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孙喜便多了一位小徒弟,很是细心的嘱咐了一番。
白梵听着师训, 将玄冥的规矩记在心里, 待到说完,她这才记起被遗忘的双生姐妹花。
“师傅, 徒儿在刑罚堂五年, 洞府中还有两个仆从。”
孙喜收了新徒自然是开心,便道:“既是你仆从你便先回去报个信, 以后每月中旬来为师这里一次便是。”
“是。”
白梵在孙喜这里记了名,便在小童的相送下离开了。
孙喜是孙长老首徒座下的第三弟子, 修为刚刚踏入元婴,遂称已喜真人,帮师处理刑罚堂事物。
而刑罚堂乃是玄冥派的纪律掌司, 由玄重水一脉掌管, 凡是门中犯错犯刑者都由刑罚堂管善处置,这门事不仅得罪人还讨不找好处, 但是身后却是有玄冥大掌门和孙长老支持, 威严甚大。
白梵一路自己走回去,频凡有人看向自己,虽说修道的人都不丑, 但是能生的那么扎眼白梵还是头一个。
一身普通的玄冥弟子衣裳还没来急换,急匆匆的走过时边有人小声道:“这是重玄水的弟子嘛,为什么这般面生, 我们玄冥不是十年才收一次弟子嘛, 如今到上一次才不过五年啊。”
“我也没见过, 或许是哪个真人最近出门在外收的弟子吧。”
“我瞧着他刚从已喜真人那里出来,该不会是已喜真人新收的弟子吧。”
“他若是已喜真人的弟子,怎么还穿着一身普通弟子服饰。”
“刚才听人说他是打刑法堂里出来的,或许是以前犯了什么错的弟子,现在放出来了吧。”
白梵将这些人的议论听在耳朵里,心里倒是惊不起任何波澜。
顺着当初的记忆,白梵回到了自己的洞府,在外面瞧着当初荒草丛生的山谷如今倒是变了一副模样,白梵抬腿走进去,记得这对双生子好像很喜欢妆点。
原先的浅水池塘已经被种满了莲花,□□的花瓣在池塘里摇拽,偶尔有几片莲叶被鲫鱼窜动着,看着朝气满满。
池塘边上被人用青石板铺出一条小道,沿向洞府口。就连那当初像个山洞的府邸也成了一处小阁楼,一副世外桃源的模样。
白梵一边走在青石道上,一边四处打量着,这低头一看却瞧见只王八在她面前散步,看半天才走两步,站在后面的白梵看的直皱眉,心道这不会是当初唤日捡来的那只小王八吧。
白梵弯腰拎起这只小王八,却听见远处传来双生姐妹的声音。
“小乌龟你去哪了,该吃饭了。”
小王八扒拉几下腿,一副要赶过去的模样。
“哐当”一声。
白梵抬头看过去,只见双生姐妹手里的盘子摔在地上,见着白梵当及大喊起来:“主子!”
“怎么了,姐姐,你怎么现在盘子都端不稳了。”
这时从洞府里又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人,瞧见白梵也“啊”的一声。
白梵拎着小王八走到洞府里,左右打量了一眼,发现屋子里面布置得非常好,心中甚是满意,转身对双生姐妹花道:“没想到我不在的这些时间里,你们姐妹俩倒是把这里整理的非常好。”
“主子。”
两姐妹双眼挂珠,一副欲泣要哭的模样,白梵笑了笑,然后身后将小王八丢回地上。
“有什么好哭的,怎么我走了现在回来了,见着我就不想认我这个主子了?这不才五年么。”
“不,没有,我们姐妹俩只是高兴。”
白梵瘪了瘪嘴巴,心道有什么好高兴的,她就算不在这两姐妹不是也过的挺好么。
“近几年可是有发生什么事嘛?”
姐妹俩摇了摇头。
“自从主子被带进刑罚堂后,我们姐妹俩平常就不怎么出洞府了,除非月底去一趟丹药房帮主子领东西。”
白梵听了点点头,然后将自己被孙喜收为徒弟的事也一同说了,两姐妹听后直接喜极而泣,甚至比白梵本人还要高兴,好似是她们自己被收入门下一般。
“为何这般高兴?”
“因为……”
这时唤日的嘴倒是被映月捂住,只有映月红着眼睛笑道:“因为主子拜师后,以后咱们领取的丹药又要多些了。”
白梵听着倒是觉得这两姐妹不像是为了一点点丹药能高兴成这个样子的人,但是人家不说她也是不好问。
之后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过了两日孙喜洞府那边的小童竟上门给白梵送来了亲传弟子的服饰,两姐妹欢欢喜喜的接过,还给人家小童送一篮子的灵果。
修真界是男多女少,且大部分修士都是终身一个人,很少有找道侣的,因为感情这种东西对于修士来说是经不起时间的考验,很多结伴在一起的修士大多都是相互依靠的多,所以也会有男修与男修在一起,或者两个女修在一起,一男一女倒是少见的很。
而白梵这洞府里一次两个女修,且还是一对貌美的双生姐妹,可见有多稀奇,这小童还是年幼,岁数不过八九岁,这双生姐妹这么一热情倒是小脸通红,两只耳朵像小兔子一般,提着灵果篮子就跑了。
“姐姐,你看你把那小童给吓跑了。”
“到底是我吓跑的,还是你吓跑的,你一双手都摸到人家脸上去了。”
白梵伸手扶住脑袋,只觉得这两姐妹性子依旧没变,见了那小少年都是喜欢逗弄,她还记得当初自己被逗成什么样。
回到洞府后白梵无事就打坐修行,比起以前的无聊发呆,可是勤奋了不少。
直到月中旬白梵要去师傅那里,白梵才从洞府里出来,身穿亲传弟子的服饰,那腰间的牌子随步子摇晃。
两姐妹见着白梵这身打扮,双眼冒出金光,一双手想要摸上去,却被白梵伸手挡了回去,最后扯着帕子有些不满的盯着白梵离开的背影。
亲传弟子服饰比起如同弟子的服饰要精致,且颜色也不同,玄冥的普通弟子一般身着蓝色袍子,那胸口大多绣有玄冥二字,只有亲传弟子那服饰大有不同,且个脉都不统一。
外人看玄冥如同弟子也瞧不出你是哪一脉的,只有亲传弟子才能一眼认出,玄重水一脉的亲传弟子都是以白色袍子为主,领口袖口皆绣有金色玄云,腰带更是金色的绸缎。
白梵样貌上好,身材修长,一身白袍金带衬托的她整个俊秀逼人。
比起之前别人对她指指点点,现在这身行头让许多弟子都猜测她是哪个真人的亲传弟子。
到了孙喜长老的洞府前,小童把白梵迎了进去,身后一种其他弟子都惘然若失,爱美之心人人皆有,哪怕你是修士也不例外。
小童见了白梵都不由夸道:“玄玉师兄果然俊美非凡,就连那男修都心生仰慕。”
白梵听了差点一口痰把自己噎死,她本就是女的,这句话说话来感觉有些怪味。
陪笑着白梵进了洞府,然后入眼的还是那一池清水,这日水池蒸泽腾腾,一副仙家模样。
孙喜依旧坐在屋檐底下,还是当初那副姿势,只是院里还多了一个人,是个女修,见着服饰也应该是玄重水的亲传弟子。
“徒儿拜见师傅。”
“玄玉,今日你大师姐在,你们同门之间也该见见,省得以后出去见了还不识得自家人。”
孙喜一直帮忙处理刑罚堂的事物,结丹后就只收过一个弟子,之后到了元婴才又收下白梵这第二个弟子。
“师弟白梵见过大师姐。”
“原来你就是二师弟啊,听说你在刑罚堂呆了五年,原以为是个泼皮猴子呢,没想到师弟倒是长得如此俊美不凡,倒是让师姐为难了。”
这大师姐样貌清美,鹅蛋脸身材丰盈,模样算不上绝美,却也是红唇白齿。
白梵听得面上一红,心道这刑罚堂五年怎么感觉谁都知道,早知当初就不应该和王离他们打架。
“你师姐字善美,如今修为再差一步就要金丹了,你若是修行上有什么不懂得大可去问,修行之间便是相互应证才有进步,闭门造车无通大道。”
“弟子谨遵教诲。”
善美大师姐没有一直盯着白梵看,身为师傅的大弟子她各方面都是很优秀的,无论天资悟性都是非常出挑。
孙喜座下两人听教,便是大道修行的种种心得,待孙喜停下,善美大师姐才开始各种提问了,甚至有些问题很是刁钻,但是孙喜都一一耐心解答。
这时白梵才发现了亲传弟子的不同,她当初也有在大殿上或者升仙会上听过前辈讲说道法,但那都只是听而已,相当于人家说什么你就听什么,听没听懂就是你自己的事了。
而亲传弟子则是言传身教类的,譬如不懂开口问便是,甚至师傅会把自己所经历的告诉你,让你在其中少走许多的弯路。
大师姐问的大多数都是结丹类的问题,白梵听结丹还算太早,但是听听也是不妨事,更是让她明白了结丹的困难和凶险。
“结丹不比筑基,除去心性还要一定的机缘,我玄冥一派的弟子结丹前都会出去历练一番,你若是准备充足了便可下山历练,但要记得在宗堂里留下一盏魂灯。”
“是,师傅。”
白梵听师傅与师姐对话,未想到自己刚拜入门下,师姐就要出去历练了,心中有些可惜,原本还想多拉近拉近关系。
这时孙喜看向一旁静听的白梵道:“玄玉你可是有什么不懂的,大可问为师便是。”
白梵低头仔细想了想,确实一时半会想不出什么来,脑子里好似有无数问题却不知说什么好,最后只说了一句。
“师傅可是有什么法门供我学习,我修到如今也只学会了那小派功法,就连法术也只会最简单的小雨云决和御风术。”
孙喜听后大笑起来,最后看着白梵道:“你在玄冥呆了五年那功法你不是早已知晓了么,若说法术为师这里有五门功法,你在里面择其一。”
说着一挥袖子,五个玉简漂出,每一个都散发出淡淡的灵气,那玉带上还标签着功法的名字。
一时拿不定主意,就听的一旁的大师姐建议道:“二师弟,我选的是弱水决,此法术御水制水,乃是我玄重水一脉的主学功法。”
白梵已经学了一门水系法术,所以再学一门似乎有些不大愿意,毕竟用水对她来说吸引力不大。
“我想选别的。”
最后白梵看来看去,瞧见一卷玉简上有个雷字,便身上抓了去,那玉简受了力飞到白梵手心,而孙喜也将另外四卷玉简收回,脸上甚至还露出一副了然的表情。
“此法名唤御雷神决,乃是当初玄冥祖师爷自创的一门法术,只不过此法残缺,元婴之后便无修行了,你可是想好了?若是后悔为师还可让你换一卷。”
白梵一听这法术竟然残缺不全,但是却是玄冥祖师爷亲自创出的,一时不知道是高兴还是懊恼。
一咬牙,白梵还记得自己收取了天雷的效果,当初遇到疯子乞丐若不是有那天雷,她估计今天就不可能坐在这了,且她又是逆修,这御雷神决对她作用应该甚大。
“不,师傅,徒儿决定就是这卷了,不打算再换了。”
白梵把御雷神决收进储物袋内,一旁的大师姐听着有些担心,看着白梵想说又不知怎么劝慰。
孙喜看着白梵不知在想些什么,最后才与两位弟子道:“今日课程那边上到这了。”
“弟子告退。”
白梵与大师姐行礼告退后转身离开,在出门时白梵突然唤住大师姐。
“大师姐。”
“怎么了?二师弟可是有事。”
“大师姐出去历练是打算去哪里?”
善美闭上眼睛思索了一会,然后睁开眼睛看着白梵道:“如今南洲修真界大乱,不适合出去行走,我大概会去东洲走一趟,且结丹时除去渡气丹,还需要一些机缘,待我寻些回来,若是够用,我再留些给二师弟。”
白梵听着哑然,没想到这个大师姐出去一趟还会想到自己,但是南洲大乱怎么回事?
“南洲大乱?”
善美师姐听着白梵的疑惑才笑道:“我倒是忘记了师弟你在刑罚堂呆了五年,这五年外界发生了很多事,纯阳蜉蝣大战,最后以蜉蝣大败收场,左云长老自爆元婴,蜉蝣宫宫主身受重伤被散修偷袭致死,如今修真界再无蜉蝣,只有纯阳宫。”
白梵听得一愣,不想自己抄了五年清心咒,这蜉蝣宫竟然被人灭门了,那何旖曼会怎么样?
“那蜉蝣宫的何旖曼呢?”
“你说那个女子嘛,听说之前就不知所踪了,她就连大战都没有参加,应该是逃了吧,不过她们蜉蝣还有一个小弟子没死,此刻也不知身在何处。”
白梵可记得当初何旖曼也是突然不见的,那时她还以为是自己拖太久了,别人走了。
就在白梵想着这些的时候,善美大师姐伸手拍着白梵的肩膀道:“别想些有的没的了,回去好好修行,你若是担心那个何旖曼就等自己修为够高了再去担心吧,如今以你的修为也是白担心。”
白梵被师姐的一句话戳穿了内心,顿时窘迫起来,更是脸红的不知所措。
善美大师姐见着白梵这副模样嬉笑起来,调侃道:“原来我的二师弟已经心有所属啦,那真是太可惜了。”
“大师姐你误会了,我没有。”
白梵听着大师姐的调侃只觉的不可能,自己怎么可能喜欢一个凡人。
“没有就没有,你看你激动的,我只是随口说两句,哪有年轻不动春心的,没什么好害臊的。”
白梵只觉得自己百口莫辩,好像越解释师姐就觉得她越是喜欢别人。
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懒得去解释了,善美大师姐与她告别后便转身离开了,下次再见恐怕就是金丹了。
白梵伸手握着拳头,转身回了洞府,双生姐妹瞧见白梵一回来赶紧凑上去,却见白梵面色不好,有些不敢上前询问。
洞府里此刻非常安静,白梵从储物袋内拿出御雷神决,伸手将那玉带解开,一股厚重的灵气扑面而来。
比起那些便宜的低阶小法术,只能抄录在素纸上,这御雷神决算是中阶法术了,若是按照威力来讲它与高阶法术不相上下,只是它元婴后续残缺不能全是上品,只能沦为中介法术。
玉简刻录的好处在于可以用神识阅读,不易损坏方便收取,有时还可以抹去上头的内容,再重新刻录,比起纸张更加方便好用。
白梵将玉简放在额头处,神识深入进去,顿时无数的文字如同蚂蚁一般的钻入她的脑海,形成一小段的记忆。
御雷神决大分四段,一段引雷,二段惊雷,三段落雷,四段涌雷。之后的就再无后续,看似完美,其实只是御雷神决的一小部分。
而所谓的引雷还是将体内的灵气导出,然后引导天上云层摩擦起雷,然后引起降雷效果,和她那日使用天雷的效果有些相似。
天雷终究是意外她截取而来,劈死疯子乞丐后,她体内就再也没有天雷了,除非下次天劫她再收集。
但是天劫下收集天雷可谓是九死一生,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还想着截取天雷。
白梵一边打坐一边修习着御雷神决,为了防止雷霆毁坏洞府,她只好在屋中做着小型云层引雷试炼,将那小引雷劈下来也只不过身上麻几下。
待到熟练了白梵才想要出去试试,出了洞府在双生姐妹的瞩目下急匆匆的离开了。
唤日看着白梵离开的背影感叹到:“什么时候我们才能帮到主子。”
“主子修行似乎遇到麻烦了,要不要我们跟上去看看。”
“姐姐哪里看出主子修行遇到麻烦了。”
“因为主子天天关在里面,都不带正要瞧咱们,你还记得咱们两人的用处嘛。”
妹妹眨了眨眼睛,最后伸手捂住小嘴。
“双修!”
“是啊,可惜当初我们留给主子的印象不大好,倒是现在都不理会咱们,这可怎么办啊。”
“姐姐不是不喜欢这两个字么,怎么如今又提起它了。”
姐姐叹了口气,我自忧怜道:“当初我以为来的只不过是一介贪图好色之徒,哪里会知道主子长大后是这般俊美非凡的人,且已经拜在已喜真人门下,青年才俊就是如此了。”
“我看姐姐是芳心涌动,可惜咱们主子清心寡欲,坐怀不乱。”
映月听后气的一手拍在唤日脑袋上,气呼呼道:“就你乌鸦嘴,我们姐妹俩要是再不动手,这窝边草就给猪拱了,你没瞧见最近总有人鬼鬼祟祟跑我们这犄角旮旯来偷看主子啊。”
唤日捂着脑袋嘟着嘴,然后生气的把小王八丢水塘里去了,小王八在水里翻过来,扒拉着四脚又慢悠悠的游到了池塘边。
它一双绿豆小眼睛扫了一下这对姐妹,然后跑到草丛里窝着去,每次那唤日姑娘生气都把它丢池塘里,还好它淹不死。
原本它是这小池塘里的普通小王八,直到有一天有个修士在这里建了洞府,也就是这里的上一任主人,有一日那修士路过时储物袋破了,不小心滚落了一颗培元丹在这池塘里,最后被它给捡了漏,一不小心活了几百年,然后它懵懵懂懂的就知道自己成了精了。
都说千年王八万年龟,它才活了几百年,所以到现在还只是一个小王八,且它什么本事都没有,就是活的久,遇到打不过的就跑,总有一天它可以熬死敌人。
如果跑不过就怂,比如现在它就被这里新洞府主人的仆从给抓住了,每次都跑不掉,虽然说好吃好喝的伺候着,但是每次都要受气,所以它决定不跑了,它要熬死这里修士,它坚信自己总有一天能活成万年龟。
在小王八的眼里整个山谷就是它的天和地了,它哪里也不想去,就喜欢呆在这烂泥池塘里睡觉。
从池塘爬到洞府门口它需要花两天的时间,慢悠悠的走路比那老公公还慢,那日白梵以为它在散步晒太阳,其实它根本不想晒什么太阳,只是太阳跑太快了,阴凉处已经换到另一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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