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掌师您没事吧”
“季掌师您受伤了, 疼不”
季远川被一群人围住, 一句句关切凑上来, 好像自己是块易碎的豆腐一样, 他忙摆摆手“没事没事, 小伤而已,不用担心”
而他的目光却越过众人,落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上,眼见着他毫不留情地将那些跪在地上不断求饶的士兵踢翻。
“你们真是好大的胆子, 竟然欺负到老子的夫子头上来了,不知道你们能有几颗脑袋赔罪的”
被踹飞的士兵再不够求饶,忍着被踢断肋骨的剧痛重新跪在地上, 其他人看了也不敢求饶了。
季远川心里倒是没有多大的波澜, 他只好奇, 顾长盛难道没有离开么
但顾长盛的行为在书院的其他人看来却是十分解气。
“打的好,就应该如此”
“真是活该”
“让你们狗仗人势”
季远川见顾长盛越揍越凶, 心下倒有些担心, 虽说这些人可恶,倒还不至于要他们性命, 更何况最过分的那个已经晕了过去
季远川扒开人群,走向顾长盛,拦住他已握住刀的那只手,这一刀若是真的挥下去, 只怕那人不死也难了。
“顾长盛, 够了”
顾长盛用力过大, 根本来不及刹车,但好在季远川及时握住了他的手,这才控制住力度,那刀也幸运地没有落下。
然后季远川便看见了顾长盛突然转过脸时那双腥红的眼,四眼猛一相对,季远川被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不知为何,他竟然从里面看到了疯狂和残忍若是他没有阻止,顾长盛怕是真的会杀人。
“你怎么了”
似是意识到眼前的人是谁,顾长盛这才恢复了理智,他低下头,喊了一声“夫子”
哪怕两人早已经没了可能,季远川私心也不希望顾长盛出事。
“你怎么了”
顾长盛眼眸低垂,不让季远川看清他此时的神情,轻声道“我没事倒是夫子,夫子的伤如何了让我看看”
说完,顾长盛便将手中的大刀扔掉,双手伸向季远川受伤的那只手臂。
大刀落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撞击声。
季远川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开顾长盛察看的双手。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顾长盛眼中划过一丝黯然,双手无力垂下,他盯着下方季远川只来得及穿上木屐的脚,道“夫子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要着凉了,至于这些人既然敢冒犯夫子,我定会严惩不贷,夫子放心”
季远川倒是不担心这个,他觉得此时的顾长盛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但他又说不上原因,只是一种模糊的感觉。
只是此时他与顾长盛的关系早已不是从前,有的话还轮不到他来说。
所以,还是保持应有的距离才是。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不管怎样,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顾长盛脸色一变,抬起头看向季远川道“夫子与我何必言谢”
季远川看了看周围的人,又看了看一脸正色的顾长盛,哈哈笑了几声,不过还是觉得有些尴尬怎么办
算了,那就撵人吧,反正天色也不早了。
“你看你们自己内部的事情,我也不好插手,时间也不早了,你们还是离开吧”
经过刚刚的一番混乱,小院都被弄得乱七八糟了,季远川也不想再客气什么。
虽说没有顾长盛,今日这麻烦不可能摆平得这么快,可这些人本就是顾长盛手下的兵,可不就得他负责么
季远川认为将错全按在他头上都不过分。
顾长盛沉沉地看了季远川一眼,许久才道“好”
说完,顾长盛一言不发地离开,而那十几个士兵头也未抬,一声不吭地朝着大门走去。
就在他们快要出门时,季远川又突然叫住了他们。
“等一下”
顾长盛立刻回头,眼睛闪过一道亮光,照得那冷硬的面容都柔和了许多。
“我在,夫子可是有什么需要”
季远川淡笑着回视顾长盛期待的目光,用未受伤的手一指一个角落,提醒道“你们还有一个人,别忘记了带上。”
顾长盛顺着季远川所指方向看去,果然那里还躺着昏迷不醒的内侍,将脸上的期待之色渐渐收敛,复又换上一副成熟稳重的神色,他扭头看了一眼站他旁边的士兵,什么也没说。
两位士兵立马站了出来,将晕倒的内侍带上。
“夫子,我走了,若是夫子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季远川笑着点了点头,心中却想的是,明日一定要早些出发,一定不要与他们同路。
这次,顾长盛等人是真的走了。
有在医舍当药童的杂役上前为季远川处理伤口。
有还在义愤填膺发泄怒气的学生。
也有忙着收拾院子的人。
而躲在人群堆里的王风启则大大送了一口气,幸亏当时没有将顾长盛赶走,不然今天就麻烦了。果然他就是有远见,随便做下的决定都会有如此大的裨益,嘻嘻嘻
而就在季远川这边上演一出出大戏时,小宛公主那头却是外悠闲,只不过这下个不停的雨实在让她心烦。
“这人怎么还不回来,不就是赶个人么,他们那么多人还摆不平么”小宛公主倚在马车壁上,看着外面的雨,懒洋洋地道。
旁边的侍女正将一颗紫葡萄小心地去皮,然后喂入公主粉嫩的小嘴中。
侍女安慰“公主莫急,他们很快就会回来,到时候公主就可以下马车了。”
“是啊”一想到季远川会被她指派去的人灰溜溜地赶出来,她就觉得心情突然好上了几分,“那些屋子都太小了,也就那个稍微大些,勉强入我眼吧。”
“公主说的是,公主是千金之躯,理应住最好的那座宅子,至于那些书生他们不是有马车么,睡马车上不就得了。”
小宛公主被侍女说得越发心花怒放,是啊,长得英俊又如何,现在还不是得淋雨。
侍女最是明白自家公主的心思,讨好不要钱地往外扔。
“那季远川也是个不识好歹的,当初公主您主动向他问好,他竟然敢无视您,这下可好了,遭报应了吧”
不过,显然这马屁没拍到位,公主听了非但没夸她,反而给了她一耳光。
侍女被打得有些缓不过神来。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本公主何时向那穷书生主动问好过,我看你是脑子坏掉了,连记性都不大好了。本公主的未来驸马可是大秦朝的大将军顾风,和那季远川可没什么关系。”
侍女回过了神,吓得跪趴在地上,连连认错“公主说的对,公主说的对,是奴口无遮拦,是奴胡说八道,那季远川如何能与一表人才、英俊潇洒的驸马相比,是奴说错了,还请公主恕罪,饶恕奴”
“罢了罢了,本公主就是容易心软,这次就算了,只是下回可不许再胡说,不然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再喂给你吃”
侍女听了心中没有半分轻松,更无感激,反而更害怕了几分,不停地冲着公主磕头。
而小宛公主却陷入了初见驸马的那日之前她只见了一个季远川,便惊叹世上竟有如此男子,可直到她看到了来迎亲的驸马
她才知道,季远川也不过如此。
与顾风将军一比,季远川的英俊则显得过于温和与收敛,她还是更爱那骑着大马缓缓向她走来的驸马。
容貌更为俊美,身形更为孔武有力,就连那不经意看过来的眼神都莫名给人压迫感。
也只有这般霸气的男子才能配得上她。
就在这时,隐隐约约好像听到有人说将军回来了。
将军那不就是驸马吗
她激动地立马站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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