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可心动作灵活, 奋力扑腾, 双手飞快得拍打着、推却着, 却推不开李召的手。
李召单刀直入,一手便生擒了吴可心的胳膊。
吴可心吓得面色惨白,尖叫着,歇斯底里得惊呼着:“我不去,我不去。”
“父亲!父亲!救我!”她花容失色, 扯着嗓子尖叫,扯着李召的手身姿灵活得朝着吴父躲去。
吴父又惊又怒,暴着双眼,胸脯剧烈起伏, 他跟着去推李召的手,怎奈不敌,眼睁睁看着李召面无表情将吴可心的双手剪在身后。
“痛!痛痛痛!”吴可心半转着身子跟着李召的手动, 唇瓣哆哆嗦嗦,泪流满面喊着痛。
她身子抖如糠筛,额头冷汗淋漓, 刚才已经结痂的额角此时又微微沁出了殷红的血珠,她左右扭着身子嚎啕大哭道:“父亲,父亲, 我不要去怡红院, 我不要去!”
吴父面色终于不再淡定,心疼呜呜咽咽的吴可心,又看了面无表情的李召, 却无可奈何。
他跩着略显笨重的身姿奔到李慕前方,拦住李慕的路,瞪着李慕大吼道:“东山王您这是何意!”
李慕面上清冷淡漠,慢条斯理理了理袖角,姿态娴雅矜贵,若闲庭信步。
看着吴父怒不可竭的神情,他眸底飞快闪过一抹嘲讽,淡淡开口道:
“人,若是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总要付出点代价。”
他目光无波无澜,可吴父望着他幽邃的凤眸只觉浑身发冷,如坠深渊,如寒芒在背。
吴父不自觉吞了吞口水,握拳强作镇定,他勉强维持着面上的从容,蹙眉道:“臣不知东山王何意。”
“臣女可心本就奉旨下嫁,众目睽睽之下从吴府出发,大锣大鼓入了卫将军府,臣现在想为臣女求个公道,难道还有错?”
他言之凿凿,目光盯着李慕,面红耳赤吼道。
“呵。”
蓦得一声冷嗤。
李慕慢慢勾起唇角,微微上挑的丹凤眼毫不掩饰眸中的讽刺,不咸不淡道:“顾恩泽还是太多心软。”
“若是我。”他转身,上下打量了一下外强中干的吴父,勾唇淡淡道:“你既然对李铭昶的旨意奉若圭臬,便去阴曹地府寻李铭昶,继续做他的臣子。”
他语气太过凉薄,话语虽是不紧不慢,却蓦得让人脊背生寒。
“哐——当!”吴父似从李慕清澈幽冽的眸中看到了黑漆漆的漩涡,卷人不吐骨头那种,他不禁双腿一软,朝后趔趄一步,直直撞在青石城墙上。
面颊蓦得青肿一块,似被人朝脸闪了一个大嘴巴,吴父扶着墙,愣愣看着李慕不敢言。
一旁的吴可心猛得一个扭身,从李召手上逃脱。
“扑通!”
她踉踉跄跄扑到李慕跟前,重重一声双膝跪下。
“东山王,东山王,我不会再想着入宫,不会再想着嫁给皇上,请您饶了我,饶了我。”她一个劲儿得“咚咚咚”磕头,额头很快青肿起来。
她泪流满面,面色仓皇得仰目望着李慕,哑声乞求道:“求您不要把我送到怡红院。”
“不入怡红院,吴小姐清白已污,嫁不出去怎么办?春闺寂寞如许——”李慕似笑非笑,慢悠悠道。
吴可心看着李慕如玉的俊颜便浑身一个打颤,李慕唇角的弧度更让吴可心心头胆寒。
她咬着自己的内腮,控制着自己怕得绵软的身子不瘫软,拄在地上的胳膊哆哆嗦嗦,她掐了掐手心,竭力控制着嗓音的颤抖:
“臣女其实与皇上并未发生什么,不存在清白被污之事,往后余生,臣女愿找一个清白人家,安安生生过日子。”
她艰难得说道,每说一句,身子一个连着一个抽搐,似乎字字珠心,痛得她心如刀绞。
“臣女绝对本本分分,不再存什么奢望,还请东山王成全。”
她匍匐在地,额角抵着青石板道,轻声恳求道。
李慕自上而下睨着她,看了半响,方才慢慢收回视线,转身。
吴可心战战兢兢等了半响,“啪嗒!”额角的汗珠晕湿了青石板道,她咬了咬唇版,小心翼翼抬起头。
前方,李慕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樱紫色的锦袍在日光下灼灼其华,声音悠远淡漠:“如此,甚好。”
如鹰隼瞪着吴可心的李召,听了这句话,一个眨眼便没了踪影。
“扑通!”吴可心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整个人瘫软在青石板道上,心口起起伏伏,目光怔怔得望着原先御撵所在之处。
顾恩泽早已离开。
也幸好,顾哥哥不在,看不到自己的丑态。
吴可心攸得闭上了眼眸,面颊贴在地上,身子蜷缩在一起,低低啜泣:“呜咦咦,呜唔!”
似乎,上天给她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半年前她装病,费心苦心退却与顾恩泽的婚约;如今,顾恩泽高高在上,她却卑微到尘埃里,高攀不起。
她却不知何时动了心……痴迷顾恩泽的矜贵清冷。
一番闹剧,最后的结局让城楼上的众人唏嘘不已,一抬头,已是耀耀圆日当头。
时近正午时分,紫禁皇城中,御书房,顾恩泽撂下手中的一封奏折,起身就大步朝□□外走去。
步履匆匆,刚跨了两步,却被守在殿外的锦华喊着:“皇上,夫人在和芳苑等您。”
“和芳苑?”顾恩泽一愣,凌厉的眸光此时呆呆的。
锦华忙垂首掩住了眸光的笑意,恭声道:“宫中的一处院子,皇上跟我来。”
顾恩泽又点了点头,跟着锦华左走右走,路越来越偏,英挺的俊眉拧了一下。
锦华在一个偏远停下小步,他推开了小院的房门,笑盈盈冲顾恩泽抬手道:“到了。”
顾恩泽疑惑得看了他一眼,掩住眸底深处的疑惑,抬步跨入了小院。
锦华与他情同手足,出生入死,他自是信任锦华。
顾恩泽跨过抄手游廊,看着空荡荡的院子刚蹙了下眉头,便听到一声娇俏软甜的熟悉嗓音:“夫君,你来了!”
香香从小厨房中走出来,还是今日那袭火红色的窄袖留仙裙,挽着乌蛮髻,额心带着一串番石榴红的红玉坠,真个人明艳似火,靡丽熠熠,让人移不开眼。
她美目流盼,笑靥如花,直接让顾恩泽愣在了当场,“怦怦怦!”顾恩泽心跳如雷。
“夫君?”香香眨了眨潋滟的秋水明瞳,半歪头,梨涡浅浅轻唤了声顾恩泽。
顾恩泽蓦得回神,喉结不由得上下动了两下,他大步流星朝着香香迈去,直接揽住了香香不盈一握的杨柳细腰,哑声道:“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说不喜欢皇宫?”
顾恩泽轻声问道。
因李铭昶曾经的举动,香香对紫禁皇城又惊又怕,尤其不喜御书房、宸和殿等曾与李铭昶有关的居所,顾恩泽便命人翻修寝殿等。
香香也抱住了顾恩泽劲拔的腰身,嘟着娇润饱满的樱唇凝睇着顾恩泽,软软道:“今日是夫君的大喜日子,我也想在这皇宫中为夫君庆贺。”
她水眸潋滟生姿,眸光柔情缱绻。
或许今日太过特别,顾恩泽望着香香便不由自主心潮彭拜。
望着香香眸中的缱绻之情,顾恩泽本未平息的心跳又“怦怦!”跳了起来,他眸色转深,凝视着香香,喉结轻动。
倏尔,他揽在香香纤腰的手蓦得拉近,让香香与他肌肤相贴,另一手直接抚上了香香的面颊,不待香香反应,便低首攫住了香香的樱唇。
他干燥的菱唇抵上香香娇润的唇瓣,辗转研磨,复又启唇含住香香饱满的唇珠,细细得品味。
香香只觉后腰上的大掌温度越来越高,整个人被顾恩泽环在怀中,掌心的热量让她身子越来越绵软,不得不攀上顾恩泽的颈项支撑自己。
情深辗转、长长久久的一吻。
等顾恩泽放开香香,香香软软靠在顾恩泽怀中一对秋瞳雾煞煞、含烟带水,眼尾都带了些绯晕和水汽,莹润的樱唇更加娇艳欲滴,唇边还挂着一根银丝。
“夫君——”她心口轻轻起伏,水汽迷蒙得睇着顾恩泽,声音软得像棉花糖,甜得像卷着蜜糖。
顾恩泽本就深邃得眸色更深,眼底翻滚着暗沉的欲望,喉结上上下下滚动,目光紧紧盯着香香的唇瓣。
香香只觉怀中的温度越来越高,盯在她面颊的视线越来越炽烫,烫得她身子更加发软。
她慢吞吞眨了眨一对乌黑密翘的眉睫,抬起娇弱无骨的小手轻轻推了推顾恩泽的前膛,嘟了嘟靡丽的唇瓣,琼鼻微蹙,娇嗔道:“夫君!”
“嗯。”顾恩泽低低应了一声,目光依旧灼灼。
香香肤若凝脂的娇靥从里到外晕开绯红色的霞晕,她深呼一口气,勾着顾恩泽的颈项,慢慢撑起酥软的身子,晃了晃顾恩泽的手柔声道:“我备了美味佳肴等夫君。”
“你便是。”顾恩泽突如其来这么一句。
香香一愣,看着顾恩泽面如冠玉的俊颜端肃认真,看她微楞,一本正经启唇道:“你便是,我饿了。”
这话中意味……
腾得一下,香香只觉热气拂面,热气从耳根蔓延,后是脸颊、脖子,连眼尾都火辣辣的。
香香猜想自己这会儿定是面红耳赤,红得像一只蒸熟的大虾。
她瞬间羞恼成怒,水灵灵的剪水秋瞳瞪得溜圆,娇艳欲滴的樱唇微微嘟起,纤纤玉手在顾恩泽膛前捶了一下,瞪目嗔道:“休要说浑话。”
“才不是浑话。”顾恩泽抬手抓住了香香嫩如削葱尖的小手,抵在唇边轻轻一啄。
他垂首,专注得望着香香,眼眸里闪着星星点点的亮光,声音低醇温润,带着丝丝撩人的沙哑,温声道:“我饿了。”
说罢,他又低首,菱唇抵在香香的手背上蜻蜓点水一啄,又抬眸凝视着香香。
他黑漆漆的眼眸深情似海,浓郁的恋慕与缱绻让香香情不自禁沉浸其中。
香香怔怔望着顾恩泽清冽的黑瞳,他瞳仁中仅映了一个小小的她,水瞳秋波流转,霞染双靥。
看着顾恩泽瞳中不胜娇羞的自己,香香不自觉两靥的绯红更胜,不自觉低下了额头。
她眉目如画,一袭红衣艳若桃李,又烟视媚行,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
“怦怦怦!”她纤浓密翘的眉睫扑扑颤颤,一下,一下,如同惊涛骇浪拍在顾恩泽心头,又如同轻软的羽毛撩拨顾恩泽心房。
“咔哒。”顾恩泽听到心房某一块坍塌的声音。
他眸色攸沉,不再克制,低首攫住了香香的娇唇,趁香香娇嘤时撬开了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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