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他在厨房里转了一圈，发现厨具都是齐全的, 甚至还有没开封的面粉和奶油, 甚至还有一袋没开封的食用色素。

    夏安和下班回家一定很累, 这个时候正需要一份可口的甜点来缓解疲劳。

    烹饪猫薄荷的效果还在持续，他可以轻松做出任何甜点。

    夏安和没说过自己喜欢什么甜点, 但是他上次送的时候, 也没表现出反感, 所以做一些基本款，总没有问题吧。

    卫秋烨想到就做。

    那些食材和工具就像有意识，不用他动手，就自己组成美食。

    卫秋烨做了个抹茶千层, 摆好盘，掐着点坐到门口等夏安和回家

    夏安和并没有到家。

    暮色四合, 天色似乎比往常要更加昏暗。

    卫秋烨伸展前爪，有气无力地趴在门口, 明亮的猫眼黯淡无光：“他怎么还不回来？是很忙吗？”

    【还早，没到七点。】

    “平常的话，应该回来了。”

    【这是你们同居的第一天。】

    卫秋烨蓦地清醒过来，他现在不在莫望家, 他等的也不是莫望。

    “我忘了问他什么时候回来。”卫秋烨压抑住内心的失落, 跳回沙发，规规矩矩盘成一团，“我问他一下吧。”

    他爪子放到胸口，想拿那个小吊饰, 却发现胸口空空如也，项链早就被他扔进随身空间了。

    他胸口一阵发闷，抓抓胸口的毛。

    【怎么了？】

    系统看起来什么都没意识到。

    卫秋烨憋了半天，吐出一句：“我要剪毛。”

    【？】

    “太长了影响呼吸。”

    他翻出手机，找到和夏安和的对话框，发了一段语音。

    卫秋烨盯着窄窄长长的语音条，问系统：“他还没有回我，是不是和别的猫在一起？”

    【才十秒钟，他还要打字。】

    “哦。”

    卫秋烨心里更闷了。

    天色越来越暗。卫秋烨没开灯，一动不动地趴在沙发上。

    夏安和刚刚回了他，说马上回来。

    但没说在做什么，也没说具体几点到。

    他知道夏安和有自己的事要做，不可能随叫随到。但他一只猫待在家里，总有点寂寞。

    【你现在可以过回以前的日子，白天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可能生物钟有点乱了。”卫秋烨翻身跳下沙发，“我去玩会猫抓板吧。”

    他刚跳下沙发，门口就传来开门声。

    卫秋烨停住脚步，坐在原地。

    夏安和没进来的时候，就发现屋内没开灯。

    他心沉了沉，但他很快想到，卫秋烨不久前还给他发过消息，说明是在家的。

    现在没开灯，可能是在睡觉。

    只有这个可能。

    找钥匙的动作不自觉地焦急起来，崭新的钥匙几次插不进锁孔。

    啪的一声，钥匙掉到地上。

    他定定地看了几秒，迟缓地半蹲下来，拂去钥匙上的灰尘。

    这次手没有发抖，开锁一次成功，屋内的光景随着门的移动缓缓出现在他眼前。

    猫坐在客厅中央。

    前爪端庄但拘谨地并在面前，尾巴尖绕到前爪前方。下巴微微昂起，胸口的长毛随着呼吸起起伏伏，显得身材愈加挺拔。

    蓝宝石般的猫眼在黑夜中发着幽幽的光。

    “怎么不开灯？”夏安和沉默地和他对视几秒，弯起嘴角，若无其事地打开灯。

    突然接触到强烈的灯光，卫秋烨眯起眼，瞳孔变成一条竖线，圆圆的猫眼显出几分凶狠。

    “你回来了。”

    卫秋烨晃着尾巴向他走去，压低的尾巴透露出他的烦躁不安。

    “我去买了点菜，回来晚了。”夏安和主动把袋子打开给他看，“鱼。”

    鱼味一冒出来，卫秋烨脸色绷不住了，舔舔嘴角，一个劲围着他打转：“什么鱼啊？多久能做完？我饿了。”

    夏安和手臂穿过他的胸口，把猫捞起来：“马上做。”

    猫的尾巴向上翘起，又克制地垂下来。

    “怎么了？不开心。”

    卫秋烨扒着他的肩膀，围着他的脖子来来回回地嗅。

    夏安和肌肉绷紧，嘴角弯成一个僵硬的弧度。

    “没有别的猫的味道。”卫秋烨检查完毕，拿脖子在他肩上蹭了蹭，“不许和别的猫纠缠。”

    “吃醋了？”夏安和肩膀上的肉松下来，捏捏猫背上的毛，“我现在不用给别的猫看病。”

    “别的妖兽也不行。”卫秋烨做好标记，自己找了个位置坐好，“你回来好晚啊。”

    他自己抱住夏安和的脖子，后爪不停往夏安和的胸口蹬，生怕自己掉下去。

    夏安和托稳猫屁股，侧头和他鼻尖相对：“今天有点晚，下次不会。让你等急了？”

    “嗯。”

    “那咬一口，”夏安和把手腕递到他面前，“咬一口，我就记得了。”

    卫秋烨：……

    “别开玩笑。”他扭过头，拍拍夏安和的手腕，“我没生气。”

    “我没开玩笑。”夏安和好脾气地说，“如果我惹你生气，你可以咬我。”

    白净的手腕毫无顾忌地展露在他面前，清晰的血管向外凸起，微微跳动着，蕴含着蓬勃的生命力和勃发的力量感。

    隐藏在皮肤下面的汩汩流淌的血液，诱导出猫体内不可磨灭的野兽直觉。

    美味。

    卫秋烨忍不住舔舔牙，觉得有点痒。

    他克制住这种冲动，把头埋进夏安和肩窝，在他肩膀上磨牙：“你自己知道就行。你现在是有猫的人，不能随便和别的猫接近。现在猫薄荷停产，你身上猫薄荷味又这么浓，肯定有很多猫往你身上扑。”

    他一口气说了很多，害怕自己一停下来，就会暴露真正的情绪。

    他知道，自己的烦躁不安不是因为夏安和回来得比往常晚，也不是在担心他是不是在外面和别的猫鬼混。

    是因为想到了莫望。

    一个半月的时间足够养成新的习惯，他好像还是活在和莫望生活在一起的那个时空。

    他会每天等在门口，在莫望进门的那一刻扑到他脚边，给他最热情的欢迎仪式。

    偶尔也会因为玩得太开心而犯懒，趴在沙发上冲他挥挥爪子了事。

    已经无法回到那段时光了。

    一想起这件事，他就浑身沉重，像是刚从海里爬出来，浑身的毛都是湿的，甩也甩不干净，只能被沉甸甸的海水拖回深海。

    这一切和夏安和没有关系。他不能把气撒到夏安和身上。

    夏安和是个理智又温柔的人，他从来都是讲道理，且照顾其他人感受的。无论是谁，在他身边都会有如沐春风的感觉。

    是他先喜欢上夏安和，也是自己选择要和夏安和在一起的。

    卫秋烨唾弃这个还陷在过去的自己。

    “怎么，做噩梦了？”夏安和轻轻摇晃猫的身体，“还是饿得没力气了？”

    “饿。”卫秋烨深吸一口气，可怜兮兮地在他耳边叫，“快点做饭吧。”

    夏安和目光沉沉的看着他，让他觉得，自己的一切心思都在对方的注视下无所遁形。

    卫秋烨充分发挥先天优势，在夏安和耳边软绵绵地叫：“快点吧。你是不是突然想起以前给前男友做饭的场景了？不许你想他。”

    夏安和掩住脸，从指缝里漏出几声笑：“整天瞎想什么，没有前男友。”

    “前女友也不行。”

    “都没有。没有给别人做过饭，更没有住在一起。”

    “以后也不行。”

    卫秋烨看着他熟练地刮鱼鳞，偷偷抹了把汗。

    终于还是混过去了。

    夏安和把鱼放进蒸锅，看到了摆在饭厅的甜点。

    “你做的？”

    “嗯。”

    夏安和笑意更深：“给我做的？”

    “嗯，”卫秋烨理所当然地点头，“你工作忙，回来吃点东西休息。”

    夏安和把猫放到盘子旁边，捏捏猫脸：“是需要休息，你知道，比吃甜点更适合用来放松的是什么吗？”

    卫秋烨本来想摇头，看到他眼里的揶揄，脸一下子烧起来：“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哦。”夏安和慢条斯理地说，“是和猫一起吃甜点。”

    卫秋烨一爪子踩到棉花上，差点跌一跤。

    他申辩：“你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

    “是这个，”夏安和无辜地问，“你以为是什么？”

    “我……我以为？”卫秋烨结结巴巴地说，“我以为……”

    夏安和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温柔抚摸着猫头：“是什么？”

    “我以为你要吸我。”卫秋烨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夏安和：？

    他一字一顿地问：“你以为我要说这个？”

    卫秋烨理所当然地说：“是啊。现在不是很流行吸猫放松吗？”

    他警觉起来：“你不想吸？你不喜欢猫？”

    “说这个……也没错。”夏安和若有所思地点头，挠挠猫下巴，笑容有点不怀好意，“那你知道我要吸哪吗？”

    卫秋烨瞳孔收缩。

    这还分吸哪？

    吸猫这么有学问的吗？

    夏安和的手指，从头顶移到猫胸口的厚毛，搅动一番，又往着腹部滑去：“这里……”

    他的手指触到一个小凸起，按了按，在猫咬人之前又往后滑：“还是这里？”

    卫秋烨一跃而起，蹲到冰箱顶部，可怜地缩成一团。

    “色|情。”

    色|情的成年人无法得到猫的原谅。

    无论夏安和怎么哄，卫秋烨都不肯坐到他旁边吃饭。

    两个人坐在饭桌的两端。

    夏安和放下筷子：“你为什么……”

    卫秋烨吐出一根鱼刺：“你色|情。”

    “不变成人？”

    卫秋烨愣了愣，低头看看自己的猫爪。

    对……夏安和知道他的人形。

    他在莫望家的时候，习惯了用猫的身份做事。但其实，用人形吃饭脸不容易弄脏。

    他跳到椅子上，变回人形，端正坐姿：“我忘了。”

    夏安和起身，向他伸手：“我帮……”

    卫秋烨竖起手掌：“不用，我自己吃。”

    “你理理头发。你头发乱了。”宽大的手掌落到他头顶，将几缕翘起的发丝抚平。

    随后，夏安和就若无其事地坐回原位，老老实实地吃饭，留下一丝猫薄荷的清香。

    卫秋烨整顿饭都不知道吃的什么味，反复咀嚼那丝随着时间逐渐消散的清凉味。

    直到夏安和来撤盘子，他才发现盘子里早空了，他在戳鱼刺。

    夏安和眉间眼角都是笑意：“没吃饱吃点别的，下次我多买点，不用连鱼刺都吃下去。”

    “你想多了。”卫秋烨面无表情地把盘子放进水池。

    他洗完脸，转身变回猫形窝到床上。

    【你脸红了。】

    卫秋烨咬住被子，恨恨地说：“我没想到，他是这种人。他以前很正经的。”

    【男人嘛，熟悉了就原形毕露。】

    “如果不是工作需要，他以前都不抱我，我还觉得他特别有距离感。”卫秋烨眼圈红红，“他要是早点这样……”

    【你就？】

    “我们可能早就在一起了。”

    【……嗯。】

    “他还摸我的胸。”卫秋烨翻过身，露出毛茸茸的猫肚皮，拨开猫毛，露出几个粉红色的小点，“还好没让他发现我有七个乳|头。”

    【……呵。】

    “你不要笑！”卫秋烨恼羞成怒，“有的猫天生就是不对称的！”

    【你误会了。我想说的是，他以前给你做过体检，你到底是七个还是八个他早就清楚。】

    卫秋烨：！！！大意了。

    小猫咪开始纠结于对称与不对称的美观问题。

    “秋秋，”夏安和收拾完餐具，正好看到瘫着肚皮惶恐的小猫咪，忍不住半跪到床边，把头扎进毛里，猛吸一口气。

    ！！！

    卫秋烨在心里尖叫，咬着他的头发蹬腿：“起来！难受！”

    “你说的对，吸猫真的很减压。”夏安和顶着抓痕抬头，有力的大手揉捏着猫柔软的身体，“你身上真软。”

    卫秋烨心如死灰。

    他好像传说中的破布娃娃，只能任由夏安和摆弄。

    他脏了。

    字面意义上的，毛脏了。

    在夏安和家住了几天，卫秋烨渐渐习惯了新的生活节奏。

    早起和夏安和一起吃个早餐，早安吻后睡个回笼觉，中午起床吃晚饭，接下来随便摸鱼，等晚上灵感充沛，开始画画。

    不用考虑毁灭世界和大魔王的事，生活变得平静而惬意。

    系统很良心地每天给他两棵猫薄荷，说是赊账功能终于批下来了，可以让他赊几天。

    卫秋烨小心翼翼地把猫薄荷攒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这一天，夏安和回来得很早，手上还拿着一个镂空香囊。

    凉丝丝的猫薄荷味从香囊往外逸。

    夏安和漫不经心地解开领带：“秋秋，给我画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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