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枇杷

    如果不是已经知道他的性子,她会认为他是一个很爱做饭而且很闲的男子。

    他冲她笑着,要说那句“表妹”,她叹了口气,侧过头去唤玉陶。玉陶会给他开门。

    辛月一贯不习惯别人无缘无故的好,她会觉得很惶恐,只能也对别人更好一些。

    她不愿意对一个在他身边有危险的人上心。那她会像那一日,告诫范思辙一样纠结。

    他不对她好,她就可以心安理得地冷漠了。然而她并不是一个很能硬气拒绝别人的人。她对着面容和蔼的男子,鼓起勇气许久,也没能将“你以后不要来了”的话说出口。

    几次下来,玉陶看见范闲已经能很熟悉地开门了。

    辛月和范闲之间算是被胁迫着亲近。他对她好,她就只能一般地回报他。在旁人看来,就是很亲近了。

    家里人对此都很开心,只有范思辙不喜欢。

    学堂休假,他来给她送树上摘的枇杷时,看见辛月正望着桌几上范闲的食盒,便是撅着嘴道:“你们怎么都喜欢那个乡下来的小子呢?你们以前只宠着我的。”

    辛月并不算很过分,他没有看见她对范闲比对他多笑几次。但他的姐姐,京都第一淑女,平时那般严苛对他,居然还去给那小子剥了枇杷。

    他叹了口气,头埋在臂弯里。辛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她只好合上食盒。

    其实后来范闲和范思辙的关系也会很好的。可此时的伤心又似乎是真的,谁也不会很能接受专属于自己的东西被分走。

    她绞尽脑汁想安慰他一句。那个垂头丧气的男孩却是又猛然抬起头来。

    “表姐我带你去醉仙楼吃饭吧。”他突然道。

    醉仙居是青楼楚馆,相似的醉仙楼却是最好的酒楼。

    这话从范思辙嘴里说出来是有些不可思议。

    辛月愣了一瞬,范思辙趴在桌布上,眼睛亮晶晶地又道:“那你能给我剥个枇杷,再叫我句哥哥吗?我也想试一试范闲当哥哥的感受。”

    他从来也没有妹妹。辛月和他同日生,但辛月长得小又矮,还听话。

    他照顾她更多。

    辛月一直很乖,她垂下头拿过一个枇杷剥着没有说话。她长在荒野,不是很懂古代的一些礼仪。

    她给范思辙剥过瓜子,剥东西不重要。只是觉得那称呼有些怪。

    “我其实比你大,我是早上生的。”范思辙又扯着她袖子撒娇胡扯后,她也没同意。

    只是将那些枇杷剥干净了,放在瓷碗里递给他。

    范思辙望着她,见她不说,有些赌气,哒哒哒地跑出去了,“你叫范闲,都不叫我。我以后不理你了。”

    一碗的枇杷放在那儿,最后还是辛月吃了。晚饭时,她又给范思辙夹了一个鸡腿,他没有同她说话。

    但他一贯是生不了太久的气,他是一个多话的人,憋了几天,辛月到他院子又给他送了一碗枇杷,他撅了会儿嘴,还是笑了出来。

    小孩子的恩怨从来没有大人那么可怕。

    她没有完成范思辙全部的要求,月末,他还是高高兴兴带她去了醉仙楼,带上范若若和范闲一起。

    马车摇摇晃晃驶在青石板上,今日的车夫却是换了一个人,是那晚拎着她的男子。

    辛月冲他点点头,放下车帘,安分地坐在位子上。

    范思辙今日没有和范闲顶嘴,车里氛围还算和睦。

    辛月很少出门,也没有许多兴奋的情绪,只是低头玩着手指。

    但那一日,却是一波三折。也从侧面证明,一个运气不好的人,是不该和主角常常待在一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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