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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同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磕磕绊绊说:“你……你看什么?”
“看你洗澡。”
陈同跳脚:“谁进澡堂是专门去看人洗澡的?!”
“喔——”苏青慢悠悠地问,“那我一起洗?”
陈同脸色飞红,抓着旁边的毛巾就往他身上扔。
苏青被砸了也不恼,心情反倒好起来, 低声笑了笑,陈同看着他的样子来气:“还不快出去,你不是还有另一个浴室吗?”
苏青耳朵发红, 却也不走。
陈同掀了一半衣服, 这会儿掀起来也不是,放下去又觉得很变扭。
陈同瞟了他一眼, 看见他红通通的耳朵, 心里还笑人家不过如此,心一横把衣服脱了。
出的汗在入秋的时节里被风吹干, 这会儿不潮了,只显得肤脂腻滑。
陈同的身形并不算单薄,手臂和肩背上有薄薄的肌肉, 胸腹的线条不甚明显,透着少年人独有的氧气感。
陈同瞧他一眼, 这会儿苏青的脸也红了,在面颊上晕了两块酒醉一样的酡色。
陈同赤着上身, 穿着条短装的校服裤子, 露出紧绷绷有力的小腿,赤脚踩在地面上。
苏青低头看着他的脚。
陈同察觉到了,动了动脚趾头, 扣在瓷砖上。
气氛有点暧昧,暧昧里透着令人害羞的天真,陈同觉得有点不太好,不符合他们社会主义兄弟情的现况。
为了倡导文明和谐诚信友善的社会主义价值观,为了维持他们纯洁的兄弟情谊,陈同想着,他得想个办法。
陈同又动了动脚丫子,苏青的视线跟着他动了动,像被逗猫棒抓了视线的猫。
陈同忽然把脚翘起来,脚趾头灵活地动了动:“哎,哥,你看。”
苏青看了看他的脸,又落下去看他的脚,咳嗽两声,故作镇定地问:“看什么?”
陈同稍一用力,把脚趾分开:“我的脚趾头,能五指张开,一个都不挨着耶!”
苏青:“……”
陈同又换了只脚:“这边也可以!独门秘技,五指神功!可能是我骨骼惊奇,天生是个练武奇才,可惜被高考埋没了,不然早已站在武林之巅!”
“……”苏青的视线落在他分开的脚趾头上,面露不解再度怀疑陈同就是个小智障。
小脚趾短短的,微微蜷缩着,这会儿被陈同撑开,显得丑萌丑萌的。
陈同见苏青一言不发,默默把脚缩回去:“还不走?脚趾头要抽筋了。”
陈同瞥瞥苏青已经脸不红心不跳下一秒就能 ga over 的写着“无语”两个大字的脸,脾气不太好地哼一声:“再不走我要脱裤子了,你就这么想看?想看课间上厕所的时候我也能手挽着手带你去看啊,看我不用向前一小步,都能让人类文明前进一大步……”
苏青终于是受不了他了,抛给他一个看傻儿子的眼神,红着脸淡声嘱咐说:“快洗澡吧,晚上还有课。”
关上门出去了。
陈同在浴室里“呼”地舒了一口气,扣着墙壁抵着脑袋,脸到脖子红透了。
刚才苏青要是还不走,他都没有插科打诨的话可以再讲。
陈同脱了裤子冲澡,低头瞧了瞧自己,愤懑地捶了一下墙壁。
浴室外的手机响了八百遍,没人听见,苏青从另一边洗澡出来,搓干了头发,陈同的手机铃声还在响。
一接通锅盖就劈头盖脸地说:“陈同,狗人!说好的给我们带的饭呢?”
“我的小炒肉呢,金毛的肉包子呢?你洗个澡掉进茅坑里去了啊,晚自习铃都要响了,人影也不见一个。”
苏青嫌他聒噪,调小了手机音量:“陈同还在洗澡呢。”
“啊……”锅盖没料到是苏青接的电话,奇怪地问,“他去洗澡了,手机怎么在你这?”
苏青没理这个,看了看时间:“我们估计会晚点来,小炒肉和包子大概带不了,晚上放学一起吃宵夜?叫上钱飞白他们。”
锅盖“哟”一声:“我觉得行,就是大白他们不住在这边,不知道方不方便。”
苏青说:“你去问一声,就说我请客。”
“你请客?”锅盖有些惊讶,“我们一般都AA的。”
苏青笑了笑:“你就按我说的就行。”
他听锅盖还没反应过来,放低声音点拨了一下:“这不是要一起参加篮球赛了吗?”
“哦、哦!”锅盖想明白了,笑嘻嘻说,“兄弟你这也太客气了,那我按照你的说,他们不来也得被我拉着来,你放心吧!”
苏青挂了电话,回头就看见陈同站在廊上,苏青解释了一下:“锅盖的电话,你可以不用给他们带吃的了。”
陈同不在意这个,只往沙发上坐着擦头发:“晚上你请吃宵夜?”
“有什么不行的吗?”
“没,”陈同隔着毛巾抓了抓头发,“锅盖金毛你和我,大白小贱马羊猴,九个人呢,几个大小伙子吃夜宵怎么说也要花不少,你一个人请客不太好,不就是个篮球队的事,不用这么见外,他们肯定把你当一家人。”
苏青笑说:“没有什么见外不见外的,请朋友吃饭就是个乐意,哪有那么多讲究?又不是为了让你们欠我人情。”
陈同被他三言两语拨回来,不知道说什么才好,擦着头发当默认了。
他们这些男生家境不一,却也没有谁看不起谁过。马耐克和侯大仙是牌搭子二人组,大白小贱凑一起能演双簧讲相声,每次花销都不会太大,AA平账谁的面子都在,全了他们这年纪最看重的自尊心,没有成年人那么多的弯弯绕绕。
苏青见过太多那些弯弯绕绕,显得不是那么单纯。
陈同心里有点变扭。
因为他的不单纯,总让他有那么一点隔阂感,像是蒙在雕像艺术品上的纱,上面落着不真实的灰。
但是苏青的这么一点点的虚伪,又被他温和体贴的内在包裹,总让人觉得舒服,也不突兀,有一种大人才有的,从容的成熟感觉。
和煦又柔软的性格让苏青看起来非常像林间一抹微曦的光,散了晨雾,让人觉得暖洋洋的安适。
陈同喜欢这种安适,又矛盾于苏青的性格里,少了一点少年意气,让他觉得有点儿……可惜。
他的肚子咕噜了一声。
饿了。
苏青从茶几上拿了巧克力递给他:“先填一填,我叫了外卖。”
陈同嚼了巧克力坐在沙发边上:“什么时候叫的,我怎么不知道?叫的什么?”
“鱼香肉丝盖浇饭,还有两个炒菜,”苏青拿起陈同脑袋上的毛巾,把他后颈上挂着的水珠给抹了,“回来的时候路上叫的。”
“你路上就怄气,还能给我点外卖?”陈同说完自己就笑了,笑嘻嘻腆着脸,装乖叫他,“哥你真好。”
陈同装乖的时候又乖又憨,“小二百五,”苏青揉了把他的脑袋,滑开手机给封湫请晚自习的假,“请半节课应该够了,晚上的考试还是得去。”
陈同撇撇嘴:“封神能同意你请假呢?他看上去平平淡淡的,但是其实很严格,班上人都怕他。”
苏青晃了晃手机:“已经回复同意了。”
陈同凑上去看,封湫的答复就三个字:[别太晚。]
陈同古怪地看着苏青:“你是不是和封神以前就认识?”
“没有。”
陈同的表情更疑惑了:“那你们是有私底下的交情?为什么他在你面前这么好说话,之前可从来没允许我能晚自习不写试卷的。”
“也没有,”苏青笑了笑,看着陈同说,“我只和你有私情。”
陈同被他说得一愣,红热爬上耳朵,他随手扔过去一个抱枕,羞怒地骂他:“傻逼。”
声音都没什么底气。
苏青抓住抱枕,笑着耸了耸肩。
苏青:“我以前的老师和封湫是校友,都是数学系的,只是导师不一样,不算同门师兄弟。他有向封老师推荐我。”
“封神的校友,”陈同张了张嘴,“现在想在高中当老师都要清北硕士的水平了?”
“没,”苏青笑说,“那位是私教。”
陈同哼了哼:“有钱人。”
陈同又想起来件事,问道:“他既然有推荐,为什么之前你还会被分去五班,这也太乌龙了吧?”
“我妈要给我生个弟弟了,”苏青从冰箱里拿了瓶杀精汽水,扔给陈同一瓶茉莉花茶,“不是亲妈,她觉得我太优秀,会抢了她未来儿子的财产。”
陈同皱了皱眉头,被饮料冰得打了个颤:“什么时候买的?茉莉花茶。”
“之前你来过两次,后来就买了,你不是不喜欢可乐吗,”苏青关上冰箱,接着说,“我往国外学校准备的申请材料被她扔了,但是我爸还是想让我出国念书,他说可以给我申补那些被扔掉的材料、奖状和证明,也可以支持我继续读书,条件是要迁走我的户口。”
陈同震惊于苏青父母的不讲人情:“那你……?”
“我不想被人摆弄,出国读书的打算就放弃了,他觉得不能理解,在知道我要来苏河读书的时候很气愤,关了我两天,正好错过了入学考试,所以就……”
未说完的话被外卖电话打断,苏青下楼拿了吃的上来,陈同的心情难以言说,又心疼又觉得苏青的父母不可理喻。
——难道这就是豪门的世界吗?
——太复杂了。
苏青看他憋着一脸话,又像是看小可怜一样的眼神看着自己,笑了,揉了把他的脑袋:“干嘛呢,这么看我,像看流浪的小猫小狗一样?”
陈同抓着他的手安慰地叫他:“哥——”
苏青觉得他乖,又薅了两把头毛:“哥哥美强但是不惨。”
陈同脸上的怜惜顿时变了味,他要是二百五,苏青就是个二百六,没比他高出多少去。
苏青用碗添了饭盛给他,也没什么上桌吃饭的自觉,两个人就坐在地板上,菜没另外添出来,就着餐盒里夹。
鱼香肉丝都不香了。
苏青看他食难下咽,只好又解释:“又不是非要出国读书,也不是以后就没了出去的机会,我就是不想被他支配着去生活。苏河这边很自在,我现在户口在我表叔名下,过得也不差,何况还遇见了你,感觉现在的生活比以前更好。”
陈同咬着筷子扒了两口饭,红红的绯色也爬上他的脸。
不过他还是想问:“那阿姨呢?”
“哪个阿姨?”
“哈佛毕业的阿姨,”陈同问得有些小心,“她不管你吗?”
“哦,我出生之后只见过她两次,和她不熟,”苏青倒是真不在意,“估计她现在已经和女朋友结婚了吧,上次看见她的动态,好像是一起旅游去了挪威。”
陈同满头问号,又惊又奇:“女、女朋友?”
苏青笑了笑:“是啊。”
陈同震惊之中还带了点替他忿忿不平的愤怒:“那她生了你就不管了?”
苏青摸摸鼻子:“我也不是她生的,虽然的确有血缘关系。”
陈同感觉自己脑子不太够用。
陈同愣着,嘴角还挂了一粒饭,被苏青伸手拈去了。
苏青没有过多解释,只看着他的模样笑,放缓了些声音:“别这样看着我,陈同,我不是来你面前卖惨的。”
他的视线落在陈同的手上,将手轻轻靠过去,碰了碰他的小手指:“我不觉得自己过得有多不如意,更说不上‘惨’这个字,虽然前段时间因为出国读书的事情的确烦闷了很久,但是没有关系。”
陈同的手微微蜷缩一下,又很快松懈开来,被苏青轻轻抓住。
“没有什么能把你我打倒,”苏青将他的手握在手心里,“我们是我们自己,不是任何人的衍生品,没有谁能再逼迫我、和你,不论是学习还是生活,亦或者是……”
他顿了顿,捏了捏陈同的手又轻轻松开:“……谈恋爱。”
苏青低头看着陈同的手,有一些不舍,却没有再逾矩去碰,十分克制。
苏青低垂着眉眼,轻声问他:“你知道了吗?”
陈同听见自己怦怦的心跳,抑着呼吸,他说:“我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只要为甜甜的爱情流lui,不要为心酸的过去买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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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文】《伪善》by晚春寒
梁榕意母亲临死之前送他去精神病医院检查了一遍。
潜在焦躁症?抑郁症?暴力倾向?三条,都让他拿不到遗产。
从此,梁榕意修身养性,不发脾气。
还为此捡回来一个“穷”小孩,养着当模范,常警惕好反省。励志学雷锋,多做事做好事。步步为善,条条大路通遗产。
养着养着,梁榕意发现这小孩看他的眼神不对了。
直到最后,梁榕意捂着腰表示:“现在就是后悔,非常的后悔,说好的模范呢?”
强行被弱被穷一心想把暗恋变明恋的攻(阙云柯)vs一心“为善”只搞遗产搞不灵清最后变成别人财产的受(梁榕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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