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妙言:“这个……”
谢瑜拉开谢徽, 笑着对徐妙言说道:“妙言姑娘,你不要见怪, 我妹妹就是这样,不知礼数。”
谢徽闻言不乐意了:“你说谁不知礼数呢?!我要告诉大伯母!”说罢便佯装要走, 但被谢瑜一把拉住。
“好好好,小姑奶奶, 是我不知礼数行了吧?”
“哼……”谢徽狠狠的白了谢瑜一眼,便再不理谢瑜,而去挽着徐妙言的手, 又一副笑脸:“妙言妹妹,你看着年岁不大啊,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哪家的姑娘呢。”
徐妙言这才说道:“我快十七了,家住晋州。”
“十七?那我还得叫你一声姐姐呢!”谢徽说道, “我才十六, 比你小一岁。”她又上下扫量了一眼徐妙言, “不过妙言姐姐, 你看着可真小, 我还以为你刚及笄了,想着谢玴那人,真不是东西。”
最后那一句,谢徽下意识压低了声音。
谢徽话刚说完,便听谢瑜干咳了一声。她下意识抬头,便看到徐妙言身后不远处正好过来的谢玴。
“怎么说来就来。”谢徽小声嘟哝了一句,在谢玴赶到之前, 悄声闭了嘴。
虽然背后直呼谢玴姓名,但谢徽还是有点怵谢玴的,见到他还是客客气气的叫了一声“大哥”。
谢玴看了徐妙言一眼,问他们:“你们在这里干什么?”
谢徽怵谢玴,见到他来便不说话了,她见过谢玴发起狠来的样子,冷血无情,想想都可怕,况且谢玴心眼又小,很能记仇,她可不敢惹他。
谢瑜说道:“大哥,我们只是偶然在这里碰见妙言姑娘,可没说什么。”他拉了把躲到他身后的谢徽,“你瞧,你吓到徽妹了。”
谢玴只是淡淡瞥了谢徽一眼,便收回目光,对徐妙言说了一句:“你跟我来。”便绕过谢瑜和谢徽离开了。
徐妙言朝谢瑜谢徽又匆匆行了一礼,便跟着谢玴走了。
等谢玴和徐妙言不见了身影后,谢徽才敢松一口气,嘟囔道:“哥,你瞧他,好像我们要对妙言姑娘做什么似的。”
谢瑜笑了一声:“他不是一直都是那个样子么?”
“我就是看不惯他,每天都跟谁欠他的一样,苦大仇深的,真是心疼那个妙言姑娘了。”
谢瑜笑着摇了摇头:“好了别说了,不然等会他又突然回来听见。我们该去拜见祖母了。”
——
徐妙言的住处就在谢玴的对面。遣退谢余氏的婢女后,谢玴便从腰间拿了一只小拇指大小的绿色瓷瓶,递给她道:“这两天好好养伤,没事不要到处乱走。”
徐妙言接过谢玴给她的药,才看出来这似乎是在晋州之时谢玴用过的药。
谢玴身上总是带着这样的东西。
“我不会乱走。”
须臾,谢玴又跟她说道:“对谁都要保留一点警惕,这里并不比长安轻松。”
徐妙言想了想,试探性的问道:“大人的意思……是刚才那两位?”
谢玴看她一眼,“不要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徐妙言抿了抿嘴。难道在他眼里,她就是这般没有脑子么?
.
因为徐妙言是谢玴带回来的,所以谢家的下人对徐妙言都还算客气。而谢荣前两日忽然在酒宴上遇刺,凶手至今未能抓到,而谢荣也没有清醒过来。
徐妙言对谢家的事情并不是特别清楚,还有今日她碰见的那两个人,谢瑜和谢徽,与谢玴之间的关系似乎并不打好。
——不过,谢玴性子清冷,这也不足为奇。
用过晚膳,谢徽又主动过来找徐妙言说了会儿话。谢徽是个性子开朗的姑娘,与徐妙言聊的倒也投机,最后聊的晚了,干脆便一起睡了。
自下午谢玴走后,到这一整晚,徐妙言都再没有见到谢玴。
因为谢徽拉着徐妙言一直聊到半夜,所以第二日日上三竿两人都还没有起来。直到丫鬟来敲门告诉谢徽,说是谢荣醒了。
一听说谢荣醒来,谢徽便赶忙起床,拉着徐妙言一起去了。
徐妙言跟着谢徽赶到那里的时候,里里外外围了好些人,见到谢徽,便自动让出一条路。
这是徐妙言第一次见到谢荣。以前只听说过这位驰骋沙场,令蛮夷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名号,却没有想过,她还能亲自见到。
谢荣比谢余氏大十岁,如今已年七十,可即便是受了伤,差点命丧黄泉,气色也不大好,可他即便靠在那里,横扫一眼,也能威慑的住这里的每一个人。
谢荣的榻边坐着一个眉眼与谢荣有几分相像的中年男子,正在查看谢荣身上的伤势,正是谢清。
徐妙言环视了一眼屋内,并没有看见谢玴的身影。
——他不在么?
“阿爹,你忽然遇刺,真是吓死孩儿了。”谢清招呼来下人,下人端来汤药递给他,他仔细的吹了吹,“阿爹,先喝药吧。”
谢清对谢荣极其恭敬,虽然是关心的话,但话里话外,却总透着一股子距离与隔阂,不像是父子。
谢荣接过药,刚要送到嘴边,问:“你二弟呢?”
谢清环顾屋内一周,没有看到谢澈的人,便道:“许是有事了吧,我已经遣人叫他回来了。”
谢荣一听,脸色沉了几分,将药放在一边,“这个混小子,兴许又去哪里鬼混了,真是一点也不叫人省心!”
谢荣怎么也没有想到,他跟谢余氏的两个儿子,性子没有半点像他。谢凌即便已经不在人世,但他想着,好歹还有一个谢澈,可没想到——
谢荣瞧了眼跟前低眉顺眼,却又心思深重的谢清,眼神突然深沉了几分。
谢清瞥了眼被谢荣放下的汤药,道:“这么多年二弟性子一向如此,阿爹昏睡这几日刚醒来,不必为了这点小事动气。”说着,他又将汤药端起,“阿爹先喝药吧。”
谢荣看了一眼谢清端来的汤药,并没有接。
他冷冷的扫视了一眼四周的人,眉头一拧:“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做什么?”
谢瑜一听,赶紧屏退房中的一众奴仆,又赶紧对谢荣说道:“方才见祖父好不容易醒来,所以这才叫了这么些人来……”
谢荣的目光直视淡淡的扫了谢瑜一眼,像是不经意一般的打断了他的话,问:“你哥哥呢?”
谢瑜脸色一僵,却还是笑着回道:“大哥他出去了。”
“他去哪里了?”谢荣问,“叫他回来。”
谢清接过话,道:“玴儿的都护府有点事情,所以他昨夜便回都护府去了,想来,下午他应该会回来。”
——徐妙言这才知道,谢玴竟在昨夜就回都护府去了。
连祁并未离开,仍在府里。倘若不是他们说起,她还不知道谢玴已经不在这里了。
他怎么走了也不跟自己说一下?
连祁一向都是紧跟在谢玴身边的,这回他竟没有带连祁走?
谢荣听说谢玴回都护府了,便没继续问下去。转眼间,看到谢徽身边跟着的陌生女子,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凛眉询问:“这姑娘是谁家的?怎么也在这里?”
谢荣不喜欢人多,如今他忽然遇刺受伤,更不能叫不相干的人瞧见他如今的状况。他遇刺受伤昏迷的消息是对外封闭的,外人并不知道谢荣昏睡了这几日。若是叫外敌知道,恐怕——
谢徽见谢荣脸色沉了一沉,便赶忙解释:“祖父,这是大哥从长安带回来的姑娘。”
一听说这女子竟是谢玴带回来的,连谢荣都不免有些意外:“你大哥带回来的?”
谢清看了徐妙言一眼,微微一笑道:“是的阿爹,确实是玴儿从长安带回来的。”
谢荣知道谢玴是什么性子,与他年轻时颇为相像,甚至比他还要冷情。而且如今谢玴已经二十有三,早就该成婚了。可谢玴不贪女色,他也曾担忧,这个孙儿是不是真的不喜欢女人。
如今一醒来,便知谢玴竟主动带回一个姑娘,谢荣多少还是有些高兴的。这谢家他是想交给谢玴的,若是谢玴不肯成婚,谢家无后,那还能得了?
谢荣又细细打量了一眼徐妙言,便向徐妙言招了下手,“姑娘,你过来。”
碍于谢荣往日威名,也听说过这个常胜将军脾气阴晴不定,所以徐妙言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畏惧他的。
不过,在听说她是谢玴带回来的人以后,谢荣看着她的脸色便缓和了很多。
徐妙言走到谢荣的榻前,规规矩矩的朝谢荣行了一礼,喊了他一声:“小女妙言拜见谢将军。”
谢荣颔首,看了她一会儿,不知想起什么,对她道:“你抬起头来。”
徐妙言缓缓抬头,便看到谢荣看着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疑惑。
“倒是有那么几分相像。”谢荣从她的眉眼里,辨出了几分曾经相识。
刚才那一晃之间,他便觉得有点相似,现在走近了一看,确实如此。
这样想来,就不难理解,为什么他那冷情的孙儿会忽然带个姑娘回来了。
原是因为故人。
此言一出,徐妙言立刻便知道谢荣指的是什么。
——莫非,谢荣见过她的阿姐徐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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