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小满不知道是他本身就不抗酒精, 还是李猛给他的那瓶果酒有后劲儿,或者是生物钟到了点, 他感觉自己睡了会儿。
什么时候闭的眼都忘了,也没真睡着,闭眼迷糊着,耳朵里还忽远忽近地能听见其他人唱歌的动静。
再睁眼是因为后衣领子里伸进来只手,先捏捏他的后脖根儿, 又顺着颈椎往下, 往他背心上搓了搓。
包厢里冷气足,睡着的时候胳膊脚脖都有些冷,这手掌温热干燥, 往他皮肤上摩挲得很舒服。
柳小满顺着力道抻抻脖子绷了绷背, 睁眼看见跟前的茶几和屏幕怎么是歪的, 眼珠子往上转, 对上夏良望着他的视线才反应过来是他躺下了,还枕着夏良的腿。
“起来, 回家睡。”夏良又往他脖子上揉了揉。
这姿势有点儿暧昧,柳小满赶紧坐起来,发现不少人也东倒西歪的枕成一片,这才松了口气。
“几点了?”他低头搓搓脸, 感觉自己一脑袋浆糊。
“三点半。”夏良说, 去跟还在嗨场的李猛说了一声,带他从包厢出去。
李猛买的包夜,能唱到早上六点, 大部分人决定嗨到底,几个跟柳小满一样困得熬不住的跟着他们一块儿提前散场。
商场前停着好几辆空出租,夏良带着柳小满上了一辆,外面热,柳小满晕了刚叽,往后座里一陷就不想动。听见外面同学们还在互相道别,赶紧支楞着从车窗往外挥挥手,跟人拜拜。
车一动,风从窗外灌进来,他又舒服得想往夏良身上贴。
“去哪?”司机问。
夏良报了柳小满家的地址。
柳小满枕在靠背上歪头看他。
“什么眼神儿,”夏良笑了,“不是困么,不想回去?”
柳小满没说话,耷着眼皮去拉夏良的手。
夏良反过来包着他的手,在掌心里一下下捏。
到了路口,夏良让司机停下来:“就这儿吧。”
柳小满坐起来掏钱:“这个我来。”
半夜三四点,街上只有路灯亮着,红路灯前连车都不怎么经过,司机找完钱一踩油门,附近就静得几乎没动静。
柳小满看着前面不远处自家楼下的宋叔超市,一肚子心思,各种不健康的画面在脑子里飞来飞去,他站在路口不想动。
“从胡同穿过去?”夏良把他牵过来。
“好。”柳小满赶紧点头。
拐进胡同口那块阴影里,柳小满停下来,心跳得喉咙发紧,小声喊了句:“良哥。”
夏良没说话,转过来卡着他的腰往墙上一摁,另一只手攥着他的后脑勺就吻了上来。
柳小满的头皮像波浪一样扩散开麻意,他从嗓子眼儿里哼一声,手指紧紧抓在夏良胳膊上,整个人从骨头缝儿里往外瘫软。
夏良的这个吻很霸道。
他们之前亲吻过很多次,有温和的有凶狠的,但都跟这一次的霸道不一样。
这个吻里包含太多太多情绪了,夏良动作强势,呼吸灼烫,捉在柳小满腰上的手起先只是把他往怀里摁,很快就伸进他衣摆里大肆地摸,大腿顶着胯骨把他压在墙上,不加掩饰地用那里抵着他。
柳小满膝盖发酥,他就是个被卸了关节的猎物,被这股强势压得睫毛扑簌,睁不开眼。
“嗯……”被夏良紧贴着吻上脖颈与耳后相接的位置时,柳小满脸颊滚烫,没忍住缩躲脖子哼出了声。
夏良捂上他的嘴,埋在柳小满肩窝里沉沉地喘了两口。
“北在哪?”他咬柳小满的耳朵,滚烫的嘴唇摩挲着柳小满耳道外敏感的轮廓,笑着说。
柳小满胸口起伏,他被捂着嘴说不出话,没捂也不一定还能认出来哪是北。
夏良贴着他的耳朵继续亲,另一只手又捉过他的手腕,把他的手摁在自己那儿,隔着裤子上下揉了揉,问:“去我家?”
这动作很流氓,以前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这么直接过。
柳小满脑子里“轰”的一麻,羞耻牵引出兴奋,炸开一片黑里透金的小花。
一股剧烈的电流在盆骨间窜起来,他仿佛打了个下腹紧绷的尿颤,被捂着嘴一阵喘息,就这么没碰没摸,眼皮哆嗦着出来了。
半夜四点多,柳小满站在夏良家浴室的花洒下愣神。
准确来说是夏良的姥爷家。
这个认知让他很紧张,脑子被热水浇得晕乎乎的,也不明白自己怎么这么大的胆子这么厚的脸皮,真在这个时间跟夏良回家了。
——姥爷家。
浴室门被敲响的时候他差点儿想躲起来,听见夏良说“我”,才红头涨脸地去开了条门缝。
夏良也没进来,胳膊往门缝里一伸,递来一条浴巾和一条内裤。
他还想说什么,柳小满接过来赶紧把门关上了。
这会儿他不想看见夏良的脸,丢人。
结果等他擦完水要套内裤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害羞得太早了。
夏良拿给他的内裤是洗完晾干的,但一看就知道是他穿过的,布料搓起来有一种柔软的“旧”的质感。
按理说这都不算个事儿,但是真套上腿,他瞬间又不受控地想支起来。
他那儿被裹在夏良的内裤里。
这是种心理上的微妙刺激。
而且……
夏良也没给他拿睡衣啊,就这么出去?多难为情啊!
最后想想反正已经够难为情了,主要还是生怕姥爷起夜跟他撞个正着,那互相都得吓个半死。他还是只能这样披着浴巾小跑出来。
夏良房间里又开空调又开窗,他已经身上的衣服换掉了,只穿了条松垮舒服的沙滩裤,坐在小沙发上抽烟看手机。
看见柳小满跟偷地雷似的裹着浴巾跑进来,他笑得不行,朝柳小满勾勾手:“过来。”
柳小满不是特别情愿地过去,被夏良拉着跨开腿往他大腿上坐,轻声问:“你怎么没给我衣服?”
“我屋里没事儿,可以正常说话。”夏良把他的浴巾也给扒开,跟给桃子扒皮一样,在柳小满的腰背上带着力气揉搓,又把人搂在身前,埋脸在他胸口亲亲咬咬,“穿了还得脱,要什么衣服。”
“痒。”柳小满红着脸想缩,被夏良热腾腾的硌着,也不好意思再动。
“本来内裤都没准备给你,怕你缩在浴室没脸出来。”他弹了弹柳小满身上的内裤裤腰,伸手进去。
柳小满脚趾头一蜷,弯腰把发烫的脸颊埋在夏良肩上。
“你也太想我了。”夏良扭脸就能亲他的脖子,在他耳朵笑着哑声说,“穿我的内裤这么兴奋?”
柳小满脑子晕乎乎,没法反驳,他学着夏良亲他的脖子和肩膀,在他脖颈与耳后的疤痕上又吮又舔,小声嘟囔:“你好咸。”
“能不咸么,外面儿滚一天。”夏良就以这个姿势把柳小满托着抱到床边,笼着他从耳朵沿着脖子,一直亲到他肩头的残端。柳小满被弄得直抖,夏良又吻他的眼皮和太阳穴,把他的手拉下去:“弄出来,我去洗澡。”
不知道是酒精,是刺激,还是分开后再和好产生出的心理作用,或者几者共存,柳小满对夏良的感情在这晚膨胀到了极点。
这是夏良。
只需要想这几个字,他就有说不来的渴望想释放。
夏良洗澡的时候他躺在床上阖着眼皮打架,觉得很困了。
等夏良再回来,关灯上床,他又立马挨过去,抱着夏良,亲亲夏良,在夏良身上摸来摸去,怎么都觉得不够。
肌肤相贴的感觉太好了,跟喜欢的人放纵亲热的感觉,真的太好了。
他们已经换着花样弄了两三次,柳小满被夏良抱着亲了一会儿,又用两条腿夹着夏良的大腿摸过来,夏良看他困得眼睛直眯缝的模样都忍不住要笑,抓着柳小满的手摁在枕头上。
“你今天,怎么跟磕了药一样?”他欠身起来看着柳小满,用鼻子在他脸上亲热地蹭蹭,“这么浪。”
柳小满被说得脸红,同时又觉得很刺激,转着脸要亲夏良的嘴,木着脑子喊了声“良哥”,在他胸口脖颈磨蹭,用分享秘密的口吻哼哼着说:“我开了闸了。”
这话不能琢磨,越想越让人心里发痒。
夏良掀开被子坐起来,攥着柳小满细瘦的脚踝往下一拽:“还想让你先睡一觉,那就彻底开了吧。”
柳小满歪着脑袋看他,他现在处于满足到没有羞耻心的状态,也没什么脑子,只觉得浑身轻飘飘的舒服,夏良做什么他都愿意。
不过这之前他还有话要说。
“良哥。”他冲夏良伸伸手。
夏良从他身上压下来,握住他的手咬了咬:“在。”
“分手的时候你是什么心情?”柳小满摸摸夏良的脸,“生我的气没有?”
这个问题在他心里已经埋很久了,一直不敢问,结果这会儿迷迷瞪瞪,跟做梦似的问了出来。
夏良看了他好一会儿,垂下脑袋,跟他额头相抵。
“气了。”他亲亲柳小满的嘴,“很生气,气完又觉得心疼你,心疼一半儿还要在心里骂你。”
“骂我什么?”柳小满轻轻笑了。
“骂你……”夏良也笑,想了想,“柳小满,你有没有心?”
“……对不起。”柳小满跟着他又笑了一会儿,笑着笑着,鼻管就一酸,从眼角往外滑出眼泪:“我太喜欢你了。”
我太喜欢你了。
太喜欢了。
喜欢到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夏良没说话,盯着他看。他偏头想把眼睛藏在枕头里,被捧着脸拨了回来。
“我还没说什么,你倒先哭了,好像我喜欢得少一样。”夏良的声音很轻,很温柔,拇指揩掉他的眼泪,“要不要脸?”
柳小满张张嘴,还想说话,一道温热的鼻息扑在脸上,夏良捂着他的眼睛吻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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