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与孟子骞的渊源,其实就个狗血的俗套故事。
风流富二代被人下药巧遇贫穷兼职女学生,一个因药物与风流本性无所顾忌,一个因突然涌现的虚荣心犹犹豫豫,半推半就下两人来了场身心愉快的419。
第二天,富二代没半点负担扔了张卡当补偿走人,将这么件芝麻大的小事忘了个干干净净,却没想到接近在联姻订婚宴上,女人抱着个出生的儿子突然出现,拿出一份DNA鉴定,要求奉子成婚。
被当着全上流人士面扇了一巴掌的女方,这才知道富二代的痴情人设就是套,上演了现实版的亲家不成成仇家。
富二代坏了联姻差点被他爸活活打死,至于抱着孩子上门始作俑者同样也被人差点弄死,最后九死一生下才逃脱,再也不敢作妖掺合豪门里的恩恩怨怨。
再后来,完全被家里放弃的富二代某次酗酒车祸出事,楚忻泽正好借着壳子来做任务,成圈里人眼中的笑话。
一次无意,楚忻泽遇见了那一夜情中的另一个主角,面对女人各种矫揉造作的卖力表演,听着她如何对当初的自己一见钟情,这么多年来如何抚养爱护他们儿子,为了他如何如何不容易等等等等后,难得产生了点恶趣味。
于是在装模作样的更人搭了一段时间的戏后的某天,他给了女人一个人性的选择题,要相依为命多年的儿子,辛苦度日,还是要曾一夜情的对象,嫁进豪门。
楚忻泽向来是个恶劣的人,他不喜欢看猜的到结局的故事,于是乎一转头,他就将这件事“无意”透露给了一夜情得来的便宜儿子,本以为能看到一场有关人性的撕逼好戏,不想手里的任务提前完成,他提前离开,这场戏最后不了了之。
这不过就是他无数任务中的一个小插曲,甚至算不上小插曲,但是有句话说的好,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这不,在楚忻泽接收到T91自动传输的数据,知道了小小花骨朵经他曾经‘爱的教育’调、教下,在短短十多年间成长为地狱级霸王花,BUG还正是这朵地狱霸王花后,只觉眼前一阵懵逼。
这是现实版的作死一时爽,再穿火葬场么?
这个世界他名孟泽,是个倒霉催的可怜孩子。
说他是个倒霉催的小可怜,不仅因为孟泽几年前出了场意外,丢失了十五岁前所有的记忆,对自己的曾经一无所知,更是因为醒来后遇到的那对自称他父母的俩人与陌生的家庭。
孟泽是家中的独子,照理来说他们都该对忘记曾经惟一的儿子不说宠到心尖,至少也该是关心呵护倍至,但俩人似乎从一开始就对他存在着某些无法言明的恶意,从生活到精神,给予着无数的折磨。
父亲孟海是个扭曲的异装癖,他不仅自己喜欢打扮成女人,还喜欢上了将孟泽打扮成女人。
从开始的诱哄到威胁,从威胁到不安分的动手动脚,这种生活一直持续到一年前被母亲无意撞破。
女人平时对孟泽就是一副刻薄嘴脸,虽没说动手打骂,但讽刺冷暴力无时不在,所以在发现这件事后,他彻底暴怒了。
没有去责怪自己老公,反而恨上了自己儿子,在她的眼里,如果不是孟泽,孟海不可能变成异装癖的变态,自从那天开始本就不平静的家陷入了崩溃的阶段。
羞辱,谩骂,偶尔的拳脚相加后是父母剧烈的争吵,是父母亲动手打架将家里砸的稀巴烂后哭天抢地的要死要活。
三个月前,这个早已摇摇欲坠的家,终于彻底散架,俩人离了婚。
离开时,女人将最恶毒的诅咒留给了躲在门后的孟泽,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宣泄出自己内心中的那种恶心与怨毒。
然而孟泽的日子依旧过的不如意,因为近两个月来,他开始频繁的做梦,梦中他似乎看到了一个人,那个人总是对他笑的,在冰冷的铁栏后,在灿烂的阳光中,在绿草茵茵的空地上……有那么多那么多陌生又熟悉的地方,就是没有这个住了三四年的家。
孟泽虽然没有十五年的记忆,但是他有常识,他不傻,梦做多了,他也开始怀疑,怀疑这里是否真的是他的家,与他相处了三四年的俩人是否真是他的父母。
只是还不待孟泽将事情弄清楚,今早在外通宵了一夜的孟海,一身酒气醉熏熏的回家后,竟想当场强了他,好在却被拼命抵抗的孟泽给推倒,惊慌之下逃了出来,整整几个小时的慌不择路下,就有了楚忻泽睁眼所见的那一幕。
而如果楚忻泽没来到这里,按正常走向,孟泽会被一个人贩子带走,最后被卖到地下黑市,几经转手下最后会进到一个私人研究所,在那里经历无数的非人实验后痛苦的死去。
将人抱出一片荆棘的杂草丛,上车后的孟子骞看着人不自觉打着颤,伤痕累累的小腿,温和的眸底是满满的心疼。
跟前排的司机道:“将毛巾用纯净水浸湿了递给我。”
不到半分钟,一条浸着凉水的毛巾被递至了后座人手中,没有直接去帮人清理脚上的伤处,孟子骞对着正蜷缩在他怀中,白着小脸的人道:“如果疼就告诉我。”
怀中人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抿着不安的唇,然而那只收拢的小手与微泛上白的指尖,却清楚的说明着人内心的不安与紧张。
“没事了,警察马上就来了,”轻声安慰。
听到警察两字的他眼睫颤了颤,似乎有些安心,将人的微表情与动作全部收在眼底的孟子骞,这才柔和着眼轻缓的帮人清理着脚上的伤处。
他手中的动作很轻,严谨的细微似怕磕伤了怀中早已受伤不轻的人,而在凉水的滋润下,那受伤处不仅没有丁点痛感,反而被柔软的毛巾轻拭着脚心时,还带着股说不出的痒意。
孟子骞就见视线中那秀气的脚趾头,他每轻拭时,它总是跟只受惊的兔子般,粉嫩着指甲盖瑟缩一下,一小会儿的功夫,它的主人就不知是紧张还是羞怯的红了耳尖,像极了春末挂在枝头愈渐熟透的水蜜桃。
见到这幕,孟子骞的眸色微不可查的暗了暗。
给人清理完小腿上的伤后,孟子骞将人放到了一旁的坐椅上,这才准备处理起自己的。
随着男人将裤角的卷起,但见一排微沁着血的牙印显现人的脚踝处。
自车内后视镜中看到这幕的司机大惊,“孟教授你被蛇咬了,我……我马上送你去医院。”
抬手示意司机别太紧张,他不在意的笑了下,“没毒的,没什么事。”
“可是……”
“先等警察来。”打断司机还想说的其它话后,孟子骞侧过头,果不其然看到了正咬着下唇,眼中蓄满自责,正死死盯着着他伤口处的人。
似乎是觉察到他的目光,那人下意识的抬起眸,可是却又在对上自己的视线后,立刻惊慌的将眸子垂下,缩着肩膀怯生生的,像只怕极了一切风吹草动的小动物。
虽然少年的头低的很快,可那中的复杂与难过的自责却依旧被对面的孟子骞捕捉了个清楚。
对人安慰的一笑道:“没事,不用怕,我会在这里一直陪着你等警察来。”
无意识的紧了紧发白的指尖,楚忻泽瞥了眼人的伤处与放在旁边的生理盐水,犹豫踌躇了好一会,到底是拿起拧开,准备帮救自己的好心人冲洗着两排微沁鲜血的伤处。
见到人从头到尾都沉默的抿着唇角的小动作,孟子骞眼底隐藏极深的暗色更晦两分,但是面上依旧是一副浅笑模样,那笑似三月碧河上的涟漪,一层一层的似能漾进人心底去。
“没毒,别担心。”
帮人用盐水反复冲洗伤口后,楚忻泽又拿了条干净的新毛巾,小心翼翼的擦拭着浸出来的鲜血。
感受着脚踝皮肤上的痒意,看着人拿着毛巾小心翼翼的动作,孟子骞开口的很是随意,“你家人电话多少,我给他们打个电话,免得他们担心你。”
话落瞬间,孟子骞就见对面人身体一僵,小脸猛的一白,手中原本还拿着的毛巾‘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随之下一秒,一直安静的人抬手一把紧抓他打算拿手机的腕。
“不要——!”惊慌到极近变调的颤抖。
车内的俩个人似都被人突如其来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还不待孟子骞发问,他就见身边人一把抱住了自己瘦弱的肩膀,剧烈的颤抖起来。
“别碰我,不要,不要……”
他整个人瞬间像是陷入了某种可怕无法摆脱的梦魇中,颤抖的唇不住的哆嗦着,同时不断的重复着同一个字眼。
也是这时孟子骞才注意到,在人紧抱着自己肩膀微微露在外那截手臂的白皙上,有着几道被掐后留下的淤青。
眸光微不可查的一凛,眼底的暗色汹涌而出,这是……!
瞬间将失控的情绪收敛,深吸了口气,抬眼,孟子骞看向了对面惊惧到浑身颤抖的人。
那张巴掌大的小脸因为染上苍白,这会更显脆弱,惊慌无助的眸中似再用那么一分力就能涌出无尽的泪花。
眼底涌出几分柔软的怜意,抬起手将人揽到自己怀中,孟子骞轻拍着人颤抖不停的背脊,“不怕,我不打电话,我不打电话了,别怕,别怕。”
男人身上的香水很淡,很好闻,有点像是阳光下的松木,有着别样的温暖,也像是他此时的动作,轻柔又爱怜,随着手掌起起落落,似乎那分温暖与安抚都一点点熨进心间。
原本死死的攥着人的衣襟颤抖着的楚忻泽,似也被这阵阵熨贴抚平紧绷的神经,抚平那些可怕的梦魇,一直紧绷颤抖个不停的身体也渐渐的平缓了下来。
就这样一下接一下,一声接一声,狭小的车厢内只剩下了这一种声音,与轻缓的呼吸声交缠。
只是这种温馨的安静并没有持续太久,由远及近的警鸣声就先一步打断了宁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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