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这个崩坏的世界10

    孟海是被一个激灵冷醒的,刚清醒他就听到了身边传来前妻熟悉的声音,一串串污言秽语与声嘶力竭的谩骂。

    不同于前妻那村妇式的没脑子,孟海平时虽然混,但是跟着有主意的儿子后面做事久了,他多多少少也学了点东西,他更是清楚的记得昏迷前那群一看就极不好惹的大汉,这会的他边维持着表面上的冷静,边不动声色的打量起了对面的那群人。

    因为黑暗的关系,孟海一时间没有看清那唯一坐着男人的长相,却能猜出那是这群大汉的主心骨。

    咽了一大口口水,他颤着声音颇有些狐假虎威的道:“不管你们是谁,我劝你们快点放了我,不然到时候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见到俩人清醒后孑然不同的反应,孟子骞心下明白了,很明显孟海才是了解事情真相的人,至于那女人完全被蒙在鼓里。

    只是不得不说,狗一直在你耳边吠个不停,挺烦。

    带着不满的目光往那满口秽语的女人身上扫了一眼,正用怒骂发泄着心中无边恐惧的女人,只觉得那瞬间的自己像是被一只史前巨兽盯上的猎物般。

    极近濒临崩溃神经的恐惧令她到了喉咙边的话,再也吐不出一句,全部卡在了半路,整个人涨红着脸,看上去跟跳梁小丑般的滑稽。

    耳边安静了点,孟子骞这才将视线重新放到了孟海身上,虽然因人到中年发福的油腻体型,但是通过他的五官依旧能看出男人年轻时候的英俊,甚至于仔细看来那眉宇间能依稀寻找到另一个熟悉的影子。

    被那不带感情的冰凉目光扫的全身不自觉泛着颤的孟海脚软的跟面条似的,如果不是这会儿被绑在椅子上,想必他这一摔肯定是摔的很是难看。

    “你……你想要多少钱……才放了我。”

    孟海这辈子什么都不怕,就是怕没钱,就是怕死,他不会蠢到主动得罪那些有权有势的人,所以脑海中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对方为了求财。

    “你是孟泽的养父?”

    孟泽?养父?

    这两个名词落下的那刻,俩人脸上表情立刻变了。

    孟海是惊恐的瞳孔紧缩,女人却是敏感的神经瞬间炸了,以至于不等孟海先一步反应过来,她已经是再次扭曲了整张脸,疯了似的叫嚣起来。

    “那个贱货,我给他吃给他穿给他用,他竟然勾引我男人,那个没脸没皮的白眼狼,不是我们收养他,他早就死在医院里了,早就被车撞死了,那个小野种现在竟然还找人来报复我……”

    一句又一句不堪入耳的话将孟海拉回过了神,当听到女人话中的信息后,他眼中尽是恐惧的涨红着脸怒喝,“臭婆娘你给我闭嘴,闭嘴!”

    然而此时的女人早已是失去了理智,听到身边人那几年来维护似的话,扭曲着脸怒吼道:“孟海你个没种的王八蛋,你有本事乱搞,你就别否认,你害死我儿子,带回来那个野种,占了我儿子的身份,你说,那个野种是从哪个贱人肚子里爬出来的……”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孟海脸色满是狰狞,想必这会如果不是有绳子束缚着他,他说不定早就冲上去掐死身边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了。

    怒喝间,孟海看到了不远那半隐半现在阴影与阳光中的男人,完美的下颌,优美的唇部弧度却在这一句又一句的叫嚷中愈发温柔,愈发的令他恐惧到声音不住的打颤。

    不知道多久,那人起身,朝着他走了过来。

    女人依旧在不停的谩骂着,可孟海看着那张依旧温柔的脸,全身的毛孔却开始剧烈收缩,源自骨子中的恐惧令他本能的想后退。

    处于半疯狂中的女人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她紧盯着已经走到他面前的孟子骞,身体开始止不住的颤抖。

    面前这个温润又英俊的男人虽然在对她笑,但是她却能感觉到,这种笑泛着彻骨的冷,就像燃烧着的火一旦达到某种恐怖的高温后,不再散发出炙热的火光,而是会泛着一种与它截然相反冰冷的白焰。

    她觉得,这个男人就像那种燃烧到极致的火,只要沾上一点,就能让他灰飞烟灭的死无全尸。

    牙齿开始打颤,她目露惊恐,因为受不了给予的这种无孔不入的压力,她企图用说话来缓解自己无边的恐惧。

    “你……你想……做……做什么……杀人是犯法的……你……”

    戛然而止,伴随着女人一声凄厉的惨叫声,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掉落在地上,源源不断的鲜血自她张开的嘴中汹涌而出。

    “真吵。”他的嗓音很轻,甚至带着温柔的笑。

    剧痛中,女人双眼瞪的大大的,泪水鼻涕齐齐涌出,四肢本能的抽搐,不过短短几秒钟,竟被活生生疼晕死了过去。

    孟海目露骇然的惊恐,当感受到那截软乎乎的东西掉到他脚边时,他被吓的尖叫一声,肝胆欲裂的想躲,但是因为被绑的太紧,他一个挣扎下竟然给狼狈的摔在了地上。

    也不知是不是他太倒霉,他好死不死的摔在了那团软肉的面前,因为距离太近,他除了能清晰的看到那截舌头还在不停的淌着血外,皮肤上甚至还能感受到那上传来的温度。

    一直生活在法制社会,顶多敢在家里横的孟海什么时候见过这种场面,一时间被眼前的这截染着前妻温度的舌头吓的泪涕一脸,好不狼狈。

    “好了,现在安静了,咱们可以好好谈一谈,是谁让你冒充他的父亲,你又是通过谁联系到医院进行卖血的?”温和的嗓音自头顶上方传来,被吓的糊了一脸的孟海牙齿不停的打着颤,哆哆嗦嗦的抬起了头。

    男人依旧站在那儿,这会儿的他右手握着一柄锋利的短刀,另一手拿着一张与他白皙的皮肤同色的白色的手帕,正慢条斯理的擦拭着往刀尖下淌着的暗红色的鲜血。

    孟海能够清晰的看到那短刀上掉下的血珠在不远地上炸开的血花,小血珠炸在他的脸上,犹染温热的触感落在脸上,他却感觉不到一丝温度,有的是无边的恐惧与害怕。

    第一次孟海为自己的贪心后悔,如果这一年多来他没有因为舍不得那些钱,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抽对方的血去卖,而是听话的直接弄死对方,根本就不会有今天的事发生。

    但是因为贪婪,因为舍不得,他一直暗地里偷偷将人养着,就为了不停的抽那堪比黄金的血。

    终于擦完了短刀的孟子骞随手将手帕扔在了地上,扭过头来的他表情还是那样的温柔,唇边微扬着浅笑,好似刚才犀利出手割掉那条不停谩骂舌头的狠辣,只是日常吃饭喝水般的平常。

    “不说?”

    那把刀贴在他的脸上,冰冷的触感由皮肤传递到了血管,由血液输送到了大脑,大脑信息处理下,皮肤因恐惧泛起一粒又一粒的小疙瘩。

    眼前男人温柔的笑着,刚才他也是这样温柔的笑着,然后没有半分犹豫的割了前妻的舌头。

    在被黑暗环绕安静又血腥的此刻,这样的画面与想象,足以让任何一个心理素质过硬的正常人心理防线完全崩塌。

    孟海确实由里自外完全崩溃了,哪怕他知道这个秘密一旦说出来,他也会万劫不复,但是这刻的他不敢说谎,因为有时候活着比死更恐怖。

    “我说我什么都说……”

    “我只是抽了他的一点血而已,我从来都没有亏待过他,供他吃供他喝,我把卖血的钱全部给你,别杀我……”

    “我不知道他是谁,我只知道他住在孤儿院,这全都是阿泽让我做的,阿泽他是个怪物,从小就不正常,他还说我不听他的话,他就要弄死我,他每个月都会给我一笔钱,一年前阿泽让我直接杀了他,我没杀他,半年前钱就停了……”

    “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求你放了我,求你,啊——!”

    萦绕在空旷的惨叫由凄厉到彻骨,由疯狂到崩溃,由绝望到微弱,整整一个小时就像一曲嘹亮的交响乐。

    接过自旁递来的手帕,孟子骞慢条斯理的擦拭着修长手指上往下滴哒着的黏腻的鲜血。

    面前是两堆烂肉,蜿蜒的鲜血似蛇扭动着身子向四周游开,面对这修罗炼狱般的画面,孟子骞脸上依旧带着如风般的笑,慢条斯理的似在花圃中欣赏着百花争艳的美。

    他原本干净俊逸的脸上不知刚才什么时候溅上星星的暗红,配合着他不染尘埃的笑与阴暗的背景,此情此景给人一种诡异又矛盾的惊悚感。

    呵,原来上辈子你就是假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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