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秋烨：我觉得你设计我。
他和莫望才因为给连衣画画的事有点矛盾，现在居然让他和莫望一起画画。
“你如果下午就发任务, 我就直接留他画了。”
【人生不能重来。】
卫秋烨有气无力地喵了一声：“是说让他做我的模特吗？”
【不, 是和你一起画。】
“同一幅？”
【同一幅。顺便提醒你一句, 你们两个的贡献度都要达到40%，你画整幅他添一笔不算。】
“我听过四手联弹, 但没见过双手联画。”
【本来确实是四手联弹, 鉴于你不会弹琴, 我们人性化地选择了绘画。】
卫秋烨猫脸稍微扭曲。
听系统的语气怎么好像他占了便宜。
他抛出终极问题：“他会画画吗？”
【不会。】
那任务还怎么做！
【可以画得丑一点。主要是心意。】
这可能是他绘画生涯中的耻辱。
“累了，还是怎么？”莫望捏捏猫脸颊上的毛，“这么没精神。”
卫秋烨下巴搭在地上，抬起眼睛看他：“我们一起画画吧？”
“嗯？”莫望眼睛稍微眯起, “你想玩什么？”
卫秋烨咽咽口水，重复了一遍：“和我一起画画好不好, 我想画画。”
猫咪的眼神单纯可怜，魔王也耐心倾听并表现出为猫咪达成心愿的决心, 但奈何魔王似乎听不懂猫咪的话。
卫秋烨叹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喵喵叫了两声，又咬着莫望的裤腿往自己的房间拖。
“过来。”
卫秋烨把爪子伸进猫饮水机里, 蘸了点水, 在地板上画了朵简单的花。
“画画，懂吗？”
莫望半蹲下来，抬起猫爪子：“地上怎么了？别把爪子弄脏了。”
卫秋烨猫爪翻到他的手上方，把他的手掌往地面按：“你也来。”
莫望在那块地面摸了摸, 又敲了几下：“下面有什么东西吗？”
卫秋烨又蘸水重新画了一遍，怕水是透明的莫望看不清，还扒拉来一堆猫砂，摆着一朵花的样子。
这样明白重点是什么了吧？
莫望凝视许久，问：“这是你们家族的图腾或者法阵？有什么特殊作用？”
卫秋烨：……
他一爪子把猫砂拼成的花糊成一张饼，坐在饮水机旁，用流水洗趾缝里的猫砂。
猫砂都粘在毛上了，难受。
猫一边洗爪子，一边嫌弃地叫。
莫望忍俊不禁：“你用这个洗爪子，以后还怎么喝水？”
猫低低呜了一声。
不许笑话我。
莫望举起双手：“我没笑你。”
他果然没再发出笑声，但流动的黑雾和眼睛里的笑意明显表示着他内心的愉悦。
莫望走到猫面前，就着清水帮猫清理趾缝里的猫砂。
卫秋烨眼珠转了转，把湿漉漉的爪子取出来，指着饮水机，嘴微微张开，一副惊慌的样子。
莫望问：“饮水机坏了？”
卫秋烨点头，爪子蘸蘸水，再取出，再蘸蘸水。
莫望关掉电源，也学着他的动作，把手伸进去。
卫秋烨看准时机，一爪子把莫望的手拍进水里。
系统可没说他不能抓着莫望的手画。
他现在就要带领莫望在地板上追逐艺术的真谛。
轰的一声，饮水机翻倒在地，清澈的水流在地面流淌。
卫秋烨惊恐：“我力气那么大？”
他只是想让莫望把手打湿和他一起画画。
莫望抖抖手上的水，单手抱起猫，另一只手扶正饮水机。
“饮水机我明天送去检修，你乖一点，待着别动，我来拖地。”
莫望把猫放到椅子上，嘱咐一句，转身拿来拖把。
卫秋烨坐在高高的椅子上，低头看着把花淹没的一滩水。
现在这滩水马上就会被拖把抹平，变成地板上用以反光的装饰品，最后随着时间的流逝蒸发消失。
卫秋烨看着莫望辛勤劳动的背影，喵喵叫着加入战局。
他一下跳到地上，爪子在光洁的地面上印出几个花一样的印记。
莫望刚拖完地，准备收工，就看到身后的跟屁虫和一连串爪子印。
他走到哪，卫秋烨就跟到哪，力求破坏他的劳动成果。
还附赠一地猫毛。
莫望轻叹了声气，把猫抱起来，重新放到椅子上：“先不要踩，地还是湿的，容易摔跤。”
卫秋烨抱着他的手臂：“我在画画。”
“撒娇也不行。必须等水干了。”
小猫咪扬起小脸，哀哀地叫了一声，小鼻子微微皱起。
莫望定定看着他。
卫秋烨肚子趴在他手臂上，指甲收起，前爪在他手臂上一踩一踩，叫声一次比一次嗲，蓝眼睛里像有汪洋大海。
莫望和他对视几分钟，埋头在他背上的厚毛里深吸一口气。
“……玩吧。”
卫秋烨欢呼一声，跳下椅子，活泼地在地上踩来踩去。
莫望靠着墙壁，在一边看着。
他脸上的雾气以一种平缓但很轻盈的速度流动，不算单纯的愤怒或者喜悦，而是一种——
慈爱。
一向懒散的小猫咪难得自己选择运动，在湿滑的地面跑来跑去，留下灰白的印记。
莫望想，既然他喜欢就让他跑，等他玩累了再收拾。
但他渐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
灰色的小猫爪印不像地面上的瑕疵，反而像是一种独特的装饰，连缀在一起的脚印隐约构成一树暗淡但孤傲的花。
“你是在画画吗？”莫望半蹲下来，挠挠猫下巴，“画得很好！”
卫秋烨双眼发光，尾巴高高翘起，拱拱他的腿，再跑到拖把旁：“你也来！”
莫望终于开窍：“你是要我一起画？”
卫秋烨激动点头。
“我不会画画。”
“没事，随便画，开心最重要。”
莫望拿起拖把，略一思索，随着他的动作，随便在地面画了几个圈。
卫秋烨跑了几个来回，累得满头大汗，问系统：“完成了吗？”
【恕我直言，你刚刚不是在给他捣乱？】
卫秋烨不满：“我在画画啊。”
【不是印几个爪子印就叫画画。】
“不是随便印的！你不觉得像踏雪寻梅吗？”
【不像。】
卫秋烨吐槽：“你真的毫无艺术细胞。”
系统大声承认：
【确实没有。】
卫秋烨被他的话一梗，气得面壁思过。
莫望拿手机把即将消亡的画拍下来，走到猫身后，大手轻轻落在猫背部：“怎么了？”
卫秋烨抬起下巴，抑制住想翻肚皮的冲动，低低地叫了几声。
“是不是我把你的画毁了？”莫望轻声安抚着猫，“下次我不打扰你，你随便画。”
卫秋烨摇摇头。
“那你是对自己不满意？”莫望把拍下的照片递到他面前，“很好看，你是我见过画得最好，最有艺术细胞的猫。”
在光线的影响下，地面上的图案并不清晰，乍一看只是一堆没有规律的污渍。
但莫望夸奖的语气很真诚。
卫秋烨碎碎念：“莫望都看得出来！你看魔王都比你会说话。”
【呵。】
系统字正腔圆地回答：
【他说的是猫里面。】
卫秋烨气得锤了一下墙：“你说说，要怎么才算数？”
【起码要使用正常的工具，能看出一定的主题而非胡乱的线条，并且，他要知道自己在画画。】
真难。
【现在收拾地面，准备重新开始吧。】
地上的爪子印失去意义，卫秋烨也觉得它碍眼起来。
卫秋烨把爪子搭在莫望手背：“谢谢你陪我画画，现在麻烦你拖地了。”
他跑到厨房，把自己的爪子冲了一遍，然后在猫咪专用毛巾上踩了踩，擦干水渍，在屋内巡视。
从他的角度能看到莫望帮他收拾房间的背影，高高瘦瘦带着凌厉感的背影，现在只给人居家感。
卫秋烨想了想，又跑回厨房，叼着没用过的毛巾跑到卧室。
莫望在旁边拖地，他就像模像样地用毛巾擦地。
当然猫咪的爪子不适合这项活动，所以他的工作效率连莫望的十分之一都比不上。
但猫咪还是很卖力。
莫望特意留了一个小圈，专门给猫咪擦地。
卫秋烨在原地转了一圈，甩甩不存在的汗：“我擦完啦！”
“嗯，擦完了，”莫望撕开一袋猫零食，当作奖励，“勤劳的小猫应该有奖励。”
卫秋烨乐颠颠地抱着零食啃。
今晚运动量有点大，他正好饿了。
莫望去了自己的卧室，似乎是在聊工作的事。
卫秋烨吃完猫零食，无聊地在屋内走来走去。
他的随身空间里是有画具的，但是他没理由拿出来。
如果必须用正常的画具，就要回到人形。
但是——他为什么要约莫望画画？
你看起来很有天赋我收你当关门弟子？
说出去有人信吗？
找莫望当模特然后顺便画画？
不知道莫望会不会对当模特这件事有阴影。
他站在虚掩的门口看着莫望的背影。
莫望的声音压得很低，而且经过处理，他站得这么近，也听不清。
莫望的房间还是简约单调，缺乏生机感。
桌上摆着台式电脑和一些简单的文具。但他很怀疑莫望到底有没有碰过这些文具。
他到底以什么理由……找莫望画画？
他突然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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