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安莎越来越敢和幽灵对视了,她又对男人的欲望方面格外敏感,很快就读出了幽灵眼中晦涩的含义。

    她头缩了缩,僵硬地把自己腰部上卷的衣服都拉了下来,盖住了那疼痛的腰部。

    她太恐惧会有人看上她了,特别是被面前这个名声不好的人看上。

    在读出幽灵眼神含义的刹那间,冷汗爬上了她的背。

    虽然她也能看出,那个幽灵眼中只是有了点被吸引的意思,并不代表对她起了占有欲,可是这对于一个曾经有过不好经历的女人来说还不够吗?

    被害妄想症已经侵蚀了安莎的大脑,安莎难以克制地往最坏的方向去想。

    在她的记忆里,那个被幽灵看上的歌女的确是年少时在歌唱上有些天分,但后来随着年龄长大,就平平无奇了起来,只是声音好听,歌唱技巧则是非常一般。

    如果不是幽灵看上了那个歌女,又是亲自给歌女提供可以神迹一样提高歌唱水平的技巧,又是为了歌女不惜伤人甚至害人,把阻挡歌女当女主角的一切给粗暴地扫除,歌女不会几个月内就快速登上巴黎最受瞩目的女歌唱家之位。

    如果传说是真的,那就代表这个畸形人不是会任由付出白白流失的人,他睚眦必报,付出了那么多,就一定要收够他想要的回报的。

    因此,她要谨慎对待这个畸形人的温柔。

    毕竟一个人拥有温柔与细心不代表这个人真的美好,外在的温柔也可以是有经验的人的伪装。

    这个畸形人年纪正好比她大那么多,很难说他没有有意识地在她面前伪装。

    她的想法越来越多,身体也渐渐紧绷,在她身体绷得最紧的时候,那个幽灵又靠近她了。

    她光是听到他的动静,身心就慌得厉害,可是又不敢有所反应,免得自己反应过大后,除了显得自己神经质外,还容易触怒对方,导致真的给自己带来灾祸。

    定定地感受到那个男人的靠近,又身体发麻地感受到那个男人在触碰她。

    幸好那个男人爱意不够,有在老老实实地帮她的腰部消肿。

    可是现在老老实实,以后呢?

    她那肿胀得即使不动也隐隐作痛的腰,在冰冰冷冷的各种处理下,正在渐渐地治愈,可是她却如坠冰窖,再也感受不到被医治的美好。

    她不想将来被他看上,求求了,她将来不想被不爱的人看上。

    在那漫长的治疗时间里,安莎一直胡思乱想,心情郁郁。

    处理好伤口后,她没办法再直视幽灵的脸,眼神躲躲藏藏,特别希望自己的自卑与自贱的气质能够磨平外表的全部好看的地方,让传说里眼高于顶的幽灵完全瞧不上她。

    可是她那疯狂转动的思绪给了她更绝望的想法。

    她忽然想到,那个歌女可是在不起眼的时候就被幽灵给看上了的,歌女身上所谓的至美与至纯,都是女歌唱家随后饰演女主角时饰演得格外到位时才完全展现出来,最后真正地深入巴黎上层人士们的心。

    所以,她再怎么气质平平,好似……都有一定的可能被这品味可能比较独特的畸形人给看上。

    安莎倒吸一口凉气,被自己的推理能力弄得更加心慌意乱。

    她其实也不是情绪能够自动稳定的人,她只是怕事能忍,很多情绪能够稳定下来是因为她在强烈地反复对自己暗示。

    她真的很想冷静,可是也真的怕了再度堕入出卖身体的地狱,特别是怕从这个见不得天光的阴暗地下室再度堕入,那将意味着坠入的很可能是更深更黑的地狱。

    她更是无法接受。

    她已经付出得够多的了。

    她不该被如此对待。

    ……

    幽灵很明显发现了她情绪的不同寻常,有点无措地问道:“怎么了?刚刚下手太重,弄疼你了吗?”

    安莎快速摇头,生怕摇慢了会被吃一样。也不说话,很明显是有事。

    幽灵顿了顿,眯了眯眼睛,声音冷峻起来:“有什么直说,不要让我浪费时间去探究。”

    “真的没有。”安莎依旧极力否认。

    幽灵沉沉地呼吸了一下,回忆了下刚刚在与安莎触碰时一切细微的地方。

    对了,知道他那么长时间需要帮她后,她就不对劲。

    触碰她时,她身体上似乎起了鸡皮疙瘩。

    幽灵忽地用逼迫的视线扫在安莎身上:“你讨厌我的触碰?”

    他是真的很敏锐!像野兽一样的直觉和洞察力。

    “没有……”安莎在幽灵越来越强烈的视线中,越来越渺小,怕幽灵生气的恐惧感压过了缥缈的对未来猜想的抵触,她也不好说的全是假话,免得幽灵不信,更不好说的全是真话,免得幽灵怒而杀她,她只好又羞耻又惭愧地说,“你和我毕竟是异性,我、我被你碰了那么久……”

    她机智的灵光一闪再次救了他,她说得满脸通红,幽灵也听得浑身不自在,幽灵那像针尖一样锐利的目光忽地消散,好像野兽再也没有任何威胁,变成了空有庞大体积的某种食草动物。

    安莎一见好就收敛着立刻转移话题,从沙发上坐起身后,假意格外关切地说道:“主人,您不用理我这种仆人的感受的。您忙活了那么久,真的该吃东西了,您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我去给您热热食物吧。”

    可是幽灵很难从那刚刚不自在的话中出来,如同木头一样,愣愣地没有再说话,目光也飘忽得厉害,只是侧了侧身体,用肢体语言代表允许安莎去做。

    安莎尴尬地含笑行了个礼,快速去推走了餐车。

    一离开客厅,就咬牙切齿地风风火火地走动了起来。

    上帝啊,上帝啊,上帝啊……

    虽然刚才她优秀地躲过一劫,虽然她成功地转危为安,但是!

    刚刚那种更暧昧的气氛,根本不是她想要的啊!

    可是她有什么办法呢,那种情况下,只能这样了……

    安莎欲哭无泪,可又悲苦不堪。

    她的心思都在懊悔上,所以只是热个菜而已,可是她却失手了,摔了一个白腻的上好瓷碟,一个样式巧妙的茶杯盖还有一个盛汤的精致小碗。

    她自从过了11岁,可从来没有再犯过这种低级错误!

    这些被摔破的东西还都来自于一套餐具,那么完整精美的一整套餐具,她打碎了几个,说不定一整套都要赔了的。

    可她拿什么赔?

    可……她若是和幽灵求情,幽灵同意了就相当于给了她恩惠,那幽灵以后要拿报答的时候……

    安莎猛地晃动头,捂住了她那瘦小到如同可以随意拧断的脑袋,崩溃了好几秒,最终狠狠咬了下嘴唇:

    她下定决心要赔!砸锅卖铁也要赔!

    不然以后说不定就要赔身了!

    钱和身体贞操孰轻孰重,她眼界再低也是一清二楚的。

    安莎快速热好了菜,刚刚打碎了什么又去拿另外一套餐具的对应的补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她挪动沉甸甸的身体,凝重地推着餐车再去幽灵那。

    这一次的幽灵没有在客厅了,在卧室里。

    他坐在沙发上,面前依旧是一张明显不打算聚集客人说话的高高的桌子。明显他是用高桌子吃饭,而不是用避免挡住周围人的低矮桌子会客。

    安莎正要鼓起勇气说自己打碎东西的事情,却忽然瞥见幽灵的上半身装扮与刚刚很不一致。

    幽灵这次没有戴上斗篷的帽子了,他脱了斗篷,露出更显倒三角型身材的黑色衬衫,那经过安莎打理过的棕色长发虽然还茂盛得有些厉害,但精致度明显提升了不是一两个档次,还有……还有幽灵脸上的面具……

    他依旧带着面具,可是是个没有下巴的面具,他露出了属于他自己的真正的嘴巴和下巴。

    他的下巴很是瘦削,可能因为经常要戴面具,胡子剃得很干净;嘴巴比较薄也比较长,看着很是刻薄,可他还偏偏爱紧抿着下嘴唇的动作,更是加剧的那种不好相处的感觉。

    他的面色还是蜡黄的,如同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人,只是幸好可能面部骨量足够,脸部脂肪又能保持得一直不多,所以脸部的皮比起手部的,顺滑了不止一星半点儿,仿佛二者是相距一个年龄段的两个人身上的皮肤。

    面具的设计有点奇怪,下缘压得很低,压在了他的上唇线上,把他的鼻子和嘴唇中间的那段皮肤完全盖着了,好像在谨慎地遮掩着什么,又在那薄得几乎没有的嘴唇上留下浓重的阴影。

    安莎想要说的话都忘记了,只愣愣地看着幽灵那看似正常很多、但又隐隐不对劲的新装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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