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二月学校论坛里已经开始猜测什么时候放寒假了。今年除夕是二月十一号，高一高二的学业还不算紧张, 大概会提前一周放假。
学校还没通知期末考试的具体时间, 学生最近都比较心浮气躁, 比如好好学习了一个多月的顾剑同学最近老喜欢在网上查旅游攻略。
最近上课基本都是复习这学期所学课程的内容, 题量直线上升，顾剑甚至经常晚上两点还在写作业。
这会儿是下课时间, 秦深看他用一个小笔记本摘抄一些重要的攻略。
中午吃完饭王浩伟拨了个视频过来，他爸爸已经醒了, 这会儿看着精神还挺好。视频是播到顾剑手机上的, 王浩伟跟顾剑说了一会儿最近医院的情况：“28号那天晚上就醒了, 情况稳定之后做了检查。”
“断了两根骨头，当时被车碾了，流了很多血，但没伤到内脏，以后好好调理就行。”
顾剑身边围了一圈人，顾剑一边听他说，一边做语文试卷。
杨勇骂王浩伟：“操，你他/妈怎么这么久才联系我们？”
王浩伟脾气居然还挺好, 解释到：“我爸醒了之后还挺忙的。”
楚薇薇也到三班的教室里, 双手撑着顾剑的椅子靠背：“我们周末过去看看叔叔吧，你那儿方便么？”
“方便。”王浩伟说：“现在这边儿就只有我妈和我了。”
“你能回学校考试么？”苟星问他：“期末考试成绩要记入档案啊。”
“你那破成绩记不记有什么区别？”顾剑说：“少记一次说不定还能少扣点儿印象分。”
“过分了啊顾哥。”苟星笑骂：“不是谁都学霸同桌好么？”
王浩伟在那边儿喊：“他就是想炫耀！别理他！”
顾剑用笔敲了一下手机屏幕，王虎说：“滚滚滚，我们不看你，让我们看看叔。”
王浩伟把摄像头对准躺在床上的男人, 男人也在看屏幕，见王浩伟把摄像头对准自己，就对摄像头笑了笑，王浩伟在那边儿说：“是顾哥。”
王浩伟把手机拿到男人面前，其实这里头除了顾剑大家跟王浩伟的父亲都不怎么熟，但看到这个眉眼带笑的男人，大家还是心头一软，顾剑放下笔，喊了一声：“王叔。”
“小顾啊。”男人笑了笑：“好久没见着你了，有快一年了吧。”
顾剑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嗯”了一声。王浩伟的妈妈在旁边说：“小顾忙着照顾他妹妹呢，现在又上了高二，你自己的儿子一年都见不了几次，没时间见小顾不是很正常？”
男人又笑，他看了看围在顾剑身边的人，说：“都是浩伟的同学吧？”
大家立刻喊着“王叔好，阿姨好”积极的向两位长辈打招呼，王浩伟的母亲看到顾剑身后站着的唯一一个姑娘，笑着说：“还有个小姑娘啊，真好看。”
楚薇薇丝毫没了在同伴面前的“你们这群愚蠢的凡人”样，笑着说：“谢谢阿姨，阿姨也好看，看着跟耗子的姐姐似的。”
女人被她逗笑了，一群人围着手机你一句我一句，虽然都和王浩伟的家长不怎么熟，却依然聊的很高兴。
“顾哥旁边那个是我们年级的学霸。”王浩伟指了指屏幕上一直没说过话的秦深，他爸爸立刻说：“就是你之前说过那个，总分考了736比重点班第一名高出十几分那孩子啊？”
王浩伟点头如捣蒜，一脸骄傲，仿佛736是他自己考出来的。
他父亲不断点头，说着：“好好好，这孩子将来有前途啊。”
秦深有些不好意思，对着镜头笑了笑。
楚薇薇立刻指了指顾剑：“他俩是同桌，现在顾同学也加入了好好学习的队伍。”她抽走顾剑桌上的试卷给对面的人看：“刚还在写作业呢。”
王浩伟觉得他父母虽然一直再夸奖自己的小伙伴，但自己离死期已经不远了。
几人又说了几句，王浩伟终于再次掌控了手机的主动权，他戳着屏幕上楚薇薇的额头：“我要是挨揍，你就死定了。”
楚薇薇朝他翻白眼，王浩伟又说：“期末应该能回来考试，老何通知什么时候考期末了么？”
“还没。”一提到这个魏伟就生无可恋：“我真怕我们假期和高三同步。”
“听说高三只放一周？”苟星说：“有可能五天？”
“这是什么魔鬼假期？寒假它连十五天都不配么？”
几人的话题渐渐歪到了寒假上，楚薇薇说：“我们才高二啊，至少能有二十天的假期吧？”
一直到打预备铃几人才挂了视频，顾剑转头对秦深说：“如果只放一周我们还去旅游么？”
秦深：“想去就去啊。”不管什么假期，七天其实已经算很长了。
结果晚上老何就通知五号开始期末考试。得知具体时间以后躁动的学生们终于又进入了紧张的复习之中。
考试那天a市下了点儿小雪，小到看不出来是雪，刚开始秦深以为是飘小雨，还是顾剑伸手从他围巾上摘了一片雪花，惊喜的说：“下雪了诶！”
秦深转头一看，雪已经融化了，顾剑有点儿遗憾。
由于上次考试顾剑同学成绩奇差，这次两人考场相距甚远。顾剑先把秦深送到第一考场，检查了一遍秦深带的答题工具以后才回到自己的考场。
顾剑所在的考场学渣云集，顾剑去的比较早，这会儿考场还没什么人，等人来的差不多以后，教室里越来越吵。
有人临时抱佛脚，这会儿还拿着本语文书在背：“遥想、遥想……”他没想出来，翻开书看了一下，又合上书：“遥想公瑾当年，当年……”他“当年”“当年”了半天，又翻开书看了一眼。
顾剑：“……”
顾剑同学当学渣的时候是个潇洒的学渣，从不临时抱佛脚，而且他觉得自己也不会这样，一句话看三四遍才记得住。
他后面也是个24k纯学渣，这会儿在和他旁边的人商量互相抄答案：“诶兄弟，你哪科考的好点儿？”
对面的兄弟说：“物理，我上次联考物理考了49分。”
后桌兄弟竖起大拇指：“牛逼啊！我上次考了30分，我数学上次考了82分，我给你抄数学你给我抄物理吧！”
对面兄弟爽快答应：“好！”
后排学渣又转向后面，问坐在他后面的人哪科好，他把周围都问了个遍，但不敢开口跟顾剑说话，毕竟这位校霸坐那儿不说话的时候还是挺唬人的。
顾剑他们考场的两个监考老师都是熟人，其中一个还是教三班数学的徐老师。
顾剑这一个多月的改变大家都看在眼里，发试卷的时候老余还一脸慈爱的对顾剑说：“别紧张，尽力而为。”
顾剑点了点头，他也没想过一飞冲天，认真答题只要能看到进步就行。
语文前面基本都是客观题，秦深前不久才为顾剑做了一次总结，很多知识点顾剑映象都挺深刻。
他答题答的很顺利，做课外文言文的时候他也发现好几个考点都是秦深给他讲过的。
而这一次被秦深压了两次的江涛，终于在考场上见到了秦深。
在秦深转到省实验之前，江涛一直稳拿高二年级的年级第一，他从小成绩就好，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被人按着摩擦，但秦深和别人不同，他不但成绩好，打架还很厉害，这导致了江涛一直不敢去找秦深跟秦深说上两句话。
因为他长年稳居第一，父母早已觉得他考第一是理所当然，上次家长会他就被家里教训了一顿。他在一班，班主任也觉得年级第一一直被一个普通班的学生压着过于丢人，年级上或许不会给她施压，但作为一班班主任，她会给自己施压。
说不记恨秦深是假的，但他也知道记恨没用，想要翻身就只能再努力一些，超过秦深，夺回第一。
但开考之后他才发现他和秦深之间的差距原来不只20分。
考语文的时候还不太明显，下午考数学的时候他才刚做第二页秦深就已经翻页了，后面的题普遍要难一些，江涛在秦深做第四页的时候翻了面，结果他第三页才做了一半，秦深已经做完了。
江涛：“……”
这时候老师还没提醒交卷时间，江涛看了看手表，还有四十多分钟，这个时间对他来说完全够用，但他绝对不能一个多小时做完一张数学试卷。
秦深检查了一遍试卷，过了一会儿老师提醒还有半小时答题时间，这时候可以提前交卷了，江涛时不时看秦深一眼，没见他有提前交卷的意思，刚放松了一下，就见秦深趴在桌子上开始睡觉了。
江涛：“……”
秦深坐在第一桌，监考老师的眼皮子底下，他居然开始睡觉了。
不知道监考老师是认识秦深还是看了他的答卷，也没叫秦深起来。能坐在这个教室里的成绩都不差，算了半天提一抬头，猝不及防看见年级上的学神趴在课桌上睡觉顿时觉得心情复杂。
这次数学题并不简单，江涛也只提前十几分钟做完了试卷，考完以后整个考场的人都在说：“后面两道大题好难，我算了好久都没算出来。”
“我算出来了，但我觉得我的答案是错的。”
秦深交了试卷在教室等顾剑，顾剑来的挺早，他没问顾剑考的怎么样，顾剑到是挺高兴：“最后几道题都是前两天你让我做过的类型，除了最后一题的第三小问我都解出来了。”
秦深觉得这可能也是顾剑运气好，他会押一模二模三模的题，也会押高考题，但期末考试的题他还真的不会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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