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元舟脸色变了,懊恼之余,更多的是怒火。
他是皇帝啊,大半夜跑来见这个丑妃,这个丑妃不知道感恩也罢了,又给他打负分!
而且,这个丑妃到底知不知道她正在祸国殃民,到底知不知道她这样不断打负分,将会导致破家灭国?
他虽想一力把家国扛在肩上,无奈丑妃不配合,次次负分扯后腿。
李元舟一直认为自己自控能力特别好,这会也确实控制住了怒火,开始用皇帝的判断能力判断局势,认为这样下去不行,须得跟丑妃说出系统的事,晓以利害,让她别瞎打负分,改为打正分,共同挽救家国。
他念头才一转,系统突然发出另一条警告:严重警告,帝皇系统是绝密,不能跟他人提及,也不能利用强权强行干涉宫妃打分的权利,更不能对打分者动杀心,若有违,系统会崩,帝皇会驾崩!!!
李元舟震惊,这样一来,是非得让他讨好丑妃了?
但他上一刻才为难了人家,这刻实在没办法装出笑脸讨好啊!
现在气氛这么僵,还真怕丑妃会再给他打个负二分。
“回养心殿!”李元舟当机立断,站了起来,朝陈忠一挥手。
临走,他把宁端庄写的诗顺走了。
锦儿诸人眼看皇帝好容易来一趟,却被宁才人给气走了,呆一呆,就纷纷反应过来,扑到宁端庄脚下道:“才人,赶紧追出去,跪到皇上脚下认个错,把人请回来啊!”
宁端庄叹口气道:“皇上应该走远了,你们不信出去瞧瞧。”
宫女出去门口一瞧,果然见御辇早就远了,想追也是追不及的。
李元舟回到养心殿,想起系统警告的大祸事,心如火烧,狠狠捶床。
待躺上床,李元舟一时无睡意,便又看宁端庄的诗,一边看一边喃喃道:“她一个小女子,怎么能写出这样绝妙的诗呢?”
李元舟除了对自己写的诗有谜样自信,难以做出正确评判之外,对别人写的诗,鉴赏品评能力还是超高的。
他心下承认,宁端庄写的这首诗,确实比他写的还要好。
不过,这丑妃字如其人,特别丑。
等等,丑妃能写出这等绝妙佳句,为何一手字这么丑?这不对劲啊!
李元舟一下坐起来,喊进陈忠吩咐道:“你着手安排人看着绵绣殿,把宁才人每日的动静报上来。另外,宁才人进宫后,和谁接触过,做过什么事,也调查清楚了,一并汇报。”
李元舟一边吩咐一边冷笑一声,朕才不信这个丑妃自己能写出这等好诗来,指不定是知道朕喜欢有诗才的宫妃,早早请人代笔,备下了这首诗,只等着时机拿出来震憾朕。
以为朕看见这样的诗,马上就会怜爱宠幸她么?
李元舟再回想一遍宁端庄写诗的情景,越想越觉得,自己的判断应该没错。
一个小小宫妃,让她写诗,她不经思索就能写出一首好诗,若不是早早就准备好了,谁信?
如今只须好好调查,不怕查不到她请人代笔的事实。
到时看这个丑妃如何自辩?
李元舟想像着宁端庄被抓包时无地自容的模样,心下稍解气。
这一晚,李元舟猜测着系统说的所谓大灾祸究竟是什么灾祸,心中不安,到底是睡不好,连做了几个噩梦。
还没天亮,他就从噩梦中惊醒了,正要喊人,却见一向沉稳的陈忠已是趋前,急声道:“皇上,大事不好了!”
李元舟一惊,问道:“何事?”
陈忠道:“刚刚城守来报,说押粮出京的孙副将半夜至城外叫门,言道一个月前送去川中赈灾的粮食刚入川中,就被潜入边境的齐国人劫走了,孙副将言毕,因连日赶路,疲累过度,下马时一跤跌于马下,已没气了。”
李元舟失声道:“户部筹集了一个月的赈灾粮食,就这样被齐国军队给劫走了?”
川中蝗灾失收,灾民无数,现下失了这些赈灾粮……
李元舟紧急上朝,召集众臣商议对策。
有的大臣认为当务之急该再赶紧筹集粮食,送去赈灾,以免灾民全数成了饿孚。
有的大臣认为筹集粮食太费时日,且现时送粮至川中,最少要一个月,一个月后,川中只怕遍地是死人了。
李元舟把视线定到严云从身上,沉声问道:“爱卿的意思呢?”
严云从身为户部尚书,现时国库有多空虚,筹粮有多难,是一清二楚的。
他叹了口气道:“皇上,今年因着各地水灾蝗灾,粮价高涨,如今要紧急筹粮,却是不易,且也如崔大人所言,待粮至川中,饿孚只怕早已遍地。”
他顿一下,又道:“如今有二计,一者,下圣旨让川中周近的地方借粮给川中,但这个法子有隐忧,怕灾民不受控,会就近抢粮,造成大乱。二者,可密信,让孙佳敏想法调一阵人马,偷潜至齐国,抢回被劫的粮,但这个法子需得有一员谋略过人的猛将,且必要时刻,猛将要自我牺牲,不能承认是皇上派他去的,以免引起两国交战。”
大臣们商量了半天,皆认为川中周近的地方今年也欠收,若强行借粮,只怕会引起地方官和民众不满,造成更大变乱,倒不如采用第二个法子。
李元舟正思谋着,却见侍卫急报进来道:“禀皇上,刚收到林将军求援信鸽,说陈国偷袭楚国边境。”
“什么?”李元舟差点跳起来,陈国新皇今年才登位,据说还有内乱,这时节竟敢挑衅楚国?
他还没缓过一口气,便有侍卫进来禀报,说鸿胪寺卿梁英豪求见。
很快的,梁英豪进了殿,呈上一封书信,禀道:“皇上,秦国忽然遣人送了信至鸿胪寺,且让信使传话,说希望皇上看完信能尽快回复,若不然,怕秦王会震怒,一旦秦王怒了 ,后果不堪设想。”
李元舟一听这狂妄之言,脸色早变了,冷笑一声,让人拆了信,这才看起来。
他看完信的内容,差点气炸。
信中说,秦王心爱的贵妃亡故了,想再纳一位才貌双全的妃子,因想起楚国长公主李沅才貌过人,不日会派秦国迎亲使至楚求亲。另外,还要请楚王给李沅准备好匹配身份的嫁妆。随信附上指定的嫁妆单子一张。
李沅是李元舟一母同胞的妹妹,今年十八岁,年初时已招了驸马,夫妻恩爱,且月初传来怀孕的喜讯。
秦王令人送来这封信,分明是挑衅楚国,想利用借口引发战争。
李元舟脸色青白,齐国抢劫了楚国的赈灾粮,陈国偷袭楚国边境,现下秦国又来挑衅……
若处理不当,让这三个国家联手,楚国岂不是要灭亡?
至晚,李元舟留下几个心腹大臣,商议对策至天亮。
接下来半个月,李元舟焦头烂额,每天都要应对众出不穷的事件,几乎心力交瘁。
这一晚,待大臣们从养心殿告辞出去,李元舟默默拉开小面板看一眼,见依然是负十一分,宁端庄并没有突然给他打正分。
李元舟揉了揉额头,喊进陈忠问道:“锦绣殿有何动静?墙上还挂着朕的诗画吗?”
陈忠道:“禀皇上,据宫女说,宁才人早就把墙上挂的诗画送还给贤妃娘娘了。”
“还有呢?”李元舟循循善诱,“宁才人没有打听朕的行踪?没有打听朕的爱好?没有悄悄写诗藏着?”
陈忠忙道:“奴才再让人去打听。”
李元舟叮嘱道:“打听时,再留意一下宁才人平时的举止和喜好。”
第二日,陈忠不待李元舟询问,候着大臣告辞,便上前禀道:“皇上,据宫女说,宁才人似乎颇喜欢话本子,搜集了好多本看个遍,似乎不过瘾,索性自己写了一本,一边写还一边傻笑,嘀咕说在这儿,没人扫,可以尽情发挥什么的。”
“宁才人写完之后,还在殿内诵读话本子的古怪句子和骚句子,诵读时满脸发光,像是吃了丹药,快要成仙的样子。”
李元舟:“……”
陈忠接着道:“宫女偷了宁才人写的话本子,交给奴才了,她诵读过的古怪话儿,宫女已圈了几句出来,皇上要不要过目?”
李元舟脸色一肃,淡淡道:“呈上来!”
临睡前,李元舟翻开第一本话本子,也懒得看故事,直接看圈出来的句子。
第一句:哥哥,我今天想起你挽弓,如箭在弦的样子,就感觉连空气也湿湿的。
第二句:哥哥,我这里昨晚下了很大的雨,不知道你那里下不下,大不大?
第三句:哥哥,我想你,想死你了!你也想我吗?如果想,我就飞到梦中,念一首情诗给你听,好不好?
李元舟看前两句,感觉句子普通没韵味,并没有什么看头,也看不出有什么值得一直诵读的地方,但看至第三句,却被那直白粗俗的意思给弄红了脸。
他莫名又看一遍,一边嫌弃道:“写的什么破故事?哥哥哥哥的叫,也不知羞!”
他丢下话本子时,却感觉耳朵根发烫了,心里又苦恼,要怎么才能令丑妃打正分呢?投其所好,送话本子么?
或者,写几句骚话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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