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儇闻言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只是有点旁门左道罢了。”
“没事, 别说是旁门左道了, 能让瑾哥儿开点窍就成。”冷修永一脸嫌弃的看谢瑾。
谢瑾摸摸鼻子,干笑下, 催闫儇快说,自己都被笑话一场了,不弄点真东西出来可不行。
闫儇笑了笑,轻轻咳嗽了下, 说道:“瑾哥儿,首先你要明白,你写诗是打算写什么。”
“写什么?写诗赋啊!”谢瑾茫茫然的说道。
“不是,”闫儇解释道:“我的意思是,写诗之前你首先得明确立意, 你要决定好你这首诗是想表达什么……”
“想表达什么?”谢瑾咕哝道:“我要是知道想表达什么就不问了……”
来自于后世的谢瑾表示,写诗表达什么?知道了他不就会写诗了吗?
闫儇用力一拍额头,谢瑾……比他想象中还要难教啊!
冷修永用扇子遮挡住半张脸, 嘴角抽搐了下, 要不是谢瑾这么难教,他也不至于教不会啊!
闫儇没想到自己一开始就卡了壳,但是看看谢瑾一脸期待的样子, 只能微微皱眉, 思索了一下, 说道:“瑾哥儿,在你心里写诗赋是什么?”
“无病□□!”谢瑾脱口而出。
冷修永忍不住直接用扇子一敲额头,瑾哥儿, 你这……
闫儇同样苦笑,嘴里提醒道:“瑾哥儿,在外面可千万不能这么说,会得罪人的。”
每一个读书人,都以写的一手好诗赋为傲,你这么一说,妥妥的别在读书人圈子里混了。
谢瑾撇撇嘴,“刚刚只是嘴快了而已。”
但是他绝对是这么想的,冷修永没好气的看他一眼,扇了两下扇子说道:“儇哥儿,你直接教窍门吧,瑾哥儿目前是开不了窍了。”
“我明白了。”闫儇点点头,他这会儿也看明白了,谢瑾对诗赋完全没啥概念,所以直接上旁门左道吧,起码能让谢瑾做首普通的诗,EMMMMMMM难度似乎略高,那就先来一首打油诗吧!
想到这里,闫儇坏笑了一下,调侃道:“瑾哥儿今日来学诗,先教他来诗为何,若我知道诗为何?还学写诗做什么?”
谢瑾一脸怨念的看向闫儇,冷修永抖着肩膀闷笑。
偏偏闫儇还眨眨眼,问他,“瑾哥儿,听懂没?”
“当然啦,你在笑我呀!”谢瑾咬牙,眼露凶光。
心塞啊,要不是为了跟你学诗赋,我非得¥%%&a;!@¥@(省略不文明语言十万字)。
闫儇却耸肩,说道:“那不得了?这就是最初级的诗赋。”
“嘎?”谢瑾一愣。
冷修永抬头,“儇哥儿,别瞎教啊,这是打油诗,打油诗不算诗!”这孩子不是说了教窍门吗?怎么会扯上打油诗?
不怪冷修永皱眉,实在是在正统古人眼中,打油诗确实不算在诗赋里面。
打油诗本身起源于前朝周朝年前,是一种富于趣味性的俚俗诗体,最初的打油诗作者名为张打油而,诗为“江上一笼统,井上黑窟窿。黄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肿”,所以则称这类出语俚俗、诙谐幽默、小巧有趣的诗为“打油诗”。
不过打油诗因着不太讲究格律,也不注重对偶和平仄,所以即便是讲究一定会是押韵,亦通常是五字句或七字句组成,也不被正统读书人所承认。
闫儇却笑起来,说道:“我年幼初学诗,其实也觉得诗赋特别难,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写所以总是被父亲责骂,直到有一次我外出游玩,听到了一首打油诗才开了窍。”
“真的?”谢瑾眼前放光,他也不生气了。
冷修永则一脸莫名,他是正统读书人,诗赋天赋又好,所以他对于打油诗向来无甚好感,自然也没多少了解。
“真的!”闫儇点点头,又给谢瑾解释,说道:“其实诗赋说穿了很简单,就是用来表达作者的情绪,或者说,对于某件事物的感悟。”
谢瑾眨眨眼。
闫儇给谢瑾举例子,说道:“比如说《春晓》这首诗,”他挑了一个超级简单的诗给谢瑾打比方,“这首诗的意思很简单,想来你也知道,但是你不觉得这就是孟浩然睡懒觉很舒服的意思吗?”
“噗~还能这么说吗?”谢瑾失笑。
冷修永嘴角抽搐,这诗还能这么解释?
一般人解释《春晓》,通常都是解释景色美丽啊,珍惜春天啊,得,闫儇直接来一句,春天早上睡懒觉真好!
闫儇摊摊手,“当然啦,那首诗难道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哈哈哈,还真是!”谢瑾大笑着拍桌子。
冷修永无语的看他,“瑾哥儿,你真听明白了?”
谢瑾想了想,脱口而出,“瑾哥儿今日读春晓,春晓一诗人人晓,别人都说春天好,瑾哥儿独说睡懒觉!”
“噗~”这次换冷修永喷了。
且不说瑾哥儿这首明显的打油诗有多俚俗,但是里面明显押韵了,还带着瑾哥儿一种洋洋得意的情绪,和之前硬逼出来的诗完全不同!
闫儇哈哈笑道:“瑾哥儿果然好天赋!”
果然,谢瑾不是不擅长写诗,完全是之前没弄懂写诗到底是什么。
冷修永嘴角抽搐,难道……瑾哥儿就因为这首打油诗开窍了?
事实上,还就是这么简单!
谢瑾前世是理科生,强项在于逻辑思维能力,偏偏冷修永教他的时候,又是讲究意境啊,又是讲究平仄啊,还要有什么韵脚啊,还要讲究什么虚实变化,他对于这些,是真的听不懂。
闫儇所做的呢?就是给谢瑾说了一下古代小孩子是怎么从开头学写诗的。
古代小孩子也是小孩子,他们初学写诗,自然不会讲究什么意境平仄之类的,只要会写打油诗就行了。
冷修永?那是典型的例外!不是谁都是天赋型选手的!
没有天赋的还是老老实实慢慢走。
冷修永看谢瑾是天才,但是谢瑾心里清楚,他根本算不上是天才。
如果冷修永是学神级别的,他最多算是一个学霸,比较会学习罢了。
诗赋之道,谢瑾也终于踏出了第一步,之后,就靠他自己往前走了。
谢瑾需要的也正是如何踏出第一步,因为擅长学习的他能够总结分析出进步的方法。
不过还是那句话,要是没有闫儇帮忙,谢瑾就根本上不了路,童生秀才还好,举人就很麻烦了,更别提后面的进士,诗赋也占科举中占不小的篇幅的。
谢瑾这边终于诗赋开了窍,兴致勃勃的听着闫儇讲一些其他的诀窍。
比如说什么,最开始写诗,别想着有灵感了就马上写下来,而是要憋一憋,在心底反复的措辞,直到憋到一定程度才写下来。
闫儇提示,在憋多久才合适这个问题上面,是看感情强烈来憋的,所以谢瑾自个看着办,不过一般来说,最短时间也要半个时辰。
谢瑾猛点头。
闫儇又教了他不少窍门,比如说先把前人的诗赋多熟读几遍,最好是都背过,写诗的时候完全可以从里面借鉴,比如说,如果写菊花,可以看看黄巢的菊花诗,如果说写四季月亮的,可以看看李太白的诗赋,都很有借鉴的潜力等等等等。
谢瑾继续猛点头。
冷修永在旁边无语的看着,就看着闫儇就越说越歪,谢瑾眼睛也越来越亮。
不过,他终究没有阻止,毕竟,现在闫儇写诗赋确实很不错,不说谢瑾能写的像闫儇这么好,能有八成功力,冷修永就不担心他考秀才了。
闫儇最后伸手拍拍谢瑾的肩膀,一脸的老气横秋的说道:“瑾哥儿,做诗赋这种事情呢,最好的还是多做,一天做个三五首,然后做个一年半载,你绝对能有所进益!”
“明白了。”谢瑾用力点头。
不就是刷题吗?不就是刷诗赋题吗?他现在总算是知道诗赋是怎么回事了,他还不信搞不定了!
闫翰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儿子猛拍谢瑾的肩膀,还一脸兴奋,无语道:“儇哥儿,你在做什么?”他怎么感觉听到了不太妙的东西?
谢瑾抬起脸,笑的天真无邪,“世叔,儇哥儿教我怎么写诗呢?”
闫翰早听冷修永抱怨过谢瑾的诗赋问题,都快成冷修永的心病了,没想到闫儇竟然教他这个,忍不住问道:“那瑾哥儿学会了吗?”
“当然学会了!”谢瑾猛点头,脸上是止不住的跃跃欲试。
“那就好。”闫翰感觉有点不对,但是看看旁边冷修永也没表示什么,只能当自己感觉错误了。
闫翰是过来喊他们用午膳的,时间已经过了午时三刻,该去吃个饭,准备午休了。
一行人当下来到了清水阁。
闫翰沿着楼梯,一边往清水阁上面走,一边笑道:“今儿天尤其热,我们在此看景用膳,岂不乐哉?”
“大善。”冷修永抚掌大笑。
来到清水阁上,就看到房间内已经摆了宴席,桌房间角落里放置着冰盆以降温,还有一束金□□花正在散发着淡淡的香气。
说到冰盆,谢瑾就得再度感谢穿越者皇帝,这位弄出了硝石制冰法,使得夏季冰价变得非常平价,普通人家都能每日花点小钱买块冰来消暑,更何况是闫家这种大户人家,冰盆供应的足足的。
作者有话要说:大修剧情终于结束了,现在回头看看,之前确实忒放飞自我,幸好有亲们帮忙把纱纱拽了回来,现在想想,之前那情节就是脑子里进了水啊~~~2333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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