，甘为韶华倾负。[视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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