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月看见了李承泽,隔着两个人。他是一个好看的男子,一身墨绿的锦袍,皮肤很白,有些病态。
或许,你看过古早的虐恋小说吗?
辛月高中时,曾经和好朋友一起看过。她看到虐待女主的反派替女主挡剑而死时,抱着枕头哭得不能自抑。
也许是斯德哥尔摩亦或者女人都喜欢坏男人,她不讨厌书里的那个反派,写过一本女主和男配he的同人文。但若是出现在现实中,遇见这种不可控又心思深沉的人,她却连招呼都不愿打,头也不回地远离。
因为那是一个坏人。而你不是女主,比起被喜欢而偏宠,你更有可能会被厌恶而杀害。即便是女主,也被那人虐待得遍体鳞伤。
可以欣赏和喜爱,但不要靠近。
李承泽,在电视剧里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是会杀人的。
辛月不敢多看,一眼又静静低下头当背景板。
李承泽会对范家姐弟和范闲说些话却不会同她这个毫无背景和用处的人说话。
他没有注意到辛月,也不值得注意,和范若若道了句话,带着谢必安走了。
回去的马车上,范思辙吃着奴仆买的山楂球,还在叭叭叭着。
他没有什么烦恼,活得自在,也心思单纯。从女孩子一直说到男孩子。坏话也不忌讳人。
“我听说,那个私生子再过半年要回来了。诶,真不知道爹是怎么想的。有我这么一个优秀的儿子,还不够吗?”他叹气道。
范闲给范若若寄了一本红楼,她看着哥哥的书,一直没有搭理他,听到不好听的话,她才弯眉竖起:“范思辙,你是不是银子太多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姐,我是你弟,他……”
他说着停下来,委屈地低下头。因为范若若拿起了包里的砚台。
辛月静默地看了他们一会,见没有吵起来伤到感情,才又去看笔记。
她一直很安静,范若若没太注意到身边少女的情绪。
下马车时,她才觉得辛月今天似乎有点过于沉默。
“是不是上课有些听不懂,吃过饭,我去教你吧。哥哥还给我寄了一本小说,我们一起看好不好。”她握着她的手,道。
女子的声音很温暖,那掌心也很暖,像是三月南方温酽的和风。
辛月看了她几瞬,微微点头,又道了声,“谢谢。”
范若若是一个很好的女孩。世家的出身没有将她养得格外跋扈,反而异常美好。她很会为女孩子脆弱的自尊心考虑。
一些很需要的东西,她在提及时,往往不用问句。这不会让对方因为面子而违心拒绝。
她坦荡地在马车里翻红楼,也许就想到了辛月会好奇,而主动提出一起看。
范家的人很好。
范若若牵着她往堂屋走。辛月面颊上微微有些泛红。
她莫名感到一些愧疚和亏欠感。
记忆里,电视剧的结局,似乎有李承泽利用范思辙威胁范闲的画面。她没有看过小说,电视剧十多年了,她也记不清。范思辙有没有被救出来,有没有受什么苦。谁也不知道。
这幅场景在她见到范思辙的第一面,她便记了起来。
只是冷漠和自私是现代人的通病。在不涉及自身的安全下,辛月愿意帮助对自己好的人,她不是没有良心。
但她真的很怕死。
她没有背景死了也就死了,不会有人为她报仇。
越想越乱,辛月午饭、晚饭时都在戳着米饭默默思考着。
范家人没能察觉她的心思,只觉得她可能去学堂有些不适应。几个人都在往她碗里添菜。
范思辙也把最后一个鸡腿夹给了她。
“吃!”他握着拳头,打气道。
男孩子的眼睛干干净净。想到范思辙在书院里护着他的样子,辛月低下头啃了一口鸡腿。
她有一点鄙夷自己。这像是在见死不救,心丑了,面目也就越发地丑陋。
现代的小孩子,失恋都能难过许久。范思辙这种养尊处优的小公子,没有性命之忧,也可能心里会有些影响吧。
或许是因为那个鸡腿,辛月吃完饭,还是去了范思辙的院子。
她走得慢,边看着月亮边走着。
到主屋时已经有些晚了,但范思辙还没睡。他在和几个奴仆推牌九,辛月敲门时,他吓得扑进被窝里,吹灭烛灯。
听见辛月的声音他才又爬起来。
“姐,怎么了?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娘呢。”他从门内探出脑袋,问道。这个月,他打牌九被亲娘逮到打了三次手心,有些阴影了。
“对不起啊。”辛月道了个歉,看了看他屋子里的奴仆,又道,“你出来吧,我到院子里和你说。”
辛月带了一小包银子,她担心范思辙不愿意听她说话。院子里没有人,他懒洋洋走过来,她就将银子递过去。
“我和你说件事,你要认真记住啊。也不要告诉别人。”她很是郑重道。
范思辙见她这么正经,也就没那么嬉皮笑脸,拿了钱袋,就立在那儿,一边数钱,一边用耳朵对着她。
“今天书院同你见面的那个男人,你不要太相信他了,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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