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先生，”卫秋烨手足无措地站在一边, “这不太适合吧？”
莫望手臂搭在腿上, 做了个手势：“我只是想学习一下, 不会打扰你。你可以当我不存在。”
画室算得上宽敞。但是突然多一个人，他多少还是会不自在。
连衣率先反对：“为什么？秋秋邀请你留下来了吗？说起来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老缠着秋秋干嘛？”
莫望看向卫秋烨：“不可以吗？”
卫秋烨犹犹豫豫地说：“我不太习惯有人在旁边看着。”
莫望在自己身边设下一个结界：“这样你就看不见我, 也不用紧张。”
但是你在看我啊！
卫秋烨急得胃痛。
连衣揽住他的肩, 安慰：“秋秋，没事啊，他愿意看就让他在这里看，我们去别的地方。正好, 我家有空余的房间，可以当你的临时画室。”
卫秋烨拍开他的手：“你先别添乱。”
他走到莫望面前, 真诚地问：“莫先生，我能知道你留下来的理由吗？”
莫望望着他澄澈的双眼, 嗓子有点发痒：“他总脱衣服。”
果然还是连衣的问题。
莫望总怀疑连衣对他有企图。
卫秋烨又跑回去和连衣商量：“你能不能不脱衣服？”
“为什么？你不爱我的肉体了吗？”
卫秋烨面无表情：“没爱过。”
连衣捂着心口：“卫小猫你太让我伤心了。你忘了成年礼前夕我们在星空下的约定吗？”
“忘了。”卫秋烨残忍否认，“你对我来说和摆在教室里的石膏像没有区别。”
连衣炸毛：“卫小猫，你知道有多少人想看我的身子吗？你居然一点也不珍惜。”
卫秋烨脱口而出：“我只想看夏医生的。”
连衣噗嗤一声笑起来，捂着肚子哈哈大笑：“卫小猫, 你怎么这么色……哈哈哈哈哈哈哈夏医生肯定不知道你这样, 要不要我告诉他？”
卫秋烨被他笑得一时间不知道手往哪里放，脸颊染上薄怒：“怎么了？我就是喜欢夏医生。其他人在我眼里都一个样。”
“是是，”连衣瞟了一眼坐在远处的莫望，特意提高嗓门, “卫小猫你眼里就看得到夏安和，我长这么帅你都不懂得欣赏。啧啧，情人眼真恐怖。”
莫望抬头看他们，黑雾笼罩的脸上看不到表情。
卫秋烨连忙扯他：“你这么大声干什么？”
“他好像喜欢你。我告诉他一声，你心里有人了，让他别白费力气。”
“他哪有喜欢我？”
听到声音的莫望：“呵。”
笑了。
而且卫秋烨惊恐地发现，他不是在冷笑或者嘲笑，而是发自内心的愉悦……
难道他暗恋给自己治病的医生是一件很可笑的事情吗？
卫秋烨有点受伤，和莫望说话的语气也疏离僵硬：“莫先生，他口无遮拦，最喜欢胡编乱造，你别信他的。至于夏医生，我和他也只是普通朋友。”
莫望不笑了，淡淡点头：“你的私事，我不会过问。”
卫秋烨：“那你能暂时……”
“但是你这位朋友，未免过于张扬，”莫望对上连衣轻浮的眼神，“我希望他能有所收敛。”
莫望的正义感，卫秋烨是见识过的。
毕竟是还不认识他的时候，看到他差点哭出来，就冲过来解决假魔王的人。
但连衣又不是他能管得住的性格。
他思来想去，找到一个解决办法，开始催促连衣：“你变回猫，我给你的原形画。”
连衣撇嘴：“为什么？”
“你可爱。”卫秋烨安慰他，“你最近不是掉粉了吗？正好靠画像再吸点粉回来。我会把你画得很可爱。”
“我没掉粉！”连衣大声强调，“只是他们心里同时有了别的猫。”
“都一样。这样他们心里说不定就只有你一只猫了。”卫秋烨打着小算盘，“反正猫也不穿衣服。哦，你一直不肯变猫，是不是知道自己猫形态身材不好？”
连衣被他刺激得斗志昂扬，变回猫形，在沙发上凹出一个姿势：“胡说，我猫形也好看。”
卫秋烨小心翼翼地瞟莫望一眼，发现他没再说什么，才松了口气，开始找状态。
连衣变回猫形，嘴里还是不停说话：“他到底是谁啊？”
“莫望，我新认识的朋友。”
连衣惊讶：“你居然会主动交朋友？我不信。”
“是……工作上认识的。”卫秋烨心不在焉地说，“我不是要把祖传的拍卖会改成线上的吗？他是合伙人。”
“你怎么想到找他？”连衣打了个呵欠，“他看起来怪怪的。”
“只是看起来，他脾气很好。”
连衣捂着自己的脖子，喵喵抗议：“你看看我脖子上的伤，才迟点我就要被掐死了，你居然说他脾气好。”
卫秋烨看着空白的画布放空：“那是你惹他。他很有正义感，救过我几次，刚刚也只是怕你要对我做些什么。”
不过他也觉得有些不对。他记得，莫望说过他喜欢猫，没想到对连衣的猫形态也这么狠心。
“下次……要是你再遇到他，不要再抓他，试试跟他卖萌，他应该会放了你。”
连衣撑着下巴：“你试过？不然怎么知道。”
“我……”卫秋烨拐了个弯，“我看见过。而且他说过他喜欢猫。”
连衣眨眨眼，满脸八卦：“我知道了，他想撸你，所以对你这么好。”
“他不知道我是猫。”
“你这么肯定？”
因为上次买猫零食的时候莫望就这么说的啊。
“说的也是，应该没谁猜得到混沌居然是猫。”
“也没人想到令人闻风丧胆的梼杌也是猫。”
“还有隔壁老饕家。”连衣啧啧摇头，“也不知道穷奇家为什么会做狗，非要和我们不一样。”
他换了个姿势：“好累啊，你画好没有。”
卫秋烨慢吞吞地说：“还没开始。”
“你怎么这么慢，我快累死了，又不能动。”
“有人看着，我进入不了状态。”
准确来说，是莫望在看着。
不知道为什么，一想到莫望在后面看着他，他就背上一阵刺痛，笔都拿不稳。
“那我下去溜达一圈，你慢慢酝酿。”
连衣伸个懒腰，跳下沙发，竖着尾巴在莫望面前走来走去。
“帅哥，你在看什么？”
卫秋烨眼睛瞪大：“你又干什么？”
“你不是说他喜欢猫嘛，我试试卖萌对他有没有用。”
作为知名宠物博主，连衣对于卖萌吸引人类颇有自己的心得。
他直起上半身，前爪搭在莫望腿上，眨着一双圆圆的大眼睛，撒娇般拖长尾音：“喵~”
卫秋烨捂住眼睛。
虽然连衣的叫声很甜，但他其实在说——
崽种，直视我。
他简直不敢直面接下来的画面。
虽然莫望听不懂猫语，也不能这样啊！
莫望沉着地抬起头，望着妖娆扭造型的猫。
连衣上半身趴在他身上，眼睛迷离地眯起，白色的裹着绒毛的爪子像是入口即化的棉花糖，在他腿上一踩一踩。
灵巧的长尾巴缠上他的腿，不停摩擦，柔软又温暖的猫肚子紧贴他的身体。
“喵呜~”
崽种，你看看老子美不美。
外面路过的学生偶然听到猫叫，呼朋伴友地准备营救猫咪。
“说不定是流浪猫。”
“是不是被困了？”
“我怎么觉得是发|情了呢？叫声好奇怪。”
“等等，”其中一个学生发现外面的牌子，“这是卫教授的画室，我们不能随便进去。”
“可是里面的猫在叫……”
他们从没拉严的窗帘往里看。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这是……”
连衣发动缠人攻势，抱着莫望的腿晃动身体，叫声一声更比一声娇。
你个大傻x，老子在骂你，你还以为老子在撒娇呢。
你什么身份啊，老子和卫小猫青梅竹马几百年，从来都是这么相处的，你挡什么道？
嘿老子骂你你是不是还挺带劲啊？怎么样？猫在眼前是不是特别想摸？嘿嘿，你摸不着。
莫望沉稳地看着打滚卖萌的美短，准确地捏住猫后颈，把猫拎起来，用扔铅球的方式扔到远方。
猫在空中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连衣变回人形，摸摸脖子后方，恼羞成怒：“卫秋烨你是不是耍我？”
学生们：“卧槽，卫教授画室里有个……裸|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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