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四下里仔细看了看, 没见有人也没听什么响动, 才开始低声与陈焕交谈。
“陈司公, 近来宫中流言颇盛,竟然连贵妃娘娘都有所耳闻, 这事……司公心里可有打算?”
皇上眼前得宠的太监与哪个妃子走得近, 这要是被皇上知道了,可真不是什么好事,严重的可能就是连性命都丢了去。
贵妃与刘公公走得是稍微近一些,但却有翠儿与刘公公做了对食为遮掩,就算有人提起这事, 贵妃只需以自己身边的宫女被刘公公讨了去做对食, 所以一来一往走得近些就能将解释,也不会让人过多怀疑,或者说也没什么人会敢去怀疑贵妃的话。
陈焕与瑾嫔之间,除了最初明珠邀陈焕去过一次长春宫里和今日在宴席上这两次,他们就再也没私下里见过面, 一切都是由小良子和明珠交流。最初去长春宫那次, 瑾嫔对外还是找了宫中失窃的由头,为他们见面打了掩饰,毕竟他们俩谁都不是傻的。
所以他们二人私下见面被人瞧见这事……根本就是子虚乌有, 是被有心人有意散播出来的。
这不就是想办法泼他的脏水么,既泼了他陈焕的脏水,又能对瑾嫔有所影响。
瑾嫔是主子,陈焕是奴才, 再怎么得宠也是奴才。
这种事被皇上知道了,最倒霉的怕还是陈焕,同时瑾嫔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也不可避免的降低,甚至是直接就受了冷落,从此失宠。
这种泼脏水撒流言的方法,倒是很像刘公公能做出来的事,打压陈焕的同时,又给贵妃铲除些碍眼的人,能与贵妃表表忠心,或者是讨些赏来。
陈焕想想就能猜出个前因后果来,他哼笑两声,道:“此事咱家自有打算,娘娘叫你来寻咱家,不会仅是为了此事吧?”
明珠怔了一下,然后在陈焕不悦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这么点小事,也值得火急火燎地找他一趟?直接找小良子转达他不就成了么!他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呢。
本来想忙完手头上的事就回去找枫黎的陈焕心中阴郁,脸色更是不善,他待瑾嫔还可能因为顾着瑾嫔的主子身份压下不悦好声好气些,可面前的是个宫女罢了。
他沉着脸,稍眯了下双眼,“明珠姑娘以后再有这等小事,去寻小良子转达给咱家即可,咱家可不是整天闲得慌有空与你私见!”
明珠身上一嘚瑟,就算背后有她家娘娘撑腰,还是被陈焕给吓到了些,她点头,“奴婢晓得了,司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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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阳,你可听说过司公和瑾嫔的事?”枫黎撇撇嘴,面色明显不太好。
香阳和枫黎共处六年,恨不得枫黎一个不经意间的动作她都能猜想到是个怎么回事,这个样子,明显是……吃醋了吧,不开心了吧。这么多年下来,香阳还真就没怎么看见过枫黎生气,枫黎一直笑吟吟的模样待人,笑起来也可是讨喜,就算是与翠儿争执,也很少会明晃晃地摆出生气苦恼的样子。
看来枫黎也是真的很在乎陈司公啊。
于是她出声安慰着,“定是瑾嫔娘娘与陈司公说了些什么,你不必多想,陈司公待你如何,就连我都能看出个一二来。”
枫黎知道也是这个理,但心里就是别扭,既然老早就与瑾嫔有过交流,那就提早把事情原委告诉她啊,什么都不说算是怎么个回事。
司公实在是,太不坦诚了。
枫黎蔫蔫地“嗯”了几声,又想到另外一件事,于是犹豫了一下,略有些羞赧地低了低头,小声说道:“我今日见到了翠儿身上被刘公公搞出的掐咬痕迹……先前我对司公动了动手脚还被厉声拒绝了,如今,倒是有些不知道司公从不碰我,是不那么喜欢我还是不舍得那般待我了。”
香阳每次听到枫黎说她与陈焕之间的事,就会有些心情复杂。
其实她听以前那位离开浣衣局的朋友讲,太监想要纾解也并非只有掐咬刺激这一种方法,只是……剩下的那种法子,怕是没人愿意为他们那么做吧。
委身太监就已经够是让人心中难受的了,更何况……唉。
“我以前还真是……从没想过你这样一个乐天的人会有为一个太监而苦恼的一天。”香阳叹了口气,她不太愿意提起也太想给枫黎讲那档子事,于是便低声道,“可能是陈司公不想让你瞧见他最羞耻的地方吧。”
枫黎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嘴上一秃噜就给说出来了,“可是我已经看过了啊,这也没什么的吧?”
她一脸坦然,可这话却把香阳给吓了一大跳。
香阳目瞪口呆,“你……你是什么时候看的?”
别是趁着陈司公沐浴时或者睡着时自己主动去偷看看的吧?!她又一次觉得天地都已经混乱了,脑子里无数乱七八糟的思绪不停乱转着,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枫黎也是听了香阳的问话才忽然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赶紧捂了下自己的嘴,有红霞飞过她的脸颊和耳尖——糟糕,偷看司公的事情竟然被她说漏了嘴,而且还根本没法解释。
她那个反应让香阳太阳穴突突直跳,香阳觉得自己刚刚想的应该是没太大差错了,她以前怎么没发现,枫黎竟然是个这么胆大又……又不害臊的姑娘啊!明明之前只是说到抱一下就让她脸色通红了,她是怎么想到会去偷看……陈司公那处的呢??
而且……还没让陈司公发现,这也实在是不可思议。
陈司公万一知道了,不知道得是个什么反应。
陈焕和枫黎之间的事,总是频频跳脱出香阳的认识,让她觉得自己仿佛在做梦。
她揉了揉自己突突跳着的太阳穴,也不去追问枫黎偷看的事了,有些无奈地给枫黎提了个建议,“我看你对那档子事实在是纠结,不如就找个时间去敬事房问问年纪大的嬷嬷吧,听了嬷嬷怎么讲,你也好做个决定什么的。至于瑾嫔娘娘的事,我觉得你真的不必太过在意。”
枫黎是相信的陈焕的,即便如此,还是忍不住不爽。
她也知道这是她自己的问题,抿了抿唇,她道了句“好”。
又与香阳聊了几句香阳自己的近况,有人唤香阳有事,枫黎便离开了浣衣局。
枫黎走在宫道上看了看天,这个时间,司公也差不多会回到小院里了吧。想到陈焕要回来了,要与陈焕一起用膳了,枫黎的嘴角就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不管她再怎么因为今天在赏花宴上的事而不开心,因为翠儿身上那些青紫的痕迹而有所惧怕,在想到陈焕之后,下意识地反应还是开心。
不管怎样……她都是喜欢司公啊。
不管怎样,都还是想相信司公一些,想一直与司公在一起啊。
她加快了脚上的速度,想要快些回到小院中。
“哎我今天没能去赏花宴,听说瑾嫔娘娘与陈司公一同到场的?脸色还比平日里柔和些?”
“可不是嘛,而且而且,虽然我是不认识,但是灵儿不是说,当时宴席上陈司公的对食也在吗,陈司公都没给那对食一个眼色。”
“真的?难道陈司公最近的传闻是真的?本来我还一点不信来着。”
“就是啊,陈司公那么个人……”
“嘘!别说了。”
“啊?怎么了?”
“方才过去那个……”
三个小宫女与枫黎迎面擦身而过,声音渐渐小得听不见了。
不可避免地听到了她们的全部谈话,让枫黎的心一下就紧□□了起来。她就知道作为宫中最受人忌惮的下人,人人畏惧陈焕的同时,也少不了私下里偷偷地传有关陈焕的闲话,甚至有时会被刻意夸大。
但她没想过有一天能从中听到自己,而且还是与这种算不上什么好事的话题掺和在一起。
那三个小宫女的话里话外,不就觉得陈焕与瑾嫔最近走得近的传闻是真的嘛,不就是说陈焕在瑾嫔娘娘面前,就连他自己的对食都无视了嘛!
不知为何,枫黎忽然觉得有点委屈。
矫情!她心里一边委屈着,一边唾弃自己。
司公那种表情还算是柔和?那是你们没见识,你们有谁能见过陈司公满脸通红却羞赧地低声呵斥的模样?你们谁见过司公乖乖巧巧被她拥着羞红了耳尖的模样?你们谁见过司公抱着她叫她“别嫌弃他”的模样?
什么都不知道,竟然还在路上碎嘴。
枫黎此时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陈焕对她的不同,让她宣誓一下所有权,可是吧……她同时又不想让别人知道陈焕的另一副模样。
哼,枫黎心中轻哼,不就是和瑾嫔和颜悦色了一点吗?不就是偶尔对她冷漠了一点吗?有什么可值得讨论的?有什么可让她去在意的?
……好吧,她还是在意。
枫黎丧气地叹息了一下,心想着她得赶紧回去找陈焕说个明白,让陈焕知道她今天心里委委屈屈的,让陈焕好声好气地安慰她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我来了!基友林婉荷的新文开了,也是小太监!我来安利一波~
《九千岁万福》文案如下↓
陆明月平生最讨厌的就是不男不女的阉人
曾对还是小太监的魏修面露鄙夷
怎料一朝荣宠颠覆,首辅千金沦为官妓
当年默默无闻的小太监
如今已成为权势滔天的西厂提督
魏修一脸阴鸷:“陆姑娘,我这阉人可候你许久了。”
陆明月欲哭无泪:“不不不,大、大人认错人了……”
*
谁都没能想到,原来那高高在上的西厂提督的心中,一直都有一个羞于启齿的执念。
在魏修还是小太监时,有一个女孩曾恶作剧般将他的裤·子扒下。那张脸,他记了一辈子,成了他的执念。
时光斗转,这执念成了他向上爬的动力。在深宫中独行,他下定决心,总有一天,要将那个扒他裤·子的女孩找出来。
“然后呢?”陆明月偏着头,好奇的问。
“……”
魏修一愣,有些尴尬:“再…再扒回来!”
#今日紫禁城热搜:提督大人找到了当初扒他裤·子的那个大胆女子了!!#
#谁啊!谁这么不害臊!扒人家太监的裤·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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