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几天每晚都和枫黎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让陈焕心里美滋滋, 开心的像是泡了糖水似的, 但是在他又一次被枫黎扒了裤子替他换月事带时,他诚心诚意的向上天祈祷, 千万要让他在这具身子的下一次月事来临之前, 把他和枫黎互换回去。
不管是哪个身体,对于身下的抗拒都是不变的,他真的很难以忍受这种折磨。
他从没想过,像他这种压根儿就没信过神佛的人,竟然也会有这样像老天爷祈祷的一天。
自从在这种阴差阳错机缘巧合之中认识了枫黎之后, 他已经有了太多以往绝对不曾想过改变, 也不知,这样的改变……值不值得。
一眨眼就到了二月份了。
每到二月,宫里头的所有宫女都会在内务府的安排下,被管事的太监分批次领着去量衣裳的尺寸,从头上到脚下, 包括鞋袜在内都要量一遍, 为缝制夏天的衣裳做准备。
众所周知,宫女枫黎是慎刑司司公陈焕的对食,所以来陈焕那小院领人的太监很是客气。
尽管如此, 陈焕还是觉得一个头两个大,想想一会儿会跟不少宫女排着队挨个量尺寸,想想那些年岁大的嬷嬷会拿着软尺触碰到他,他这身上就没一点舒坦的地方。
可他想到的这些, 还不算最让他膈应的。
最让他膈应的是一张怎么看怎么都有点猥琐的脸。
陈焕自从和枫黎互换了之后,已经有三四个月没有见过刘公公了,再一见面,果然还是那么让他厌恶。
他心里有些纳闷,今年量尺寸这种事,这刘公公怎么还亲自来了,他记得往年是没来过的。
就偶尔来这么一回,还让他给碰上了,这是不是也太巧了。
宫女们都在屋外排队等着,门口的嬷嬷叫到谁的名字,谁就进屋里去量尺寸。每年的新衣是很多宫女不可多得的赏赐,女儿家又大抵都是喜欢新衣的,所以宫女们虽然嘴上禁声,不敢吵吵嚷嚷的,但个个脸上都能带上喜色。
嬷嬷叫到了枫黎的名字时,陈焕明显感觉到有一道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他都不用想也知道是那刘公公。这刘公公是偶然预见还是特意来堵枫黎的?是想要和她说些什么,还是对她做些什么?
陈焕不自觉的紧了紧拳头。
进了屋,屋里烧着暖腾腾的火盆,与屋外的寒冷完全不同。有两个嬷嬷在屋里,一个管记录,一个拿着软尺。
吞咽了下口水,陈焕赶在了嬷嬷开口之前主动解开了棉服的扣子。
在两个满脸褶子的嬷嬷面前脱衣服真是要了他的命了,就算对于现在这副身子是枫黎的这件事心知肚明,可他心里无论如何还是很难过去这道坎儿。
和枫黎这丫头在一块的几个月是他心情舒畅的时候极多,但同时让他窘迫异常的时候也实在是不少。
量完了尺寸,陈焕抿着唇一件一件一件的把衣裳穿好扣好,脸色是别提多精彩。
他刚从那屋里出来,就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叫起了枫黎的名字:“这不是陈司公的对食枫黎姑娘吗?”
刘公公这时候来打搅他,可不是什么好事。
陈焕心情不好,还有些郁闷,闻声就扭头递过去了一个阴恻恻的眼神:“我是枫黎,你有何事?”
刘公公被这个小宫女的眼神吓了一跳,他悄悄地拍了下胸脯,心里想着难道这真的就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吗?怎么就连神色表情都和那个陈焕这么接近。
他缓了一下,脸上扯出了一个笑来:“咱家与陈司公已是旧识了,听闻陈司公受伤期间,枫黎姑娘寸步不离在旁照料?”
陈焕挑了挑眉,心下有了些猜测,这是……来挑拨离间的?
他回的漫不经心:“是又如何?”
刘公公走近了两步到陈焕身边,伸手遮了下口边,低声道:“那枫黎姑娘可知道陈司公以前的事?那时候枫黎姑娘应是还没入宫呢吧。”
陈焕怎会不知道这刘公公要说些什么,他忽然沉下了脸:“司公的事就不劳您费心了。”
说罢,他一甩袖就转身离开了,再也不给刘公公一个眼神。
陈焕回去的一路上总是在想刘公公那张欠揍的老脸。
如果不是他跟枫黎没有互换了身体,今天真的是枫黎自己来的话,指不定这刘公公要说出些什么子虚乌有的事情给枫黎听呢。
虽然他知道自己是清清白白的,枫黎那丫头也一向相信他,但再怎么清白再怎么相信,要是经刘公公那些个污言秽语恶语中伤,心里也不会好受了去吧。
以前那么多年他和刘公公总是不愉快,不过他也没想过去费心思折腾折腾对方,毕竟他自己一个人,让刘公公说些难听的闲话就说一些,他也不在乎,但现在这人都找到他的对食面前来传那些污言秽语了,他忽然就有些后悔以前没多给刘公公使些绊子。
陈焕前脚刚迈进院子里,后脚就有个年纪稍大的太监来这边找枫黎姑娘,说是枫黎姑娘的娘亲来探亲了,在小门那边等着呢。
今朝圣上体恤,每年在正月十五之后的一个月内允许宫中下人的家里人来京探亲,在城墙中间开了一个豁口,有一扇小门,安上了铁栅栏,有家人来找的下人可以由管事的太监陪同着在这里隔着栅栏和家人说上几句话,见一个面儿。
陈焕和枫黎听了探亲这个事儿皆是一愣,陈焕立刻就扭头去看枫黎。
枫黎懵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让那个传话来的太监稍微候着一会,又冲陈焕说:“先过来。”
枫黎她娘在她刚进宫的第一年的年后来看过她一回,后来就再也没来过了,以至于枫黎现在已经很少想起自己的爹娘和弟弟,十二岁进宫时记事记得不清,五年未和家人见面,如今她就连爹娘的模样都快要记不得了,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很模糊的印象。
心情有些复杂,她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股疲惫来。上一次她娘来,是为了和她要银子,这回又是为什么来呢?现在在宫里经了不少的事,她遇了什么事总是会多想一点。
“你……可是想去见你娘?”陈焕见枫黎有些沉闷,不由得开口问道。
能见一回家里人不容易,这陈焕也懂,可惜两个人现在的情况,也只能是他替枫黎去和她娘说上几句话了,想到自己待会得去见枫黎的娘,他心里竟然生出了一些紧张的情绪来,之前刘公公的事一下子被抛到了脑子后面。
枫黎要是实在想见家人,去看一眼也不是不可,只是要想说上句话就不太方便了。
“我……”
枫黎嗫喏了一下,不知道是什么在作祟,她有些不想让陈焕知道她和家里人并没有多亲切,也不想让陈焕知道其实她娘已经五年没来见过她了,她爹更是从来就没来过。
她不想让陈焕知道,她枫黎,在自己家里是一个并不被爹娘重视的、有些可有可无的人。
叹了口气,她去自己那个包裹里翻了一阵,找出了两小块碎银,递给了陈焕:“我也没剩多少银子了,都给我娘拿去吧,司公就和我娘讲,让她和爹都注意身子,别太累着了,和我娘说,我想他们了,想我弟弟了。”
陈焕到这时候才知道枫黎原来还有个弟弟。
他接过了那两小块碎银,在手里掂量了一下,问:“不若从咱家那里拿些银子给你娘?”
他在皇上面前得脸,多年来攒了不少银钱,但他用得很少,给枫黎用些他还是很乐意的。
枫黎摇了摇头,拒绝了:“不必了,司公就拿这些就好。”
陈焕瞧她有些蔫,有点担心:“你真不用去瞧一眼你娘?咱家看着你的精神似是有些不好。”
“不了,司公代我去就好了,我娘又不是以后不来了,我们现下这个情况还是稳妥些个吧。”
陈焕觉得枫黎说的也有些道理,便也没过多的纠结就随着外面等着的太监去了。
只有枫黎自己才知道,今年不去见,她娘未来几年多半也是不会来的。她以前也曾是每年年后都满怀着希冀等着有人来叫自己去小门见家人的,但年复一年,总是等不到,她就也看淡了。如今她娘来了,可她已经不是那个天真烂漫年年等待着家人来看自己的小姑娘了,她也不会以为她娘来找她,只是单纯的想她了心疼她了所以才来见一面。
她家不住在京城,但也离京城并不太远,家里有牛,架着牛车往返也花不了多大力气,顶多就是耽误些功夫。皇上允许正月十五之后的一个月内来探亲,这时间段又不是农忙季节,闲在家里可做的事情不是很多,若真念着自家的女儿,一年里抽不出时间来,那两年三年来一趟也可以啊,若说是两三年都拿不出那么两天时间来京城看一眼被自己送进宫里来的孩子,枫黎还真是不信的。
枫黎以前没觉得家里人待自己不好,可近来和陈焕接触多了,见了陈焕对她的担忧和照顾,她才知道真生的在乎是什么样子。
你的一举一动,一点情绪上的不对劲,他都会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没有撒糖T T
这周APP上还是没榜,好难苟啊(泪目
我要苟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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