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里,一个小土包中钻出一条食指大小的白色幼蛇。
“嘶嘶~”
幼蛇吐着红色的蛇信子,抬着蛇脑袋往天上看了看,它是刚刚重生的一个人,哦不,现在已经不是人,至于名字它也不想再提了。
前尘皆往事再提也没什么意思了。
幼蛇给自己取了个新的名字,白梵。
蛇生与人生不同,蛇是走兽,茹毛饮血那是常事,就连白梵脑子都有些受影响,情感方面更是迟顿,或者说是不开窍。
幼蛇出了卵,余下皆靠自己,母蛇将蛇蛋产下后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因为守着蛇蛋几个月不吃不喝,如今幼蛇出壳,生怕自己忍不住吃了孩子。
白梵是第一个从土包下来钻出来的,它的兄弟姐妹此刻还在下方浑浑噩噩。
土包的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溪,白梵回头看一眼土包,上面堆积着许多的枯枝烂叶,在这些东西的腐烂发酵下,土包的温度变得很适宜蛇卵孵化。
它们一旦孵化,破壳的气味会引来许多的天敌,就连那猥猥琐琐的老鼠也会来插上一脚,所以离开的越早活下来的希望越大。
扭着身体飞快的在地上游走着,穿梭在草丛里,很难让人发现。
一溜顺的钻进了水里,白梵抬着小小的脑袋在水里游着,身体做着曲线运动,在水面推出一个V字形水纹。
刚出蛋壳,白梵连蛋壳里的蛋清都没舔,就飞快的钻了出来,如今跑了一段距离,肚子就开始抗议了。
在水里的白梵吞了些小虾米填肚子,因为没有牙齿就这么囫囵的吞进去,也不知什么味道,如今成了蛇连味蕾都没有,以后吃东西估计也只是饱肚子了。
白梵趴在岸边不知自己要何去何从,动物世界比起人类的世界要可怕的多,它更没有因为穿越而高兴,几只小虾根本填不饱肚子。
此刻白梵是一条幼蛇,它感觉刚填饱不久的肚子很快又饿了,心想果然是消化系统好,东西到肚子里面这才多久。
它很想做个草食动物,但是生物本能不它给这个机会,它需要更多的营养,要长大,肉食动物的体型意味着生存空间。
白梵日夜不停的捕食,小鱼小虾成了它的主要食物来源,累了就在岸边的草丛里趴会,白天偶尔晒晒太阳,免得肌肉僵死。
一个星期的时间,白梵就从三寸长到了五寸长。可能是这附近的天敌少,白梵的警惕也越来越低,这日就这么不躲不避的躺在阳光底下,那温暖的阳光晒得白梵将身体摊直了,像条死蛇一样。
天上一只黑鹰突然俯冲下来,因为白梵体型细小,黑鹰没有一爪子抓到白梵,弄的地上草石掀飞。
从梦中惊醒的白梵一个打滚赶紧钻进了水里,黑鹰盘旋在水面不停的呼叫着,吓得白梵蛇胆都差点破了,躲在水里的石头缝底下,许久也不敢出来。
这一次的侥幸逃脱让白梵谨记,不管什么时候都不能忘记自己身处危险之中,不然就成了裹腹之物。
日子一眨眼就是几个月,白梵从原先的寸多长到了现在的将近一米,原先的小鱼小虾已经满足不了它的日常需求,它需要去新的地方捕食。
拖着长长的身子,穿梭在草丛中,白色鳞片在阳光下显得非常好看,白梵靠着嗅觉找寻着猎物,在它幼时老鼠可能具有威胁,但是几个月后它们便成了白梵食谱中的一员。
白梵此刻已经找到了一处洞穴,老鼠的气味已经充满了它的嗅觉,嘴里已经开始分泌粘液,不知道为什么曾经恶心的腐烂味,如今却是成了自己的最爱。
这是一窝幼鼠,连毛都没长齐,看起来粉红粉红的一只,母鼠此刻已经出去觅食了,白梵毫不客气的将这一窝小老鼠吞入腹中。
鲜嫩的鼠肉让白梵非常喜欢,这些幼鼠的叫唤声很弱,含在嘴里的时候都还在叫唤,连眼睛都还未睁开。
当白梵把所有幼鼠吃完,正打算离开时却发现母鼠回来了,这母鼠身体庞大,比白梵长的粗壮,还有两颗锋利的门牙。
母鼠见到白梵几乎暴走,若是平常母鼠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逃跑,而这次母鼠发现自己的幼鼠没了,护崽的欲望让它飞蛾扑火般的冲向白梵。
白梵心想这又是一次恶斗,母鼠体型不小,对于白梵来说还是有些难度的。
母鼠飞扑过来,一双利齿咬在了白梵的身上,腹部竟然被撕咬去了一块肉,白梵非常生气,身体用力绞住母鼠,并且注入毒液麻痹母鼠的神经使得它不能行动。
在猎物断气前白梵是不会放松的,且力气会越来越大,母鼠脊椎被绞断了白梵也不会松开,等猎物的体温基本没有了,白梵才将母鼠缓慢的吞入腹中。
拖着伤口白梵躲在了洞穴中,天色此刻阴沉,是要下雨的节奏,蛇不是恒温动物,为了不在雨中流失体温,白梵只能躲起来避雨。
将身体盘起来,蛇头放在身体上,白梵就这么瞪着眼睛发呆,其实白梵每天都是这个样子,蛇没有眼睑,眨眼根本不存在。她这是在等待身体消化食物,刚刚吞进去的母鼠鼓鼓的还在腹部,消化是漫长的,一顿这样的饱食可以让白梵几天不进食。
可能是身体需要的能量越来越少,白梵的长度一直停留在一米左右,再也不能长了,好似到了极限。
一晃眼夏季就到了秋季,天气开始变凉,白梵能感觉到身体变得越来越迟钝,这是要准备冬眠了,不过抗住冬眠一定要吃的很肥。
吃饱了以后白梵就找了处洞穴爬进去,将身体盘起来准备冬眠。
洞外很快就被冰雪覆盖,在这个人迹罕见的地方,外面就如同另外一个世界,藏在洞底下的白蛇永远不可能看到,它此刻已经进入了深度的沉眠,不到春季回暖基本是醒不过来的。
三个月的时间悄悄的过去了,原本被冻住的小溪也渐渐解冻了,那些小草也钻出了嫩芽,白梵呼吸绵延,过了一会终于动起来了,它醒了。
钻出洞口白梵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样子,吐着蛇信子搜索着附近的猎物,一整个冬季没有进食,白梵是非常饥饿的,原本养肥了的一些身躯又瘦了许多。
为了看清附近的模样,白梵探出起了上半身,左右摆动着,这好似是基因里面带着的,因为爬行的时候总是左右扭曲着,现在不管怎么做都摆脱不了一个习惯。
白梵发现成为蛇以后视线非常差,基本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加上眼睛的位置看东西的角度非常奇怪,不过在它探出头的时候看到了一只雪白的大兔子。
那只兔子的体温在它的眼睛里面非常的显眼,没想到这刚出洞没走多远就找到食物了。
潜伏移动着,不敢惊扰到那一只雪白的大兔子,直到白梵到了兔子的身旁,这只大白兔还在啃草,白梵瞬间突起,张开蛇口咬向大白兔的脖子。
大白兔被惊的跳起,努力的甩开身上的白蛇,可是白梵哪里舍得,整个一米多长的身子紧紧的捆住大白兔,两颗毒牙扎进大白兔的脖颈处。
没一会的功夫大白兔四肢抽搐就归了西,白梵将大白兔绞的肢骨尽断,才慢慢的吞入腹部,毕竟猎物有些大,以前也不是没有蛇着急吞下去,最后活活把自己噎死的。
吃饱后白梵找了处岩石想要晒太阳,促进血液循环,好消化消化,不过还是要时刻防备着天上的死敌。
这日白梵就这么躺了一天,等到晚上肚子里面的食物才全部消化干净,突然感觉浑身有些痒痒,且眼睛的视线更加模糊,白梵心道难不成这是要褪皮了?
重生一年多的时间,白梵还是头一次褪皮,因为之前一直都是幼蛇,吃的多长的也快。后来就体型一直维持这个样子,没有丝毫变化,白梵一直以为自己这个品种差不多只能长这么大了。
褪皮的过程是漫长的,白梵翻滚着身体,用头蹭着岩石慢慢的将蛇皮从头褪到尾部。
过了一会一张完整的蛇皮被白梵褪了下来,白梵的身体很快便大了一圈,蛇鳞变得更加柔软。
天生的警觉告诉它,此地不宜久留,应该赶紧找个地方藏起来,所以白梵又回到了当时冬眠的洞穴里面,还不忘记将洞口堆一些泥土。
吃饱了这一躺又是一个礼拜,等到白梵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长了几寸,果然褪皮是可以长身体的,想着以后还能长大心里舒服了许多。
毕竟一米多的蛇天敌还是非常多的,只有长的更大天敌才越少,拳头大才是生存的根本。
出了蛇洞,白梵要去捕食了,不过这日不知怎么回事天色阴沉好似要下雨,可是过了许久也不见下雨,更是有闪电在天上劈下来,把白梵吓了一跳。
在好奇心的促使下,白梵爬上了那被雷电劈到的山顶上,那里有一条黑蛇竟然迎着闪电而去,不过这闪电太过霸道,将这黑蛇活生生的烧成焦碳。
看的白梵吓了一跳,这黑蛇是造了什么孽,被雷劈成了这副模样?
等到黑蛇一死,这黑云雷电很快就褪去了,好似刚刚的一切都是假的,只有地上那烧焦的蛇躯在证明那是真的。
白梵扭着身体靠到黑蛇尸体附近,用蛇信探了探味道,发现已经死透了,不过尸体里面似乎有什么吸引着它。虽然吃同类有些恶心,不过白梵前世是人,这芥蒂一会就过去了,黑漆漆的一块,白梵全都吞进了肚子里面。
吃完以后就是消化,在山顶随便找了个石头缝就钻进去了,很快就进陷入了沉睡,黑蛇的肉似乎有某种能量,白蛇这一刻长的飞快,从原来的一米多一下子窜到了两米多,身形大了一半,如今看着倒像是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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