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市,傍晚,市中心幸福小区三楼302号房。
今天是何碧稔十八岁生日,本该热闹隆重的日子却因为父母亲的出差,她准备一个人过。
从小被放养野惯的何碧稔对于十八岁生日有没有人陪,有没有大办表示无所谓。
俗话说得好,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她非但没有不高兴,相反她高兴极了,今天家里没长辈在,她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计划老早都安排好了。
可坏的是,一大清早,她去取订好的草莓蛋糕刚进家门,随手拿起手机准备挨个通知,喊上一群朋友到她家来陪她狂欢时,却接到了出差一周母上大人的长途电话。
为什么会有寒假作业那么可怕的东东存在呢?
“何碧稔,寒假快结束了,我希望明天回家能看到你的作业都写好了,不然你就死定了。”
这是母上大人的原话。
就这样,何碧稔18岁的狂欢派对飞了,她难过得撕心裂肺,有没有搞错,今天她生日耶,生日当天竟然要在家里埋头写作业。
书桌上堆积的那些练习卷,看得她想哭。
何碧稔打心里不喜欢学习,最讨厌的是就做作业,她不笨,相反还很聪明,即使上课不认真,成绩也能过及格线,这样的人偏偏心思都花在玩上面。
她不是没想过阳奉阴违无视那些练习卷,但以何碧稔多年跟她母上斗智斗勇的经验总结,做不完就等着接受她“爱的女子单打”吧。
她母上大人想教训她,可不会管她今年几岁了。
想想都要哭,为什么邻居家的温柔阿姨不是她母上呢?
何碧稔每次被揍后都会这么想。
现在她只能认命地在房间里刷题,正确地说,是狂抄。
这可是她用了一个月的点心跟郝爱倪换来的答案。
抄着抄着,她抄到了作文,关于十年后我想成为什么的人,郝爱倪写的是成为一位优秀的语文老师,想到她现在在网上兼职写小说,嗯,很有她的风格。
何碧稔笑着想,她的话,灵活的手指转动着钢笔,想了想,写到:她要成为最快乐的宅女,整天在家打游戏,吃吃喝喝,偶尔还要去环游世界,吃尽天下的美食...
反正不是吃就是玩。
奉命来监督何碧稔做作业的郝爱倪坐在她对面的沙发看书,偶尔抬头瞄一下她的进度,真受不了她妈咪,为什么何碧稔写,不,是抄,抄个作业她要全程来陪她呢?
“小稔一个人做作业一定会很无聊,你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过去陪陪她好了。”不等郝爱倪反驳,她就被她妈咪往怀里塞了本书,连人带书干脆地推出家门。
这是亲妈,如果不是自己长得像她的话。
而何碧稔则得意地笑眯眯开门迎接她。
见她边抄作业边笑,郝爱倪觉得奇怪,写个作业有什么好笑的,绕道走到她身后,探头一扫,瞬间哭笑不得。
郝爱倪笑得要掉眼泪了,乐道:“你应该高兴阿姨现在不在家,不然看到你这么写,她非抽你一顿不可。”
要知道,徐阿姨对何碧稔的期望很高的,无奈何碧稔一直不争气,整天想着怎么玩最好,心思全花在别处。
郝爱倪在她身后戳戳她的肩膀,提醒道:“你要不要删掉重新写?写个别的梦想,阿姨看到这个真会生气的。”
何碧稔写得正高兴呢,郝爱倪此时的提议无疑是在她的兴头上泼冷水,把她浇个透心凉。
“我干嘛一定要给我妈看呀。”她难道会不知道,这作文如果被她母上大人看到她回落得什么下场吗?
何碧稔身子前倾用身子挡住她的视线,整个人趴在桌面上,回头瞪她,鼓着腮帮子道:“我说,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你可以回去了。”
郝爱倪抬手看了手腕上的表,点头道:“行,时间确实差不多了,我也该走了。”边说还边收拾她带来的那些练习卷。
“等等,把数学卷子留下。”顾不上作文被看到了,何碧稔连忙抢过她数学卷子不让她收走。
抓了一个空的郝爱倪嫌弃道:“你抄得好慢。”
何碧稔直接冲她翻白眼,道:“老大,这是一个寒假的卷子,我抄得够快的了。”
郝爱倪皱眉道:“谁让你不分批写,明明一天做一张卷子很容易的。”都不知她寒假干嘛去了?
又是两个白眼,何碧稔起身送人到门口,边推着她走边说道:“那是你们学霸,对于我这样的问题学生,能全抄完算不错了,还有,别告诉我妈我抄你作业的事。”
郝爱倪想了想,面无表情地道:“我觉得吧,阿姨不傻的。”一定知道的,即使她不说。
“你不说就好。”她会想办法应付的。
快走出家门时,何碧稔想到什么,让她在玄关处稍等一会,进厨房切了一大半蛋糕让她带回去。
看着手上较多草莓的蛋糕,郝爱倪笑道:“碧稔,生日快乐!”
何碧稔扁着嘴道:“快乐,不用写作业我更快乐。”她的成年计划被打乱了。
郝爱倪带着蛋糕眉开眼笑地离开,她绝对不会告诉何碧稔,她在无意间知道她今天的安排后,不喜欢吵闹的她给徐阿姨打了电话,悄悄地告了个小状...
而何碧稔匆忙压住作文没让郝爱倪看到接下去所写的内容是“想跟郝爱倪做一辈子的朋友,上哪玩都带着她...”
她是认真的。
时空分界线......
晚上,首都郊外山顶别墅里。
狂欢过后的三个人各自找了个位置坐下休息,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此时换成舒适的轻音乐,他们也从乐器房转移到宽敞的前厅。
许渃看着坐在主位置上,一杯酒接着一杯酒默默喝着的寿星公,何碧稔一眼,拎上自己的酒杯,走到她身边陪她坐下,与她碰杯。
看着她无声地一口闷,许渃问道:“你真的想清楚了吗?”好不容易有个家,马上就要散了。
何碧稔虽然喝了不少,但也知道她在问什么事,笑着点头,再次与她碰杯,道:“当然,还有什么好犹豫的。”现在的她什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就是有,她也能挺得过来。
这么难看的笑容,还不如不笑,许渃还想说什么,一直注意她们动静的徐房毫不犹豫在桌底上给了她一脚。
见许渃怒气汹汹地站起来瞪向他,徐房双手高举投降道:“我不是故意的。”然后无声地给她使眼色,示意她别提了。
见何碧稔因她的起身而抬头看向她,许渃瞪了徐房咬牙切齿道:“你最好不是故意的,不然你就死定了。”不管是不是,一会回去的路上都会被她揍。
何碧稔看着打闹的两个人,又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他们笑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也该回去了,我送你们出去。”回去陪家人了,有家人可陪真好。
许渃眼着她一副走两步都要倒地的样子,拒绝她要送他们出去的提议,把人按回沙发上,认真道:“行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来,不会迷路的。”
徐房则拆开沙发抱枕,取出里面饭薄毯抖一抖扔给许渃,许渃果断给醉醺醺的何碧稔盖上,让她躺好,劝道:“你好好睡一觉,明天中午,我们再来找你。”
在他们两个要走出大厅的门前,躺在沙发的何碧稔冲他们喊道:“谢了,你们。”
许渃回头笑了笑道:“客气什么,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徐房也点头道:“安啦。”
何碧稔难得幼稚地拉高薄毯把自己的头抱住转了个身背对着他们,他们见到她这举动对视而笑,一同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何碧稔才把头伸出来,望着这无人静悄悄的大厅一眼,她双眸黯淡仰起头,这个位置正好对大窗口,看着天边皎洁的满月,在这种月圆人团圆的日子,她有种想哭的冲动,又是一个人的生日。
明明她也有家人,但她们却都不在她的身边,或者说故意躲着她。
注视着月亮,在彻底合上沉重的双眸前,她缓缓地低喃道:“真的,不想再这样下去了。”
第二天早上,太阳高高挂起。
一阵天旋地转后,床上的何碧稔动了动身子,一手捂着醉宿的头,一手扶着床垫缓缓坐起来,嘴里还念叨着:“嘶,该死的,竟然踩空了,怎么会那么疼?”
这一滑摔得可真重,等等地板怎么是软的,还有她应该没撞到头才对,怎么会头疼?
带着疑问,何碧稔缓缓睁开双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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