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2168年,全球变冷,四季寒冬,动物死亡率飙升,污染严重,病毒滋生,人数减少。
东国国防部下达高级防护命令,整座城内弥漫着一股巨刺鼻的消毒味。
过往行人戴着二级防护口罩,沉默低着头如同没有灵魂的行走机器。巨大的铲雪机在马路上不休运作着,呲呲作响。
“滴呲滴呲——————”
这尖锐的声音敲打神经。
一位身段修长的男人,裹紧黑色羽绒服,脚底几层的厚重雪跟风滑冰靴似的,如疾风穿过人群顺利到达对面街道。
大白天戴墨镜,慌慌张张。
除夕浑然不知,不由自主颤抖的身体,这一路已吸引了多少行人目光。
他只顾埋头疾走,到了分岔路口才会抬头,扶了扶眼镜墨镜,谨慎地贴墙观察四周。
那事已过了两个月了,但还是整日惶恐。总感觉背后有双眼睛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
这样紧张无度的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穿过了几条街道后,声响渐渐消失。
脚下厚重寸步难行,除夕停下脚步喘息。全身湿透,不知是吓出的汗水还是捂出来的。
余晖撒落在洁白的雪地上,前方直行街道,一辆眼熟的黑车行驶过,他没有在意的扬起头。
高处悬挂着一明晃晃的标识“WE研究学院”映入了眼帘。
WE学院是E市高等独立中学,为不影响学生研究学习,四周切断一切噪音大的机器。
没了铲雪机,雪很快就会铺厚,根本没什么行人愿意走这条路。
除夕正想赶紧趟过这雪路,只听耳旁“轰轰轰轰”响起了巨大的机车声。
“拦住他!”
稚嫩/女声随之而来,还未看清,一阵狂风已掀开他的帽檐。
眨眼间,除夕已被七八个人团团围住。
正前方,停了辆冒着蓝色焰火,蒸汽朋克风式机车。
一位画着浓妆扎着双马尾的中学少女,正含着棒棒糖,高高在上的打量着他。
一看就是“领头羊”。
“你......你们……”除夕瞧看身旁的几个人,全都穿着WE学院的校服,有些疑惑地皱起眉。
WE研究学院,他的母校。
所以这群人,算是他的学妹学弟们。
除夕瞥了眼机车轮子杀出的雪路,全都归于那匹全球限量168机车。
各方面看,这极大可能是官员家的骄纵小孩。
以他现在身体状况,最好不趟这浑水。
除夕扶了扶墨镜,决定不予理睬,正准备快速离开,谁知刚往前一步走,几个学生也跟着上前,把他围的更紧。
看来这群学生确实盯上他了。
“让开。”除夕掌心的汗珠不停外往冒。
“嘿嘿,不让呢。”机车皮夹克少女,刹好蓝色摩托甩发下车。
黑皮裙,红长靴,烟熏眼妆配上暗黑版烈焰红唇,简直就像从影片中的哥特地区走出来的飒妹,禁冻。
可惜,戴上墨镜,世界一个色,那么多的鲜艳色彩,除夕无法欣赏细品了。
“我再说一次,让开。”说着,除夕手往裤兜里摸。
机车少女咧开了唇角,一雪花落小翘鼻,僵硬笑道:“不让呢?你是要报警吗?那赶紧吧,我们也省的麻烦还要把你送进去。”
除夕愣住,抬头:“嗯?”
“喏。”裹着跳跳糖的金属棒棒糖从小红唇拿出,连着丝,指向了WE学院高处阳台,机车少女开口,软声袭来,“你在对面三条街的时候,我就站在那儿。”
除夕浏览过四周男学生的脸,压着起伏的胸口,挑了下眉头:“然后呢?”
“穿戴严实,形色匆匆,贼眉鼠眼。”机车少女扬了扬下巴,眯着眼,“不管你犯没犯事,都得给我乖乖接受检查。身份证件盘交出来!”
除夕微微一笑:“什么时候,E市轮到几个学生看管了?”
旁边一男学生突然开口:“我们老大的亲哥就管E市的!怎么不能归她管了!?”
“阿三,低调。”机车少女眨了眨那看不清楚的熊猫眼,有丢丢小得意,“E市我哥管,这WE校院周围地界归我管,谁也不碍着谁。既然有不法分子踏入这地,我就得管了———给我搜。”
“是。”“行嘞,木兰姐。”
四个少年,两个少女伸出了魔爪。
“不法分子”正呆若母鸡。
她哥?难道是国防部?
还有......他们叫的木兰姐......怎么会如此耳熟......
虽落魄,但不至于被几个学生压迫。
“别碰我。”
完了,晚了。几个人不管不顾,触碰到他的手,蹭过了脸颊,便会浑身开始起鸡皮疙瘩,不由地微微抽搐。
一触即发的老毛病犯了,根本无法动弹,只能看着他们在他身上上下其手。
除夕倍感屈辱,紧闭上了眼。
“把他眼镜也摘了。”机车少女上前一步,哈了口暖气,“看看不法分子的脸。”
除夕条件反射的按住了墨镜:“不能碰!”
机车少女咧嘴笑嘻嘻:“嘿嘿,我偏要碰呢。”
几个比较壮些的男学生掰开他的手固定去取眼镜,羽绒服拉链被女学生拉开,伸入冰手在内衫摸了一圈,摸到小块硬物,一扯。
外衣脱落敞开,露出了条纹病号衣。
除夕猛地挣脱。
“啪”墨镜一摔,碎裂。
身份证件信息资料盘也随之掉落在地,弹出蓝光框:
除夕,男,2147除夕夜,21岁,毕业于WE大学精英部学院,2168年9月20日患SIP病毒(传染疾病),10月13日出院,后续实验基地观察中。11月进入实验基地实习......
“SIP患者!”近年高发的传染病之一。
竟然还是学长!完了!
这几个字母,令学生们纷纷往后退了几步,立即从衣服夹层掏出手巾和消毒喷雾清洁。
温柔眉眼皱起,除夕视线模糊一片,眯着眼挡了挡光线,学生们惊恐的神情,步步远离着他。
他想再告诉他们一次,资料是SIP治愈患者,不会传染。不过话还没说出口,视线忽然聚集。
取下眼镜后的世界色彩,如泼墨一样在刺激着他,远处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身体上还闪着不该有颜色。
又看见了。那些颜色刺击着他的眼球,好痛。
博士跟他说过,病毒治愈后会有“副作用”。
导致他神经混乱,看见常人看不见的颜色。
而他总觉得,那些错综复杂的色彩又冥冥之中在预示着什么。有的人身上有,有的人就没有。比如这群孩子的身体上是纯洁无色。
不行……
除夕从兜里摸出的是一个医用大针管。
“啊!他干什么!”
学生们捂着嘴,机车少女静止一般。
只见除夕挽起袖子朝着胳膊管上准确用力一扎。
针管上写着“镇定剂”三个红字。真是个SIP狠人患者。
“我,已经治愈了。”除夕渐渐平复,身体剧烈颤抖也恢复了一点。
机车少女也缓过了神来,她理清了。这个男人,之所以裹的严实,有着偷偷摸摸的行为,是真的有疾病啊!
没错,抓错人了。
除夕喘息着,冷淡说:“把墨镜和身份盘还给我。”
学生们还愣着不敢动。机车少女一弯腰捡起脚边的墨镜和身体盘,上前递给他,眯眼笑了笑:“早说不就行了,拿着,以后别乱跑喔。”
镇定剂的药效还没过,除夕面无表情,全身麻木。
真正的寸步难行了。
“天色不早了,撤!”机车少女瞬时没了兴致,转身把棒棒糖扔垃圾桶,跨上机车戴上头盔。一边对那些学生说:“今天这事,一个字都不许说出去!谁敢,我当场废了他。”
女学生看了眼站在原地的除夕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朝着机车少女跑过去,说:“当然了,老大放心,我们知道!要是被军长......后果不堪设想。”
军长?除夕心里骤然一紧。
“你哥是DEE军团长官?”
横拽的机车少女一听,面色怂了两三分。“不是!猜什么呢?再说一字,我让他们把你扔到垃圾桶里去过夜,明早就成新鲜冰棍儿了哦。”
除夕被这一说,猜的八九不离十了。
机车少女应该就是传说中的“连家耻辱”连木兰,那她哥哥就是DEE军团的长官连轶。
那可是出了名的“残暴”,难怪会怕。
“老大,我们赶紧走吧!”
怕事的男学生看形式不利,暗搓搓手,一边跟另外两个往学院那边撤退。
连木兰咬了下唇边,看除夕那副一眼看穿的眼神,毛骨悚然。她蹬了下摩托,刚点燃火。
除夕以学长身份,清了清嗓子:“你们几个,最好把口罩戴好。那位机车妹,你......知道E市夜晚气温吗?”
“顶多零下十几呗......”连木兰带着皮手套走神回了句,看了眼天灵机一动,喊住三个男学生:“喂!阿三!你们别走了,看着他。护送这位观察期患者平安到家!”
阿三及其他男学生:“啊?”
“嘿嘿,助人为乐咯。”机车少女又摸出一新型三角棒棒糖含嘴里,万事大吉,点燃车火,面向除夕轻蔑一笑,顺带拍了下自己的露出的白大腿:
“隐形棉裤,抗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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