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窗半开着,阳光稀稀落落地撒进来,掠过男人的眼角。
他今日穿的是一身银红的衣裳,看起来很是艳丽,像是一朵花蝴蝶。
见小姑娘看自己一眼又垂下头去,李承泽似乎知晓了什么,道:“怎么总是穿灰色的衣裳,确实像一个小尼姑。”
他话有些讽意。
这其实是米白色,只是光线昏暗了,就灰扑扑的。但他觉得是灰色便灰色罢。那没有什么好回嘴的,辛月低着头,没有说话。
李承泽也不需要她答,他抿了口冷茶,视线投向窗外。雕花木窗对着楼下街市的位置。
他似乎一直都坐在这,静静看着辛月他们进楼,再看着范思辙奔下楼去。像看蚂蚁搬食物一般。
底下范闲和郭保坤正在说话,那是一个伶牙俐齿的人,他听了几句诡辩,关上了窗。
轻响中,那些嘈杂的声音也被隔绝在外。
“范闲回来了,你怎么还没走呢?”他目光盯着对面的女孩。
那话冷漠而突然,辛月顿了一下,伏在地上磕了一个头,回答道,“路证……还没有办好。”
除了皇室子弟,去另一处地方都是需要凭证的。辛月当时来京都算是私逃,严重起来是可以杀头的。
李承泽不曾让她起来,她便一直跪伏在地上。昏暗中,男子似是疑惑了一声,“是吗?”
“哦。”他道,“我想起来我把你的路证扣下来了。”
清浅的脚步声逐渐靠近。
他一步步走过来,最后拎着辛月衣袍的后颈将她拉起。
辛月被迫抬起身,看着他,又垂下眼。
李承泽从来不在她面前展露君子的模样。他眼眸格外阴沉,像是一条毒蛇。
静默中,李承泽另一只手捏上了辛月的脸颊。
那只手很冰凉,厢房里的炭火也没能使它暖和起来。
辛月侧头避开。他却是钳开她的口,将她正过身来。拔下一个袖中药瓶的软塞,便往她口中倒去。
那带着刺鼻的药味。辛月一直不敢对他反抗和大呼小叫,那一刻却仿佛是身体求生的本能,她眼睛瞪得大大的,胡乱地挥手打在他身上要推开他。
女孩的指甲总是修剪得干干净净,挥到男子脸上,也没有留下痕迹。
李承泽被她弄烦了,将她背过手压在木几旁。
男女在力气上有明显的差别。李承泽的力气很大,她如何摇头、闭嘴都无法动弹。
满目只是那张阴柔又冷漠的面孔。苦涩的药汁一下一下灌进口中,她不愿意咽下去,他便掐了下他的脖子。
辛月狠狠地呛了一声,药汁灌入胃里的同时,肺部剧烈疼痛。
抵着冷冷的桌角。也许是痛,也许是惊恐。她咳着,眼泪也慢慢流出来。
她还小,没有擦脂粉,只是眼圈一点点红起来,像是兔子一样。
她觉得自己快死了。像是小时候隔壁村子不愿意嫁人,吃□□自杀的姐姐。灼热感一寸一寸从食道蔓延到内脏。
辛月从来也不聪明,但也不蠢笨。将一个女子绑过来,告诫她不要乱说话,那药不是毒药就是哑药。
街道下的声音格外地渺小而模糊。桌几边的女孩被压着灌下大半后,不再挣扎了。她垂着眼,愣愣地坐在那儿。
李承泽压着她的力气也越来越小,药喝完后,他松开了她的手。
“我给你安排了一个更好的地方。京都的宗庙有一位女使死了,你去那里待着。”
“你听话,就能好好活着。”
他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重新在竹蒲团上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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