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焕喝了那烫乎乎的红糖水,枫黎接过了杯子放在一旁,让陈焕此时那瘦弱的小身板靠在自己身上,抿了抿唇,有点害羞地从背后环住了他,双手搓热了之后捂在了陈焕的小腹上,轻轻的揉动。
这个举动让陈焕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疼不代表他没了神志,反应过来两人现在的姿势实在是不成体统,他的耳尖刷的一下子红了,忍着小腹的绞痛推了一把枫黎,他鼓了口气,有点气急败坏地道:“你这,成何体统!”
枫黎在他身后,一眼就看到了陈焕红透了的耳尖,感觉有些诧异,司公这是……在害羞???
这一发现让她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她一个黄花大姑娘还没表现的多明显呢,怎么司公还反抗上了?
她继续轻轻揉着陈焕的小腹,就像以前她疼的直不起身来时绪白给她揉时一样。
“司公不要乱动,每次都要疼上少说大半天,好好休息才能更快缓解。”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落在了陈焕的耳边,让陈焕不仅耳尖红,连脸都烫了起来,他原本的害羞一下子就变成了恼羞成怒,用尽了力气挣扎了一下,他低声的吼道:“放开咱家!你这小宫女胆子肥了,敢和咱家动手动脚!”
正在此时,门外传来了小良子的声音:“司公,小顺子带着绪白姑娘过来了。”自从上次撞破了一些在他眼里很可怕的事情之后,他每次必定在屋外通报了之后才进到屋里去,虽然没有被罚,但他自动涨了记性,谁知道下次能碰到什么情况,触不触得到司公的眉头。
一听小良子的话,陈焕一脸苍白,出着虚汗却还是挣扎着从枫黎怀里脱身而出,坐在了榻上,细看的话身体还有些微微的颤抖。
这么一坐起来,身下忽然一股热流涌过,让陈焕的脸色又苍白了几分。
这是……失……失禁了?
他狠狠地咬牙,失了血色的唇紧抿在了一起。
这太丢人了,他不想让别人发现,便双手撑着膝盖想要站起身来。
在门口一直听不到里面回话的绪白,心里一着急就直接一把推开了小良子,进了屋就见到她的“枫黎姐姐”苍白又虚弱的模样,还在勉强自己想要站起来。
这陈司公就一点也不知道体恤枫黎姐姐么!
绪白心中既是心疼又是愤怒,她挣脱了拉扯着她的小良子,快走两步来到了枫黎面前,不知是哪里来的胆量,一巴掌打在了枫黎脸上!
打完她才忽然反映了过来,身体抖如糠筛,冷汗一下子冒了出来,眼中起了雾,不知是因为犯错而导致的恐惧还是对于枫黎的心疼。
小良子见状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刷的低下了头不敢去看,心下想,这绪白姑娘怕是要倒霉了!他有些想退出屋去,这毕竟是司公和枫黎姑娘之间的事情,他一个外人总是不好插手的,且若是不小心说错了话得罪了谁……哎哟,他可是不想去领罚。可他出了屋去吧,又怕这绪白姑娘还会有什么惊人之举,简直进退两难。
主子发怒,奴才遭殃啊!
绪白那一巴掌用了她十成的力气,枫黎被这一巴掌打的有些懵怔,脸上火辣辣的疼,她愣愣的看了一眼脸上混杂着愤怒与惧怕的绪白,又扭头看了一眼陈焕,见他虽然虚弱,但嘴角还是勾起了一个嘲弄的笑,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一巴掌在枫黎看来被打的莫名其妙的,她委屈啊!
还没等枫黎反应过来,绪白“砰”地一声跪在了地上,俯身下去,头磕在地上,身体抖得厉害却强撑着说道:“陈司公,是奴婢不知好歹冒犯了司公,请司公责罚。但此事真的与枫黎姐姐无关,枫黎姐姐近日身体很是不适,还请司公……莫要为难枫黎姐姐。”她顿了一下,接着道,“往日枫黎姐姐难受都是奴婢照顾,求司公允许奴婢来照顾姐姐,待这股难受劲儿过去,司公再责罚奴婢。”
静——
一时之间屋中没人出声,安静的不像话。
枫黎一脸懵逼的呆愣了片刻之后,总算了找回了自己的思绪,原来绪白是以为陈焕欺负了她,才这么冲动。了解了原因,忽而她有点感动又有些生气,感动绪白这丫头心里还一直念着她,生气她这么冲动行事,打慎刑司司公,这是不要命了么!
如果这陈焕的皮囊下不是她枫黎的话,这丫头此时不知道会是个什么结果呢。
记得上次绪白来慎刑司,她还觉得绪白这丫头软软弱弱的不可能会说陈焕的坏话……没想到就连打人的事都做得出来。
真是让她有些惊讶。
而这个小丫头,现在还想留下来照顾“枫黎姐姐”。
现在这局面让这两个人独处,不知绪白还能在陈焕正主面前说出来什么让陈焕恨的牙痒痒的话来!
“你放下枫黎的东西就回去吧,咱家自己照顾她就好。”枫黎一手捂着火辣辣的疼、已经有点微微肿起来的左脸,见绪白猛地抬起头来一副面露祈求的模样,她赶紧接着说,“咱家看在你是真心对待枫黎,免了你以下犯上的罚……或者,你选择在慎刑司被打上十个板子再走?”
绪白浑身一震,她用力吞了吞口水,一脸恳求的模样看起来楚楚可怜。
但这次任她再是楚楚可怜,枫黎也绝对不会让他们两个人独处了。
陈焕那诡异的沉默,压抑的低气压和阴阳怪气的话,她根本就招架不住啊。她还记得上次绪白离开之后,陈焕阴阳怪气的对她步步紧逼,然后把她怼到了榻上,直到小良子进屋才拯救了她一把。
“你是觉得咱家还会照顾不好枫黎不成!”枫黎的语气重了一点,心想,绪白你可快离开吧,再触了陈焕的逆鳞,等他们二人互换回去之后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啊,狠了狠心,她道,“小良子,赶她出去。”
见陈司公的语气很硬,绪白心知再继续待在这里也不会有任何改变,还可能会让陈司公生起气来迁怒枫黎姐姐,便重重的磕了个头:“求司公好生照料枫黎姐姐,奴婢告退。”
说罢,她自己站了起来,随着小良子一起离开了。
绪白和小良子都出去了,枫黎终于松了一口气,她锁了门。
扶住了疼到身体都发虚的陈焕,她红着脸在陈焕耳边小声说道:“一会儿请司公蒙上眼睛,我替司公换月事带……本是应该去恭房处理的,但是我怕有人看到咱们两个人一起进去不太好,一会儿若是染脏了屋子我会打理干净的。”
这两句话说出来简直要了枫黎的命,她的脸红的像个苹果,来慎刑司的前半个月她学会了对权贵们见怪不怪,过了这几天,她觉得她大概还能学会对很多羞人的事面色如常。
她拿着一块黑色的布带想要蒙住陈焕的眼睛,却被他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推开了。
陈焕一直以为自己现在这情况是失/禁了,根本就不想让其他人近身,尽管身体虚弱,却还是狠狠地瞪了一眼这个一直对他动手动脚的小宫女。
枫黎见他忽然变得一点也不配合,心下着急:“司公,我知道你现在什么感受,只是你再不换上月事带,血都要染脏里衣了!这月事是怎么回事我总比司公你清楚吧?你就相信我一回,可好?”
自知对女子月事完全不了解,陈焕僵直着站了一会儿,之前喝过热水才缓和那么一点的小腹,经这么一打岔,疼痛感甚至比之前更甚,他终于一闭眼,脸色苍白,道:“咱家……信你这一回。”
枫黎得了允许,麻利的从绪白留下的包裹里拿出了她以前做好的月事带还有一些干净的布巾,红着脸扒下了自己这小身板的衣服,手忙脚乱的换好了月事带,这几分钟漫长的好像过了一个世纪似的。
而这几分钟对于陈焕来说,即便知道这是枫黎的身体,却还是有一种深深的耻辱感围绕在他心上。若不是在扒下衣服那一瞬间他敏锐的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恐怕他会以为这小宫女是故意羞辱他、取笑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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