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家的孩子似乎入府前,都要吃一顿饭。范闲也是如此。
长桌前,人已经来齐了。范若若、范思辙都乖巧地坐着。只是多了一个貌美的少年。他坐在范若若上座,手里拿着瓷碗,正在和柳姨娘说着话。
他给她夹了一个鸡腿,她给他乘蛤蜊汤。
这仿佛是母慈子孝。但又似乎过于和谐。
辛月看了一眼,垂下头来。拿起筷子一口一口吃着米饭。
身旁,范思辙给她夹了一个鸡腿,她道了句谢谢,也给他夹了一个。
她已经不再刻意去想剧情,身边每一个场景都有些熟悉。这里总是有一些不起眼又很了不起的人物,是很危险的。但人不能总是让自己活得心惊胆战。去尼姑庵之后就好了。他和她也没有太多的干系。
她如此想,心情好一些,饭也多吃了半碗。
吃完饭菜,范建却淡淡给她介绍了一句,“这是你儋州来的哥哥,范闲。以后小月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可以找他。”
男子说得温和,他知道范思辙一向并不靠谱。
辛月仍是低着头。对面的少年在吃着饭,也没什么反应。范建侧过头瞪了他一眼。
他才看向灰色衣袍的女孩,坐直身子,表态道:“对对对,表妹可以找我。”
他微微笑着,说得热心,但不过是一句客套话,当真是很傻的。
辛月微微躬身道了谢谢,没有信。
但夜里范闲却是又和她说了一遍。她的气运也许就是在那一日用尽了。
深夜,她从梦中惊醒后,又一次来到小厨房找些东西吃。她没有很大的胃口,这是以前饥荒时留下的阴影。夜里,她总会觉得自己又是在那个小山村,很饿很饿。
她翻遍了所有的橱柜,只在竹筐里找到一个可以直接吃的馒头。似乎是今日来客人,做得太丰盛,便什么也没有留下。
辛月愣了会,还是坐在灶台边,一口一口吃着硬邦邦的馒头。
天上似乎有月亮,淡淡的月光从小洞中落进来,是一种带着幽蓝的白色,泛着凉意。
电视剧里范闲遇见林婉儿,是一幅格外唯美的画面。他叫她仙女。但他遇见辛月并不是。
辛月昂头看着月亮,在吃馒头。屋外却传来了细碎的脚步声,她侧身看去,并不是奴仆,虚晃的影子投在竹门的窗纸上,那是两个高大的男子。
他们说着话,一个少年低声道了一句,“藤子荆。”
世上最忌讳的就是不该听见的事被人听见,不该看见的事被人撞见。辛月听了一句,慢慢蹲下来,躲在了角落里。她想等他们离开,再回去。
虽然他们也许会发现她,但她出去也只是被人撞见。没有太多区别。
辛月运气一直不好,过了几瞬,门果然还是被人推开。
功夫高的人,是能听见呼吸声的。瘦弱女孩的呼吸声会比较弱,可也不是听不见。
辛月蹲在柴火边,捂着鼻子,还在垂首啃着馒头,冰凉凉的刀刃就贴在了她脖子上。
愣怔中,她像是一只小鸡,被男子拎着转过身来。
“你躲在这干什么?”藤子荆皱着眉道。那话本是质问,见是一个小姑娘,话也就淡然下去。
一个小姑娘没有什么打紧。
范闲进来时,辛月已经被放了下来,只是领子皱巴巴的。
主角并不是乱杀无辜的。或许也是担心她这个年纪爱哭,吵来人。
范闲让藤子荆放下刀后,看了她几眼,也没有问她有没有听见什么,或者威胁她,只是拿了一个小板凳和她坐在一处。
灶台边,因为点了火,有些暖光。
辛月脸上也映着一些红色,气色显得好了许多。她没有再啃馒头,她不是一个心大到,此时还能记得吃的孩子。灰扑扑的馒头捏在手中,她只是静静地低着头。
范闲又给炉子里添了些柴火,噼里啪啦声中,他问她,“你半夜来厨房啃馒头干什么?”
辛月想了想,讷讷道,“我有点饿。”她的后遗症没有必要同他说。她也确实饿。
范闲点了点头,没再多问。但他一直也没有让她离开,辛月也就一直乖乖地坐在那。对于主角,她是有些敬畏的,下意识要听话。
她的格外乖巧被认为是惊吓过度,范闲又说了几句,站起身来。柜架上能生吃的东西很少,他对着食物,愣了会儿,将牛奶倒进了铁锅,又加了几个生鸡蛋。
他似乎是在做饭,热气腾腾时,暖黄色的液体被倒进瓷碗中。
静置了会儿,他端着瓷碗走过来,放在了女孩手中。他是一个很会照顾人的男子,瓷碗很暖,但并不烫手。
“那是我朋友,问些事情,不是坏人,你别乱想。”他道。
辛月懂得识时务,听话地点头。
范闲也不知她是否真的信了,他不了解她的性子。
他又摸了摸她的头, “行了,没事,其实你说也没关系,我也没什么要藏的。这叫布丁,送给你了,女孩子都爱吃。”
最后,辛月抱着那个叫“布丁”的东西,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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