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结婚, 脑子里满是要立刻快速告诉安莎的冲动,可他却开不了口。
他的大脑着急了,不断对他那死鱼一样没用的嘴巴说:
说啊。
说啊。
快说啊!
可是嘴巴死气沉沉的,丝毫没有因为他的催促, 就奇迹般地复生, 因为只顾着接受安莎的亲吻了。
埃里克也着实舍不得中断安莎的亲近, 只好甜蜜又煎熬着等待可以开口的时候。
他煎熬了没有十几秒, 安莎就停了,埃里克终于可以说话了, 可是开口却是委屈地不满足:“不继续了吗?”
安莎:“……”
都亲那么久了还想亲多久啊?
安莎这才意识到, 指望着满足埃里克再回家是不可能的,埃里克的心就是海底的巨大沟壑, 深到她可能穷尽一生也无法填满。
她也不想回答埃里克那么简单又那么蠢的问题,只用没有情绪的眼神表示:
她真的亲累了, 别再搞了, 消停吧, 放过她吧。
埃里克等了好一会儿,用更失望和委屈的表情看着安莎。
但是没用,他现在的委屈毫无危险性, 如果有危险性,安莎爬也要爬着去安抚,但现在就只是小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还想要闹着再要的委屈,安莎没动力去回应,也不想惯着他那臭毛病。
安莎平静地转移话题:“时间不早了, 我该回去了。”
她提出来回去的事情了,埃里克想要拖延时间留她一整晚的计划完全泡汤了。
埃里克现在何止觉得委屈了,还觉得自己眼睁睁地被人无情挖走了很多重要的东西,憋屈极了。
他焦急又小心翼翼地无理取闹了起来:“你能不能再多陪陪我,再多陪陪我……”
他要结婚的想法已经完全忘记说了,也不想要什么亲密的接吻了,只想要安莎继续陪着他,继续让他黏着。
他根本不怕黏安莎黏得让安莎窒息,他第一个真喜欢过的人只有安莎而已,根本没经验。之前想好的要不那么痴缠安莎的想法,他早已又完全抛到了脑后。
他不再处理事情得心应手,在安莎面前,他做过的计划都会实现不了,像个极其平庸的人,再也不是被人惊叹的天才了。
安莎知道他现在正是冲动的时候,怪她,怪她刚刚居然主动亲了他,想也知道他身处怎么样的情感暴风状态中,所以良心还在的安莎,决定给他转移下注意力,再谈论离开的事情。
这件事情也是她今天本来要特别做的,也刚好趁着埃里克什么都好说的时候说出来。
“埃里克,之前你和我不是说过,要给我母亲找……”
“找医生对吧!”埃里克猜不着安莎的很多心意,但是对于这种安莎需要帮助的情况倒是能立刻与安莎心有灵犀,他先一步就帮安莎说完了。
安莎满是鼓励与欣赏地看着他,欣慰地点了点头。
埃里克继续快速说道:“你放心,明天一早我就安排人去联系,你妈妈很快就会得到最专业也最精心的照料。”埃里克自认为终于说完这些和他们两个人的感情无关的事情了,状态毫不停顿地又切换到刚刚祈求安莎继续和他呆着的阶段,当然,有了给安莎帮忙的事情,他要安莎陪他的需求也更要得理直气壮,他眼睛眨巴眨巴地说道,“你留下来陪我吧,明早还可以监督我去找人联系医生。”
安莎:“……”
安莎对他还是经常挺服气的,因为他真的很会利用一切来催动她满足他。
不过,安莎还是要走,决心很坚定,还是那句话,她不能纵容他需求的贪得无厌,不能让他养成哭哭闹闹就有糖拿的意识。
她在处理的不是一段两厢情愿的正常恋爱,是在处理与一个不正常人类的单方面庞大凶猛的爱意,这种关系,稳定与掌控比一时的和谐更为重要。
在前期,如果没有做好把一切的进度都牢牢抓在手里的话,如果没有让埃里克彻底习惯她的拒绝的话,以后不堪设想。
所以安莎面对埃里克那动物一样的可怜巴巴的样子,照样冷情冷性,像个公事公办的管理员。
埃里克想要早点跳过那个找人治疗安莎母亲的话题,好和安莎聊得长久一点,却恰恰缩短了他和安莎相处的事情。
安莎站了起身,俯视着埃里克说道:“我说过的,我为你努力一点,你也为我努力一点。如果你今晚好好休息,并且明早能自觉做好你今晚承诺帮忙的事情,我过来确认你完成好后,会陪你的时间更久一点。”
埃里克呆呆地仰望着她,从这个角度,安莎的面容变得格外的冷漠,那如雪一样的白皙肌肤衬托之下,安莎整个人如同是那高高的雪山的尖顶,冰着他,冻着他,却又勾着他去攀爬。
她很冷淡,明明刚刚拖他入浓情蜜意的地狱之门的人是她,刚刚纵容他、满足他的人也是她,可是现在容不得他委屈、容不得他拖延的人也是她。
反复无常,若即若离,可恶极了。
真的是可恶极了,就是仗着他对她没有底线地渴求,仗着他喜欢她喜欢得不知道如何是好。
埃里克默默地咬牙切齿,可是又没办法,还绝望地发现自己该死地就吃这一套,哪怕他自己看清安莎的做派后提醒自己,可是还是该死地就吃这一套。
他不但没有少喜欢安莎一点,反而越加沉沦,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低微得更加可怕。
他生气了,外在也表露生气的情绪。
他没有对安莎生气,是对自己很生气,不是生气一点点,而是生气很多,反正就是很气。
他要被他自己气死了。
他以前确认自己还算是有本事的人的时候,特别告诉过自己,不要被人玩得团团转,他要就要做个把别人玩得团团转的人。
现在吧,虽然是他愿意被安莎这样对待的,可是还是好生自己的气。
有些人可以意气风发地活着,可以自如地自信着,他以为自己可以成为那样的人,结果还是一朝变回原形,还是在心爱的人面前变回那可悲又没用的原形。
他气冲冲地快速站了起来,但可能是他气的时间过于短了,从哀求到生气的转折也过于快速,所以安莎并没有发现。
安莎只知道埃里克自尊心强,也知道现在要管埃里克的手段重点还是鼓励的引导,所以她在埃里克终于利落的起身后,主动伸手仔细地给埃里克整理衣物。
她刚刚还一副快走别废话的表情,现在又不打一声招呼就自然地亲近和服务着埃里克,埃里克的怒气忽然就憋住了,只会定定地看着安莎给他整理衣服,心中还因为安莎不断的动作,而泛起一阵又一阵的甘甜。
他此刻俯视着安莎,不容自己错过任何一刻,死死地盯着安莎温柔细致的动作,渐渐的,安莎的面目又变作暖心的宠物一样,只会勾动他心中最深的保护欲望,还有深切的被照顾的欢喜。
他才是明明给安莎东西给得最多的一个人,但真的就像是在养宠物一样,他完全记不住自己给宠物付出多少金钱和精力了,只会傻傻地去做赔本的买卖。
他深深地觉得,只要宠物亲近他片刻就好,而当宠物真的亲近他片刻后,他感激地会去想自己没白疼这个宠物,并且暗暗发誓下次要把宠物照顾得更好。
这买卖赔本,可他又将那一点点的成果反复品味,吃得香甜极了。
安莎很快就帮埃里克整理完毕,她没停止继续给埃里克好处,她侧了侧娇小的脸蛋,鼓励地给了他弯弯的笑眼,露出清甜的笑颜,她说:“谢谢你那么照顾我,那么快就帮我回家。”
埃里克什么烦恼、什么哀怨都忘记了,虽然身体还是不愿意先领路带安莎走,还嘴巴上只记得欢欢喜喜地邀功讨赏:“这是我应该做的。”
安莎笑而不语,拉着他,和他肩并肩一起离开了他的房间。
走到暗道的时候,安莎自然地把身体挨埃里克挨得近了些,嘴上说道:“那麻烦你带路了。”
都走到这里了,埃里克只好乖乖带路,在黑暗中时不时接触到走动时碰到的安莎的身体。
出去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星空低垂,闪耀着温和的亮光,虽然好看极了,但也显示现在已经彻底是黑夜。
埃里克顿了顿脚步,期待地看着安莎,又不死心地想要留下安莎了。
他正要开口,安莎立刻先一步开口,堵住了他的嘴。
她露出焦虑的神色,担忧地说道:“没想到那么晚了,我母亲一定着急了,我必须得快点回去。埃里克,你可以送我回家吗?太黑了我怕路上出事。”
埃里克只好泄气地说道:“好。”
到了外面的街上,因为一方面大庭广众要保持距离,一方面路上也没有那么黑暗了,安莎一边跟着埃里克走,一边默默地收回自己的手。
刚收完过了十几秒,埃里克停住了,格外受伤地看着安莎,一副病入膏肓还被安莎刺一刀的样子,仿佛对着安莎这个施害者,在浑身叫嚣着说他要治不好了。
安莎莫名产生心虚的情绪,但强硬地当没看见,还反问:“怎么停了?”
埃里克正要故技重施委屈地说话,安莎却更难过委屈地说道:“唉,下次真该看好时间,就可以早点回家了,妈妈不用担心我,我也不用麻烦你……”
她抢先一步用这种姿态说话了,埃里克能说什么呢,只能说没事,还要安慰安莎。
安慰完,埃里克悲愤地长腿一抬,继续带路,安莎有一步没一步地跟着他,有时落后于他,有时又与他并肩前行。
某次落后的时候,安莎终于注意到了他还没戴上斗篷上的帽子,她于是喊埃里克停下,要给埃里克戴帽子。
埃里克那戴着骷髅面具的样子平时吓吓她就算了,反正她已经习惯了,可别大半夜吓到别人。
埃里克听话地蹲下低头,让安莎帮他戴上
安莎是先给他梳理了几下头发才帮他戴上的。
他茂盛的头发经过安莎的梳理和之前一段时间的保养,密密麻麻的新长出的发根颜色深了很多,变成了更稳重的深棕色,头发长长了些后,意料之外的,居然修饰得他整个人有那么几分乖顺。
安莎等他起身后,忽然认真地对他说道:“你把头发留长,别剪了,留长了会很好看的。”
埃里克愣了好久,等到终于反应过来安莎夸他的样貌的优点后,脸立刻红了,身体烫得他手足无措。
作者有话要说:唉,夹子好后面,提前发章节了,不理了,感谢又多了部分人来收藏、留言,今天没办法加更了,明天再试试看能不能多更新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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