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蕴一手将他推开, 白了他一眼。
“如果追你的警-察都那么凶神恶煞, 那我觉得这个城市一定会很安全的。”刚才追他的那几个人一个个的气势汹汹, 穿得比黑社会还黑社会, 还有一个把刺青纹在脸上,这样一群人怎么都不像是警-察。
流云一下子破功, 似乎被她逗笑,颀长的身子弯下一截,乐得不可开支,闷笑声从他的指缝中蹦出来。
“呵呵, 你说的没错, 我确实不是一个通缉犯。我叫流云,是个魔术师。”流云桃花眼泛着笑意, 直起身, 向辛蕴伸出手示好。
辛蕴却没顾得上搭理他。她刚刚摸她的手腕,发现她的手链不见了。
她打开自己的包,不停翻找, 不过都没那条手链的下落。于是她开始往回走,不停查看地面。
流云被她忽视也不恼,很是热情地凑上来问她。
“你东西掉了吗?需要我帮你找吗?”
辛蕴从百忙之中抬起头:“谢谢。我的手链掉了, 可能是当时跑的时候不小心解开, 掉到了路上。那条手链是银色的,上面有木槿花的吊坠。”
“这条手链很重要吗?”
“是我男朋友送给我的。”
流云脸上瞬时露出遗憾的神色,不过片刻便变得正经起来。
“我有办法找到它。”
辛蕴错愕地看着他。
他朝着辛蕴眨巴一下眼睛,笑着对她说:“我好像说过, 我是个魔术师。信不信,我可以帮你把手链变出来?”
她一脸怀疑,他真的能变出来吗?
说着,他就让她把手伸出来,宽大的手掌在她的手上来回变幻游荡。突然,他的手将她的那只手牢牢攥进手心,凑到嘴边轻轻吹了一口热气。
辛蕴被他这样类似调戏的行为憋得脸通红,想要将手给挣脱开,却被他低声警告别动。
吹了这口气之后,他也没占便宜,立即松开了手。
“你看!”他指了指她的手腕。
“这不正好戴在你手上吗?”
那条失踪的手链正好戴在了她的手腕上,银色的链条衬得她的肌肤更加莹白。
“分明是你……”虽然她看不出他是怎么给她戴上手链的,但显然是他捡到自己的手链。
流云却没有给她说话机会,抢先一步说:“刚才我把你东西弄坏了。放心,我一定会赔你的。”
辛蕴想到之前被损坏的画作,那是她这半年来最喜欢的作品。柳眉一蹙,轻轻摇头。
“不用了。”有些东西坏了就是坏了,是补偿不回来的。
“你放心,我一定会赔给你比那副画好一千倍一万倍的东西给你的。”他身子欺过来,眸光潋滟,一双桃花眼正在多情地望着她。
辛蕴不得不后退一步,一只手下意识护在身前,防备地看着他。这个男人总带给人一种危险的感觉,她不喜欢一个陌生人对她如此轻佻。
她捏紧了包的带子,准备掉头离开。
男人并没有拦着她,反而嘴角换上饶有兴味的笑,冲着辛蕴离开的背影大声呼喊。
“你一定会来找我的!我会在格鲁斯酒吧等你的!”
辛蕴听了反而走得更快了,走到半截的时候,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发现手链不翼而飞。
她下意识往四周看,却又想到方才那人的话。
他什么时候拿走了自己的手链,为什么当时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当她往回看的时候,人早已无影无踪。
而在相邻的一条街上,流云走得漫不经心。他把左手插在牛仔裤里,右手拿起银色的手链在眼前晃了一眼,露出一抹邪笑。
“都说了我是个魔术师。”
……
辛蕴回到家的时候,林清辞正在收拾行李。
看到他把一些换洗衣物放到行李箱里,愣了一下,眼里闪过一丝错愕。
“你这是……”
林清辞见她回来了,习惯性地帮她把高跟鞋换下,给她揉脚。
辛蕴把脚伸回来,满面疑容地看着他:“你这是……”
他对她露出了温和的笑容,像一个谦谦君子。
“这两天我一直在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发现我确实心态有些问题,对你,我总是容易失去控制,没有安全感。这是我的问题,跟你没关系。之前我那样对你,让你受委屈了。”林清辞认错的态度诚恳,眼神真挚。她看他这样,眼神也不自觉软了下来。
“其实我也……”有问题,没有给你足够的安全感。辛蕴还没说完,林清辞又接着说下去。
“所以我就想着出去旅行一段时间,转换一下心情。等我回来的时候,我想我就有足够的信心面对我们之间的问题了。”
辛蕴像是被他的想法触动,她把半蹲在她身前的林清辞拉起来,轻轻环住他的腰。
“其实我也有错……你,真的要走吗?”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念念不舍。她的声音让林清辞心尖儿也跟着一块儿颤动,甚至,他想如果她再跟自己撒撒娇,他就不管不顾地留下。
林清辞微微垂眸,光线被他额前的碎发给挡住,埋下一部分阴影。
但是,他不能这样。
他已经做了决定,既然他做出了决定,那他就要一直坚持下去。
“是的,我需要一段旅行来调节。”他的玉白的指节插-进她鸦羽色的长发,指腹上的薄茧抚摸着她的发丝。
辛蕴沉默了一会儿,终于沉沉道:“好!我尊重你的想法。”
见此,林清辞怜惜地将她拥入怀中。他知道这一别,他再次见到她,她将会变成一个再无那个名叫辛蕴的灵魂的皮囊。但是那又怎样,只有这样他才会完完整整地拥有她,再不必担惊受怕,草木皆兵。
一股柔情涌上心头。他又抱紧了她。
“蕴蕴。如果,我说如果。你变得不再像你自己了……而且,这一切都是我害的。你……会怎么办?”
辛蕴转过头来,迷惘的双眼中盛满了不解。
为什么说自己变得不像自己,为什么说是他害的?
辛蕴沉思了一会儿,只照着他给出的问题,告诉他,她的选择。
“如果我变得不像我自己了,那我宁愿自己永远消失在世上。如有灵魂,没有自我地活在世界上,跟草木动物又有什么区别呢?倒不如一死了之还来得有尊严一些。”
她又正色道:“如果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话,我一定、一定不会原谅你,死也不会!”
林清辞弯曲的背脊霎时僵住,触碰到辛蕴的地方就像被针扎一样,尖锐,刺痛,密密麻麻。
她侧过头去问他:“你怎么突然这么问?”
他抚摸她发丝的手仿佛被灼烧一般,小幅度地弹开。
他轻轻点头,肢体有些僵硬。
“没什么。就是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辛蕴便没当一回事儿,开始帮他检查他要带的东西,以免他在路上不方便。
林清辞看着她为他忙碌的背影,低低地说了一句:对不起,辛蕴。
……
格鲁斯向来都很热闹,流云却第一次觉得有些聒噪。
他已经在这儿等了一个礼拜了,她怎么还没过来取回她的东西,难道是自己的魅力衰退了?
流云面无表情,喝下一盅酒,直接冲到正在玩飞镖的场地,夺过一支飞镖,准确无误地钉在靶子红心。
一个四眼仔已经在场上待了十分钟了,不少人已经开始不耐烦,叫他下场。他却置若罔闻,仍在努力找角度,把镖头射进红心。却不想被人抢了先,他把飞镖往地上一扔,正要脱口骂脏,在看到来人的一刻,瞬间噤了声。
笑话,流云在之前的比赛中秒杀了加拿大神镖手的战绩还历历在目,他还没那么没眼色,跑到人跟前去丢人现眼,于是讪讪地下场了,众人一阵吁声。
这时有位侍者已经很有眼色,将盛有飞镖的托盘端在了他的眼前。流云接过,一个又一个,将飞镖都准确无误地射中红心,十枚飞镖,全中。
众人开始欢呼。
流云“切”了一声,他觉得挺没意思的,于是转身要走。却在转身之际,他看到辛蕴竟然站在月牙形站台上面,一动不动地看着他。
流云瞬间眉开眼笑,向上面抛了一个媚眼,把站台上的其他女生给电得找不着北,在那跺脚兴奋。
就当他以为辛蕴快要被他的魅力所折服的时候,她往后退了两步,从站台离开,毫不留恋。
流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竟然就想这样一走了之,她会来这里不就代表她还记挂着他吗?于是快步追去,前去堵人。
他跑上站台的时候,发现人已经不见了,站台上的几个女生发出了尖叫,向他扑过来,要签名。
他被突然这么一撂,心情略有些不愉快,于是也没带上平时的轻佻和漫不经心,向外释放着冷气,少有没风度地让凑上来的女生走开。
“什么嘛!有什么好拽的呀!又不是什么大明星!”有一个女生偷偷地抱怨了一句。
流云一个眼角都没给。就在他气恼的时候,身后传来一个温顺柔和的声音。
“你是在找我吗?”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上夹子,下一章明天晚上九点发。
不出意外会肥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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