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秋烨：！！！
有鬼！！！
苍白的手指修长且瘦削，显示出一种轻轻一折就会断的病态感。
但那只手掐住人脖颈时的力道却绝不羸弱。
卫秋烨看着外面那个黑影轻而易举地把大魔王拖出包间，大魔王白眼直翻双腿乱蹬，餐桌上的杯子在他的挣扎下哗啦啦掉到地上，红酒和玻璃碎片溅到卫秋烨白色的西装裤腿。
他条件反射地站起来：“等等，你干什么！”
黑影的动作停顿了一秒，没有答复，反而是大魔王反而看到救星，拼命去抓卫秋烨的手，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救……我……”
卫秋烨手伸了一半，看到他指甲里的污垢又默默把手收回去：“你先把话说清楚。”
黑影隔着竹帘，沉默地站在卫秋烨面前。
卫秋烨能够感到从这个黑影身上散发出的阴冷的气息，让他睫毛上都结了一层霜。
他咽咽口水，问系统：“他要干什么？是大魔王的仇家吗？”
【不知道，请自行探索。】
卫秋烨：“……那、那他是不是很厉害？”
【目测是的。】
卫秋烨眼圈更红了：“如果我阻拦他，他是不是会连我一起揍？”
【请自行探索。】
卫秋烨悲戚地问出最后一个问题：“如果大魔王被他杀死了，我的任务是不是就完成了，猫薄荷会恢复正常吗？”
系统的声音仿佛幽灵。
【大魔王不会轻易死亡，他的每一次危机都会化解为蜕变的契机，他一定会加倍报复那些曾经伤害过他的人。】
【但同时，他也会报答那些对他心存善意的人。】
大魔王会报答对他心存善意的人。
卫秋烨猛地被点醒，勇敢地上前一步，抓住大魔王的一只手臂，另一只手去掀竹帘，直勾勾地和黑影对视。
“很抱歉，我不能让你带走他。”
出乎他的意料，那个黑影并不是什么鬼影，而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他穿着黑色卫衣，脸上罩一层黑气，只能看到一双金色的明显不属于人类的眼瞳。
在卫秋烨说出那句话的瞬间，那双金色的眼瞳开始变红，阴森的黑气迅速向四周蔓延。
卫秋烨：！！！
餐厅里的其他食客摸摸手臂，找服务生抱怨：“你们这空调也太冷了吧，调高一点。”
卫秋烨强撑着和他对视：“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可以说出来。他欠你什么东西，我可以替他补偿。”
对于猫咪来说，这种对视意味着他即将发起战斗。
卫秋烨微抬起头，泪眼朦胧但毫不畏惧地和那双猩红的蛇瞳对视。
那个男人的手骤然收紧，他隐约能听到大魔王脖子断裂的声音。
完了！激怒对手了！
大魔王的脸涨成猪肝色，浑浊又掺杂着血丝的眼珠凸得几乎掉出来，呼救声都发不出来，只能发出“啊啊”的无意义的音节，生命值即将降到零点。
这个大魔王怎么这么菜啊！就算是幼年体也太弱了吧！
卫秋烨恨铁不成钢。
他悄悄把猫爪变出来，准备对方再不讲道理，就和对面打一架。
虽然他不擅长战斗，但这时候顾不了那么多了。
他要猫薄荷！
保护大魔王！
小猫咪努力用目光威慑敌人。
系统音冷不丁响起。
【恭喜你，完成新手引导任务4：和大魔王对视5秒。本次奖励：初级猫薄荷x1，请及时领取。】
卫秋烨：……
卫秋烨：？
卫秋烨：！
他僵硬地把视线移到不省人事的“大魔王”身上，再移回黑影。
“系统，你延迟高吗？”
【你觉得呢？】
“你之前告诉我他是大魔王！”
【准确说来，我在引导你寻找大魔王。】
“可是你昨天提示我完成任务了！”
【……抱歉，我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可能，电话是打给大魔王，但中途被其他人恶意劫持，导致了这种结果。我会尽快向主系统反馈。】
卫秋烨愤愤地松开手，单手背在身后用餐巾纸蹭了蹭。
黑影并不知道他为什么有这样的反应，只看到小猫咪正在磨自己的利爪，似乎马上就要撕咬上来。
他眸色一暗，把“大魔王”扔到地上，低垂着头。
卫秋烨一呆。
黑影的声音闷闷的：“他欺负你。”
卫秋烨迷茫地看着他。
黑影伸出那只苍白的手，碰向他的眼睛。
但手的动作又在快触碰到他的时候停下，转而拿出一张手帕：“你在哭。”
卫秋烨恍然大悟，接过手帕，胡乱地把脸上的眼泪擦掉：“你误会了，我这是身体原因，和他没关系。”
原来他是想见义勇为。
卫秋烨羞愧得毛都变红，攥紧手帕：“对不起，我刚刚的态度不好。”
黑影好像笑了：“没关系。”
卫秋烨默默地想，这个真·大魔王，好像还挺善良的。
长得也更顺眼。
手帕很干净，还香香的。
他急忙开始补救：“魔王先生，其实我今天来，本来是想……”
没想到黑影摇头：“我不是。”
不是什么？
卫秋烨迷惑了。
“不是魔王。”
卫秋烨急了：“系统，他为什么说他不是魔王？”
【很多大反派都不认为自己是反派，他们只是想完成自己的理想。】
说得有道理。
卫秋烨马上改口：“莫先生……”
黑影却补充一句：“我很快就会是。”
卫秋烨震惊：这也太狂了吧！
不愧是大魔王。
“如果你希望的话。”黑影望着他，“你是找大魔王有事吗？”
“对，我有事要和他商量。”卫秋烨整整仪表，“抱歉，我失陪一下，我们坐下来聊。”
真·大魔王点点头，看了一眼假大魔王：“那他……”
“随便你处理。”卫秋烨怕他质疑自己的转变，“我本来以为他是魔王，因为有合作关系，所以维护他。但是他骗了我。”
“我才是。”真魔王在笑。
卫秋烨啧啧赞叹。
刚刚还是很快会成为，现在已经直接叫自己魔王了。
年轻的小魔王还是很自信嘛。
“如果你和他还有矛盾，可以按想法解决。只是这里人比较多，最好不要把动静闹得太大。”
说到一半，他自己就噤了声。
这可是未来的大魔王。大魔王需要在意人类的安危吗？
他的话转了个弯：“……但主要还是你开心就好。”
魔王没有马上回答，似乎在斟酌解决方案。
然后，他问：“你吃吗？”
卫秋烨：？
他再次确认假魔王的状态。
这玩意像吃的吗？
魔王认真地说：“吃了他，可以变强。”
道理卫秋烨都懂。无论是妖怪还是鬼还是其他的妖物，只要吃了其他妖物，就能吸收对方的力量，不断变强。
但——
卫秋烨浅浅一笑：“你吃吧。他是你抓住的，理应是你的。”
他不能和魔王抢营养。
“失陪一下。”他向魔王点点头，走出包间。
卫秋烨脊背挺直，从容优雅地走进卫生间，关上隔间门。
然后砰地一声把马桶盖压下来，毫无形象地随便坐在马桶盖上，因为激动手指颤抖地取出一株猫薄荷，深吸一口气——
爽！
舒服！
好像拖着沙袋跑了五公里终于把沙袋卸下来的那种舒服。
初级猫薄荷五星好评。
【注意形象。】
命都快没了注意什么形象。
【你不想吃吗？】
卫秋烨嫌弃地说：“我对这种东西一点食欲也没有，看着就油。”
【如果你吃了那个妖怪，不断变强，也许有一天可以打得过大魔王。】
“我不信，你肯定在给我挖坑。”
系统含蓄地笑了一声。
“要是真能武力打败他，你就不会找我了。”
【你对自己的评价很准确。】
卫秋烨：有被内涵到。
但他还是说：“我很有自知之明，单论打架，穷奇族随便一个都比我强。你提出这个方案，一定是因为没办法正面打败他。”
【你有美色。】
说谁美色呢。
卫秋烨气鼓鼓地说：“我又不是要勾引他，我只是要做他的合作方。”
系统淡淡一笑。
【是。不要对他动感情，你的任务是除掉他。】
“当然。”卫秋烨托着下巴，“但他其实还挺帅的。”
【你没看到脸。】
“帅不是看脸，是看气质。”
卫秋烨不敢苟同。
怎么能这么肤浅。
“不过还是没有夏医生帅。”
【夏医生是？】
卫秋烨眼神躲闪，脸上刚消下去的红晕又重新浮上来。
他小声说：“我一个朋友。”
系统没追问。卫秋烨吸完猫薄荷，精神抖擞地给自己换了身衣服，对着镜子整理发型。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刚刚抓过假魔王的那只手有点难受，好像沾着什么脏东西。
卫秋烨洗了几遍手，都觉得洗不干净，只能发愁地戴上一层手套。
【你的下一个任务是：和大魔王进行握手，持续时间10秒。】
卫秋烨吓得又加了一层手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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