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第 113 章

小说:小满 作者:烟猫与酒
    “嗯没事, 我跟同学在一起呢……啊, 不用报警,对这是夏良的号码……行, 知道了,我傍晚回去, 回家吃……好,梅姨拜拜。”柳小满挂掉电话, 趴在枕头上看了眼时间。

    14:48。

    “怎么还扯上报警了?”夏良端着个盛满草莓的玻璃碗回到卧室,从身后压着柳小满亲了亲,往他嘴里塞了一颗。

    “说不见我回家也联系不上我,差点儿要报警了。”柳小满翻身坐起来,鼓着一边脸颊嚼了两下草莓, 又不太自在的挪挪屁股, 靠在床头, 很轻地叹了口气。

    夏良看着他笑。

    “笑什么?”柳小满用脚趾头夹他的小腿。

    “还难受呢?”夏良的手顺着柳小满的大腿滑进去,往他屁股上捏了一把。

    柳小满套了条夏良的大裤衩, 裤腿敞着, 特别方便动手动脚地耍流氓。他笑着又蜷腿又要躲夏良的手, 耳朵通红,很不好意思:“痒, 你别掐我。”

    他们昨天夜里,不对,该说今天凌晨,折腾到了天亮才睡。

    柳小满闭眼的时候都听见夏良姥爷起床的动静了, 心里很紧张,他内裤都不知道被夏良甩哪儿了,总觉得下一刻姥爷就会喊着“夏良”推门进来,勃然大怒地把他扔出去。但是实在熬不住,眼皮一碰,昏迷一样一直睡到下午两点。

    再睁眼的时候夏良已经醒了,还叫了堆吃的,柳小满晕头转向地去洗澡,被自己身上夏良留下的各种痕迹看得直害臊,虽然姥爷出门还没回来,他还是从里到外都穿好了衣服,生怕来个直播面对面。

    “问你呢,难受么?不行就买点儿什么药膏清凉油之类的抹抹。”夏良比他坦荡多了,腿一盘坐在床上,一个接一个往柳小满嘴里塞草莓。

    柳小满光听“清凉油”这三个字就想象不下去,“哎”一声,草莓也不吃了,一拧身子抱着夏良的腰又趴下,把脸埋在他肚子上咕哝:“你别老提醒我。”

    夏良被他逗乐了,拨棱两把柳小满的头发,垂下脑袋亲亲他的耳朵。

    亲一下不够,他撩开柳小满的衣服伸手进去,边摸边又亲两下。

    柳小满喜欢夏良亲他,被亲了几口就又把脸转过来,跟夏良接吻。

    虽说后面确实……不太得劲儿,毕竟第一次经历,心理还是生理上都很微妙。

    但是这种让人既难堪又害羞,很刺激且毫无隔阂的亲密体验有了一次以后,他和夏良之间的相处也像是抹掉了最后一层矜持的小纱窗,同样是不管生理还是心理上都更加亲密自在。

    现在是下午最热的时候,屋里开着空调,拉着窗帘,光线暗得正好,俩人什么顾虑也没有,裹在空调毯里懒洋洋地挨在一块儿,好像时间都变慢了,说不来的惬意。

    “你傍晚回去?”夏良打开投影仪找了个电影,把枕头垫了垫,抱着柳小满靠在床头一块儿看。

    “嗯。”柳小满把腿架在夏良身上,抱着他磨蹭,“考完到现在没着家,我爷该担心了。”

    夏良顺着他大腿和后背摩挲,又顺着肚皮滑到胸口脖子上摸了摸:“带着这一身回去?”

    “应该看不见吧?”柳小满拽拽领子,坐起来低头看。

    夏良把他搂回来:“看不见,你别穿个二道杠晃悠就行。”

    柳小满扒拉夏良的背心,往他身上看。

    “找什么?”夏良笑了,“你又没冲我下嘴,什么都没有。”

    “你知道啊?”柳小满凑过去轻咬他,“跟狗似的……”

    头发从下颌扫过去,夏良眯眼抻了抻脖子,搂在柳小满腰背上的手用力揉了两把,胳膊一抬把背心抹了,扣着柳小满往被窝里摁:“那你咬回来吧。”

    青春期开了闸的小男生,就是跟野狗一样精力旺盛。

    胡闹到五点多,夏良送柳小满回家,穿一条小路的距离走了快半小时,两人的脚步都一慢再慢。偏偏白天的小路跟晚上没法比,动不动就有人穿过,做不了什么大动作。

    不过也不需要。

    只是肩膀胳膊互相挨一下,用脚踝你勾勾我我勾勾你,或者用手指在对方掌心里挠两下,哪怕说句“你看,那边有条狗”,俩人都能对着笑起来。

    他们在恋爱,所以世界万千都可爱。

    一路磨磨蹭蹭送到柳小满家楼道,夏良抱着柳小满又亲了亲,轻声说:“明天找我。”

    柳小满“嗯”着点头,胳膊还搭在夏良腰上动手动脚,反问他:“几点?”

    “随你。”夏良用鼻梁蹭他的鼻梁,“半夜两点都行。”

    柳小满心想你行我不太行,又舍不得松手,还想再腻腻,楼上不知道谁家传来开门的动静,吓得他原地蹦了一下就往楼上走。

    “慢点儿。”夏良笑得不行。

    梅姨急三火四要报警地把柳小满叫回家,其实也没什么事儿,就是不放心柳小满失联在外头。

    柳小满进了家门还没换鞋,她就喊着“终于回来啦”从厨房迎出来,看着柳小满身上“哟”了一声,笑笑:“夏良的衣服?”

    “嗯。”柳小满笑笑,喊了声“姨”,进客厅找他爷。

    “你爸跟,你姨,有东西给你。”爷爷跟灿灿日常在沙发上看电视,也不问柳小满考得怎么样,对他换了身衣服也不关注,只笑眯眯地拉着他的手在掌心里拍拍。

    “看给你爷急的,我还想等你爸回来再一块儿给你。”梅姨洗了手,从卧室拿了个纸袋出来递给柳小满,“快看看,喜不喜欢。”

    “我知道是什么!是——!”灿灿蹦着喊了一半儿,又捂着嘴保持悬念。

    柳小满没接就直觉应该是个手机,打开袋子看见里面印着手机图案的小盒,果然。

    他很不好意思,看看爷爷又看看梅姨:“挺贵的吧?”

    “贵能贵到哪儿,贵不贵的咱也得有啊,你之前那个手机没了你也没说,我看你同学都有,一出考场全掏手机……再说马上都上大学了,放假也天天出去玩儿,出门连个电话都打不了怎么行。”梅姨飞快地说着,索性直接把盒子给打开了,拿出手机往他手里一塞,挺期待地看着他,“你就说喜不喜欢!手机卡都给你办好插里了。”

    “昨天晚上,你爸一回来,就拉着去买了。”爷爷指指梅姨,心情很好,“你姨的心意。”

    “嘻嘻!”灿灿莫名娇羞,捂着脸往梅姨腿上一埋。

    说不喜欢是不可能的,柳小满的拇指在崭新的屏幕上滑了滑,心里说不来是开心多点儿,还是感动与复杂多一点儿,五味杂陈的情绪只能转为一声真挚的“谢谢梅姨”。

    “你什么时候不跟姨外道了,姨还得谢谢你。”梅姨笑着往他脑袋上摸了一把,进厨房接着忙活,“我的菜哎!”

    “扬扬昨天,打电话了,”爷爷也又拍拍他,“问你,考得怎么样。有手机了,你自己给他,打一个吧。”

    柳小满跟爷爷对着看了会儿,爷爷看他的目光里只有慈祥——他希望柳小满“好”,方方面面都好,只要好就行,这辈子就剩这么个念头。他的心结因为柳小满而系,也为柳小满而解。

    明明挺高兴挺开心的,柳小满却莫名有些想哭,他弯腰搂着爷爷,在他依然无力的左手掌心里蹭蹭脑门儿:“好。”

    不过在联系樊以扬之前,他先给夏良打了个电话。

    “我就知道家里得给你买。”夏良那边的语调很愉快,“所以就没拿给你。”

    “什么?”柳小满愣了。

    “手机。”夏良也不瞒他,“本来买了一个想给你当生日礼物,那时候给你肯定也不要,想着等高考完看看情况。你姨真挺好的,第一部手机还是用家里送的比较有仪式感。”

    柳小满站在阳台上冲着窗外红彤彤的晚霞愣神,喊了声“良哥”,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现在越来越相信自己是幸运的,失去的和曾经痛苦的终会过去,换来现在的开心和幸运。

    “别感动了,”夏良笑着说,“挂了电话我就换上自己用。”

    “哦。”柳小满跟着笑,赶紧问他,“去年那本数学题也是你给我的吧?”

    “不然呢?我们务实派送礼物都很实际,别以为你那两句小破纸上的生日快乐就能糊弄过去。”夏良说。

    “也太实际了。”柳小满眼仁儿都弯了,“那你想要什么?”

    “务实派也需要讲究情调行么,小同学。”夏良又笑了,“自己琢磨吧,往后一年年的,有的是生日等着你过。”

    “良哥。”柳小满又磨叽着喊了一声,想说什么又没法张嘴。

    “知道了,我也爱你。”夏良很自然地接话,“么么哒!”

    “……哒哒哒。”柳小满在心里接了句神经病,笑着把电话挂了。

    重新跟樊以扬联系,比想象中要容易。

    樊以扬那声熟悉的“小满?”在听筒里冒出来,过往十数年的记忆突然在脑海里旋转起来。

    小时候的樊以扬和小时候的他,那些来自樊家的呵护和照顾,星星点点,不论一瓦罐炖汤还是一套练习题,哪怕一个关心的眼神,都是真的。

    模糊不了,也磨灭不掉。

    柳小满真的说不来现在对樊以扬的感情,理性上他明白,当年的事并不能算做樊以扬的责任。

    真要追责,上到没做好防戒的施工队,下到没对他叮嘱过危险的爸妈……这样的意外真的很难把责任全盘扣在某一个人头上,更何况当年对施工队与施工单位的追责都无疾而终,而自己给自己扣上这层责任的樊以扬,却只是个没比他多多少常识的小孩儿。

    可是情感上他也很难不去幻想很多“如果”。

    如果当时樊以扬没看他、如果在他要去爬电线杆的时候樊以扬把他拉过去说“算了”、如果他们根本没参与那场小孩子之间无聊的比试……毕竟那场游戏失去的不是一件衣服一只鞋,失去的是他的一条胳膊,改变的是他的一生。

    偏偏就是没有如果。

    不过人活着也许就是这样,需要不断在各种难以平衡的事件中寻找平衡。

    至少跟失去生命,或者失去双臂、失去更多的人比起来,他已经很幸运了,始终有人没有放弃他——爷爷、他自己、小樊以扬,乃至重新回来的柳勇与新加入的梅姨,甚至夏良。

    他确实不可谓不幸运。

    彻底的释怀可能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但他愿意试着去跟过往的每一份伤痛和解。

    不为原谅与情操,是为了人生还很漫长的他自己。

    像夏良说的那样:人生呢,得往前看。

    “啊,是我。”柳小满冲着手机笑笑,“扬扬哥。”

    和樊以扬的聊天也与过去一样,他们都自觉不提康复医院里的那段忏悔,樊以扬只问了问他高考的状态,柳小满说还可以,正常发挥,就松下口气说“那就挺好的”。

    其他具体的分数与填志愿之类的问题也没法问,要等二十多号才出分。

    出分前的这段时间,就是玩儿。

    李猛在“玩”这方面组织力超群,隔三岔五就约几个人一块儿聚会。

    他们去吃去喝,去看电影,去坐一个多小时的车吃一碗能在河里边踩水玩儿边享用的特色凉皮娃娃鱼,去临市刚开发出来的火爆景区两日游,在游乐园和人比鬼还多的鬼屋被挤到差点儿中暑,去密室逃脱晕头转向,全程被夏良带着走。

    不管是几个人还是一群人,柳小满都跟夏良泡在一起,那种在全世界眼皮子底下悄悄谈恋爱的快乐,让人做梦都想咧着嘴哼哼。

    不想出门的时候,他俩就泡在夏良家里,吃吃喝喝看电影。

    既看那种电影也看“那种”电影。

    柳小满上次且唯一一次看“那种”电影,还是在夏良那个旧手机里,连正题都没看到,人家隔着衣服撞一撞他就想着夏良到头了。

    真正正儿八经看到“那种”电影,还是跟夏良一块儿在床上对着那么大的投影屏,白花花的直观画面一弹出来,配合那些声音,他瞬间头皮发紧。

    “这也太……”他脚背都绷直了,脚趾头在床单上一下下抓,小声斟酌合适的形容,“夸张了吧?”

    夏良从后面抱着他,笑着拱他的脖子,从敏感的残端到发烫鼓动的颈脉,再埋进怕痒的耳后,鼻尖抵进鬓发里,呼吸逐渐促热,带出暧昧的声响。

    勒在腰上的手不知道伸进哪里动了动,柳小满“啊”地拱起背,又被夏良强势摁回去,小腹痉挛着发软。

    “等嗯……良哥,门锁了么?”柳小满挣扎着往床外伸手,没多会儿就只能无助地哼哼一声,收收放放地攥着床沿。

    “舒服了?”夏良低声欺负人,百忙之中随手一拽,把薄毯扯过来将两人裹进去。

    青春快乐无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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