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池安安回头, 纪远已经走到她身侧, 抬手搂住她的肩膀,姿态亲密又肆意。
他冷冽的眼神轻轻扫过眼前的五个女人,视线略过的时候很淡,却让她们不寒而栗。他轻轻“嘁”了一声,道:“我纪远的女人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指手画脚了?”
他的声音不高,却比那种大吼大叫的让人更害怕。五个女人一脸惶恐, 不知是谁带头转身逃跑,其余四人也紧跟着溜了。
等她们走远, 池安安才收回视线, 抬眼去看纪远, 发现他也在看自己, 那表情饱含怒气,下一刻,他果然骂她了,“合着你池安安平时伶牙俐齿、张牙舞爪都是用来对付我的?刚才被人骑到头上去却一声不吭。”
“……”池安安本能想反驳,却突然发现他的话说得挺贴合实际的。她对他, 好像一直都不客气, 按道理她现在夹着尾巴做人, 对他应该十分畏惧,可奈何每次都是一言不合就怼他, 她也弄不清楚自己为什么胆子这么大。
自知理亏,她跳过他的第一句话,直接回答第二句话, 理直气壮地说:“刚才以一敌五,力量有些悬殊。”
纪远十分不屑地冷呵一声,“就你池安安的这张嘴,以一敌十都没问题,更别说以一敌五。”讽刺过后,他的眼神突然柔和下来,看着她说:“以后无论以一敌十还是以一敌百,你不高兴就尽管怼回去,就像你平时怼我那样不用留情,万大事有我给你撑腰,不用害怕担心得罪人。”
池安安仰头看着他,他那双灼灼的目光似是在告诉她,他这话是认真的。她的小心脏无端被刺了一下,酸酸软软的。
第一次,她觉得这个从小看不顺眼的男人,好像没那么讨厌了。
这天晚上的事情,很快就在圈子里面传开。
对于纪远冲冠一怒为红颜,有人觉得意外,即使他过去御女无数,但还是第一次护短护到这个份上,听说纪家最近催婚催得厉害,不少人觉得池安安有可能成为把他拉入婚姻围墙的第一人。
有些人却不甚在意,纪远花名在外这么多年,女朋友保鲜期不超过一个月。池安安现在看似得宠,能不能熬得过一个月还是未知之数。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纪远跟池安安婚期已定的消息就被放了出来。
一时间,各方都在核实这个消息,之前为难池安安的五女甚至不惜撕破脸皮,发微信跟她求证婚讯。
不过她们等了半天都没有等到消息,不是池安安没有回复她们,是她压根没有收到微信,因为在纪远说给她撑腰的那一天,她已经把这些人拉黑。
再次回到肆意妄为的小公主状态,池安安越发地对这个“合作项目”满意。毕竟,由奢入俭难,她已经习惯了当小公主,让她做低伏小,真是憋屈得不行。
反正都要嫁的,那为何不选一桩可以给自己撑腰的婚姻呢?
她想通之后就再也不纠结什么“这辈子要嫁给自己喜欢的男人”了,心平气和地等着跟纪远举办婚礼。
她这边心情轻松,但池母却不是,随着池安安的婚期近在眼前,她唉声叹气的次数就越多。
“妈,你这是嫁女儿的表情吗?”池安安打趣道。
池母看着她没心没肺的样子,叹气声更大了,“安安,妈知道你是为了公司才嫁给纪远的,是爸妈对不起你。”
事到如今,池安安也不否认,“妈,别说我们这个圈子,就算是普通人家择偶结婚,不都是看条件的吗?所以,你别再纠结下去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池母眉头深锁,“要是换做别人就算了,偏偏纪远的女人缘太好了,现在你们处于热恋状态当然觉得对方什么都是最好的,等激情褪去,难保他不会……”
“找女人”三个字池母说不出口,但池安安知道她想说什么,宽慰道:“这事情都是看命,就算我今天嫁个老实男人,谁也不能保证他将来有一天一定不出轨。”她说完,还就地取材地举了个例子,“像我姑父那样老实巴交的,最后还不是嫌弃我姑年老色衰去找小年轻了吗?”
池安安这个例子把池母噎得无话可说,既然她执意要嫁,那自己就没有什么理由再阻止了。唯一让她感到安慰的是,池家的长辈对池安安很满意,虽然娶她很贵,但大概她是唯一一个能让纪远收心结婚的人,所以无论是纪远的父母还是爷爷奶奶,对她都满意得不行。
因为纪家的老太太跟老爷子很着急,所以婚期也定得急。不过胜在纪家有钱,时间再紧迫也能把这场G市的世纪婚礼办得红红火火,让人津津乐道。
因为婚礼是走过场,池安安紧张感没有,就是觉得一天下来累得不行。晚宴结束后跟纪远回到纪家老宅,跟长辈们打完招呼,第一时间回卧室卸妆洗澡。
等她从浴室出来的时候,纪远已经穿着睡衣靠在床头上,她讶异,“你洗澡了?”
纪远“嗯”了一声,“在隔壁卧室洗的。”说完,他朝她勾了勾手指,“过来!”
“干嘛?”池安安一边擦着头发一边一脸防备地看着他。
“你那眼神是什么意思?”纪远皱了皱眉,粗着嗓子道:“马上过来,这事情非常重要。”
说着,他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张A4纸,摊在大床上。
池安安看到A4纸,本能地以为他又有什么合同跟自己签,于是放下防备朝他走了过去。
她挨着床沿坐了下来,一边拿起A4纸一边说:“你是不是想补一份婚前财产协议?”她之前还一直奇怪,这人怎么一直没跟他签这种协议,原来是等着今天。
“谁要跟你签婚前财产协议了?”
“不签?你不怕我们合同到期离婚,我讹你一笔钱吗?”池安安笑着问。
纪远:“呵……就你这样也想讹我的钱?我随便动点手脚就能让你净身出户。”
“动点手脚?”池安安眼珠子一转,“是不是找个男人勾/引我,然后说我出轨,让我净身出户?如果是这样的话,你给我找个年轻一点的,身高一米八以上,脸要帅,身材要好,要是那种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就最棒了!”
“你他妈给我想多了!”纪远眯着眼看她,眼神充满危险,道:“要是你敢婚内找男人,别说离婚拿不到一毛钱赡养费,我发誓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池安安一听到“吃不了兜着走”就怂了,毕竟现在池家公司都掌握在他手上,她不敢造次,哈哈两声道:“我就是开一下玩笑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而已,你放心,在合同到期之前,我一定守身如玉,将来离婚的时候也是处/女一个。”
“……行了。”纪远听到“处/女”二字,隐隐觉得不爽,他决定终止这个话题,指了指A4纸,说:“你看看这个剧本,等会就按照上面演。”
“剧本?”池安安一脸懵逼,低头一看,发现这个劳什子剧本非常奇怪,就一段段对话,而且对话非常短,她看了半天没看明白,“什么剧本呀,啊……啊……啊……,你弄疼我了……你轻点好不好……啊……求你了……啊……”
池安安刚开始还不懂,但念了几句台词之后,她瞬间明白了。
虽然年近三十,但好歹没吃过猪肉,平时再怎么彪悍的池安安还是红了脸,她恼羞成怒地瞪了纪远一眼,“你这是什么……鬼剧本了?”
难得看到她脸红害羞,纪远无端觉得心情愉悦,他朝大门口抬了抬下巴,“你今晚不喊,那么前面两个多月的戏就白演了。”
池安安愣了一下才领会他的意思,小声问:“外面有人?”
纪远点了点头。
“……那就演吧。”
“行,开始吧。”纪远说着,把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坐过来一点,我看不到剧本。”
两人并肩坐着,隔着不到十公分的距离,池安安把A4纸搁在两人中间,轻咳了一声,开始念台词。
“啊……啊……啊……”
“你弄疼我了……你轻点好不好……啊……求你了……啊……”
“老婆,对不起,我刚才没控制好,我慢点……这样舒服吗?”
“嗯……舒服多了……”
“喜欢吗?”
“好喜欢……”
池安安一心只求念好剧本,但这些台词实在是太羞耻了,加上此刻纪远离她很近,他呼出的气息热热地扑在自己的脸上,让她的脸又烧了起来。
纪远垂眸看着她红红的耳朵,唇角无声地勾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台词念完,池安安快要累瘫了,直接躺在大床上,伸脚踢了踢纪远,“今晚单数我睡床你睡沙发,你赶紧滚吧……”
纪远看见她这幅样子,幽幽道:“你怎么念几句台词,比人家真做的还要累?”
“滚你的,别妨碍我睡觉。”池安安斜了他一眼,又给他伸了一脚。
虽然今晚第一次在老宅睡觉,但池安安睡得异常安稳,最主要是因为累的。
纪远卑微地窝在沙发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听到大床那边传来清浅的呼吸,他不禁觉得烦躁,更加睡不着了。
他从沙发上起来,走到床边一看,池安安睡得跟一只猪一样,他不解气,伸手戳了戳她的脸。
她在梦中觉得脸有些痒,伸手轻轻抓了抓。
纪远以为把她给弄醒了,呼吸立刻屏住,然后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翻了个身。
她这一翻身,从仰卧变成了侧卧,原本保守的睡衣也挡不住她的事业/线,纪远的目光落在她锁骨以下的地方,呼吸不由变重。
他不敢再看,悄悄去了浴室,冲了一个冷水澡。
等纪远从浴室出来,池安安还保持着刚刚侧卧的睡姿,他从大床床尾经过的时候,尽量让自己目不斜视,可最后还是忍不住侧了头。
这一看,他觉得自己的澡白洗了,愤愤地又去了一趟浴室。
等再次出来的时候,他被池安安岿然不动的睡姿气得牙痒痒的,气不过,直接走过去用了推了推她,“起来!”
池安安睡得太沉了,他推了好几下她才悠悠转醒,当她半眯着眼,借着昏暗的床头灯看清是纪远的时候,她没好气地说:“你干嘛呀,三更半夜不睡觉的。”
“三更半夜不睡觉当然是要干/你。”
这句话,成功地让池安安彻底清醒了。
她一骨碌地从床上爬起来,抱着被子推到大床的另一侧,“你……你想干嘛?”
“我想干嘛还用说吗?”纪远色眯眯地看着她,然后一步一步朝她靠过去。
“纪……纪远……你给我冷静……一点,你要是……敢对我……不轨,我现在就喊……救命。”池安安惊恐地看着纪远。
“救命就不用喊了……留着力气等会喊大声一点。”话落,睡觉前的那一叠台词又出现在她眼前。
池安安后知后觉自己被耍了,她冷哼道:“不是演完了吗?”
纪远扫了她一眼,说:“你觉得以我的实力,一晚上一次,正常吗?”
“我以为以你的实力,一个月一次。”
“……”哪个男人能接受自己的某方面的实力被质疑,他咬牙切齿地低吼道:“赶紧念,否则我就跟你假戏真做,到时候你喊破喉咙都没人会进来救你。”
为了证明自己的“实力”,池安安这天晚上被纪远逼着念了四遍台词,等念完第四次,她怒了,“这次是最后一次,要是再装下去就过犹不及了,谁相信你这么勇猛?”
说着,池安安拉起被子蒙头大睡。
虽然昨晚被纪远“折腾”得一夜几乎没睡,但第二天要起来给长辈敬茶,他们还是早早起来。
老爷子跟老太太根据管家昨天晚上刺探回来的消息,又看看池安安眼底下的青色,他们的心情好得不得了,好像他们的宝贝曾孙已经朝他们挥手一样。
早餐过后,老爷子跟老太太就放人了,让两个年轻人刚干嘛就干嘛。
池安安毫不犹豫地选择回卧室补眠。
在老宅过了三天“声色犬马”的生活,池安安跟纪远终于迎来为期半月的蜜月旅行。半个月后他们回来就直接回了婚房,再也不用在长辈的眼皮底下演戏了。
池安安一回到家,首先给自己挑了一间满意的客卧,把主卧留给的纪远。
这次蜜月旅行她非常开心,因为买了很多奢侈品,还是不用花自己的钱。以前在池家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家还挺有钱的,但现在做了纪家的少奶奶,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豪门。
当初跟纪远合作可能是迫不得已的选择,但现在她发现,跟他合作没什么不好。毕竟有钱的人的生活,是你想象不到的快乐。
她把从国外带回来的几箱奢侈品一一搬回客卧摆好,正式红红火火地开始自己的豪门少奶奶生活。
自从结婚之后,她就没继续在池家公司上班,不因为别的,只因为纪远觉得,她在池家公司占着茅坑不拉屎,除了大小姐的身份妨碍公司正常运转就毫无用处。
他的话很难听,但池安安不得不承认,她自己的确没有管理的潜力,但有做少奶奶的天分。
“失业”在家虽然有些无聊,但她好吃懒做惯了,平时睡觉占了她大部分时间,剩下的时间有时候逛逛街,偶尔出去旅个游、陪纪远出席一下宴会,日子过得还算逍遥。
她过得逍遥,但有些人就看不习惯。
特别是那些豪门太太,看到纪远婚后修身养性,宴会除了带池安安出来就没带过其他女人。有时候池安安不来,他就只身一人,身边再没有女人。
都是女人,凭什么池安安这种出身不高,还把纪远当做救命稻草的女人比他们有娘家撑腰的女人过得更快活。
这天晚上的宴会,纪远又带着池安安出席了。趁着她去拿东西吃的空隙,几个豪门太太伺机而动,也走到甜品台,一边假装拿东西吃,一边拉家常似地聊天。
“纪少最近很乖啊……被他老婆管得死死的,现在出来除了带老婆,什么女人都不带了。”豪门太太一号佯装羡慕地说。
“是啊,我听说纪家老太太跟老爷子非常喜欢他老婆,把她当宝贝似的,怕是纪少也不敢在她面前撒野。”豪门太太二号附和道。
“这可不一定哦……你们听说了吗?”豪门太太三号神秘兮兮地说:“我听说纪少的初恋女朋友回来了,当年他好像为了娶她跟家里闹翻过,后来拗不过家里才不得已放弃。你们也知道的,男人对白月光什么的,最念念不忘了。”
池安安知道这些话是豪门太太故意说给她听的,但让她们失望的是,这些话对她毫无影响,反正她左耳进右耳出,纪远的私生活如何,她一概不管。
她是拿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但没想到过了几天,纪远的这个白月光找上门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还有一更,快来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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