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北市, 威顿酒店, 商务套房。
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子正坐在沙发上, 其中一个是五十多岁的男子, 他背脊挺得很直,腿上放着一个黑色箱子, 两只手紧紧地扣在上面。
男子面上泄出一丝紧张和难以抑制的兴奋,他倾身,腾出一只手,覆在另一个男子手臂上。
“两百万我已经准备好了。希望你真的能保证我能连本带利地赚回来。”
原慕言拍拍他的肩膀, 虽不过三十岁, 但他沉稳的气质和专业的态度让多疑的何永安也深信不疑。
“何先生,在此之前你已经拿到了你的投资回报, 但我还是要重申一遍。这项投资会违反法律, 我们会在这家跨国公司公布年度报表之前,稍微做一点手脚,只需要十分之一秒, 虽然这点程度不会让他们发现,但是仍然有哪怕千分之一的风险。”
何永安面上闪过一丝犹豫,对于这一点风险, 他心里仍然有些惧怕, 但是一想到之前他赚的钱,又恨自己没有早早投资,否则已经赚得盆盈钵满。
原慕言头发梳得油光滑亮,全身定制的西装和皮鞋, 印有个人签名的袖扣,以及胸前折叠的丝绒口袋方巾都显示出他卓越的身家和华尔街投资人的形象。他露出一丝了然的笑,站起身来。
“能认识你这个朋友我很开心,但是我想你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
“我想你可以选择下次入手,不过那可能要等到三个月后。昨天一位先生找到我,他准备投资三百万,但我告诉他五百万是最低限额。你知道的,我很想交你这个朋友,三百万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比起这个,我更想认识你这个朋友。”
“既然你还没决定好,那我只能打电话通知那位先生,告知他这个好消息了。”
说着就准备拿起口袋里的手机。
何永安闻言,整个人都慌了,赶紧站起身来,拉住了原慕言拿出手机的手。
“等等,我要加入!对不起,詹先生。我这个人平时就是这样,遇到一点事就犹豫不决的。这笔钱给你,不管如何,我愿意承担这笔风险。”
说完,就将手上的箱子交到了他的手上。
原慕言一看到钱到手,嘴角勾出一抹微笑。
他接过手,同时伸出手跟何永安握手:“合作愉快!”
正在二人商量着要不要到下面的酒吧喝一杯的时候,玄关处传来一阵踹门声。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和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持枪闯了进来。
两人拿出一本证件,赫然是“警-察”的证件。
“别动!警-察!”
原慕言见二人闯进来,脸色大变,提起钱箱子就准备从洗手间逃跑。
门口却先一步被中年警-察给拦住,另一位女警身手矫捷,冲上前去制住原慕言,经过一番缠斗,终于把原慕言逮捕。
看到如此惊险的一幕,何永安立即躲在沙发后面。
中年警-察立即走了过来,对他说:“这个人是诈骗犯,我们警方追查他很长时间了,这次他终于露出了马脚,还要多亏了你。”
何永安整个人都变得不知所措,肚子上的肉隔着宽松的衬衫颤动,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他看了一眼原慕言,身上昂贵的西装已经弄得有些凌乱,他的头正被那位女警压在沙发上,整个人匍匐在地上,两只手放在后背,拷上了手铐,格外狼狈。
“警官,你的意思是他是一个诈骗犯?”
“没错,这个人伪装金融机构人员,利用非法手段操控股市,造成银行和金融机构损失巨大,扰乱股市秩序。我们这次来就是为了逮捕他。如果你有空的话,明天记得到警局来录口供。”
接着他对女警说了一句:“你先把他押回去。”
何永安在一旁胆战心惊,忽然,中年警-察转过头对他说:“你该不会也参与了非法投资吧?!”
何永安立即摇头,头抖得跟个筛子似的,不敢贸然说话。
“那就好,记得明天来警局录口供。”何永安又跟着连连点头。
等两个警-察带着原慕言离开,何永安才松了一口气,他想到自己那两百万被警方带走当作证物,咬牙离开,索性就当钱被扔了,他可不会主动跑到警局送人头呢。
毕竟两百万跟坐牢相比,他宁愿失去这两百万。
原慕言被押到车上,女警在开车,方仲挨着他坐一块儿。
“行了,还不解开?”
原慕言扭动脖子,扯开箍得很紧的领带,解开两三颗扣子,梳得正经的头发也散落出几缕黑发,立即从方才的禁欲系华尔街精英化身为纽约时尚杂志《花-花-公-子》封面模特。
前面开车的岳舒灵忍不住“噗嗤”一声。
“原哥,难得见你这样吃瘪。”
方仲在一边也忍着笑,把钥匙拿出来,给原慕言解开。
原慕言倒也没生气,嘴角噙着笑,长腿一伸,踹了一下前排的座位。
“认真开车!”
侧过头跟方仲说话:“钱都确认了吗?”
方仲打开钱箱,清点里面的钞票。
“确认了,是真的。整整两百万。”
岳舒灵很兴奋,脸上的表情十分生动活泼。
“除去之前下饵的钱,我们每个人能拿六十万。”
比起岳舒灵外露的情感,原慕言和方仲二人则相对比较收敛,但眼神中也同样渗着一丝笑意。
“不如今晚去庆祝一番?”岳舒灵提议道。
方仲附和道:“我没意见。”
两人又看向原慕言。原慕言正看着窗外,两只手交叠在一起,把左腿靠在右腿上才说了一句:“我请客!”
“耶!原哥真大方!”这时倒是吹起了彩虹屁,原慕言不甚在意,嘴角荡着浅笑。
车里顿时充满了欢笑。
……
绚烂的晨光打在原慕言的脸上,把他从睡梦中唤醒,他下意识用手掌挡住脸上刺眼的阳光,一只是意识刚清醒,就产生剧烈的头痛。
“额啊——”
他捂着快要炸裂的头部,缓慢侧过身子。嗓子干涸得像块裂开的泥土,他下意识从床头拿水喝,摸索了好久都没摸到。
他睁开眼,发现眼前的景象不是在自己家,一切都如此陌生。
他猛地起身,昨夜宿醉的后劲儿也跟着上头,他对着脑袋重重地敲了两下,摇了摇头,瞬间清醒。
谨慎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发现这里很像是酒店的套房。掀开被子,宽肩窄臀,肌肉线条流畅,大腿结实,标准的模特身材就这样暴露在空气中。
就在这时,他听见浴室流出的水声,磨砂的玻璃让里面洗澡的人的身形变得很模糊,但依稀可以分辨是个身材不错的女性。
原慕言头痛欲裂,他记得昨天晚上,他们庆祝之后就分道扬镳了。在这之后的记忆,他都想不起了。
他把被子完全掀开,疑心自己在路边捡了个女人,把人带来开房了。不过这么久了,床单上也看不出什么异样,他对昨晚的事完全没有印象。更别提他是不是真的睡了浴室里的那个女人了。
他两边眉头紧皱,不太喜欢这种失控的感觉。
但他还是谨慎地翻看自己的钱包,看看里面有没有被翻看过的痕迹。他向来小心,会在钱包里夹一根头发,如果里面的身份证件之类的东西被翻看过,那根发丝会滑落。
很明显一切安全。
原慕言从钱包里抽出一千块的现金,把它放在床头,准备穿上衣服擅自离开。浴室的门响了。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纤细笔直的玉腿,赤着足,粉嫩的指甲像是一颗颗粉色的珍珠,衬在这双白皙纤嫩的脚上,显得更加晶莹可爱。
从门里走出一个出浴美人儿,头发微湿,面容宛如清水芙蓉,在氤氲的水汽中带着欲语还休的清艳,眼尾勾起,逶迤出一段妩媚风情。她的唇像是被花瓣吻过,不染而晕,底色樱红一片。
她穿着一身宽大白色衬衫,一条丝质腰带将她袅娜多姿的身材勾勒出来。衣服刚刚遮到她臀部,只需稍稍弯腰便会春光乍泄。
原慕言微眯双眼,喉咙滑动一下。这个女人穿着他的衣服。
原慕言只着了一条内-裤,全身紧绷的肌肉和挺括的胸线都爆发着浓厚的雄性荷尔蒙,辛蕴看都没看一眼,似乎是对这样的场景早已司空见惯。
她拿起吹风机,慵懒地吹头发。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他这个陌生人会对她做什么,或者两个人已经做了什么?
原慕言想说什么,只是被这吹风机的呜咽声给掩盖过去,他重新坐在床头,静静地等她把头发吹干,毫不忌惮地开始打量起眼前这个美丽的女人。
按照他看人的经验,这个女人不像是那种在路边随随便便就能捡到的女人,她的行为举止和周身气度都表露出她不是一个普通人。
骄傲多情的富家千金。原慕言这样评价道。
辛蕴吹好头发之后,自顾自地打开房门,准备离开。
原慕言叫住了她。
“我们之间……”
她似乎没兴趣搭理他,走到玄关才想起自己没换鞋,半路折返,从床底提溜出她的高跟鞋,雪白的手背,丹蔻的指甲,在脚踝处流连,伏腰牵动裙摆,隐约露出大腿根部,足以让每个男人都心猿意马。
得空了,辛蕴这才回答他的问题。
“你不用担心,我们什么事也没发生。昨晚你醉倒在我车前,我就把你带到这里了。”
原慕言扶额,看来他昨晚真的醉得太严重了。
“你后来吐了我一身,所以你这件衣服算赔给我了。”她指了指自己这身衣服。
等辛蕴走了之后,看到地上杂乱的衣物,原慕言有点头痛。
她把自己衣服穿了,自己穿什么。当他蹲下来找还有什么能穿的时候,从一团衣物中掉落出一个女式钱包。
正当他要打开来看的时候,门铃响了。是客房服务。
原慕言挑眉,看来他这晚倒是跟着大小姐享了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的待遇。
侍者送来了丰盛的早餐,旁边夹着最新的报纸,他注意到报纸的一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女人在机场的照片,虽然女人带着墨镜,但是那明艳的五官依稀可以分清正是和他待了一个晚上的女人。
鲜明的几个大字标题,上面写着“海天集团董事病重,孙女回国疑继承家产”。
原慕言拿起一杯咖啡,坐在柔软的椅子上,津津有味地看起来。顺便交代侍者给他买一套干净的衣服上来,侍者布置完餐食餐具,收下原慕言给的小费便退下。
所以刚才那个人就是海天集团辛董的孙女辛蕴?
看完之后把报纸扔在一边,顺手将那个钱包打开。
里面放了十几张美金和一张银行卡,倒没有身份证件。他想到对方那番做派,估计是拿这钱打发自己。
呵!真不愧是海天集团的继承人,果然财大气粗!
他的指腹在钱包上滑动,脸上若有所思。不过,比起这点钱,他想要的可能会更多。
他勾了勾唇角,拿起手机打了方仲的电话。电话那边迟了好久才接起,回答也是瓮声瓮气的,估计也是宿醉的缘故。
“方叔,我找到我们下次行动的目标了。”
“这次,我们玩一笔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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