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 季远川依旧前往春山居等待,但还是没能等到人。
眼看着暮色降临,而他等了一天的人连个影都没能看到, 季远川决定晚饭不吃了,就死守在门口了。
不过这次他学聪明了, 装作回去吃饭的样子,实则是转了个身躲在大树后偷偷观察着春山居门口的状况。
酉时一过,那条青石路上终于出现了人影,季远川睁大双眼, 是山长。
他立马动作, 赶在山长进入春山居之前截住了人。
山长一见面前的人, 眉头紧皱, 似是想说什么,最后又什么都没说。
“山长, 我来找您是为了顾长盛的事情。山长顾长盛没有作弊,您打算怎么处置他。”
山长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进来吧。”说完便绕过季远川走了进去。
季远川一看山长的态度, 心想升起了希望, 便连忙跟上。
到了室内, 山长依旧是做在老位置,季远川则无心坐下, 站在了山长旁边。
“山长您说句话啊, 您打算如何处理顾长盛”
山长头未抬, 只一双手在书案上移动,一封封文书被翻开,他冷淡道“该如何处理就如何处理这件事你别管了。”
季远川急了“山长”
“好了,你别说了,这件事已然结果已定,你我都不能改变。”
季远川神情一滞,心顿时凉了,满目失望地看着他“可是山长明明很清楚顾长盛他不可能作弊,他成绩那么优秀何必要去冒险”
半个时辰后季远川从春山居出来,顶着一头泡发的茶叶便朝着四宜小院走,鼻翼萦绕着一股茶叶泡得过久的苦涩味,没有半点茶香。
一进小院,便又听见顾夫人在大厅那儿哭,声音好不伤心。
可季远川一听这哭声就头疼,心更烦了,他也知顾夫人是在担心顾长盛,但却尤为不喜这添乱的行为。
直到他走近,听见里面的哭喊声,他才知道自己猜错了。
“你这小畜生,平日里我就叫你好好学习,你偏不听,硬是要玩要闹,这下更是闯了大祸,竟然考试作弊,你这是学了什么不得了的本事,一考试就作弊”
顾夫人手中似是拿了什么,用力的捶打着,门外的季远川只听到了一声声沉闷的回响。
季母与老嬷嬷在旁拉架以及劝解的声音。
季远川很肯定顾长盛也在里面,但是从头到尾都没有听到他的声音。
季远川心一惊,忙推开门喊道“住手,你们都在胡闹什么”
门被推开,果然里面的场景如他想的那般,顾夫人正拿着手臂粗的木棍杂乱无章地击打在顾长盛的后背。
季母与老嬷嬷在边上拉扯。
顾长盛则一动不动。
随着他的一声大喊之后,屋内的人都停了下来,看向他。
季远川精准无误地捕捉到顾长盛看过来的眼神,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看向自己,可季远川能从中感受到他深深隐藏的难过。
好像在此刻抱抱他。
季远川目光移向正满脸怒气的顾母,声音不由带出几分严厉“顾夫人有话好好说就是,为什么要动手,动手难道就能解决问题了吗那你把他打死吧,看看这件事能不能摆平,我们绝对不会插手。”
可能是季远川的语气不似平时的温和,也可能是此时他的眼神过于冷厉,顾夫人一时愣住没有说话。
季母是个和顺性子,一辈子没和儿子动过手,那早死的夫君也从未动过她一根毫毛,哪里见过顾夫人这般阵势,早就吓得不得了,若不是怕顾长盛被打坏了,她早就跑了。
此时见儿子回来了,就像看见救星般扑了过来。
“川儿你可算回来了,快来劝劝顾夫人,可不能这么打人啊,会把人打坏的啊”
老嬷嬷见季远川回来了,心中也有了底气,在顾夫人愣神时,一把夺过了她手中的木棍。
季远川安抚地看向季母,轻拍了拍母亲,示意她别怕,然后走向顾长盛。
季母一直紧崩的神经这才松了,儿子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一切都会好的。
“你身上疼不疼,让我看看,我去给你上点药。”季远川站在顾夫人与顾长盛之间,用身体完全挡住了顾长盛。
顾长盛目不转睛地看着季远川,像是要把他深深印在脑海中,他突然笑了“夫子我不疼。”
尽管如此,季远川却没有半分放心,反而更加担心顾长盛。
顾夫人一开始还有些害怕,但等她反应过来,心下觉得不对劲了我在教训自己的儿子,这有何不可即便你是我孩子的夫子又如何,难道还能大过自己不成。
想通了的顾夫人又不满了“季夫子您就别管了,这孩子不打就不成器,这次更是闯下大祸,我若是不好好教训他,以后只怕他是要造反了。我的棍子呢,我的棍子去哪儿了”
顾夫人在四下找棍子,季远川则早不耐烦了,不想再忍耐“行了,找什么找,长盛他根本没有错,你为何要责罚他身为长辈需讲道理才是,怎能胡搅蛮缠”
“我胡搅蛮缠”顾夫人蓦然瞪圆了眼,怒视着季远川,身子一转,然后又看向顾长盛,眼中透出恨意。
“你说我胡搅蛮缠是谁在考场作弊是谁撒谎骗人又是谁丢尽了我的颜面
也是我傻一直听你哄骗,只当你当真刻苦用功,有个好成绩,可我看到的是什么
你撒谎作弊,以后都不能再参加科考了,外面的人无人不知,你丢尽了我的脸面,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你怎么不去死”
意识到她说的话将会越来越过分,季远川的耐心终于消磨殆尽。
他紧拉住身后顾长盛的手,正面对着顾夫人的厉言恶语,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面前不讲道理的妇人“住嘴我只告诉你一遍,你给我听好了,你儿子顾长盛没有作弊,不管你信不信他都没有作弊,他是被人陷害的。
至于陷害他的人,我想你应该很清楚是谁,毕竟能这么讨厌你们又十分有能力的人不会太多。
顾长盛到底是被谁害的,你最清楚”
顾夫人整个人呆住,就如被摄了神志般,接着脸上慢慢浮现惊恐之色,转而又变成怨恨,站起来在屋子内来回走动,不停摇头晃脑地道“是她是她贱人贱人啊害了我不够,还要害我的儿毒妇”
季远川并不知道她的反应,因为他一说完就拉着顾长盛离开了,对顾母他已经没了半点耐心。
回到小竹楼,季远川准备为顾长盛上药,可就在他要解衣时,顾长盛制止了他。
“夫子我没事,不疼,真的不疼,不用上药。”怕季远川不信,他还故作轻松地笑了笑。
可季远川最看不得这个,这让他更心疼了“乖,听话,让我看看,就看一眼。”
顾长盛的拒绝终是在季远川的坚持面前让了步。
季远川动作轻柔地解开顾长盛的衣服,待一件件衣衫褪去,季远川看到的是几道青紫肿得有一指宽的棍痕。
这得多疼啊,竟然还骗他说没事,他都要心疼死了。
身后许久没有动静,顾长盛不由有些心慌,身体一缩,伤口被撕扯,剧烈的疼痛传来,疼得他嘶了一声。
“别动,我给你上药,今晚就趴着睡吧。”没有计较他骗自己的事,季远川将淡绿色的微凉的药膏轻柔地涂抹在伤口上。
顾长盛老老实实地保持着上半身不动,只感受到身后有一双温柔的手为他灼热烧痛的伤口带来了一抹清凉感。
他看不见夫子的脸,夫子也同样不能看见他的,他低下头,轻轻问道“夫子,你会永远都待我这样好吗”
若是以前,季远川可能沉默,可能敷衍,可现在他不想因为顾忌太多而说假话,更不想因为怕受伤害而冷漠相对,此刻他只想让身边这人快乐“我会,我会永远都对长盛好,永远。”
这时,顾长盛转过了身子,与季远川四目相对。
季远川能够看出他眼中流露的狂喜与不安,避开了他背后的伤口,主动拥抱了他。
得到的回应是被更用力的抱紧。
温热的呼吸从颈侧渐渐滑至唇边,停了下来,似是在犹豫在试探。
就在季远川以为到此为止时,他的唇被对方以猝不及防的速度含住,吸允。
他的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不但没有阻止,反而放任对方唇舌的放肆,放任衣袍内双手的四处游走,承受着一波又一波快感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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