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因着临睡之前那一通碎碎念, 谢瑾做了一晚上乱七八糟的梦。
一会儿是有人抓着谢瑾的领子吼他犯禁要砍头, 一会儿是一群人对着谢瑾指指点点,又或者是其他的类似的情节, 总之,犯口啊!
谢瑾呆呵呵的坐在床上,半天才回过神,咕哝着, “真是想太多了!”
伸手一摸背后,就发现后背都湿透了!湿淋淋的中衣贴在身上别提多难受了。
今儿好热!不,应该说好闷!
太阳还没出来就这么闷热啊,这是快下雨了吗?
谢瑾微微皱眉,转头看向屋子角落的冰盆, 已经全部化为了水,毫无凉意。
显然昨晚上确实闷热的厉害,冰盆的冰块早不知融化了多久了。
这时候, 青竹轻轻敲了敲门, 轻声喊道:“大少爷,起了么?”
“已经起了,进来吧!”谢瑾说着, 准备去穿鞋。
青竹推门而入, 手中依旧端着蜂蜜水, 不过这次的蜂蜜水不是温的,而是经过冰镇了的冰蜂蜜水。
一看,谢瑾就笑了, “青竹,还是你了解我啊!”
天气太过炎热,早上来一杯冰镇蜂蜜水,既爽口又能唤醒肠胃,可是一大享受。
青墨跟着走进来却没端着铜盆,只是笑道:“大少爷,沐浴的水已经准备好了,可以去清爽一下了!”
谢瑾眉开眼笑,“我需要的就是这个!”
南方夏季本就多潮湿闷热,谢瑾身体又比较娇气,既厌冷又厌热,所以每次天气闷热的早上都需沐浴两次。
一次是固定的晨练之后,多增加的一次则是早起之后,晨练之前。
当谢瑾沐浴梳洗之后,准备去晨练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冷修永的房门也被打开了,打着哈欠的冷修永走了出来。
“老师,您今儿起这么早?”谢瑾有点惊讶。
谢瑾起得早是因为他要晨练习武,冷修永通常都是在他晨练之后才起床,今儿怎么起这么早?
“闷,睡不着。”冷修永有点蔫蔫的回答。
好吧,果然也是如此,谢瑾有点无奈。问道:“老师昨儿晚上没睡?”
冷修永用扇子掩住嘴,打了一个哈欠,说道:“睡了,就是因着闷热醒了。”之后就睡不着了。
该说他们不愧是师徒么?冷修永的体质和谢瑾是一样一样的,同样是厌冷又厌热的,却比他更加敏感,谢瑾能够勉强睡到天亮,换成冷修永,中途就会被硬生生的热醒。
这种恶心天气,一旦醒了就不好睡了,所以就直接起床了。
冷修永这么没精神,一方面是没睡好,另一方面是闷热的。
谢瑾说道:“老师先去沐浴凉快一下,一会儿闫家应该就会送冰块来了。”
“行,那我去了,你也去晨练吧!”提起沐浴,冷修永才提了提精神。
谢瑾和冷修永行礼道别,转身去晨练。
走出西青水榭,谢瑾就看到天色黑压压的,他咕哝着,“果然是快下雨了,希望快点下啊!”
这一次晨练,谢瑾没有碰到闫儇。
显然,今儿天气确实闷热,闫儇根本没有出来散步。
在一起用早膳的时候,谢瑾还看到闫儇有点蔫呼呼的。
用完早膳,谢瑾问道:“儇哥儿可是身体不适?”
闫儇默默地吐出一个字,“热。”
好吧,果然是这样。
谢瑾转头看看闫翰,同样神情不爽,额头上也隐隐约约有汗滴落。
要知道正厅里可是摆了冰盆了,但是燥热的天气还是让人忍不住的心烦意乱。
“还是去清水阁避暑吧!”闫翰拍板。
清水阁四面有窗,总是比较舒服的。
一行人当下来到了清水阁,冰盆摆上,这一次特意摆了足足两盆放在房间角落里,这才让众人心情逐渐好转。
之后?
自然是照旧上课咯!
天热快下雨了又如何?冰盆不都摆上了吗?还打算怎样?
不怎样,不管是谢瑾这个穿越者还是三个古代读书人都对这种天气继续上课没啥意见,毕竟读书本就有寒窗苦读十余载问一说,寒冷的窗前都能抗住十多年,更何况他们现在条件不但不能说差,还说的上是一声好了,当然是继续读书咯!
不过今儿毕竟天气闷热,冷修永在将之前讲过的《左传》再度串讲了一次之后,直接由闫翰来接手下面的课程。
画。
说到古代才子,大多数人脑子中本能的都会闪过琴棋书画这四个字,事实上也正是如此,在古代,弹琴,弈棋,书法,绘画是文人骚客修身所必须掌握的技能,故合称琴棋书画,即“文人四友”。
而闫翰擅画,尤其擅长鞍马人物图,他擅长以单纯朴素的白描形式,精确地刻画不同阶层、民族、地域人物的特征,特别是在刻画士大夫生活形象和情趣上,极其出色。
谢瑾现在已经十一岁,在冷修永的教导下自然对画也有所了解。
冷修永和闫翰不同,他更擅长花鸟画中,不管是“工笔”还是“写意”还是“兼工带写”,都非常擅长。
对,这又到了谢瑾的难点,意境到底是什么东西?
“工笔”还好,后世也曾经学过绘画课程的他虽然是磕磕绊绊,也能学下去,但是“写意”到底是什么?更不用提后面的“兼工带写”了。
E这真是个好问题。
这会儿闫翰出来授课,谢瑾真的有点挠头了。
万幸冷修永并不打算让谢瑾真的跟着闫翰学鞍马人物画,他纯粹是为了给谢瑾开开眼界,毕竟闫翰擅长的是白描形式的鞍马人物图,和他的花鸟画差别很大。
他也是怕谢瑾贪多嚼不烂,花鸟图还没学好就想着学别的了。
闫翰也知道冷修永的意思,也没想着给谢瑾讲多深,而是给他讲一点“白描”技法的要点。
白描是指单用墨色线条勾描形象而不施彩色的画法,不着颜色,称为“单线平涂”法。
白描的画作,是以单纯的线条勾勒作品为造型手段,无论是工笔画还是写意画,无论是花鸟还是人物,他们都是以线构成,借线的粗细长短、曲直方圆、轻重缓急、虚实疏密、顿挫刚柔、浓淡干湿在造型上的各种运用,从而达到抒情表意的目的。
说到这里,闫翰笑道:“其实,‘白描’也可以用在诗赋上面。”
“咦?诗赋上面?”谢瑾疑惑道。
“对,”闫翰点点头,说道:“就比如你昨儿和儇哥儿说到的《春晓》,这首《春晓》可以说是惜墨如金,用粗线条勾勒出了春天的景象,而不是昨儿儇哥儿给你说的什么睡懒觉。”想到昨儿他儿子有误人子弟之嫌,闫翰直接努力挽救。
“哦。”只可惜,谢瑾眨眨眼,没啥反应。
闫翰不知道谢瑾听懂没,只能继续说道:“采用白描手法写的诗歌,看似平淡,细细品味,却意味深长,也就是说白描用在诗赋上面,就是用简练的笔墨,不加烘托,简洁明了地刻画出鲜明生动的形象的一种描写手法。”
“恩恩。”谢瑾继续点头。
闫翰瞅了谢瑾一眼,无奈的问道:“瑾哥儿,你听懂没有?”
“大概懂了吧!”谢瑾想了想,老实的说道。
闫翰笑起来,谢瑾要是直接说懂了,他反而会不高兴,现在听谢瑾这么说,就说道:“白描在画作中,不单单可以独立绘画,也可以说是绘画的基础,物象的形、神、光、色等等都要靠线条来表现,所以这种技法相对的更难掌握。”
冷修永在旁边补充道:“所以关于‘白描’你先做了解即可,万不可贪多。”
“学生明白。”谢瑾点点头。
谢瑾知道冷修永的意思,“白描”可以用来开拓视野,更多的还是暂时不要深入。
接下来,闫翰又教谢瑾最初步的白描,让他开始尝试“白描”技法。
至于闫儇,同样被他爹留了作业,默默地动起了画笔。
这边,谢瑾琢磨了下“白描”技法,又想了想后世的绘画课,暗暗地一敲手心,好像差不多嘛!
虽然后世学的是油画,还学得相当凑活,但是里面有些东西,总是共通的。
谢瑾想了想,看到了书桌一角上的笔筒,确切的说是上面的梅花图。
有了!他捻了一根画笔,开始慢慢下笔。
一片花瓣,两片花瓣,三片花瓣,再来一瓣……
谢瑾画的兴致勃勃,待他停笔。
早就好奇的冷修永马上走了过来,“画好了,来让为师看看!”
正在指点闫儇的闫翰也好奇的转头看了过来。
就看到谢瑾书桌上已经摆好了一副画。
极其简单的梅花图,还就一朵的那种。
但是那朵梅花却甚是生动,花蕊有一点点歪,似乎被风吹拂过一般,甚至有一片花瓣还有点点扭曲。
身为“白描”的初学者,这已经相当不错。
冷修永惊讶的挑眉,“哟,画的不错啊!”
闫翰也点点头说道:“确实不错,瑾哥儿有兴趣和世叔学‘白描’吗?”
“文则兄?”冷修永立马一脸危险的盯着闫翰看,闫翰哈哈笑道:“玩笑玩笑!”
作者有话要说:强迫症发作中,就为了那点资料,查了好几个小时的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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