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焕的身体不受自己控制地主动隔着被子拥住了枫黎, 还是习惯性得将脸窝在枫黎的颈窝处, 触碰到了一片光滑的皮肤, 他呼出一口热气,脸上的温度持续上升。
明明他的绝望与愤怒只不过是半个时辰之前的事情, 他竟然觉得好似很是遥远, 遥远到他的记忆都要模糊了。
就好像之前的事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罢了……既是噩梦,那他……就别记着了吧。
“今日在宴席就怕你见了会生咱家的气,想回来就与你解释的。先前瑾嫔找到咱家……就是你闻出香料味不对的那次,要咱家帮她清掉障碍往上爬,还拿了你做威胁, 咱家舍不得你, 便与贵妃通了气,假意投靠瑾嫔,日后再做处理。”
“今日是咱家帮瑾嫔使了些小手段设计了珍妃的大宫女,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实在没想到你也会在宴上……宴上咱家也不敢对你多有关注, 怕瑾嫔知咱家重视你, 以后对你不利,你也……消消气,可好?”
陈焕说得委委屈屈, 一五一十的把他瞒着枫黎的事全都告诉了枫黎,末了,又补充道:“以后有什么事绝对不瞒着你,你也不准在那样吓唬咱家了, 咱家……真的受不住的。”
枫黎经前面那么一遭,又听陈焕解释,心里哪儿还生的出气来呢,她叹气,“司公,你早把这些告诉我,我又怎么可能生气呢……不就是演演戏么,不是大事。以后我也肯定不会再那样惹得司公心里难受,今日无论怎么说……都是我做得太过了,司公现在可是原谅我了?”
“咱家从未怪你,何谈原谅?你不嫌咱家手上染血,身上不干不净,咱家就……满足了。”
枫黎知道陈焕说的不是假话,他总是这般放低自己,让枫黎心中有些难过。
这种一会儿地下一会儿天上的大起伏,让陈焕心中还是有些不踏实,他顿了一下之后又道:“你先前真的是故意耍咱家的?你讲真话,咱家无论如何都不会怪你。”
“真的,比金子还真,司公若不信,那我……”
枫黎本想说她陪陈焕一辈子证明自己的真心,结果陈焕一下子以为她又要主动献身,一把按住了她身上的薄被,脸上不争气的红了,“你别动,咱家信你,信你。”
两人静了一会儿,枫黎感觉现在陈焕的情绪已经完全稳定了下来,恢复成了平日里的样子。弥补这回给陈焕的惊吓也不急于这一时,急于一时怕陈焕又会多想,于是她转移了话题,道:“那瑾嫔,司公觉得她如何?”
说道瑾嫔,一直沉默的陈焕挑了挑唇角,“本以为她怎么也得是心机颇深的,没想到却也不难对付,绝不是贵妃娘娘的对手,要说哪里强过贵妃娘娘么……也就只有在这勾引男人的法子上了。”
听了他的话,枫黎稍稍跳了眉,好啊,勾引男人上比较高明。她轻哼一声,问:“所以勾引到司公你了么?”
陈焕刷得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低声喝道:“又胡讲!”
喝完一句,他又半带着嘲讽笑了,“咱家也算不得男人,何谈勾引一说?”
“但是……”枫黎也裹着薄被坐起了身,歪歪身子倚在陈焕身旁,轻啄他的唇角,“我就可以啊。”
霎时,陈焕的耳尖红了个透,“你……你这……别乱说。”
枫黎撇嘴,心中藏不住事儿,又道:“绪白与我讲,司公与瑾嫔私下见面被人瞧见了几次。”
陈焕连忙解释,“我与瑾嫔通信儿都是通过小良子,这传言,大多是有人有意为之,你可别在意,咱家自会处理。”
枫黎应了一声就没再说话,而是伸出双臂去揽陈焕的。
一双小臂不似平日里那样有衣物阻隔,一下子让陈焕想到自己刚刚发疯了似的说的那些话,脸上又烧了起来,心里还有些怯懦,他低音闷声说:“咱家今天失了智乱讲了话,那些阴私你全都知道了……别不喜咱家,别笑话咱家。”
他说着,下意识的手上用力,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红痕。
“我有什么可笑话司公的?我也喜欢与司公亲近啊。”
枫黎说着,抬头去亲吻陈焕的唇,还是像之前那般去舔舐他的唇瓣。
陈焕心中微动,先是沉默而后忽然变得有些粗暴,探舌撬开了枫黎的牙关,即便感觉到枫黎身体一僵也没有停下,寻到她的舌就与之纠缠了起来,揽在她腰上的手不禁加重了力道。
在唇舌的来往中,枫黎觉得自己全身发麻,心跳得快要蹦了出来,胸口渐渐开始发烫。
黑暗之中陈焕的眸色深沉。
丫头,你可以负我,但别欺我。
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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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亲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晚上。
陈焕自己也是有些懊恼,觉得自己似乎错过了一次顺水推舟的良机,只不过……他知道女子第一次总是会痛会难受,他若是对此事没有什么门路,怕是会伤到枫黎,甚至可能让她往后一直厌恶此事,本就是个残人,还那么横冲直撞的话……所以还是忍下了。
他算计着最近要忙的事,心里想着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间去敬事房那边找个老太监细细问问那档子事,好能……唔,好能给枫黎伺候的舒服点,可别第一回就露了怯,让枫黎不爽利。
昨晚二人已经相互掏心窝子的把心里藏的事儿全都跟对方秃噜干净了,陈焕多疑的心终于稍微安放了下来,这种事情也算是一劳永逸的吧,全都说开了,以后也好少些疑虑和猜忌,少些胡思乱想。
就算还是会敏感一些,但也不至于一惊一乍的了。
只是枫黎那戏精上身一般的演技还是给陈焕留下了点后遗症,让他每每想到那晚枫黎决绝的姿态和话语,总是要压抑地呼吸粗重起来,心里一抽一抽的难受,非要看见枫黎的脸才罢。
不过……要把陈焕刻在骨子里的那种不坦诚给扳过来,要不是吓成那样,还真不一定能成功。
这个事儿吧,枫黎后来再想起来总觉得那天他们两个人都神神叨叨的,也说不出是个好坏来。
单从结果上来看,应该是好的。
装睡的枫黎感觉到陈焕在自己额头上轻吻的一下就起身了,她偷偷睁开眼,看着陈焕的背影,眼中一片柔软。
有这么一回,枫黎也不求以后陈焕会哄着她了,她哄着她家司公就够了,哄他一辈子。
隔了两日,陈焕就将几个私底下讨论过他与贵妃不合的下人抓到了慎刑司,好好地洗涮了一番,杀鸡儆猴,提醒着宫里的下人别胡乱传闲话。
若是以他和瑾嫔之间的事儿去打压,恐怕会被人说是为了掩盖事实才下了狠手,反而对他们不利。而陈焕以他与贵妃不合的传言做由头,表面上根本没提他和瑾嫔之间的传言半句,可下人们见了那般洗涮,谁还管是哪条传闻?只要是传闻,全都一股脑地消了下去。
陈焕从勤政殿里出来,陈顺正在一旁,轻声唤了他一句“干爹”。
“嗯。”陈焕应了一声,阴毒的视线在四周扫了一圈,道,“你看着点,要是有哪个不长眼的胡乱说话,直接告诉我,听着了没?”
他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四周的人全都听见,他们立刻全都把头又往下低了些,生怕让陈焕给盯上。
陈顺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干爹放心,有儿子在呢。”
这乖乖巧巧的模样,让陈焕忽然想起来先前摸他脑袋时的感觉了。犹豫了一下,陈焕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听徐公公说你做的不错。”
陈顺的双眼一亮,脸上立刻带上了笑,“都是干爹教的好。”
“哼,我能教你什么,还是多惦念着徐公公的好吧。”陈焕哼笑一声,抬腿便要离开了。
身后传来陈顺清脆的声音,“徐公公和干爹的好,儿子都记得呢。”
-
枫黎心里边一直都没忘了香阳跟她说了两遍的话——若是想知道的更细致些,可以去敬事房找年纪稍大些的嬷嬷去问一问。
自从她跟陈焕掏了心窝子说话之后,俩人感情日益变好,明明也相互表白了好长一段时间了,但还是像刚刚在一块儿似的,相拥一下就心里泛起暖意来,轻吻几下耳尖恨不得染上粉红,俩人一来一往,心里像是泡了蜜,甜的快要溢出来。
唯一没变的是,陈焕之前嘴上说着肖想她的身子,可从来也没真对她做过什么,亲亲抱抱,已经是他们二人的极限了。
枫黎便寻思着,找个自己得空但是陈焕应该比较忙的时间去敬事房走一趟,省的被陈焕发现她去过敬事房问那种事情,怪尴尬的。
毕竟是个女子,枫黎就算有时胆大一些直白一些,可总归还是要脸面的。
可能是因为知道枫黎是慎刑司司公陈焕的对食,敬事房的嬷嬷对枫黎热情的很,两人行事时应做些什么,陈焕身为太监怎样才能舒爽一些,等等问题,只有枫黎想不到的,没有她们不知道的。
最后还送予了枫黎两本春/宫图,告诉她可以回去以后自己偷偷看一看,学习一番。
枫黎进了敬事房的门儿没过多久,脸上就已经烫的快要熟了。
她向嬷嬷道了谢,又给了嬷嬷一些银两,叮嘱了她们千万不要把这个事儿告诉陈焕。
小心翼翼地把那两本册子藏到了袖口里,她红着脸在敬事房外面的阴凉处吹了一阵风,这才觉得自己脸上的温度正常了些。
还好她选的日子好,陈焕一大早就起身离开了,肯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要去办,晚上也得挺晚才能回小院里,也好让她能平静平静心情,好好把嬷嬷说的东西都消化消化。
她小步快走离开了敬事房,刚拐了一个弯儿就迎面碰上了陈焕,这个变故霎时把枫黎吓了一跳,刚降下温度的脸又刷的红了个透,她说话有点磕巴:“司、司公……”
一个女儿家,特意跑来问那档子事,袖子里还揣着两本春/宫图,叫人知道了哪儿还有脸见人!这事儿可不能叫司公知道了。
她得找个话赶紧从这边离开,别让司公问起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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