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大婚第二场

小说:嫁娇女 作者:一笑笙箫
    郑煜澄进宫之前, 来见了温幼蓉。

    她刚刚住进嘉柔居, 在房间里摸摸捡捡,好奇又雀跃。

    郑煜澄笑了一下,走过去握住她的手“收拾的仓促, 若是不习惯就说。”

    她摇头“没有不习惯,我和菡菡挨着呢。”

    郑煜澄眼观鼻鼻观心,悠悠道“嗯, 是我不习惯。”

    回来的路上,他俩的客房一直是挨着的。

    温幼蓉笑着, 也不接话。

    刘萱的事情, 在郑煜澄这里根本不值一提, 他来是为了另一件事。

    并州此次能顺利协助诸州救灾安民, 很大一部分得益于州内资金充足采办顺利, 论理,温幼蓉的功劳不可小觑, 郑煜澄该带她一同进宫面圣, 但他此刻来, 说的就是暂时不带她入宫的事情。

    倘若是温禄等人在场, 必定要跳出来对郑煜澄破口大骂, 猜测他要一个人吞掉所有功劳。

    但温幼蓉问都不问, 从容点头,嗓音软软的“那你要早点回来喔。”

    她眼底没有半点质疑,好像只要是他说的,她都可以相信, 郑煜澄心中动容,俯身在她唇角啄了一下“好。”

    郑煜澄是和郑煜堂一同进宫的。

    路上,郑煜堂与他说起了温幼蓉的事情。

    “终究是镇江侯之女,即便母女之间有龃龉,也万不是说断就能断的,你可想过为何女侯走的干干脆脆”

    郑煜堂如今也是娇妻在怀为人子婿者,谈起这些,已然是个前辈。

    “你大嫂生在镇远将军府,双亲常年镇守北关,身为军人,不苟言笑惯了,也养不出娇气软弱之辈,据说她幼时顽闹,即便有祖父母护着,也没少受罚。清桐初诊有孕时,一反常态的虚弱敏感,将军府险些翻了天,一贯冷硬的泰山泰水,怎么瞧我怎么不顺眼,总觉得是我叫他们的女儿受这份苦。”

    郑煜澄心道,这不就是你种的果,面上含笑,淡淡道“大哥为何说这个”

    郑煜堂与他并行,目不斜视的看着前方的宫道“是为了叫你知道,血缘羁绊,远比想象的深入。得你书信,我只觉女侯分明是将温姑娘看的紧,无论她用了什么方法,表露什么样的态度,人始终是她耗了十几年养大的,岂能容

    一个毛头小子轻易采撷。”

    “她看似走的潇洒干脆,实则早已将你的家世门路摸得清楚。侯府越是得陛下青睐,你越是水涨船高,就越是受凡尘俗礼捆绑。婚姻大事,生母在堂却不过问,像话吗只这一点,但凡她不点头,都无需做什么,你这婚事便难望前一步。”

    兄弟之间,郑煜堂一向是一针见血。

    郑煜澄的笑终是淡了一分,没再说什么。

    兄弟二人面见了陛下与太子,将此次并州之事完整叙述,关于安阴余党贾、费二人,厉山祁族,冀州东海郡,玢郡王的情况都清楚道来,无一处含糊不清。

    太子全程都只是静静听着,并无明显的情绪显露,反倒是盛武帝看郑煜澄的眼神都变了。

    太子说的果然不错,郑煜澄在户部数年,看似低调无闻,实则是一个既有能力之人,从他过手之事连小错也少有便可看出。此次并州之行,他需要的不仅是一个会协助诸州救灾的人,更需要一个在没有条件下也要创造条件硬抗过去的人。

    很显然,郑煜澄不仅顺利完成,还有额外惊喜。

    忠烈侯府几位公子,的确都是人中龙凤,有才有能者。

    盛武帝心悦,自然提到了嘉奖一事。

    郑煜澄神色一凛,轻抿的唇角轻轻一勾。

    等得便是这一刻了。

    夜幕四合时,郑煜澄方才与兄长出宫。

    郑煜堂负手踱步,时不时地看他几眼,郑煜澄浅笑“大哥有什么便说。”

    郑煜堂“你是故意的”

    故意在陛下面前那样说,是做好了最后攻克女侯的准备

    郑煜澄低笑两声“近来有些热了,芸菡最喜长安的霜花冰糕,我去给她买些。大哥要照料大嫂,可以先行回府。”

    郑煜堂多精明的一个人“这又关她什么事”

    郑煜堂凝视前方夜色,眸光温柔“总归,是要好好谢谢她。”

    郑煜堂许久没有见到妹妹,也是挂念得紧,索性与郑煜澄同行,买了好些霜花冰糕,又给清桐带了些她孕期爱吃的小食,这才回了侯府。

    论理,今日郑煜澄和郑芸菡刚回府,温幼蓉不仅是客人,还是郑煜澄红口白牙承认的未婚妻,无论如何,一顿接风洗尘宴是要摆一摆的。

    可

    郑煜澄回府时,久安说侯爷和夫人在主院用饭,公子和姑娘可以单独去主院,旁人就不要带了。

    郑煜澄脸色沉冷,哼笑一声。侯府好几院的人都看在眼里,父亲这般分明是轻视阿呦,也是将自己的态度摆给其他几院的人看。

    一旁的郑煜堂什么都没说,只问“大少夫人传膳了吗”

    久安这才笑起来“大少夫人早已传膳嘉柔居,姑娘刚回,温姑娘又是客,少夫人正陪着呢。”

    听了这话,郑煜澄神色才松动“我这就过去。”

    郑煜堂原本想安慰几句。在他看来,温幼蓉始终是个姑娘家,随他们到了长安,登了心仪男子的家门,却被一家之主这样不待见,一番尴尬在所难免,若日后真做了新妇,还不知有多少委屈。

    然而,当两个男人踏入嘉柔居,与迎面而来的咋呼热闹声撞了个满怀时,纷纷愣住。

    雅致的小院因天色暗下,挂满了兔子花灯,堪比上元节的架势。

    舒清桐捏着把丝扇轻轻摇着,身后的婢女抱着一副弓箭,她满眼含笑的看着两个正在比试的小姑娘,时不时还会给出一些点评“下盘还不够稳。”

    温幼蓉一手捏着匕首刃尖儿,有一搭没一搭的将柄端敲击在另一手掌心,等得有点不耐烦“你好了没”

    郑芸菡作蹲马步状,右手握拳举起,左手拖着右手腕,倔强的小脸上写着“我不服”

    前方立着个靶子,三支羽箭三把匕首正中红心,红心之外,是两支略失准头的袖箭,刚好踩在红心边沿。

    右手臂微微颤抖,郑芸菡忽然放弃站直“其实我的弓箭也很好,大嫂可以为我作证,袖箭难有准头,这不公平。”

    舒清桐没忍住,笑出声来。

    温幼蓉直接多了,施施然坐下,学着她刚才的吹嘘模样,捏着嗓子道“粽山倒下时,刺客猖獗,我就是用这袖箭,一箭一颗小脑袋,精准得很”

    她眨眨眼,俏皮望向满脸通红的郑芸菡“这话,言犹在耳呢。”

    三人竟在比试,玩得不亦乐乎,丝毫没受主院影响。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面上无奈摇头,眼底却各自含笑。

    见到二哥回来,还买了她最喜欢的霜花冰糕,郑芸菡立

    马散了这丢尽颜面的比试局,热情洋溢的邀请阿呦品尝她最喜欢的糕点之一。

    温幼蓉作势还要比完,换来她更没脸没皮的耍赖,嘴角的笑意都绷不住了。

    舒清桐看在眼里,心底一片柔软,还有些酸。

    她认识的芸菡,一直是个讲规矩的小姑娘,可是在这未来二嫂的面前,她竟也有耍滑作赖的时候,只能是亲近使然。

    小丫头,都没与她耍过赖。

    再一想,粽山一事凶险万分,若非有阿呦及时扑救,二弟兴许会受更重的伤,再看阿呦时,她又对芸菡这份喜爱和亲近多了几分了然。

    腰上横了一条手臂,舒清桐转头,就见郑煜堂站在身边,拧眉看着抱弓箭的婢女。

    她赶忙道“陪她们玩玩。”

    郑煜堂“胡闹。”

    舒清桐知他也只能说到这里,且无奈多过斥责,笑而不语。

    有舒清桐的安排,晚饭直接设在嘉柔居。

    虽无正席接风洗尘,但温幼蓉明显更喜欢这种氛围。

    连舒清桐都看出来,无论是院中的精心布置,还是笑闹游戏,都是芸菡的心思。

    酒足饭饱后,郑煜堂与她们交代几句,便带着舒清桐回了自己的院子。

    郑芸菡打着呵欠准备沐浴睡觉,留下郑煜澄和温幼蓉单独说话。

    郑煜澄从回府后便一直留意着阿呦的情绪,见她是真的高兴,吃的开心,心中大定,欣慰又愧疚“侯府诸事,能不理则不理,大嫂和芸菡是真的喜欢你,连大哥也佩服你。”

    温幼蓉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了他一眼“怎么说这个”

    自是怕她因父亲之举觉得委屈。

    温幼蓉歪着头“是因为旁边院里的那位侯爷吗”

    郑煜澄失笑:“如无意外,你会叫他一声公爹。”

    公爹

    温幼蓉脸上浮出一丝讥诮。

    郑煜澄敏锐捕捉,不由愣住“阿呦”

    温幼蓉忽然道:“侯爷对你们好吗”

    郑煜澄眼眸微垂“说不上好与不好,他从来不只有父亲一种身份。”

    温幼蓉眼神微动“那你们三兄弟对他呢菡菡对他呢”

    郑煜澄笑不及眼底,淡声道“既是父亲,当敬畏尊重。菡菡对他,自然也十分孝顺。”

    十分孝顺

    温幼蓉想起还在

    并州时与菡菡夜间卧谈的情形,快乐活泼的小姑娘,在谈及双亲时,漠然多过亲昵。

    我没有母亲。

    也没有父亲。

    她扯扯嘴角,抬臂环住男人的脖子,小脸埋进去,哼唧起来。

    郑煜澄低笑,与她一番哄逗,再没说不愉快的话题。

    郑芸菡沐浴之后,得知阿呦已经被二哥送回房歇下,终于松了一口气。

    善儿和真儿替她觉得累。

    “其实,二公子应该道明温姑娘的身份。侯爷和刘氏并不知温姑娘底细,只觉得是二公子值办公务时被女子勾了魂,这才心生排斥。奴婢说句大胆该死的话,同为侯爵,女侯堪堪往咱们忠烈侯府门口站一站,侯爷哪敢这般甩脸子”

    两个婢女是跟着走过并州之行的,姑娘在山中种种,足够她们做好几日的噩梦。

    郑芸菡自是不满父亲这种失礼的做法,但现在父亲什么态度并不重要,他本也不是那个值得认真攻克的人。

    她的行李已经全都被整理好,最后,善儿从那条做过处理的腰带里掏出一堆物件儿放到郑芸菡面前“姑娘,这些要怎么处理”

    郑芸菡看了一眼,这些都是她当初离开长安时,众人送别时送的。

    晗双送的簪子还在,但是里面淬了迷药的银针已经孝敬给赵齐蒙,此外还有一个坠子;还有杭若姐姐的印章和贤太妃送的玉指环。

    郑芸菡今日本想邀晗双一起来,派人问了才知道她母亲娘家近来好像发生了些事情,她随母亲离开长安,还没回来,东西自是没法还。

    她眼神轻动,一手捏着杭若的印章,一手捏着那枚玉指环,心道,得找个时候尽快奉还才是。

    忠烈侯非常不喜欢温幼蓉。

    在刘氏云淡风轻上的几滴眼药下,他更觉得这个女人会让好不容易挣了一点功劳的二儿子身陷囹圄,被指外派期间沾染儿女私情。

    是以,忠烈侯已经做好准备拒绝这门亲事,甚至开始琢磨起怎么应对二儿子。

    然而,让忠烈侯夫妇万万没想到的是,郑煜澄除了第一日回府时道明了与温幼蓉的关系之后,竟再没提定亲成婚的事情,人不找来,忠烈侯和刘氏准备的说辞全塞在肚子里没法说了

    与此同时,朝中发生了一件令人意外的事,陛下下旨,召镇江女侯入长安面圣。

    这事说大不大,只是召见一个臣子觐见;说小也不小,毕竟这位是大齐唯一的一位女侯,背后的祁族更有劈山引水的惊天大功,多年来镇守厉山湍河,护一方安宁,一般人不敢小觑。

    此事的起因,还要从忠烈侯府二公子赴并州任刺史说起。

    那时因安阴之故,女主掌权一事深受非议,远在漳州的镇江女侯无辜中箭,还平白受了一通敲打。

    可是这位女侯的眼界和心态非常人可比。

    明知这个时候女人掌权被众人盯着,仍然在并州有急时慷慨调派人手相助,甚至亲赴并州,派出亲女掌控大权,执掌战局。

    巫江上那收获颇丰的一战,便是女侯之女亲自带兵打下来的。

    并州种种,百姓看在眼里,对祁族镇江女侯赞不绝口,更是在一传十十传百后,编出一首童谣来

    北关寒,南山难,天女镇国安,悍女劈厉山。

    北关安,山流川,天下锦绣繁,君恩漫江山。

    这童谣一出,百官诧然。

    谁都知道,北关和天女,指的是曾为大齐殒命的安华长公主,虽然安阴做了许多错事,但是不能磨灭长公主对大齐的恩泽。

    而这位劈开厉山的悍女,自然就是镇江女侯了。

    这首童谣将两位女子并列相比,一通夸赞,最后一句收尾,精妙的点出,大齐能得此奇女子,得此番繁盛,皆因遍布江山的君恩,无形中将龙座上的帝王捧上了最高的位置。

    只此一举,便轻而易举的将之前对镇江女侯的不利流言全部覆盖。又因并州的事情越传越神乎,百姓甚至将女将军与刺史大人并在一起称赞,盛武帝原本是要嘉奖郑煜澄,如此一来,但嘉奖一方,将另一方放任不管,反倒不合适。

    这才有了女侯的长安之行。

    大齐唯一的女侯啊,多数人都没见过,一听这消息,都纷纷议论起来。

    温幼蓉得知此事的时候,已是女侯带着人马抵达长安的时候,她足足愣了小半刻,手里的霜花冰糕都掉了,反应过来时,抓住郑芸菡逼问“是不是你们”

    郑芸菡冲她边笑边挤眼睛“许是女侯知道你要成亲

    了,来为你送嫁的呢”

    温幼蓉松开她,根本不带犹豫“不可能。”

    郑芸菡笑笑,不再多说。

    然而,事情的走向很快超出了温幼蓉的预测。

    郑煜澄当日没有带她进宫面圣,的确是没想过将功劳全都记在她的头上。

    因为他要把功劳全部推给祁族,推给女侯,加上各方造势,促成女侯的长安之行。

    更让人没想到的是,在郑煜澄不遗余力的将能给祁族的功劳全部拱手相让后,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不求任何赏赐与进阶,只求陛下心软,帮忙做一回媒,他想求娶女侯之女。

    在盛武帝及满朝文武目瞪口呆间,郑煜澄简短而清晰的强调女侯之女是如何帮助并州百姓,又是如何几次涉险,顺带将女侯的大仁大义吹捧一通。

    又道,他身为男子,竟让女子几次三番冒险,已然失了品格,并不敢担那些荣誉夸赞,但他对女侯之女,是真心的欣赏爱慕,若无祁族相助,无女侯之女的谋略和英勇,并州未必这么快完成任务,他知女侯爱女心切,未必会允,这才于殿上大胆恳求。

    女侯早已变了脸色,诧然的看着跪在殿前的年轻男人。

    她没想过,这个男人敢这样说。

    这与普通求娶不同。

    他利用传得沸沸扬扬的童谣,将厉山祁族、她这个女侯,甚至是阿呦摆在了一个高尚仁义的位置,却将自己置于卑微之地,最后更是求陛下赐婚证婚。

    一旦婚成,他敢负阿呦,就不是一个男人负了一个女人这么简单的事情。

    冲着童谣里将镇江女侯与安华长公主同比为大齐奇女子的地位,他就难从舆论里脱身。

    盛武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笑着将球踢给了镇江女侯。

    他虽为帝王,但也没有强定姻缘的道理,最多,是给这位女侯一些威慑,让她多考虑一些,也是给下方跪的笔直的年轻人多争取一些机会。

    女侯神色莫测,最终没有当着满朝之面给出答案,但意外的没有将话说死。

    郑煜澄这么一闹,少不得要被人议论。

    散朝之后,盛武帝又宣女侯于勤政殿觐见。

    走在宫道上,看着等在前面的年轻人,女侯神色阴晴不定。

    郑煜澄的确在等她,见到人来,他

    恭敬作拜。

    女侯负手而立,眼里有不加掩饰的嘲讽“身为朝臣,竟在殿上妄求私念,忠烈侯府都是这样教养子嗣的吗”

    郑煜澄眸色清浅“情非得已,晚辈只能如此。”

    女侯笑了,夹着讥讽与鄙夷“你以为请出陛下,本侯便不敢反对即便是陛下,也没有逼迫臣子嫁娶儿女的道理。”

    她别开眼“你今日所为,简直将一个男人的脸都丢尽了。他日恐怕再难于朝中立足,更难争上游,所有人都会将你当做一个沉溺儿女私情的软蛋,就你这样,凭什么娶我的女儿”

    郑煜澄慢慢抬眼,并无羞恼急切之态。

    “女侯应是弄错了。”

    女侯蹙眉,打量着他。

    郑煜澄淡然道“阿呦,我一定会娶。正因想娶她,所以才要叫所有人知道,我娶得是一个多好的姑娘。既是好姑娘,就不该受任何委屈。从前她没能得到的,我便是赔上一切,也愿意替她争取一次。”

    女侯像是听了笑话“什么叫她没能得到的,你又凭什么替她争取”

    郑煜澄正眼望向女侯,眸色里少了几分恭敬“凭我喜欢她,只因喜欢她这个人。她或许有不足之处,但我依然喜欢。”

    青年眸色凌厉,诘问一般“晚辈也想请教女侯。你几次三番阻拦,甚至想对晚辈下手,究竟是晚辈真的不足以让女侯信任,将阿呦托付,还是女侯从来不想阿呦得到幸福”

    女侯脸色一沉“你放肆”

    郑煜澄淡淡一笑“晚辈已经说了,喜欢阿呦,是喜欢她这个人。但晚辈也想问女侯一句,你对阿呦的情感,有多少纯粹是出于对她这个人在晚辈看来,女侯所有的感情都折损在另一人身上,以至于有了阿呦之后,对她的爱源自这个人,对她的恨亦源自这个人。”

    女侯唇瓣轻颤,竟没说出话。

    “在你心里,阿呦是那个人的女儿,所以你从没有想过,他不在后,阿呦只是你的女儿。”

    郑煜澄喉头轻动,有些发涩“若父债定要女偿,这些年来,女侯用爱恨半掺的手段,应当已夺回许多,晚辈今日所为,并不是为了让女侯在陛下面前被逼允诺婚事,只是想恳请女侯,纯粹的做一回母

    亲,晚辈希望,姑娘家出嫁该有的,阿呦一个也不缺。”

    他扯出一个笑“女侯和阿呦的母女情缘,早已被你亲手折腾的脆弱不堪,连女侯自己也清楚,您手中的筹码,只剩身生母亲的一个点头。可即便你不点头,就能再次掌控她吗”

    “身为母亲,你有权,也有资格断了这门婚事,但亦需知,此举之后,你与阿呦的距离只会更远,此后山高水长,你可能就真的失去她了。”

    郑煜澄言尽于此,向女侯作拜,转身离开。

    女侯在原地站了很久,直至一个内侍前来催促,她才轻轻点头,去见陛下。

    第二日,陛下召忠烈侯及次子郑煜澄入宫觐见。

    忠烈侯已知道儿子求娶镇江女侯之女一事,整个人都懵逼了。

    他府里还储着一个,竟敢在殿上说这种话

    然而,当忠烈侯眼看着温幼蓉与他们一同出门,与宫门处与女侯车马汇合,又被女侯身边的护卫热情拉过去之后,终于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想“她她莫不就是”

    郑煜澄的目光自女侯方收回,淡淡道“父亲无需多问,若能顺利定下婚事,儿子已然满足。”

    忠烈侯气得不轻,什么叫他无需多问他是亲爹

    温幼蓉全程都有些懵。

    陛下为她和郑煜澄赐了婚,又因镇江女侯亲临,特许她们在新修的琼花玉苑行大婚礼,届时更是会以主婚人的身份亲临。

    温幼蓉僵了小半刻,连谢恩都是被郑煜澄带着一起。

    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女侯,女侯眉眼微垂,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

    关于忠烈侯府和镇江侯府的婚事,毫无疑问的在朝中搅起一番议论,更有眼红郑煜澄此次立下大功的人,直言他这是在自毁前程。

    当着陛下与太子的面,一心儿女私情,如何能当大任,最重要的是,求个亲求得男人尊严都没了。

    这当中,又以镇远将军府几位大人镇定自若,稳得很。

    一群无知之辈,比起二公子,忠烈侯府大公子名声不是更响上将军府求亲那回,还不是做小伏低到了极致。

    啧,他们忠烈侯府男人求亲的姿势都是批发的吗

    婚事既定,很多事情都要开始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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