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上岛的男主

    意水书院的名字, 取的也很随意,就像青明书院是建在青明山一样,同理, 意水书院是在意水岛上。

    没错,这个书院建在一座四面环水的小岛上,据说是因为有的课程涉及机密, 不能被外人知晓。

    不过这在季远川看来,则是增加了危险感。

    在孤岛上, 那岂不是被揍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希望是他想多了吧

    不过令他欣慰的是, 只需要在那里待七天, 七天一到便可离开。

    季远川将意水书院的有关信息,通通讲与围坐在他身边的四人听, 其中也包括了这七天有关的课程。

    “可能你们已经知道了一些有关意水书院的消息,我便再与你们补充一二。

    意水书院平时的课,可能与我们完全不同, 你们要有心里准备。

    还有就是具体要如何上课, 呃目前我也不知道, 估计等我们上了岸, 就能知道了。

    你们平时一定不能落单,在一个人的时候千万不要试着去挑衅对方, 要学会保护好自己, 听到了没有”不要被揍啊

    不过, 后面这句话, 季远川没有说出来。

    顾长盛,顾长鸣,王颂文,许扶河,皆一脸严肃地看着季远川,四人齐声道“我们听明白了”

    而站在不远处的甲板上的应独睿,则不由也板起脸来。去年好像是甲字班的抽到了意水书院,然后那四个学生好像被揍的很惨,两位夫子看起来还好些。

    但全都是鼻青脸肿回书院的。

    虽然那事被闹得很大,都捅上面去了,但最后还是没给什么说法,几乎认定了是青明书院学生的错。

    都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哪里能将对错分得那么清。当时到底是谁先踩了谁,又是谁先骂了谁,已无法分辨,只知道对方并没有群殴,一对一上而已,而青明书院惨败。

    至于这次,应独睿也在心中苦恼,他看向季远川,心想,全部护住估计有点难,若是条件不允许,那他只能保住最听话的那个了。

    因为是顺风顺水,在船上待了两天,季远川等人的视线中终于出现了其他船只。

    季远川猜测应该是四联书院中的另外两所书院商易书院和路哲书院。

    商易书院倾向于研究商贾之道,路哲书院则潜在研究天文地理和人生哲学。

    待那两艘船靠得近了,近到季远川足以便将那船徽看明白,他便安排跟随来的理事上前与之打招呼。

    四个学生中,只有两个还能保持站立,而顾长鸣和王颂文则除了吐便是睡。

    本打算好好领教一番,王颂之究竟是如何顽劣,以致于王风启在他跟前打了好几次招呼,谁知转眼间,这家伙连话都说不利索了。

    所以季远川只能将顾长盛和许扶河叫了出来。

    不过顾长盛就在他旁边,没什么好叫的,而许扶河还在里面看书。

    这孩子是真用功,其他四人都是带个小包,里面还多是生活用品,而他不但带了个大包,里面还多是书籍。

    季远川还在里面看到了三年科考。

    一想到这几天许扶河便是在船舱中度过,连上甲板的次数都少得可怜,他便不由心生怜惜。

    而许扶河因为季远川的亲自劝说,也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跟着季远川来到甲板看风景。

    全程跟随的顾长盛,只是看着,没有说话,那落在许扶河身上的目光却不由重了几分。

    “书几日不看不打紧,别把自己逼太紧了。”季远川说完,又看向对面的船只。

    “那两艘船便是商易书院与路哲书院,既然遇上了,便说明很快就要到了。”

    许扶河跟着看过去,只见对面有两艘截然不同的船,一艘高大华丽,一艘小巧精致,相较之下,那较小的一艘犹如老母鸡身边的小鸡仔。

    “谢谢夫子的劝告,学生其实也觉得这几日看书效果不佳,还是不看了。”许扶河转过头与季远川道。

    季远川笑了笑,道了声好。

    顾长盛此时出声道“夫子,为何对面的船相差如此之大。”

    季远川理解他的意思,便道“那前面更高大的那艘,是商易书院,此书院对商贾之道颇为研究,据说,较许多书院都富裕很多。”

    季远川没有说完的是,那许多书院,其中便包括了青明书院。

    “而那看起来小巧,且船身上画了许多字符的船,便是路哲书院,此书院对天文地理与人生哲学颇有心得。”

    之后,季远川又与他们解释了这两书院的起源,时间便不知不觉的过去。

    到了傍晚时分,三艘船终于靠岸了。

    顾长盛和许扶河两人合力架起了顾长鸣,应独睿一人背起了王颂文,季远川想上前搭把手,但被均被拒绝。

    无奈,他只得走在前头带路。

    很快,三伙人在岸上相遇。

    季远川远远瞧见他们的穿着,便认出了他们的身份。

    那穿着金色学子服的,定是商易书院,老远看见就觉得像一块大元宝,更别提那走在最前面的人体型偏胖,一眼看过去,格外醒目。

    而穿着玄色学子服,身上且绘有不知名的奇异符号的,便定是路哲书院了。

    虽然三个书院的学子服不同,但季远川注意到两个相同点。

    一是另外两个书院也带上了如应独睿一般的人物。

    只因骑射夫子看上去便健壮许多,并且又不是学生打扮。

    二是对方也有一两位需要抬上岸的晕船学生。

    三伙人一汇合便开始自报家门,在进行了简单的寒暄后,一群人开始干瞪眼了。

    “这意水书院未免太不将我们放在眼里,明明知道我们何事能到,竟然不排个人在此等候,若是我们无一人知道路,那该如何处理。”

    说话的人是商易书院的吴夫子,由于他体型肥胖,受不得热气,下船还没一刻钟的功夫,已是满头大汗。

    路哲书院的带领人是个黑瘦的中年男子,名唤索思。

    索夫子看了看正气喘吁吁擦汗的吴夫子,然后道“我们路哲书院的人皆是第一次来此,你们可有认识路的”

    吴夫子一脸吃惊“怎么那么巧,我们商易书院也是第一次来,上次来的这次没来啊”

    说完不死心地看向一直没被他看在眼底的小年轻。

    青明书院这次怎么回事,竟然让胡子都没一根的孩子出来领队了,这不是在玩笑么

    季远川收到眼神,无奈道“我们这次也全是第一次来。”

    吴夫子一听,胖脸顿时耷拉了下来,嘴里开骂道“意水书院到底搞什么鬼,我商易每次都大老远去码头那儿迎接他们的学生,怎么我们来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瞧见难道这就是他们的待客之道吗”

    索夫子冲着吴夫子点头“确实是他们无礼了,不过,也有可能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我们先在此等等再说。”

    季远川见他们并无与自己交谈的意愿,便也没凑上去,扭头让顾长盛等人将还晕着的人抬到树下林荫处。

    吴夫子见季远川离开竟然不打一声招呼,脸都黑了,冷哼一声与索夫子道“现在的年轻人也过于无礼了,身为晚辈却连一声告辞都不说,还甩脸子,光穿得那般好看又有何用真是不知所谓。

    罢了罢了,我们也赶紧去那阴凉处歇歇,等人来接我们吧。”

    索夫子虽未像吴夫子般出言指责,但脸色同样难看,没有再多说,带着学生,跟着商易书院的一行人,朝着一个方向去了。

    已经坐在林荫下的季远川自是不知自己走后,他们又说了些什么,既然已经感觉到那两人对自己并无善意,那他也不必对他们有什么好脸了。

    季远川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不经意见他们脸上都有微微的愠色,尤其是顾长盛,那脸都黑得要滴出水来了。

    他便出言安慰道“大家别着急,也许是意水出了什么事儿,我们在这儿等等,应该很快就有人来了。”

    自下船后,顾长鸣的状况便好多了,已不用人扶着,自己便可以坐稳,本就为夫子鸣不平的他,听了夫子的话,心里不禁为夫子心疼。

    夫子就是太好说话了,反而被那些小人欺到脸上来。

    “夫子,我们不是因为意水书院的事儿生气,我们是因为某些小人”说到这儿,顾长鸣刻意地看了对面一眼。

    季远川一看便明白了,愣了一下。

    顾长鸣则还没说完,又接着道“夫子切莫将那些无礼小人放在心上,他们还不值得夫子伤神。”

    顾长盛看向季远川,也道“夫子别理他们。”

    许扶河嘴动了动,却又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只能投去一记安慰的眼神。

    应独睿看着他没有说话。

    而王颂文枕着包袱睡在地上。

    原来他们也看出来了,的确,对面的人从一开口说话起,便在有意无意地排斥他。

    不过他们是不是把他想的太脆弱了,这一个个担忧的小眼神是怎么回事

    季远川噗嗤一声笑了“没什么好生气的,我也没有生气,你们不用担心我。”

    一说完,季远川便感觉他们松了口气,尤其是顾长鸣表现得极为明显,还拍了拍胸脯,连声道“那就好那就好”

    本不愿多说什么的应独睿,见季远川心胸宽阔并不在意,便生起了指点的心思。

    “他们见你年纪轻,且你自报家门时自称为夫子,他们自然将你认定为晚辈,言语间才会如此轻慢于你。

    但是,若你一开头便说出掌师的身份,他们也许并不会在明面冒犯你,但只怕会对你更加不满,暗地里做出什么,也说不准。现在早些看出他们的为人,保持距离倒是挺好。不过是相处几日罢了,七日过后,谁还记得谁。所以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

    季远川惊了,一直以为沉默寡言的应夫子对人情世故无感,没想到观察力敏锐得很,分析力也很强。

    是他以貌取人了

    “多谢应夫子,我并未放在心上,他们不愿理我,那我倒是省心多了,我还不愿意和他们虚与委蛇呢。”

    季远川笑着说完,便听见树林深处传来声响,众人不由保持安静倾耳细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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