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你是的我向往

    洗过澡,又把家里做了个大扫除,擦窗户的时候看见窗台上光秃秃一片,什么都没有,叶若溪准备明天从乡下回来就有空去花鸟市场转转,买两盆不用经常看顾的盆栽。

    还没到六点的时候,母亲肖月就拎着一大包东西回来了。

    前几天她就找领班提前请好清明节的假了,早上扫大街的活儿也跟人调换了休假时间。

    无论是火锅店还是扫大街的临时工,一个月都是有两天假的,不过平时没事的时候肖月一般都不休假。

    该休的时候不休假,火锅店老板会给员工单独算那两天的工钱。

    摊平了来算,肖月一天差不多能有□□十,多做两天,就能多拿一百多接近两百块钱了。

    扫大街那里的假期不能直接换成钱,肖月就跟人换班,换到每个月女儿放月假的那两天,为的就是早上能在家给女儿准备好早饭再去火锅店上班

    不过一年里,清明节跟丈夫女儿生日这三天,就算自己生日那天照常上班,她也绝对为了工作就缺席。

    在做餐饮的地方工作,员工还是有点福利的,比如肖月就带了不少半成品食物回来。

    晚上两人熬了一锅山药粥,就着两个菜,一顿晚餐就足够丰富美味了。

    “明天早上要早点出发,到了镇上还要买香烛纸钱,今晚上早点睡。”

    饭桌上,肖月用筷子搅拌着有点烫嘴的粥,一边跟女儿交代。

    叶若溪乖巧点头,“知道了妈。”

    见女儿对自己的念叨没有往日的不耐烦,肖月心下松了口气,忍不住继续说:“回了乡下记得叫人,甭管别人怎么样,咱们该做的礼做到就行了。你小姑打电话说是让咱们明天中午去她那边吃饭。”

    叶若溪小口喝粥,闻言抬眸,看着母亲询问:“那我们要买点东西吗?小姑家的龙龙好像是上小学了吧?”

    叶父只有一个妹妹,两兄妹关系还不错。

    小姑叶淑芬就嫁在本村,丈夫是村支书。

    这会儿的村支书基本上是一当就当一辈子那种,小姑家的条件在村里算是不错的。

    原本叶父意外身亡后,叶淑芬是准备把一对老父母接到自己家照顾的。

    毕竟嫂子本就伤心,还要一边工作养家一边照顾女儿。

    同为女人,叶淑芬很有同理心地想给嫂子分担一下。

    谁知还没忙完叶父的头七呢,叶若溪的爷爷奶奶就相继病倒,没多久也跟着去了。

    叶淑芬是很寻常的村妇,在家料理家务下地干活,同时也帮儿子养着大孙子,也就是叶若溪刚才提到的“龙龙”。

    肖月欣慰一笑,觉得女儿是真的长大了。

    都说孩子青春期的时候会有叛逆敏感期,看来女儿的叛逆敏感期已经过了,已经懂得体贴他人了。

    “是要买点,就给龙龙买袋零食吧,买书啊笔的那孩子也不喜欢。”

    虽然才小学三年级,可全名隆源龙小名龙龙的表侄子却已经表现出了学渣的秉性,但凡有人送他学习相关的东西,哪怕是新书包新文具盒他都能掀桌子大闹。

    叶若溪有原主完整的十七年记忆,对此自然是知道的。

    “你小姑也不容易,家里家外一把抓,还要带孩子,听说你表嫂又怀上了,准备生个女儿,到时候生下来还不是要让你小姑带。”

    在外面的时候肖月不喜欢说自己家的事,除了一起工作的,她又没个能谈心的朋友对象。

    现在女儿懂事了,乖巧又温软,肖月看得心里软得一塌糊涂,不自觉地就想跟女儿唠些家长里短。

    叶若溪也不嫌烦,乖乖听着,偶尔附和一两句。

    “妈,以后我肯定不麻烦你带孩子,要么不生,要么就自己带。”

    小小一团的女孩子,说起自己以后生孩子的事一本正经,认真得可爱。

    肖月端起碗笑道:“那可不错,到时候等你结婚了有了依靠,妈就回乡下,种种地养养鸡,要是你嫁得远了,妈就给你寄腊肉寄皮蛋。要是嫁得近,你一年的菜米油盐,都不用花钱买了。”

    顺着这番话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叶若溪皱鼻子:“那不是得累坏身体了嘛。不行,以后我嫁远嫁近,都要把妈你带上。妈,你就是我的嫁妆!”

    肖月噗嗤一笑:“那哪行,不得把男孩子都给吓跑啊!”

    “吓跑就吓跑,反正总能有吓不跑的呗。”

    两母女胡乱说了些不着调的,气氛格外温馨。

    饭后,两人一起收拾碗筷,挤在不算大的厨房里一起清洗锅碗瓢盆。

    饭后叶若溪没急着回房间做作业,而是陪着母亲一起看了会儿中老年妇女电视剧。

    硬撑了十多分钟,最后叶若溪还是败给了娘道剧里拖儿带崽拼死拼活都要给抛弃她的男人生个儿子的整容女主,跟母亲说了一声,就回房间做作业去了。

    坐在书桌前埋头刷了两张数学卷,温顺可爱的数字终于把她脑袋里残留的“剧&毒”给清洗干净了。

    对着台灯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叶若溪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这就是代沟?

    想不通,摇摇头,叶若溪继续刷数学,准备把老师一口气发下来的五套卷子全部做完。

    语数外化学物理生物,六科里虽然叶若溪成绩都不错,可还是最喜欢数学,就觉得一个个阿拉伯数字很可爱,看着就顺眼。

    看了十几分钟的娘道剧,叶若溪深觉现在的自己需要巨大的快乐好好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叶若溪忽然听见抽屉里传来嗡嗡嗡的声音。

    叶若溪恍然回神,抬头看了眼连接在台灯上的闹钟,后知后觉想起来下午洗澡的时候好像答应过赵阮阮,说好等她飞到悉尼后要陪她发微信聊天熬时间。

    悉尼比北京时间早两个小时。现在八点不到,悉尼就只六点钟,远不到可以睡觉的时候。

    没想到自己一转身就给忙忘了,叶若溪很不好意思,连忙拉开抽屉把手机拿出来,接通了电话。

    “喂小叶子,你是不是把我给忘了?!”

    一接通,叶若溪就收到了对方哀怨的控诉,握笔的手抬起来,用笔头蹭了蹭鼻翼,叶若溪尴尬地认错:“啊…就是,那个,一直忙,就给忙忘了……抱歉。”

    赵阮阮叹了口气,语气落寞道:“算了,反正在小叶子心目中,我就是个普通同学。”

    叶若溪连忙解释:“怎么会!阮阮对不起,我真的就是一时忘了,下次再也不会了。”

    听着她着急的话语,电话那边的人沉默了片刻,突然问:“那你说,我是你的谁?”

    这问题问得,让叶若溪很意外,以至于一时怔住。

    赵阮阮像是对这个问题很在意,不像平时那样玩笑着及时缓和气氛,电话里始终沉默着。

    这个问题对叶若溪来说,其实并不难回答,只是因为她从来没去好好想过。

    刚忘了好朋友,叶若溪正是满心歉疚的时候,就想找个地方能好好弥补。

    所以这会儿面对这个有些感性到让人难以启齿亲口回答的问题,叶若溪思考片刻,捏紧了手机,声音轻浅,却格外认真:“你是我唯一的,最要好的,也是最喜欢的朋友。”

    你是我的偶像,是我的向往,是我懵懂青春里的一盏指路明灯。

    后面这句话,叶若溪只是在心里默默补充。

    就觉得说出来怪不好意思的,也很奇怪。

    说不出为什么,就是感觉。

    电话对面依旧是安静一片。

    赵阮阮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怕惊扰了什么。

    等了又等,没再听到更深的回答,赵阮阮缓缓吐出一口气,心里萦绕着一股古怪莫名的情绪。

    正当叶若溪心有惴惴,怀疑自己的回答是不是不够诚恳时,耳边终于传来被电话拉扯得有点失真,却依旧悦耳的笑声。

    叶若溪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听见笑声时脸上的表情有多如释重负。

    对待赵阮阮,她已经有了过分的在意。

    在意她是不是高兴,在意她是不是原谅了自己。

    “可以啊小叶子,很有说情话的天赋。以后也不知道会便宜了哪个臭小子。”

    赵阮阮故意用长辈的语气感慨,惹得叶若溪不禁莞尔,就倏忽之间生出要开玩笑打趣她的想法:“还能便宜谁,不就便宜了你吗?也不知道是谁成天叫我老婆。”

    赵阮阮一听,乐了。

    腼腆可爱的小同桌竟然拿这个来怼她,有进步有进步。

    “嘿,老婆,那你再说两句来给我听听。”

    “品如来找你还她的衣服了。”

    “就不还,我还要再穿二十年。”

    两人漫无目的地瞎说了一通话,也没个实质内容,却都笑得像二傻子。

    一通越洋电话直接就打了半个多小时,赵母来叫她去吃晚餐,赵阮阮这才意犹未尽地撒娇:“小叶子,我现在要去吃饭啦,你陪我聊微信好不好?”

    其实现代社会,聊微信更方面快捷,可赵阮阮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给小同桌打电话。

    比同视频更喜欢。

    手机贴着脸颊,耳朵里能听到小同桌无意中发出的轻微的嗤笑。

    手机在脸颊上贴热了,就好像连她的呼吸也一并接收到了。

    现在的赵阮阮,活脱脱就是一企图带坏好学生的痞子。

    亏得叶若溪学习起来并没有太大压力,看了看已经做得只剩下半面的数学卷,叶若溪“嗯”了一声,“我还有一点数学题,回微信可能偶尔会慢一点。”

    两人都一起玩好一段时间了,赵阮阮自然知道小同桌对数学爱得深沉。

    能从数学那里争来时间,赵阮阮满心欢喜,像只呼噜噜摊平随便主人撸毛的大猫,每一个字没一个呼吸里都透着满足:“好啊好啊。”

    顿了顿,她又状似无意地补充:“反正你别忘了我就好。”

    说得多卑微啊。

    听得叶若溪都开始心疼她了,总觉得自己辜负了满心期待的好朋友,“之前好久都没用手机了,以前放假回家也没什么人要联系,现在我肯定努力适应,争取不再有下一次。”

    挂了电话,赵阮阮心情雀跃地直接从床上来了个鲤鱼打挺一跃而起,吓得赵母捂着胸口瞪圆了眼。

    看女儿没摔着,赵母这才细细拍着胸口没好气地训斥:“看你像什么样子!好好一女孩儿,怎么越来越男孩子气了。”

    赵阮阮没所谓地笑:“我不是也就在母亲大人您面前这样嘛!”

    赵母无奈一笑,抬手戳她额头:“你呀你!”

    到底没再继续说她了。

    “对了,刚才你跟谁聊电话呢?笑得那么甜,别是偷偷交男朋友了吧?”

    赵阮阮给了母亲大人一个“您在开什么国际玩笑”的表情:“对着男朋友我能笑得那么甜?”

    赵母没脾气了。

    有时候她对自己女儿私底下的油嘴滑舌,着实无奈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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