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秋烨立马改口：“好，这两天就做吧。”
“你肯吃东西了？”
“吃。”卫秋烨爪子刨刨地面, 又改口, “稍微吃一点。”
莫望拿出手机记事本：“想吃什么？”
“还没想好, 等会告诉你。”
卫秋烨熟练地钻进卧室，变回人形给莫望发消息：有兴趣一起学烘焙吗？我请了饕餮那边的老师。
然后再用猫形态钻回客厅提醒莫望看新消息。
卫秋烨和饕餮族商量清楚, 约定好课堂时间, 把地点定在自己的别墅。
两天后, 莫望如期赴约。
由于莫望工作的原因，时间定在了晚上，他到的时候，已经月上梢头, 别墅里亮着星星点点的光。
莫望看着灯光，不自觉地开始想象, 卫秋烨的样子。
他应该会穿得很正式吧，也许会戴上围裙, 头发也撩到后面，露出光洁的额头。
厨房里会摆着崭新的烘焙机器，卫秋烨不熟练但认真地按照菜谱进行尝试，材料会有一些掉到桌面, 他会红着耳朵找理由让想帮忙的人转头, 然后在他转头的时候偷偷擦掉。
蛋糕不算成功，但味道不差，两个人会一起分享深夜甜点，再靠在一起看一场电影。
想到卫秋烨戴着围裙和手套, 把烤好的蛋糕从烤箱里端出来，对着他微笑的样子，他就口干舌燥。
他重新把猫给的菜单看了一遍，抬手敲门。
门很快打开，卫秋烨一边按翘起的头发，一边整理衣服：“欢迎。”
“你刚洗完澡？”莫望站在门口没动，目光礼貌地避开他敞开的领口。
卫秋烨现出尴尬的神色：“不是。但是，反正你先做好心理准备吧。”
他引着莫望往里走，稍微抬高声音：“不要玩了。”
莫望脚步顿住：“里面还有人？”
话音刚落，他就看到一屋子猫猫狗狗，趴在地摊上，聚众舔毛，场面十分混乱。
莫望久久没有出声。
卫秋烨分开舔毛舔得开心的猫，小声催促：“开始了，别舔毛了。”
眯眼享受的美短抬抬爪子：“我还没舔够呢。”
“一会再舔。”
“刚有点兴致。”连衣慢吞吞地爬到一边，抬眼看到莫望，眼睛一下子瞪圆，“他怎么在这？”
“一起学烘焙。”
“他有什么好学的？”连衣嗤笑一声，“他家的猫还吃这个？”
他可没忘掉莫望把他扔到画室门口的仇。
“你说的朋友就是他？”
莫望也问：“你的朋友也来学？”
卫秋烨一个头两个大：“对。正好你们都想学，一起吧。”
他直接叫起旁边的缅因猫：“现在开始吧。”
缅因猫变成一个阳光开朗的青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好。”
饕餮一族现在都保持着缅因猫的形态。
穷奇那边则是俊朗的德牧。
本来卫秋烨只准备找只饕餮教他和莫望，没想到作为中介的连衣一下子来了兴趣，非要加入其中，还叫了一些其他朋友。
于是烘焙小课堂变成了一场聚会。
饕餮白简站在长桌的一侧，其他人站在长桌的另一侧，每个人面前都摆着必备工具。
“首先我们来分离蛋清。”
他把蛋磕开，反复把鸡蛋在两半蛋壳里倒，不一会蛋清和蛋黄就分离干净。
学员们有样学样。
卫秋烨磕开蛋壳，照他的样子操作，吧唧一声蛋清蛋黄一起掉进碗里。
“也可以试着把蛋黄捞起来。”
卫秋烨拿不锈钢勺子轻轻舀起蛋黄。
勺子和蛋黄在碗里你追我赶，蛋黄从这一端滑到另一端。
卫秋烨上手，按住蛋黄往勺子里送。
噗的一声，蛋黄散开。
旁边还漂浮着碎蛋壳。
卫秋烨抬起两只手，手足无措地看着融为一体的蛋清蛋黄。
“噗嗤。”旁边的连衣忍不住哈哈大笑，“卫小猫你怎么这么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卫秋烨瞪他一眼：“你分好了吗？”
“呵。”
连衣拿起尖叫鸡，对着蛋黄的位置一捏一放，伴随着鸡叫，蛋黄被吸进尖叫鸡嘴里。
“怎么样？”
尖叫鸡嘴里流着湿哒哒的透明的蛋清。
“借我用用。”
“我还没分完呢。”
大厅里充斥着鸡叫。
“我来吧。”莫望拿走卫秋烨面前的碗，三两下分好蛋清。
他的动作也不熟练，但好歹比卫秋烨强。
卫秋烨羞愧地接过碗。
“呃……没分好的鸡蛋可以一会炒着吃。我们现在进行下一步。拿一个干净的碗，加入75g植物油和100g低筋面粉。面粉要过筛。”
卫秋烨对着厨房秤一点一点称面粉，半天称不到准确分量，猛地往里面一倒。
秤上数字飙升，空气里面粉飞扬。
“咳。”
连衣毫不掩饰地继续大笑：“哈哈哈哈哈哈哈卫小猫你真的太蠢了。”
莫望把多余的面粉舀到自己这边：“好了。”
卫秋烨有点脸红：“谢谢。”
连衣瞪眼：“你为啥老掺和，管好自己的事。”
莫望用眼角给了他一个眼神。
“你看不起我？！”
“不要吵架！”白简敲动桌面，小麦色的手臂肌肉线条明显，“下一步，把它们搅拌均匀，加入蛋黄和75g牛奶，继续搅匀。”
这次卫秋烨终于能自己做好。
如果不算溅出来的液体的话。
他尴尬地帮莫望擦袖子上的牛奶：“对不起，弄脏你衣服了。”
莫望摇头：“没事。”
连衣嘲笑：“你把牛奶往他头上倒估计都没事。”
莫望瞟他一眼，没有说话。
卫秋烨斟酌语调：“其实……你刚刚倒的时候，也溅到自己身上了。”
“啥？？”连衣惊慌低头，看到黑衬衣上那明显的奶渍，“我这是品牌送的！！！还没开卖的衣服！！！”
莫望嘴唇动了动。
仔细看可以看出是“管好自己”四个字。
连衣：“你狠。”
“到这样，蛋黄能流动。现在我们在蛋清内加10g白醋，用打蛋器打发，”白简打了一段时间，往里面加糖，重复几次，“要打成这个样子，提起打蛋器，沾在上面的蛋白底部是直的，头上能拉出一个弯曲的小尖。”
有了电动打蛋器，蛋白打发并不算辛苦，但卫秋烨提起打蛋器，看着那个直直的尖：“它为什么不弯？”
“你打过头了。”
“那会有什么影响？”卫秋烨提着打蛋器不敢动，“它能变回去吗？”
“不行。不过这样也能吃，只是口感差一点。”
莫望把自己的蛋白推到卫秋烨面前，自己拿走他的。
卫秋烨深感羞耻。
他真的太菜了。
【其实你有一棵烹饪猫薄荷。】
卫秋烨眼前一亮。没错，他还有猫薄荷帮忙！
他找了个借口离开。
白简在后面喊：“等等，蛋白放久了就消泡了。”
“我马上回来！”
莫望拿起卫秋烨的材料：“我帮他吧，你先讲，等会我告诉他。”
卫秋烨躲在厕所吸完猫薄荷，神清气爽地回到大厅。
大厅里的学员们正在翻拌蛋白蛋黄。
连衣在鼻子周围扇风：“你身上怎么一股猫薄荷味？”
“现在哪有猫薄荷。”卫秋烨掩饰地说，“是不是你身上香水的味道。”
“胡扯，我的香水不是这个味。哦是不是你偷偷喷香水去了，哪买的，还有这个味？”
白简声音嘹亮：“翻拌！”
卫秋烨回去操作自己的蛋白蛋黄，却发现自己的已经拌好了。
连衣在旁边阴阳怪气：“有人帮你弄好了。”
卫秋烨看向正在翻拌的莫望，问：“你做的？”
“还能有谁？”
莫望瞥了连衣一眼，略一点头：“嗯。”
“那我帮你拌吧。白简，该怎么做？”
白简正手把手教穷奇：“这样拌，不要搅拌。”
莫望本想拒绝，卫秋烨直接拿过他的工具，试着模仿白简的动作。
他是第一次做，但不知为什么，一拿起工具，手就自然地动起来，他还没反应过来，蛋白蛋清就翻拌完成。
白简都有点愣：“对，就这样。可以啊，你以前学过？”
连衣在旁边叫：“卫小猫，你怎么突然变这么厉害？哦，我知道了，你刚刚是不是装不会，心机好深啊。”
“没有！”卫秋烨反驳，“我就是……可能突然开窍了。”
他看了莫望一眼。
希望莫望不要觉得他是装不会的心机猫。
莫望脸上的黑雾缓慢流动，语气也很柔和：“谢谢。”
“不用。”
接下来就是倒入模具，装入烤箱。
卫秋烨为了这件事，买了好几个烤箱，现在一起运转。
大约四十分钟，蛋糕就烤好了。
“晾凉，拍一拍。好了我们可以开始脱模。”
卫秋烨好奇地看着模具里的蛋糕。
由于他用了莫望的材料，看起来很成功。
空气里飘荡着蛋糕的甜香。
他刚准备脱模，莫望就拦住他：“小心烫手。”
并且帮他脱好摸。
莫望那边的蛋糕表面有点开裂，卫秋烨一看就知道是自己蛋白打发过度的原因。
作为有道德的好猫，当然不能霸占其他人的优秀劳动成果。
他把两个蛋糕推到一起：“一起吃吧。”
“好。”莫望眼里漾着笑意，拿起刀准备分蛋糕。
白简拍拍手：“可以直接吃，也可以加别的。想吃奶油蛋糕的跟我一起打发奶油。”
奶油蛋糕要复杂一些，需要把奶油在蛋糕胚上抹平。
连一向表现良好的莫望也觉得有些吃力。
卫秋烨仗着烹饪猫薄荷的帮助，完美铺好奶油，连白简都忍不住咋舌赞叹。
连衣凑过来：“帮我涂涂。”
“啊，好。”
莫望大手一挥，往连衣的蛋糕上抹了一层奶油：“好了。”
连衣和他大眼瞪小眼。
这叫抹好了？根本不平。
但莫望和善地看着他，他只能哼一声。
有了奶油的遮盖，蛋糕胚上的裂痕就完全看不见了。
卫秋烨在裱花袋里装上巧克力酱，开始在蛋糕表面画画。
连衣在旁边嚷嚷：“我也要！帮我也画画！”
“你要什么？”
“猫脸。”
旁边其他的妖兽也举手：“我也想要，可以吗？”
卫秋烨望着莫望：“那你呢？”
“猫脸。”
“你又不是猫，你画什么猫脸。”
莫望振振有词：“我家有猫，我要带给他吃。”
“你做的能吃吗你，别把猫吃病了。”
“停！”卫秋烨提高声音，又缓和语气和莫望说，“我帮你画。”
卫秋烨在他的蛋糕上画上一个抽象的布偶猫脸。
连衣好奇问：“你为啥画自己？”
卫秋烨摆摆手：“不是我。”
“明明就是你。”连衣翻出一张照片，“我们这就你一个布偶猫。”
我们这就你一只布偶猫。
就你一只。
布偶猫。
卫秋烨倏地抬头看莫望，希望他什么都没听见。
莫望在他焦虑地目光下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就你一只布偶猫。”
卫秋烨听到什么东西碎裂的声音。
连衣还不罢休，挥舞着手里的照片：“是啊，有什么问题吗？我这还有你的出浴照。”
就是他之前在微博发的那张，他们几只猫泡完温泉合影的照片。
莫望看过，还和卫秋烨说，“长得像但没有你好看”的那张。
莫望问：“这是你？你原形是布偶猫。”
卫秋烨眼前一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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